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皇宫里，文焯正坐在玄德殿批奏章，有侍卫前来禀报，“圣上，侍卫长齐欣齐大人求见”。文焯头都没有抬，只是淡淡的说道“宣”。齐欣从玄德殿出来时，冷汗已将他的后背打湿了，他伸手擦掉额头上的汗，好在圣上给了我一次将功折罪的机会，这次我必定不会失败。齐欣眯起了眼，千鬼，我怎能让你成为狼阁办事不利的污点，齐欣出了皇宫，快马加鞭的赶回狼阁。等到齐欣赶回狼阁时，影卫们早已准备完毕，齐欣站在上位看着堂下的人，“想我狼阁做事从未出过差错，今竟然栽在一个贼手里，这次不论用何种手段，都要把千鬼抓回来”。影卫们齐声回答“是，大人”。齐欣大手一挥，“我们走”！狼阁出动，必定是场腥风血雨，江湖上人人都开始自危，唯恐这场灾难落到自家头上。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千鬼自制了一个钓竿坐在湖边垂钓，全然没有被人追杀的觉悟。齐欣完全没有想到，千鬼是个不按常理来的贼，以正常人的思考方式去思考一个不正常的人的逃跑路线，他能抓到千鬼才怪。千鬼背着包袱，游山玩水似的往玉湖镇走去。玉湖镇上，文殊站在窗前看着人来人往，他细细的听着她带来的消息，末了只是淡淡的一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那女子站直身子，娥眉轻皱，“主上不问其他的”？他看着街市上走过去的美貌女子，那女子心神不宁的，文殊的手指扣着窗沿，“还有其他事”？女子摇头，“没有，祭组织最近没有什么动作”。他转过身来，“婉儿最近有事”？玉姬摇摇头，“不知”。“我刚才见她神不守舍的，还以为她有事”，文殊道。玉姬道，“这个要等我回去问问便知晓了，若是主上无事，玉姬告退”。文殊微微晗首，玉姬便退了出去，她走至一楼，高声喊道，“给姑奶奶来几坛女儿红”！小七随身附和道，“您先等着嘞”！玉姬静静的等着，不大一会，小七就掂着几坛女儿红来了，“客官，您点的女儿红，小包是青娘请你的，为了感谢您的多次光顾”。玉姬冲他挤了挤眼，小声说道，“眉姐姐那里来信，说是玉湖镇这边可能最近会有动作，我并未告诉主上，你小心点”。小七微微晗首，他接过玉姬手里的银两，“客官您慢走”。玉姬妩媚一笑，拎着几坛酒就回了，文殊看着她一直远去，直至消失在街角，这才把眸子低下，他终于想起那天那个衣衫不整的人是谁了，红衣千鬼，最爱财的盗贼。文殊托着下巴微笑着，既然千鬼来了玉湖镇，那个可怕的女人一定也会来，事情越发的的有趣了，就是可惜祭没有动作，不然……会更加有趣！蛇山古林里，一个黑衣人看着被斩落双头的蛇咬牙切齿，他脸色发黑，这究竟是谁干的！他转身出了古林，往玉湖镇的方向去了，途中路过的密林，正是千鬼所在的地方。深山里，狼阁的影卫奋起直追，千鬼脸不红气不喘的在枝头跳跃，他乐呵呵的笑着，除了踏云步，再也没有轻功能比得上他的无痕了。千鬼虽然乐呵，却忘了有一句话叫做乐极生悲，他虽然轻功好，却耐不住狼阁人多，狼阁影卫互相递了一个眼色，趁着千鬼挑衅时，几人将他包围住了，千鬼扬起的笑脸就这样僵了，他呵呵傻笑两声，便开始奋力突围……江湖风起云涌，可是再大的波浪也刮不到药王谷，药王谷里一片宁静。天高气清，野花发而芳香，虫鸣鸟啾，有雀儿掠过枝头飞向远方。小小醒来时是到药王谷的第三天，她睁眼看到的是师父欣喜若狂的脸，李慕思细细询问她有哪里不舒服时，小小摇摇头，只说饿……李慕思说小小你等等，然后就出去了，于是小小就开始等，这一等便是大半个时辰，直等到小小饿的两眼昏花时他才端着碗进来。李慕思白色长衫沾上了污渍，一张俊脸黑乎乎的像只小猫儿，他把碗放在桌子上，扶着小小让她倚坐在床头。李慕思紧绷着一张脸端过碗，从他脸上能看出一丝紧张，饿昏了头的小小自是不会注意，她呆呆的看着碗，小小看了粥一眼便不忍再看。李慕思用勺子盛了粥放在嘴边吹凉，勺子递到小小嘴边，她只能乖乖张嘴吃了下去，嗯……不错，清汤，面糊，夹生的红豆，唔，这苦的是什么！李慕思握紧勺子，脸色紧绷着问小小，“味道如何”？小小眯着眼说道，“这次第，怎一个好字了得”。李慕思微微挑眉“那是自然，既然小小那么爱吃，不如全部吃了吧”。小小嘴角抽搐着，这要是全吃下去会不会死人……小小看着师父愉悦的眼睛，拒绝的话怎也说不出口，罢了，不就是一碗粥么。李慕思看着她吃完后，心情似乎不错，他对小小说，“我在隔壁，你若是有事，或者身体不舒服时可以喊我”。李慕思出去后，小小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小小这一睡就是一天，晚上醒来，就见烛火照亮了整个屋子，李慕思手执一卷《药王经》，坐在桌子旁细细研读着。小小扭头只能看到他的侧脸，温润如玉。小小一笑，心想着，师父不皱眉时真好看，翩翩浊世佳公子。许是小小眸光太过温柔，李慕思回头时就看到她盯着自己傻笑。“师父怎还不睡”，小小问他。“怕你晚上醒来时会饿”，李慕思放下书卷打开面前的食盒。食盒很精美，盒身刻着几株兰草，旁有娟娟小字。如此美丽的盒子一定是师父从外面的酒家带来的！小小巴巴的看着李慕思打开食盒，他从食盒里端出一个碗。碗在烛火下莹莹发光，玉润精致，碗上雕刻了一条五爪神龙，小小瞪大眼，龙只有皇宫里面才有……“师父，你这碗哪来的”，小小惊讶的问他。李慕思不以为然，“哦，这是师娘顺手牵羊得来的”。“……”小小。李慕思一手端着玉碗一手扶着小小坐起，小小问他，“师父做的是什么呀”。“菜粥，小小三天不曾进食，不能食油腥，所以为师就做了菜粥给你吃”。小小看那粥，色泽……黑乎乎，上面漂着几片烂菜叶，好像又是汤面分离。小小感到有些绝望，用这么精致的碗盛师父做的粥，总有一种暴遣天物的错觉。李慕思把勺子递到她的面前，小小吞了吞口水，这能吃吗？事实证明，能！小小艰难的张口吞下，师父，你告诉我，你怎样做的粥，五味陈杂，酸甜苦辣咸都有！“味道如何”？他问。“好奇特，小小长这么大从未尝过这味道，要不师父尝尝看”，小小皱了一张脸，说的委婉极了。“不必，为师已经尝过了，味道、还行”，李慕思说。“……”小小无言吃粥，师父究竟是怎样长大的。李慕思看着她吃完，之后收拾一下提着食盒就出去了，“夜深了，你早些休息”。“师父也早些休息”，小小说。烛火默默的燃着，小小看着跳跃的烛火，猛然间想起，师父还没告诉我那天发生的事，也不知师父的伤如何了？算了，明天再问吧，不差这一晚。小小吹熄了烛火，躺下睡了。夜里，有蛇从盒子里溜出来，白灼在盒子里呆了三天，终是没有忍住来寻小小。初到药王谷时李慕思便对它说，不许它接近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