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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婚事
赵婉儿完全没反应过来,直到曲老太将她的头发扯住她才恍然清醒,尖叫着躲曲老太,可惜闪躲不及时脸上依旧被扇了下,她赶紧捂住脸,不住地往曲耀文看去。
刚才曲耀文开口陈诺了要去她家提亲时,赵婉儿高兴得几乎找不着北,羞得不好意思抬头,所以她没有注意曲耀文的脸色变化,只一心一意憧憬着嫁人以后如何如何。
冲昏了头脑的赵婉儿也没有心思细想,她之前是觉得读书人守礼才跑来见私下见对方的,谁知道一时冲动被蛊惑,差点失了清白。
在这之前赵婉儿对曲耀文喜欢是喜欢,但并没有到非君不嫁的程度,这会儿她倒是死心塌地决定跟着曲耀文了,完全看不到曲耀文的缺点。
大概是源于刚才发生的事,赵婉儿再大胆她依旧是个未出阁的女子,在她心里她如今已经是曲耀文的人。
曲耀文的心情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他以前觉得自己还能等几年再娶妻,刚才的事让他大概明白了同窗师兄们说的有些话是什么意思。
不得不说,曲耀文对赵婉儿的身段是满意的,虽然起因不太愉快,但是赵婉儿漂亮,娶回家也行。
这会儿,听着曲老太骂的那些粗俗的话,别说赵婉儿了,曲耀文的脸色同样不好,毕竟骂赵婉儿相当于把他也一起骂了,赶紧上前把自己奶拦住。
曲老太骂人的话在看到曲耀文的脸色后噎在喉咙吐不出来,她见孙子还护着那个狐媚子,顿时更气了,但是她对孙子言听计从习惯了,一时间也没法再骂出口。
梁康生对这一切冷眼旁观,他没想过去拉架,这会儿他也有些回过味来了,看向赵红梅和赵婉儿的神色带着十足十的嘲讽。
赵红梅在赵婉儿尖叫起来后才终于反应了过来,虽然她现在也恨不得把赵婉儿打一顿,但是现在这会她必须得护着赵婉儿。
而且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惊后,赵红梅看着赵婉儿和曲耀文一起虽然生气但也松了口气,她刚才最怕的是侄女被捉奸在床。
把仓皇逃窜的赵婉儿护在身后,赵红梅气红了脸看向曲老太:“曲家老太太你做什么!我赵家的闺女可不是阿猫阿狗被人随便打骂,她便是年纪小做错了什么,自有她爹娘管教,轮不到外人,再说我这个做姑姑也不是摆设,你别仗着年纪大欺负人!”
看着曲耀文护着赵婉儿的动作,赵红梅说话底气十足,如果侄女吃了亏男方不认,那她带着侄女回娘家才会被娘家的人骂死。
既然曲耀文要娶赵婉儿,好歹和她之前回娘家说的差不多,只是可惜了她好好的一番算计,便宜了这小子!
心里又气又急,赵红梅的语气自然没有那么好,赵婉儿虽然刚才被曲老太又打又骂的,但是她想着对方是情郎的亲奶奶,根本顾不得生气,反而拉着赵红梅:“小姑姑,许是曲老太太认错了人,我没事的。”
说完,赵婉儿目光莹莹地看向曲耀文,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恋慕之中带着几分委屈,看得曲耀文不好再同赵红梅计较,就当她是疼侄女吧。
赵红梅刚才那样对曲老太不客气,曲耀文是很不高兴的,虽然他本身也不怎么尊重曲老太,但是曲老太终究是他的亲奶奶。
“误会误会。”曲耀文把曲老太强势拉住,他忍着不满对赵红梅拱了拱手,“伯母,小生对赵小姐一见倾心,是小生唐突了,家中祖母不知情,还请见谅。”
赵红梅不甘心,都说女生外向,这还没嫁人就已经眼巴巴地讨好婆家人了,气得她恨不得把这死丫头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而且看侄女的神态赵红梅也想到了,这丫头居然真的看中了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如今曲耀文客客气气的弄得她不好发火,不软不硬地回应了一声。
看着两边的矛盾“解决了”,梁康生才好像突然想起他是主人家一样:“恭喜耀文堂弟,恭喜赵家表妹,你二人郎才女貌,着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梁康生这番话说得有些意味深长,只有还沉浸在气愤中的曲老太和喜悦中的赵婉儿没有听出,曲耀文和赵红梅都觉得他说得阴阳怪气的,偏偏他们没法反驳。
“赵家表妹的衣衫有些乱了,不如小舅母你带着赵家表妹去整理一番,我再让人给你们送点药去。”梁康生不看她们的脸色,转头继续说,“奶奶和耀文堂弟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如今席面尚未结束,不过若是你们想早点回去准备提亲之事,我让人架马车送你们回去。”
赵红梅不想再看到曲耀文,她扯了扯嘴角说了两句,便愤愤地拉着侄女离开,留下梁康生和曲耀文、曲老太。
挥挥手让跟着的两个下人去做自己的事,梁康生盯着曲耀文:“耀文堂弟,今天的事到底怎么回事我不会问,你自己有主意就好,我想你是聪明人,能想明白的。”
这句话说得有些没头没脑,梁康生说完便抬脚走了,就像赵红梅刚才说的那样,外面一大摊子的人和事等着他,没工夫把时间耗在这点破事上。
说实话梁康生觉得今天的事不对劲,但是这会儿他没功夫仔细查,从赵婉儿的身上他倒是发现了一些问题,就是刚才那样的情况问出来也没用。
曲耀文的神色在梁康生走后几经变化,他现在回想起来觉得赵婉儿不对劲,再想想赵婉儿那姑姑的神态,他越想越觉得奇怪。
可是赵婉儿看他的眼神不似作伪,曲耀文最后没有想出什么名堂,决定就先这样吧,回去找人打听一下赵家的情况再说。
曲老太方才被孙子压着什么都不敢说,这会儿没人了,她没有半点火气,小心翼翼地开口问:“耀文啊,今天这事奶怎么瞧着有些不对,你和刚才那个丫头怎么回事啊?”
曲耀文的亲事有钟氏时不时在曲老太耳边嘀咕两句,她被钟氏说多了脑子里也有概念,她的孙子这么聪明,以后要读书考秀才、考举人、做大官,乡下丫头哪里配得上,得等以后娶大官家的闺女。
而赵婉儿跟着庄庆泽他们一起吃流水席,那她显然不可能是大官家的闺女,这样的丫头怎么配得上她的耀文。
在曲老太看来,肯定是这些人想攀上这门亲事故意使坏,看那丫头的样子就不是个安分的,她担心孙子被人骗了,又怕说多了惹孙子不开心。
这边曲耀文敷衍了曲老太几句就不耐烦地让她一起走了,发生了这件事他可不想再留梁家。
另一边赵红梅仔细地打量着赵婉儿,发现了诸多不对劲的地方,这死丫头的衣裳表面看着穿得整齐,但只要多看两眼就能发现她的衣服分明是匆忙之间穿上的,好些地方都不平整,
脑子转了几圈,赵红梅皱眉看向赵婉儿,一副姑姑关心侄女的样子:“婉儿,你给姑姑说实话,你和曲耀文怎么回事?”
现在赵婉儿和曲耀文的事已成定局,赵红梅知道自家大嫂精明,所以为了不让大嫂发现问题,她必须得把事情弄清楚。
赵婉儿听姑姑的话找到了意中人,这会儿对姑姑满心满眼都是信赖,在姑姑严厉又慈爱的目光中,她低头吞吞吐吐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她略去了曲耀文说的那几句荤话,还有他们被一个哥儿撞见的事,在心里安慰自己那个哥儿都说了不会说出去,那应该没事。
赵婉儿的小心思哪里瞒得过赵红梅,她听得倒吸一口凉气,这会儿她倒是没心思问赵婉儿为什么尖叫,她想着自己如果没有多问一句,等侄女回去了把这些话原原本本告诉大嫂,到时候大嫂指不定会在心里怎么咒骂自己,曲耀文的所作所为可不像个正经读书人,才十五岁就这般浪荡!
“婉儿,你这胆子也太大了!”心里想着的事面上不露分毫,赵红梅痛心疾首地看着赵婉儿,“我带你来是让你看看而已,不是让你做这些事,要是今日的事传出去,你还做不做人了!”
“姑姑,我错了。”赵婉儿嘴里说着错了,心里却半点悔意都没有,脸红得不行,眼里雾蒙蒙的,“曲郎说他回去就下聘,只要能和曲郎成亲,我什么都不怕,他真的很好……”
看着赵婉儿这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样子,赵红梅在心里骂了她两句废物,才一脸拗不过她替她出主意的样子,万分为难地说:“那这样,你回去找你娘好好说道说道,今天发的事千万不能告诉她,你娘最是疼你了,要是知道你被这么欺负,哪还能让你嫁人……”
赵红梅说别的理由不一定能让赵婉儿听进去,她还想着利用这件事让她娘松口婚事呢,听着姑姑的分析她才猛地觉得这事确实千万不能被她娘知道了,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认真应付。
第163章审问
把赵婉儿留下的尾巴处理干净,赵红梅给她重新挽了发,又把衣裳整理好,确认没有了破绽才领着她出门去。
这会儿赵婉儿脸上被打的痕迹已经消散了大半,刚才她闪开了,曲老太的力道其实只有打到了她一点,为了防止被看出来,赵红梅依旧往她脸上擦了粉。
赵婉儿本就白,擦了粉很容易显得没气色,但是她想着自己的喜事脸上两团红晕一直没散开,如此一来她的脸色倒是看着刚刚好,没人看出不对劲。
赵婉儿心满意足了,赵红梅的心情就没有那么好,她尽量不把心头的郁气带到脸上,但是她越想越难受,脸色都憋红了。
庄庆泽好歹是赵红梅多年的枕边人,对赵红梅的情绪熟悉,看她那样就知道她的心情不好,估计是事情进行不顺利,只是人多口杂不便说明。
再瞧瞧赵红梅和赵婉儿截然相反的状态,庄庆泽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想应该没有把事情弄糟。
庄家人从一开始就在流水席上格格不入,这会儿他们躲在角落里不管是生气还是高兴都没有人关注。
过了一会儿,流水席差不多要结束了,梁康生和曲薏过来,告诉大家可以继续在这边吃喝聊天,也可以去休息,只是房间数量有限,熟悉的人尽量结伴。
心里没事的人听着梁家的安排,想休息就去休息一会儿,想留下聊天就留下聊天,唯有心里想着事的人惴惴不安或者烦躁难捱。
翠婆子和秋哥儿在这种人来人往不停流动的时候,被梁家下人用不起眼的方式单独客客气气地请走了。
“小兄弟,这……你们少爷找我和我侄子有什么事吗?”翠婆子心里打鼓。
“婶子放心,不是我家少爷找你们,是少夫郎想找婶子问两句,没什么别的事,估计
是想问问你们对席面满不满意。”过来请人的下人是个夫郎,平时经常帮曲薏做事,脸上笑眯眯的看不出态度。
走了没两步,拐个弯翠婆子就见到了曲薏,不同于刚才在席面上的和蔼态度,曲薏板着脸严肃地吩咐另外几个下人做事,余光看到了翠婆子他们,抬头冲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
被曲薏那样看了一眼,翠婆子突然双腿肚子直打颤,她觉得刚才梁家少夫郎的眼神十分锋利无比,像是知道了他们做的事要找她算账一般。
曲薏三两句吩咐完事情,正好看向走到他跟前的翠婆子和秋哥儿,目光带着审视,一时间没有开口说话。
把在梁家养成的气势毫不收敛地放出,今天曲薏的衣服比平时华丽,脸上也稍微描画了一番,冷着脸看人时还是挺有压力的。
顶着曲薏的目光没两下翠婆子忍不住了,她的胆子其实不大,就是个喜欢多事、爱贪小便宜的乡下妇人罢了,还是欺软怕硬的那种,她颤着嗓门说:“梁、梁少夫郎?”
“这位婶子,这位小哥儿,你们可知道我请你们过来是为何事?”先把人压住了,曲薏才微收敛目光,看着他们漫不经心地开口。
刚才的事梁康生已经简单地告诉了曲薏,他这会儿去接待另外个院子的客人了,翠婆子就留给曲薏处理,主要是其中有曲大丫,这件事弄明白就行,其他的看曲薏的心情。
这姑侄两人的心思倒是不难猜,曲薏知道了他们做的事后就有所猜测,不过更让他生气的是曲大丫,如果不是他们一直防着她,万一梁康生不当心真喝了她递过的茶,那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他不敢想。
翠婆子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眼珠子转了转随口胡扯:“梁少夫郎,流水席的饭菜非常好吃,我和秋哥儿这辈子都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
年龄大的翠婆子能勉强镇定住,秋哥儿就不行了,他被曲薏用那种充满压迫的神态看着,双腿一软跌坐到地上,吓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曲薏不管喋喋不休的翠婆子,居高临下地看着秋哥儿,像是在看一个不起眼的小玩意儿,脸上的表情玩味:“怎么哭起来了,是不是躲在灌木丛后面的时候虫子飞眼睛里了?”
听着曲薏的话,翠婆子哪还不明白,他们的小动作全都被梁家人知道了,她顿时也不敢胡乱扯了,脑子转得飞快想着怎么开脱,刚才梁秀才公还出面了,那他应该是没事的。
曲薏看着翠婆子还不老实,他一拍桌子,声音冷厉:“说!你们是受谁指使前来害我相公,胆敢对秀才下毒,我现在就把你们扭送官府,请知县大人来审问你们,曲大丫已经说了,她是证人,你们两个逃不了的……”
听着曲薏信誓旦旦地说什么下毒,还提起了曲大丫,翠婆子信以为真,她瞪大了眼,心急火燎地反驳:“不可能!不可能下毒!冤枉啊,就是借老婆子十个胆子,老婆子也不敢对秀才公使坏,就是、就是想让我这侄哥儿进梁家服侍秀才公而已。”
翠婆子这时候顾不得了,她把事情抖了出来,还说了不少曲大丫的坏话,想把曲薏的怒火尽量往曲大丫身上引。
“呵呵。”曲薏冷眼看着翠婆子,故意吓唬她,“你觉得我是愿意相信自己的堂姐,还是愿意相信你们,你有什么话到衙门里说去吧。”
翠婆子闻言彻底吓住了,她一个乡下婆娘,县城都去得少,更不用说县衙了,听到那两个字她就心慌害怕。
想到曲薏说曲大丫是他的堂姐,翠婆子突然有了主意:“梁少夫郎,山根媳妇十年没回过娘家,她同曲家根本就不是一条心,您别被她骗了,那婆娘心肠坏着呢,老婆子就是被她鼓吹动了心思,她想让我侄子进梁家门帮她儿子谋前途啊……”
担心曲大丫仗着是梁家少夫郎的堂姐往她身上泼脏水,翠婆子害怕之下生了急智,越说越顺畅,把曲大丫说成了主谋,而她只是被曲大丫拖下水的小人。
事情真相如何,曲薏不想去分辨,反正不管是曲大丫还是眼前这两个都不是好东西就是了,所以听着翠婆子把主要罪名都推到曲大丫身上后,曲薏脸上的怒火渐渐减少。
等翠婆子快编不下去时,曲薏才迟疑不定地开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说的这些话是真的?便是曲大丫多年没回娘家,和家里人感情淡薄,但她始终是曲家人,我和她身上流着同样的血,她有什么理由要害我?别说为了她儿子这样的鬼话,为了她儿子她更应该同娘家修复关系。”
翠婆子哪里知道,当初就是利用曲大丫不想被村里人知道她同曲薏的关系来威胁的她,其实翠婆子也把不准曲大丫会不会被自己拿捏住,没想到曲大丫迟疑之后居然同意了,现在想来是不是曲大丫故意的。
电光火石之间,翠婆子想到了一个理由:“曲大丫她嫉妒,对,她就是嫉妒,同样是从曲家出门的……”
曲薏没想到翠婆子居然歪打正着说准了曲大丫的心思,索性他的本意就是引翠婆子的怨恨对上曲大丫,他不想亲自动手对曲大丫,那就让她们狗咬狗一嘴毛吧,这样他也不会对大伯有愧疚,一切都是曲大丫在婆家的事。
所以曲薏很快皱眉打断翠婆子:“别说了!”
翠婆子小心翼翼
地看着曲薏的神色,她觉得自己这一番胡扯应该是说动了对方,故而松了口气,这下梁家少夫郎应该不会再送他们去官府了吧,只要过了这一劫,看她老婆子等回去了怎么收拾曲大丫那个贱人,敢和她玩心眼!
神色莫名地站了一会儿,曲薏最终像十分艰难地做了个决定,闭眼后定定地看着翠婆子,一字一顿地说:“这件事我不希望以后听到任何人说起,否则,你们就等着去官府吧。”
曲薏的意思翠婆子当时没想明白,后来才渐渐缓过来,反应过来曲薏的意思是不追究了。
翠婆子想,大概是有曲大丫在其中掺和的缘故,梁家少夫郎如果较真地查起来,曲家人那边不好处理,反正最后梁家什么事都没有,不如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当然,经过这么一件事,翠婆子相信曲薏不可能再对曲大丫有什么亲情,她打算把自己受到的惊吓全都算在曲大丫头上,回去好好找她算账。
看着这姑侄两人,曲薏觉得自己好像还忽略了什么,就直截了当地问:“你们还有没有瞒着的事?现在不说以后被我查到,后果你们应该不愿意承担。”
翠婆子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她使劲地摇头,再多说反而给她自己找麻烦。
秋哥儿也跟着使劲摇头,但是旋即一个画面突然闯入他的脑海,他的脸色唰地白了,摇头的动作一顿,咬了咬唇摇得更厉害了。
看着秋哥儿那显然有事的样子,曲薏弯腰紧紧地抓住秋哥儿的手腕,却偏头看向他旁边的翠婆子,眼神的含义不言而喻。
第164章庄氏大哭
翠婆子急坏了,她好不容易才让梁家少夫郎放过他们,秋哥儿这是做什么,她很不客气地在侄哥儿身上拍了下:“你这孩子,有什么快说,刚才你不是说根本没有遇上梁秀才公吗,干啥这幅心虚的样子!”
之前翠婆子听侄子说没有找到梁秀才公时有多气侄子没用,现在她就有多希望侄子是真的没有遇上梁秀才公,不然她怕自己得躺着出梁家大门。
“是、是另一件事。”被曲薏和姑姑双重盘问,秋哥儿最终害怕地说出来了他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曲家书生同一个女子衣衫不整地待在屋里。
曲薏愣了下,他突然一下就明白了为什么梁康生他们之前会听到赵婉儿的尖叫了,原来是被这个秋哥儿撞破了,真是叫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
难怪曲耀文会突然说要娶赵婉儿,上辈子曲耀文可是考中了举人才娶妻的,他娶的妻子是什么样的曲薏不知道,据说是府城那边的大户人家。
如今的曲耀文才十五岁,连秀才都没考中,曲薏想不明白他怎么会主动同赵婉儿搅和一起,整个事情还是有很多地方透着怪异。
现在不是想这么多的时候,曲薏看着翠婆子一副快惊掉下巴的样子,想了想警告他们不准把这件事说出去,虽然曲耀文和赵婉儿都不是梁家人,但是这种丢人的事发生在梁家,传出去了多少会对梁家有影响。
而且曲三丫和曲四丫还没嫁人,曲江也还小,曲家出了丑闻对弟弟妹妹来说更是麻烦。
把曲大丫的事解决,曲薏不再管翠婆子和秋哥儿,他今天忙得很。
流水席只是中午那一顿,梁家热闹到下午申时就开始陆续有人告辞了,太晚了大家回去天黑后路不好走。
等到申时末,梁家彻底安静了下来,人走完了,外院的东西却是乱七八糟的,大厨只把酒楼借的两口大锅带走,其余的东西他们可不负责收拾。
这时候又体现了一个办流水席的好处,那就是最后需要收拾的东西不多,剩下的饭菜全都叫那些带了碗筷的人装走,梁家人只用收拾几张桌子和地面。
已经忙碌了一整天,曲薏想着剩下的事情不多,就让梁父和庄氏他们去休息,他领着人把外院打扫出来,省得明天起来了看着还是乱糟糟的影响心情。
梁康生留下帮不上忙,就跟着梁父他们一起去内院,趁机把曲耀文和赵婉儿的事说了,连带着曲薏那边盘问出来的一起,没有提曲大丫做的糟心事,还好两件事联系不大。
听说自家办席面差点闹出苟且之事,庄氏险些被刺激得昏过去,她本就累了一天精力不济,梁父和梁康生赶紧扶着她坐下,都有些担心。
“爹、娘,这件事你们看着处理吧,我担心小舅母娘家那边知道了会找咱们闹,还有曲家那边也不一定能同意这门亲事,曲耀文才十五岁,哎,真是……”梁康生摇头,欲言又止。
这种事说出去着实丢人,偏偏又发生在梁家,如果赵家和曲家闹起来,说不准真的会波及到梁家,所以梁康生提醒爹娘早做准备。
“康生,你说的是真的吗,会不会是弄错了?”庄氏不是不愿意相信儿子,只是这件事让她太震惊了,她希望其中有误会。
梁父相信儿子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胡乱说,所以他安抚住妻子,对儿子说:“康生,你说的我们知道了,你去帮薏哥儿吧,我和你娘商量几句。”
到时候如果真的闹起来梁家可不就是糟了无妄之灾,这种事康生他们小辈最好别出面,毕竟年轻人脸皮薄,容易被人用话拿捏,还是他和妻子来处理会比较好一些,反正他们一把年纪了,什么
没经历过。
梁康生听话地离开,他没有去外面找曲薏,而是悄悄地回了他和曲薏的院子,从书房一个角落的柜子中拿出一大包东西,关上房门鼓捣起来。
等曲薏带着人把外院简单打扫了出来,厨娘也准备好了简单的饭菜,外面天色都黑了,忙碌了一天的梁家人总算吃上了晚饭。
这顿饭吃得有些沉闷,一来是都累了不太想再说话,二来大家心里各自想着事。
饭后,庄氏打起精神同儿子、儿夫郎说了几句,然后才心事重重地离开,她到现在脑子一直闹哄哄的,不仅仅是曲耀文和赵婉儿的事。
明明累了一天很疲惫,但回房洗漱之后庄氏怎么都睡不着,心里就像有一股火在烧一样,翻来覆去地越来越烦躁。
梁父躺在她旁边,见她都快翻成烙饼了,干脆也不睡了,问道:“庆蓉,你还在想白天的事?”
“嗯,但不全是。”庄氏看着梁父模糊的轮廓,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哭了起来。
别看庄氏耳根子软,又心善,但她其实哭得很少,像现在这样突然毫无预兆地哭更少,她感觉自己好像完全没法控制自己,眼泪开了闸一样关都关不住。
梁父见她回了一句就沉默了下来,想着是不是今天的事让她受刺激一直没缓过来,就想着怎么开解她好一些,过了一会儿才发现她的呼吸有些不对劲。
这让梁父一下就坐了起来,他摸了一把庄氏的脸,翻身起床把烛台点亮,看着庄氏泪流满面的样子,诧异地将她搂住:“庆蓉?”
在梁父温暖的怀抱中,庄氏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大的委屈,她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呜呜”哭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梁父慌了,手忙脚乱地抱住妻子安慰,除了当年岳父岳母过世,他还没见妻子哭成这样,他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她才好。
把梁父胸前的衣服哭湿了一大片,庄氏崩溃的情绪才稍微收敛了一点点,她打了一个哭嗝,很想忍住不哭,但是残留在身体里的情绪还没彻底消除,又抽抽噎噎地哭了好一会儿。
梁父见她总算不哭了松了口气,他不着急开口问,轻轻拍着妻子的背哄她,反正有什么她等会儿肯定会说的,先让她情绪平静下来,方才的样子让他着实心疼。
等到庄氏不抽噎了,梁父才松开她,去到放水盆和帕子的地方把帕子打湿给她擦脸,梁父的动作很轻很温柔,庄氏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眼眶又红了。
梁父叹气:“再哭下去明天起来该是兔子眼了。”
庄氏不好意思地眨眨眼,把心头那股酸涩压下,带着浓浓的鼻音说:“我也不想的,就是控制不住,让我自己缓缓。”
说完,庄氏就把梁父推开,拿帕子胡乱擦了把脸。
“好好好。”梁父又去拿面脂和温水过来。
看着梁父忙碌的背影,庄氏心里酸酸甜甜的,嫁进梁家二十载,这个男人从未对她红脸,如今他们的儿子长大成人,娶夫郎考秀才,同儿夫郎和和美美,她真的很幸福,没有必要去想有些事。
重新用面脂抹了脸,又喝水润了润嗓子,庄氏的心情才算彻底恢复平静,她看着梁父,一脸认真地说:“相公,我想和你说说庆泽的事。”
烛光有些昏暗,梁父看不真切庄氏的眼神,但是听着她的语气,他眉头一皱,想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同自己说这个话题。
想了想,梁父斟酌着开口:“庆蓉,今天的事咱们不是说好了不管吗,弟妹心疼侄女,曲家是薏哥儿的娘家,咱们不管帮哪边都不好,让他们自己去商量。”
梁父以为庄氏心疼庄庆泽,担心庄庆泽因这件事被赵家迁怒,想帮着点赵家,但是这件事一个巴掌拍不响,两边都不是善茬!
“不是,这个事咱们商量好了,我不会改主意,我就是在想,小弟他早就长大成人了,是一家之主,我平时对他的关心会不会太过了,我是不是应该少操心些?”庄氏鼻子皱了皱,她要想想怎么说才能准确地表达她想说的意思。
梁父听着庄氏的话心猛地一跳,深呼吸一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着没什么变化:“怎么突然这样说?”
“唔……”庄氏思索一番,“我现在想法有些乱,你先听我说。”
“可能要从薏哥儿进门说起,康生和薏哥儿相处得极好,说实话一开始我有些不适应,偶尔会觉得儿子被抢走了,会感觉失落。”
“不过正好那段时间我还要忙着照顾相公你的腿伤,也没太多心思想有的没的,再后来慢地就习惯了,薏哥儿很关心我、重视我,康生也会时不时陪我这个娘说话,现在我倒是感觉多了一个孩子孝顺。”
“不过真正让我想明白是康生去参加院试,他们两都走了我牵肠挂肚,咱们私下也说以后康生可能要去府城或者省城的学院,孩子们长大了,总有离开娘亲怀抱的那天,我觉得我应该学着对孩子们放手。”
“以前,康生的身子能变好就是我这辈子最希望看到的事,现在他的身子好了这么多,其他的我不再多想,以后咱们老两口就守在家里,让孩子们安心出去闯。:,,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