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他心下激荡的像是人生了无遗憾一般，无比慰藉。mbaiwenzai
楚辞暗笑自己像个傻逼，目光有些痴但显然又有几分克制的看着南潇的脸，嗓音听起来有些暗沉，“你的直播，我看了。”
南潇搀扶他走到了病床前，冷淡的嗯了一声，“你先躺好，我去叫医生。”
楚辞拉住她的手腕，“不用。”说完，问，“你什么时候走？”
南潇不动声色的将手腕从他手上抽回，看了看他唇色全无的英俊脸庞，一言难尽的皱了皱眉头，“你吃饭了吗？”
楚辞：“没什么胃口。”
南潇点点头：“我陪你用完晚餐就回。”
她说完，男人眸色明显一亮，嗓音隐隐有些颤抖，但又极力克制着什么情愫，尽量有条不紊的征询她：“翡翠虾球？南翔汤包？笋尖汤……你想吃什么？我叫人给你做。”
“粥吧。”病人应该喝粥。
闻言，楚辞便动作有些凌乱的从床头找到自己的手机，拨电话的手都有些轻颤：“定江南食府的米粥……”说着，又报了几个南潇爱吃的菜，吩咐完，“越快越好。”
南潇不是不知道楚辞待她的痴，只是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这么强烈。
于她而言，这份痴缠，其实是一种烦躁。
她烟黛色的眉微微皱了皱，淡声道：“你不要这样……”
楚辞生怕她下一秒会说走，有些失控的打断她：“……好……”微微凸起的喉结浅浅的滚了滚，“好。”
“你躺下吧。”南潇再次示意他躺到病床上养着，“我去叫医生。”
楚辞这次没有反驳，望着她离开病房的身影，脸埋进了枕头里，等再次抬起脸来时，那枕头下方一片暗湿。
南潇很快见到楚辞的主治医师，是盛京协和医院肝脏科第一把刀，有着丰富的手术经验，经他手上的患者，肝脏移植手术成功率高达百分之八十。
不巧的是，楚辞是那百分之二十。
南潇了解情况后，神色有些复杂，不太确定的问道：“我可以理解为，即便是有合适的肝源，即便肝脏移植手术很成功，他活下来的概率也就只有百分之五十，是吗？”
主治医师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南潇又问：“有没有可以缓解病人发病时痛苦的办法？”
“嗯，有是有，但建议最好不要过度依赖西药，药用的太多，会加重肾脏负担。”
南潇舔了舔唇角，深吸一口气：“那存不存在比较保守的治疗方案？”
“目前来看，没有。”
……
南潇是在十分钟后跟着主治医师回到楚辞病房的。
主治医生仔细的问了楚辞几个常规性问题，“楚先生，您是不是经常有服用安眠药的习惯？”
答案是肯定的。
失眠厉害的时候，会增服常规剂量的三倍。
楚辞沉默，主治医生又道：“楚先生，如果您还想要命的话，我建议是即刻停止所有安眠药的服用。”
南潇给楚辞倒水回来，听到他们对话后，直接替楚辞回答了主治医师的建议：“他会的。”顿了下，“有劳。”
主治医师让护士给楚辞打上吊水后，就离开了。
南潇无声的坐了会儿，终于开口问道：“我13岁那年，接受过活体肝脏移植手术，有四分之一的肝是你割给我的？”
楚辞皱眉：“谁跟你说的？”
南潇答非所问：“是不是？”
楚辞沉思片刻，回道：“我的病跟活体移植肝脏没有任何关系。”他是核辐射导致的。
楚辞这么说就等于承认了给南潇移植过肝的事实。
南潇陷入许久沉默，看起来有些失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楚辞皱眉，似宽慰般的说道：“肝脏是人体唯一能够再生的实质性器官，再生能力很强。当初做完手术后，三个月我的肝就已经恢复到了原来的大小，所以并不是因为此事导致我得的这个病。”
南潇没说话，起身去了落地窗前。
橘红色的霞光铺满整个天际，她临窗而立站了许久，直到有人送来晚餐，她才从新折回到病床前。
此时，楚辞的输液已经输了一半，扎的是右手背。
南潇将餐盒逐一摆好后，取出餐具，问楚辞：“你左手能用吗？”
楚辞说可以。
南潇便将勺子递到他的左手，用公筷给他夹了几块小菜，然后自己垂头吃着。
她最近饭量一直都挺好的，就是今天怎么都吃不下，喝了两口粥，就放下了勺子。
楚辞皱眉，问：“不合胃口？”
“不饿。”南潇淡淡说完，“我看着你吃。”顿了下，补充，“等你吃完， 我就走。”
楚辞捏勺子的手紧了紧，动作慢了起来。
楚辞跟南潇一样，他也吃不下。
一碗粥，吃了一半，就放下了。
他眉眼有些暗淡，一颗心有些疼抽抽的，犹豫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问道：“你……，医生怎么说？”
楚辞问的是南潇昨晚突然心口疼昏迷不醒的事，南潇淡淡的回道：“心口疼是老毛病，只是最近好像有点频繁。”她说着，就已经将面前的餐盒都收拾清理干净，“我准备回去了。”
楚辞喉结微微动了动，许久才噢了一声。
南潇去给他倒了杯水，搁在床头：“安眠药别吃了。”
楚辞说了好。
南潇便转身要走，只是抬脚跨出去一步又停下了。
她微微侧首看了眼病床上的楚辞，郑重其事的道：“你救过我，我不亏欠任何人。我的肝是好的，必要时候我可以移给你。”
楚辞眼瞳骤然一缩，以往强势霸道卷土从来，腔调清冽而严肃：“南潇，你敢动这个念头，你试试。”
南潇没理他，直接抬脚离开了病房。
病房门合上的刹那，楚辞像是瞬间被撤离所有力气，周身仿佛与窗外渐渐暗沉起来的天色一样，陷入大片无边的黑暗中，久久难以平复。
南潇大概离开一刻钟，楚香提着一个食盒从外面敲门进来。
显然，对于她的到来，楚辞反感的皱深了眉头，问：“谁允许你进来的？”
楚香将食盒搁在茶几上，瞧着楚辞苍白的脸色，唇角勾起淡漠的弧度，“爷爷亲自嘱咐我，让我来照顾你。”
闻言，楚辞连眉头都没抬，冷笑道：“怎么？你妈那个昌妇是已经爬上了老爷子的床了么？这耳边风吹的倒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