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吃着别人的口水,不恶心?”
音落,霍云澜差点把筷子给折断,他闷不吭声的刨了两口米饭,就说饱了,像是计较上了,叫人送来一双公筷,有条不紊的给南潇继续夹菜,继续投食。msanguwu
南潇一开始照单全收,只是后面她发现太多吃不下了,才开口:“够了,吃不完。”
她这么说,霍云澜才搁下公筷。
熟悉南潇的人,都知道她性子其实是冷的,所以她的情感思维是条直线,何况又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她从不过心。
即便是一旁候着的江青都发现了霍云澜对南潇的特别,她都没意识到这一点。
她喝了口霍九枭推到她手边的汤,对霍九枭道:“谢谢。”
此时,这声谢谢在霍九枭听来其实很刺耳了,显得非常见外。
因为,霍云澜给南潇夹了那么多次菜,南潇一句话谢谢都没说。
反之,却对他这个法律上的丈夫开口闭口的说谢,他心里总归是有芥蒂的。
霍九枭不动声色的放下筷子,随后端详了会儿坐在他对面的霍云澜。
少年正是鲜衣怒马的年纪,以前一头雾面蓝的头发已经染黑,削薄了之前生人勿进的清冷,多了几分世家子弟的温润如玉,确实是这个年纪小姑娘大概会喜欢的模样。
少年似乎发觉到他的目光,将自己的视线从他女人身上撤回,目光有些躲闪的看了他一眼,大概是对他的长辈威严有几分忌惮,开口问:“九叔,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他这话,也吸引了南潇的主意。
南潇放下喝汤的勺子,撇头看霍九枭。
霍九枭抬了下眉,淡淡的腔调隐隐宣泄着某种压迫性的情绪。
他问:“你们在谈恋爱?”说着,又怕两个人忌惮他不敢说真话,他口吻又有所温缓,“你们年纪相当,互生情愫,也是情理之中……”
他话自然是没说完就被南潇打断了,南潇噗嗤一声笑出来,露出一排整齐的贝齿,衬得她刚喝完汤的唇色无比娇艳,让人为之心念触动。
她单手支着下巴,朝耳根子都红透了的霍云澜眨了眨眼,兴味的道:“我看不上他。”
直接再也不能直接的口吻,偏这份逍遥又自在的洒脱劲儿惹得被触了心思的霍云澜没有半点恼意。
他端端正正的坐着,眉目温淡的扫过她嫣红娇嫩的唇瓣,喉结滑动了一下,没说话。
倒是霍九枭有几分兴致,问坐在他身旁的南潇:“那你看上谁了?”
这是一个挺有挑战性的话题,南潇特别认真的想了一下,慎重的回道:“我还没找到,等找到了,介绍你们认识,到那时候我们离婚。”顿了下,补充,“反正我们之间是各取所需,说白了就是形婚,存在即是名存实亡。所以,到那时候,霍先生一定会敲锣打鼓的欢送我的哦…”
霍九枭被噎的没了用餐的心思。
他招来江青:“推我去找淑宁。”
南潇并不觉得霍九枭是起了脾气的,她只是觉得她家霍先生好像没怎么吃东西。
她下意识的伸手,扯了下他的袖子,“你不吃了吗?我给你打一碗汤。”
她伸手去打汤的手背还贴着一只创口贴,霍九枭就想起昨晚小姑娘为他亲自下厨的事,心下有些温软,没好拂了她的面子。
南潇很快将打好的汤搁在霍九枭的手边:“试试看,我觉得她家的汤不错。”
音落,霍云澜朝他们投去一眼,目光最后落在南潇身上:“我有话跟你说,你出来一趟。”
南潇有点懒,她现在不想动弹,道:“有什么话就现在说,我昨晚没睡好,现在懒得动。”
她说的是实话,未施粉黛的鹅蛋脸,眼帘下方隐隐有些青色,眼白红血丝也有些沉。
霍云澜冷冷的抿了下嘴,道:“没事了。”说完,起身,对霍九枭打了声招呼,“九叔,我还有事,先回了。”
这话说完,霍九枭半晌才淡淡的嗯了一声,再多的字眼也没有,那态度简直有些冷漠。
倒是南潇热心的嘱咐了他几句:“你额头上的伤不能碰水,这几天辛辣都不要吃了。眼睛的话,前24小时可以先用冰敷,等这之后再热敷,这样消肿的快,淤青散的也快。”
闻言,霍云澜则皱眉,像是不耐烦的道:“啰嗦!”
说完,扭头就走,如同纨绔子弟那般很是没有礼貌。
他走后,霍九枭心口那积压已久的阴郁似有舒缓,多喝了一碗汤。
南潇眨着流光水闪的眸子,望着他,娇娇懒懒的问:“还要吗?”
霍九枭瞧着她眼底浓重的红血丝,问:“下午有安排?”
南潇道:“暂时没有。如果有,可能大概回去要把《忘川》的剧本啃一遍。”
霍九枭点点头,口吻不似先前淡漠,此时有了些温度,“我和淑宁有事要谈,可能要有一会,你若是想等我跟我一起回去,就先到她那边的客房午睡会儿,等结束了,我在来找你。”
南潇觉得霍先生蛮体贴入微的,只是她认床,“我认床,可能睡不好。”说着,哈气连天的,目光落在了霍九枭搭在轮椅上的那件毯子,“可以把毯子借我用用吗?”顿了下,补充,“上面有松木香,这个对我有催眠效果。”
霍九枭自然是给她了,叫来一个这里的工作人员领着南潇下去休息。
南潇走后,霍九枭忽然问一直缩小存在感的江青:“我身上有松木香?”
江青瞧着自己九爷似乎心情比之前好了那么一些,心下也松了口气,道:“……是有一些,大概跟您常年吃中药有关。”
默了片刻,霍九枭才嗯了一声,“去找淑宁。”
闻言,江青连忙去推霍九枭。
……
温淑宁经营的这家客店叫楠竹小院,档次偏中高端客户。
霍九枭找过去时,她正在后院一个八角亭虐一盆花草。
明明没有园艺天赋,她偏隔三差五的买一堆花花草草回来修剪。
隔着有一段距离,那穿着旗袍的女人掐着一截水蛇腰,像是从壁画里走下来的狐狸精,妖娆却不艳色,倒是和这古韵古饶的凉亭极为相得益彰。
霍九枭眯眸看了她会儿,突然问江青:“她脑子不好,有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