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有没有想逛的?”
南潇对此没什么兴致,不过车子刚好经过当地香火很旺的佛陀寺,她上一世执行任务出事前和她的九哥在这小住过两日,故地重游,免不得勾起了对往昔的眷念。yousiwenxue
她道:“我想去佛陀寺上炷香。”
霍九枭说了好,对开车的江青道:“你和小六打声招呼,说我一刻钟后过去。”
狼图腾,在全国各地都有分舵。
临安城这边,是江小六在打理。
江青点头,“是。”
……
一刻钟后,南潇在佛陀寺上完香,祈愿后,便一个人去了后山的紫竹林。
在那片紫竹林,有一个吊脚小楼,那里藏了她美好的回忆。
紫竹林还在,但吊脚小楼早没了,不过当年她九哥给她做的那个秋千还在。
只是年久失修,秋千的铁链上了锈,木制摇椅被风雨和虫子腐蚀的有点厉害。
她看着被山间的风吹的有些摇曳生姿的摇椅,眼圈有点红。
人站了好久,才坐到那摇椅上。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等霍九枭从佛陀寺住持那谈完话找过来时,太阳已经偏西,快要入山了。
他自她身后,远远的看着她的背影。
只觉得,她身形单薄而又消沉,像是要同夕阳沉到水平线以下,莫名叫他心头发紧,揪扯的不舒服。
他立在原处,看了会儿,脑畔深处莫名跳出林妈前不久跟他唠叨的那句话。
林妈说——
【我们祖籍那边有个古老传说,人死不可复生,惟有灵魂可以长存,我这老婆子有点封建迷信,想着会不会是她阿篱姑娘的灵魂转世啊……她们胎记长的一模一样,就连位置都分毫不差。】
当时,林妈这么说,他也就随便听听。
而此时,他竟然鬼使神差的愿意相信真的有灵魂转世这一说法。
先前,他在去找她的路上,收到江青发过来的几张照片。
都是小姑娘之前右手的笔迹,正楷宋体,字迹清隽贵气,跟他的阿篱如出一辙呢。
阿篱…阿篱……
会是你吗?
霍九枭狠狠闭了闭眼,倚靠着一根粗壮的青竹,缓过心口那一阵密集的不适后,支起身朝南潇走过去。
小姑娘睡着了,睫毛上沾着未干透的水珠,像是在梦中哭过。
她卷起一截的牛仔裤,露出的脚踝被虫子叮出了一个红包,霍九枭小心的将她裤脚放下,俯身准备将她打横抱起时,南潇从梦中惊醒。
眼前的一切有些不真实,她目光深深沉沉的望进霍九枭的眼底,喃喃的口吻,像是问自己又像是问男人,“为什么,你总是让我觉得你跟他很像呢。”
霍九枭问:“他是谁?”
南潇眉眼有黯淡和难掩的消沉,“他……,我也不知道。”
是的,她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她只知道,那个叫霍九的男人,他是当年她那一届菜鸟的教练。
那届特工训练营结束后,他短则一个月会来看她一次,长则要两个多月。
每次他来看她,都会带她最喜欢的巧克力和她最爱的烈酒。
……
“怎么一个人躲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
霍九枭并没有追根究底的问南潇那个口中的他是谁,她一个18岁且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即便有什么可以倾慕的对象,在他看来也不过是少女怀春,并不见得是什么无法撼动的感情。
“我以前来过。”南潇从摇椅上下来,她个头只到霍九枭的心口,踮起脚尖才能看到他的眉眼,“以前这里有个吊脚小楼,怎么就拆了呢。”
霍九枭眸底一闪而过幽深,回道:“三年前,这里发生过一场火灾,烧了。”
南潇唔了一声,眼波微动,看起来有点落寂,“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霍九枭看了她会儿,沉声道:“我跟她……从前来过。”
此话一出,南潇周身蓦然一僵,像是有什么呼之欲出的猜测就要从胸腔里跳出。
像是瞬间失控那般,她情绪有些激动,人看起来有些不安。
她双手几度抬起又放下,喉头有些干涩,想发出点声音,张张口,却发现有些失声……
她有些奔溃,焦躁而不安的从眼眶里滚出几颗晶莹的泪珠,先是一颗一颗的滚出眼眶,随后就变的有些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霍九枭被她突如其来的泪如雨下吓了一大跳,捧起她的脸,拿出一块干净的帕子给她擦。
可是,眼泪却越擦越多,像是怎么都擦不干净。
除了阿篱,他也不是没见过女人哭,他母亲,他姑姑,他妹妹……她们都在他面前哭过。
无声哽咽的,细细抽噎的,还有嚎啕大哭的……
却没有哪一个会像她这般,哭的叫他烦躁以及心生怜惜。
霍九枭眉头皱的很深,下颚线绷的有点冷硬,但腔调却难掩好脾气的哄着她,“好好的,哭什么?”
音落,女孩抓住他的手臂,随后就低头去解他西装的纽扣,手颤抖的厉害,一颗扣子解了半天,也没弄开。
她这一举动,让霍九枭越发看不懂了,垂首,抬手捧起她的小脸,耐心的念出她的名字,“南小潇,你究竟怎么了?”
南潇奔溃,她望着霍九枭那双近在咫尺的眸子,那流水淙淙的黑眸里倒映着她的影子,她强做镇定了几秒,几度深呼吸后,她终于哑声发出了腔调:“……你能不能让我看看你…”喉头有点哽咽,“就一眼,行吗?”
她其实,还很想看看他的心口。
她曾在她九哥的心口纹上了自己的名字,一笔一画,都是她亲自刻上去的。
但,她知道,提出这个要求非常不合适,太失礼了。
霍九枭望着她哭的有些红肿的眼睛,沉默了片刻:“不要被吓着,就好。”
南潇已经难能自已的说不出话来。
她心口隐隐不舒服,且越来越强烈,几秒内,近乎撕裂一般,疼的冷汗淋漓。
太特么的疼了。
为什么在这么个紧要关头的时候,这样疼?
南潇强做镇定的几秒内,已经疼的浑身汗透。
即便如此,她还是强撑着对霍九枭摇头,表示自己不会被吓到。
南潇掩饰的太好,乃至于霍九枭并未察觉到她的不适,而是拿起她的手,去摘自己脸上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