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君子如珩,将来我的儿子要取名珩,女儿雯华
不知?”燕德帝沉默片刻,语气里透着惋惜,“明日是永宁的忌日,朕记得你和永宁青梅竹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你怎么忘了呢?”
崔焕的手在身前颤了颤,他自然记得,可他不敢承认,因为沈永宁早就不是什么郡主之尊,她是个罪女。fanghuaxs
当下,崔焕还以为燕德帝在怀疑他的忠诚,于是头也不抬地立刻表忠心,“陛下,那都是陈年往事,臣已有家世,怎会记得一介罪女。”
语毕,燕德帝没有说话。
御书房内的沉默仿佛让空气都变得紧张起来。
崔焕忍不住抬头,朝上方望去,只见龙椅之上的燕德帝正盯着他,那神色怎么看,都像是不满意,像是在看个负心汉一般。
崔焕没有露出什么异常神色,心中却不禁惆怅,摸不透帝王之心。
明明沈永宁是被燕德帝下旨流放,如今燕德帝却这般试探他,又这样不满他的回答,究竟是什么意思?杀人凶手还替受害者抱不平了?
这很怪异。
燕德帝沉默许久,突然开口,说的又是另一件事,“朕听闻,你上个月喜得麟儿啊,倒是喜事,这是第几个儿子?”
“是,”大约是为人父的顾虑,崔焕忐忑道,“是臣的第三子。”
“哦。”
燕德帝低声应了,就在崔焕松下口气以为无事时,又听燕德帝低叹一声——
“爱卿真是好福气,连朕都只有三个皇子。”
崔焕一听,紧张地抬头,“陛下,臣,臣……”
“你紧张什么,”燕德帝又倏然爽朗一笑,“你能忘记永宁重新开始生活也是桩好事,朕还能怪你不成?好了,你退下吧!”
直到崔焕走出皇宫,神色都还是留有几分警惕紧张。
毕竟是为人父的,都怕自己的孩子受到伤害。
他上了官轿,回了崔府,没过多久,便带着妻子和长子朝武宁侯府而去。
崔家与武宁侯府是姻亲,武宁侯府夫人崔氏便是崔焕的亲姑母,所以萧必安与崔焕也是没有血缘的表兄弟。
崔焕作为崔家长房的嫡长孙,毋庸置疑是崔家下一任的家主。
崔家虽为世族,却没有萧氏根基深厚,故而很多时候还需要仰仗萧氏。
武宁侯府,夫人崔氏早就收到了口信,午后便等着侄儿侄媳的到访。
武宁侯府有客来访这件事,子书岁还是从容露口中得知的,得知后,子书岁便出了院子,美名其余散步。
实则是她想看看,有没有机会见到这对传闻中琴瑟和鸣的恩爱夫妻。
这些年,她只让人去查过崔焕过得如何,至今都没有亲眼见过。
穿过前院的廊道,迎面便撞上了一个七八岁大的男童。
男童“哎哟”一声,捂着额头后退一步,仰着头,一双眼睛瞪着子书岁,他举着一把小木剑指向子书岁,“你是谁?”
子书岁第一印象便觉得这孩子真没礼貌。
另外,这府中不会无缘无故出现陌生孩子,所以这孩子的身份,极有可能与此时府中的客人崔焕有关。
子书岁笑着问他,“那你是谁?”
“我?”男童上下打量她一眼,许是觉得她毫无威胁,于是将木剑放下,“我随我爹来拜访姑祖母。”
子书岁脸上笑容淡了几分,原来这男童是崔焕的儿子。
连儿子都这般大了,日子真是过的不错。
“原来是崔大郎啊……”子书岁声音温柔。
男童一听这温柔的嗓音,完全没了起初的戒备,他皱着小眉头,“我叫崔如珩。”
听闻男童名字的一瞬间,子书岁的面上仿佛被深冬的乌云盖住,原本如玉的肌肤更显苍白,她双唇紧抿,血液都似凝固一般。
如珩……
让子书岁虽想起多年前阿姐对她说过的话。
“将来我若有了儿子,便取名为珩,若是女儿便叫雯华。”
当时阿姐说了这话,子书岁还捂着嘴笑她。
于是阿姐又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没什么好羞臊的。
子书岁俯看着崔如珩,却又不是真的在看他,只不过是聚焦在他身上,她呢喃出声,“君子如珩,羽衣昱耀,珺璟如晔,雯华若锦。”
崔如珩听见,面上露出惊喜之色,“对对对,我妹妹就叫雯华和珺璟。”
这般,子书岁的心便更凉了。
她不信这是个巧合。
崔焕此举,非但是对他妻子的不衷,更是对阿姐的侮辱。
“我都告诉你了,那你怎么不说你是谁?”崔如珩仰头问。
子书岁笑了笑,这笑意远不达眼底,“我是不重要的人,你无需知道。”
“你!”崔如珩生气了,有点不爽。
可子书岁却没有理会他,顾自朝着前院走去,崔如珩举着木剑两步就追上她,跟在她身上降妖除魔似的砍着空气。
前院。
崔焕携妻子从正厅内走出,便见儿子调皮的模样,他温和地笑了笑,就像每个慈父一样,望着儿子的眼神中除了厚望期许,还有亲切宠溺。
“阿珩,不许胡闹。”崔焕的话没有什么威慑力。
崔如珩收着剑,奔到崔焕身前,“爹!”
崔焕弯腰接住他,摸了摸他的头,将他抱起。
一家三口站在庭院内,十分和谐有爱。
子书岁就这样淡淡地看着,一直没有移开目光。
崔焕似感受到了她的目光,转头看向她,于崔焕而言,子书岁只是一个一直杵在这儿的陌生姑娘。
她的神色明明淡然得很,可却让崔焕莫名升起一丝奇异之感,但又说不上来哪儿不对劲。
“姑娘是……”崔焕开口,疑惑地看向她。
反倒是崔焕的妻子柳氏在一旁轻轻扯了扯他,柳氏打扮得端庄,可却有一张艳丽的容颜,柳氏显然是提前知道武宁侯府的人员情况,笑着对子书岁开口,“想必这位就是戚表妹吧?”
经过柳氏一提,崔焕才反应过来。
此时,萧必安也从正厅内走出,见到子书岁杵在这儿,便问,“你怎么在这儿?”
言辞好像是责怪的意思,只是萧必安的语气淡然,并没有分毫怪罪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