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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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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八点半,阿布才回了家。moweiwenxuan他推开家门时,王工正蹲在客厅的鱼缸边看鱼。

    客厅里电视开着,王工一直没看,他听见了门锁打开的声音,把屁股一撅,向后坐在小板凳上后费劲地回头瞅了一眼。

    阿布把钥匙放在鞋柜上,王工又把头扭回来继续看鱼。

    “幺儿。”王工拿着一把鱼食背对着阿布。

    “哎。”阿布把帽子挂在衣架上,他换上拖鞋,拿着手机看着何禾刚刚回给他的消息。

    “啥子?”他低着头慢慢在屏幕上写了一个‘好’。

    “禾禾在景洪哈?”王工冷不丁地问。

    阿布一懵,他抬头:“啊?”

    鱼食洒进鱼缸里,王工拧过身子来笑着上下打量了一眼阿布。他一看阿布,阿布刚刚还装不知道的表情就变成了笑。

    王工更确定了:“天天出去耍,不是和禾禾,你和别嘞女娃娃去耍哦?”

    “哎哟——”阿布赖叽一声。

    他拿着手机,啪嗒啪嗒走到沙发上坐下。

    “她不让说嘛。”阿布拿起遥控器调音量,“她跟她爸爸说她在成都,她爸爸不晓得我俩耍朋友。”

    王工把鱼食一下子全扔进鱼缸,他扶着鱼缸边的台子站起来。

    “为啥子不说喃?”

    阿布轻声一笑:“她害羞。”

    “哦——”王工也是半懵半懂地点了点头。

    他拿着抹布把鱼缸下面的水擦干净了,也对阿布说的‘禾禾害羞’这句话认为有点道理。

    王工叠好抹布,他盖上鱼缸上的盖子,回去在阿布身边的沙发上坐下。

    “女娃儿脸皮薄噻。”王工说。

    “你吃饭没嘚?”阿布转过头问。

    王工端起茶杯喝了几口:“吃了,我在楼下吃一碗米干。我今天买了烤鸭才想起你不回来吃饭,我都放冰箱里头去了。”

    阿布的手晃晃遥控器:“你吃嘛。”

    “哎哟,我得减肥嘛!那烤鸭营养得很!”王工放下茶杯,“那以后你和禾禾结婚,人家爸爸妈妈看我,哎哟你这个爸爸胖咚咚滴。你不是说人家爸爸是警察嗦?人家妈妈还是,军医!人家肯定精神得很。”

    阿布看着电视,他抬起手臂,手掌轻拍阿爸的肩膀:“你不吃肉都晕倒去。”

    “啥结婚——”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揉了揉左脸。

    “说这个太早了哈?”王工扇着蒲扇凑到阿布脸边嘿嘿笑。

    阿布也笑,电视一直在放广告,他就调了一个台。

    他的拇指按着遥控器按键,把电视一个个调着,他的心思早就不在电视上,调一个台,还没看一秒就调到了下一个。

    调来调去也没什么好看的节目,他就把电视调到了云南台。

    王工一直旁边看着阿布调台,客厅就开了一圈小灯,有点昏暗。王工圆胖的脸上被电视机的光照亮又暗下去。

    父子俩脸上都蒙着一层白色的光。

    “我还想到说你要是瞒着禾禾和别嘞女娃娃耍,爸爸就得揍你了。”王工突然说。

    阿布转头笑:“啥嘛?”

    王工咂巴了一下嘴巴。

    “你粉丝嘞么多,女娃儿也多——好多女娃儿还来单位找你。”他想起最近救助中心门口的女孩们,拿蒲扇拍拍阿布的手臂,“幺儿,你可不三心二意哈。”

    王工突然严肃的脸,阿布看了一眼后继续对着电视傻笑。

    “不这样。”他摇头。

    他扔下遥控器,举起双臂伸了个懒腰。

    “哎呀。”阿布发出了舒舒服服地一声叹息,他放下手臂,手掌拍在两边大腿上。

    他靠在木头椅背上,又是伸手一拍阿爸厚实圆润的肩膀:“我都怕她把我甩了。”

    “那也不得行。”王工的蒲扇把阿布的肩膀和木头椅背一起拍得啪啪响。

    “你让着她一点嘛。”他开始出谋划策了。

    好不容易赶上儿子有女朋友谈了。

    “哎哟,让着呢。”阿布笑着拿过蒲扇给王工扇。

    他扇了几下,突然想起禾禾说的事情。

    “我下个月得去丽江一趟哦。”阿布说。

    王工看着电视:“文旅说的迈?”

    “不是。”阿布捋了一下头发,“禾禾朋友嘛,人家当设计师,还是搁那个,美国。找不到模特,说来找我。”

    “去玉龙雪山拍。”他冲阿爸一扬下巴,“她说给我工资,我到时候给你。”

    儿子有点小得意,王工也乐了,他瞪着眼睛‘哎哟’一声:“好多工资哦?”

    “一小时两千还是三千。”阿布说,“拍几张数出来多少张,然后也给钱。都是上千,反正。”

    “这么多!”王工乐得不行,他慈善地摸了一把阿布的脑袋,和小时候拿手挠阿布下巴那边痒痒似地挠阿布。

    阿布咧着嘴笑着缩着脖子躲,王工笑着着收回手。

    王工摆摆手:“爸爸不要。”

    他想着,猛地拍了一下阿布的膝盖:“你攒起来给禾禾买点礼物噻。爸爸把你上次给我嘞那两千也存起来了,全都放在给你攒着上学用嘞存折里。从你来家那天我就开始存了,结果啷个晓得你不上学,我就想到你今年不上,明年可能就上。一年一年我存了好大一笔钱哦。”

    王工笑着一挥手:“留着以后你结婚用!”

    “你又说。”阿布一想这个就不好意思,他站起来。

    “我洗澡睡觉去了!”

    王工乐呵呵地坐在这里继续扇着蒲扇,他看着阿布往卫生间走,赶紧伸出蒲扇指着阿布追着唠叨:“你这个脖子咋个叫虫子咬嘞红得这么厉害!你可别再用手挠了哈!都有痧了!”

    阿布对着洗手台的镜子看了看:“那虫子咬我,我有啥子办法哦。”

    他重新在卫生间门口探头:“你莫要和山姐说禾禾来景洪哈,她不让说!”

    “哦!”王工一挥手,“晓得。”

    晚上九点多,王工已经回房间睡了,阿布洗完了澡,他躺在床上和何禾打着视频看她跑来跑去地忙活。

    何禾敷了面膜,和他说话时嘴巴都张不开,也不肯笑。被他惹笑了,一边撅着嘴生气一边把面膜按平。

    “你再放假是什么时候啊?”阿布举着手机问。

    “嗯——难说。”何禾侧对着他在镜子前涂着护肤品,“十月没假了,十一月也没有,十二月有圣诞节和元旦,但是只放三天元旦假,有什么用呀。不过一月多就放寒假啦。”

    “哦——”阿布掐着手指算了一下,他数出了三个手指,手垂落回他的肚子上。

    “寒假几天?”他问。

    “四十多天吧。”何禾说,“主要是要过年呀,我估计能和你玩的时间也就差不多只有不到三十天。”

    还有个年——

    阿布这才想起来,他长长地‘哦’了一声。

    “你要不然去上海找我呀,反正你能请假。我课多,导员还不给请假。上次我们班的一个谁好像奶奶去世都不给请假,导员说:你回去你奶奶就能活了?”

    “一点道理都不讲,可无语了——”何禾翻了个白眼。

    她拆下发带往床上走:“你来找我跨年?那个时候你应该能认识汉字了吧!我记得机场的汉字好像也有拼音,好像是吧,我也忘了。”

    “哎哟,还是算了。”没等到阿布说话,何禾就猛地摇头,“你没坐过飞机,我怕再给你弄丢了,还得去找。”

    何禾自己嘀咕嘀咕的模样,阿布看着屏幕,他一直都弯着嘴角。

    怎么这么可爱啊——

    阿布清清嗓子,他抬起手臂垫在脑袋后。

    “我去啊。”他沉声笑着说。

    何禾爬上床,她向前一扑,扑通一下摔进被子里。

    “啊?”她的脸一下子怼到手机摄像头上。

    “坐飞机呗。”阿布的手一指空气,“走进去坐上不就是。”

    “哈哈,也是。”何禾拉开被子钻了进去。

    她把枕头垫高,侧身靠着枕头。她看着屏幕上的阿布,就好像他们正在面对面的聊天。

    “那!我们一起跨年!上海跨年还挺有看头的。”何禾的手肘撑在枕头上托着脑袋,“不过我感觉,到时候我们不要去外滩挤来挤去的,我们找个高层的酒店看看夜景去!”

    看着夜晚的外滩,看着黄浦江,看着东方明珠,然后拥挤与他们无关,他们安安静静的,只需要等待新年倒数时刻的热闹。

    “得是那种——大落地窗的!”何禾越说越兴奋。

    “那我给你订机票。”她贼贼一笑,“我给你选小朋友出行模式。”

    何禾的眼睛亮晶晶的,阿布又忍不住笑。

    他慢慢问:“小朋友出行模式是什么?”

    “可好玩了,你到时候就知道了。”何禾挑了挑眉毛,她已经好像提前准备经历跨年前夕了,她的心情变得格外雀跃。

    她冲着阿布的脸笑,阿布也在笑。

    她这才有了他们好像在名为‘永远’的这条时间轨道上,即将拥有第一个共同的新年的实感。

    她想的更多的是,阿布这次愿意因为她而走出云南。

    他只走出过西双版纳。

    这是——很难的一件事。

    就像阿布自己时时刻刻在说的,他宁愿永远待在这里,守着象,守着阿爸。

    虽然他像遗世珍宝那样被人们陡然发现,紧接着他就走出了西双版纳。可他不是自愿的,他几乎算被一只手被薅着后颈皮肉薅出去的。

    可是世界很大,人生也不止只有云南。

    她说过他不该在这片小小的雨林徘徊。

    “哦,我想起来,余景十一月就回国来找你了,玉龙雪山在丽江对不对?”何禾打开地图,她搜了一下景洪和丽江的距离。

    “你得从景洪坐飞机去丽江哦。”何禾对着那八百多公里忍不住暗自感慨了一下云南怎么这么大。

    “到时候让我小二哥带着你坐一次飞机熟悉一下。”她一下子笑得不行了,“他不是你‘经纪人’嘛!”

    何禾打了个哈欠,她的眼睛开始双眼无神。

    “困了?”阿布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变得更加深沉。

    何禾闭着眼睛胡乱点了点头。

    “睡觉吧。”阿布笑,“明天早上见。”

    “我发誓我明天绝对不亲你了。”何禾撅起嘴。

    “哦——”阿布点头,“我亲你。”

    “你亲我,也不行。”何禾慢慢摇头。

    她又打了个哈欠彻底躺平:“算了,反正也是最后一天了,做就做吧,好几个月做不了呢。”

    电话挂断后,阿布还在笑着,他放下手机。起身准备去关灯,他坐起身子了,又坐在床边重新拿起了手机。

    来电显示上第一条还是和阿曲下午时那不到一分钟的通话记录。

    他突然想起来,他还没问阿曲什么时候再来景洪。

    作者有话要说:

    (跪下高举手臂):老天奶,涨个收涨个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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