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哈！
“师妹你刚才已经看到了，走火入魔非同小可，拖延不得，”封霄寒头疼不已，“得赶紧出去禀明掌门和诸位长老。mshangyuewu”
叶声严词拒绝：“不行，我是不会出去就此弃赛的，我的身体状况我自己一清二楚。”
之前徐行北的表情她都看在眼里，不甘、遗憾、无可奈何……她可不想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此树敌，引人怨恨于她。
“师妹，现在不是逞强任性的时候，”封霄寒语气中蕴含着怒气，“这天底下任何人都可以走火入魔，唯独你不可以。”
“七星塔试炼三年一次，机会难得，怎可轻言放弃，”叶声看向徐行北，“徐少侠更是好不容易来一趟，我们又怎可让他败兴而归。”
徐行北闻言心间一暖，但叶声声走火入魔一事是他们亲眼所见，绝不能掉以轻心，他那点委屈在天下苍生面前不值一提，况且现在在七星塔里的浮光派弟子不止他一人，相信师兄师姐们会取得不错的成绩，为浮光派争光。
“你的事更为重要，出塔吧。”他道。
见拿徐行北说事行不通，叶声往后退了一大步，将红色签牌抛起又接住：“过去之事，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你们与我现在应算是初识，既是初相识我就不能轻易听你们的。”
“不是，师妹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封霄寒简直被气笑了，“你忘记了我们，我们没有忘记你呀，你是我的师妹，亦是我们的朋友、同伴，你现在身体不适，我们得为你负责啊。”
说不过，说不过，叶声自觉理亏，但未达目的，她真的不能出塔。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她又不知道如何去到下一层，按理说他们刚才的试炼已经算是通过了。
这般想着，叶声的身体忽地浮起，瞬间消失在封江徐三人面前。
“……”
只要关卡通过，心里去到下一层的意愿足够强烈，人就能直接传送下去，这代表着刚刚他说了这么多，叶声声还是固执地想跑，封霄寒彻底破防：“叶声声！你给我回来！”
此时塔外，封乾逸和六位长老看着面前由细碎灵光聚集起来正向他们行礼道别的虚影，个个都面露惊讶。
五十年前他们在历练途中偶遇如卿和玉峰。
二者魂魄合为一体，只能昼伏夜出，虽未真正害过人，吓过的人倒还真是不少，是以当地村民求着封乾逸他们为民除害，杀了这阴阳鬼。
合魂之举毕竟没有危及其他生灵，他们非害，封乾逸等人当然没有将他们除之的理由，最后思来想去，征得如卿和玉峰的同意就把他们带回常清山安置，唯独给他们下了一道禁制，许他们在常清山自由行动，下山则只有一年一次的中元节被允许通行。
再之后，他们自愿入塔成为塔灵之一，白乾宁和叶乾修便合作想找办法帮他们解开这种合魂禁术，以报答他们对常清山、七星塔的付出，因为成为塔灵后就再不能轻易出塔。
不过叶乾修和白乾宁都没能将他们分开，只知此禁术是以人的执念相续，要想解开它只有献祭者的执念消失，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只要如卿放不下，他们二人会一直都是合魂时半男半女的形态。
如今，如卿和玉峰居然分开了，他们七人都对此深觉欣慰。
作为修士，再奇怪的妖物他们当然也见过，但如卿二人之前的形态还是叫人觉得别扭，单就身躯而言，人无论男女都应先有其独立的个体，合并为一实在过于逆天而行了。
如卿了却最后一桩心事，虚影随风而散，玉峰也如同她一般向七位长老郑重拜下，往如卿的反方向慢慢逸散。
七位长老也一起躬身向他回了一礼，他们毕竟活了好几十年，对许多事的看法早已不像封霄寒、叶声这个年纪的孩子，会对玉峰生时的许多所作所为有所鄙夷。
人这一生，一步一抉择，其中因果玉峰已然明了，是否有遗憾，后不后悔，对亦或是错，他们真不好多言。
只不过——
程乾瀚笑道：“他们二人消失，六层就又没了一个塔灵。”
“我看声声他们此番从山下带回来的那个猫妖，就挺适合当塔灵的，”齐乾远展开扇子扇了扇道，“虽有些野性难驯，还差点放下大错，但未尝不可教化。”
白乾宁：“师兄你说得对，但别忘了，狸崽还得照顾那位老夫人呢，入了塔可就难出来了。”
“凡人总要经历生老病死，那位老夫人也不外乎其中，即使有我常清山灵丹养护也悖不过天命，她已显大限之相。”封乾逸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对白乾宁道，“小师妹你得尽早向那猫儿说明此事，莫让他以为是我等未尽心力。”
“知道了大师兄……”
“事已至此，”封霄寒无奈向现实妥协，“如若下到第五层，我和江师妹不能与你们同行，还望徐少侠帮忙照应着声声一些。”
未入塔之前，徐行北便告诉自己叶声声法力尽失，他得担起保护她的责任，所以即便封霄寒现在不提醒，他也会做到的。
“嗯，”徐行北正想凝神下到第五层，突然又问，“那还要带她出塔吗？”
封霄寒叹了一口气道：“听她的吧，下山一趟她变了许多，唯独这倔性半分没改，她要是不想出去，任你怎么说也无法动摇她之所想，还是多劳你多费心了。”
徐行北点了点头，阖眼凝神，任身体浮起消失在原地。
“也不知下一层会遇到些什么，若是能与声声他们一起行动就好了。”江雅兮从封霄寒那拿回自己的签牌，指尖轻轻摩挲感受着它温润细腻的质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封霄寒听她这么说，难免有些尴尬，之前会和声声牵扯到一起，纯粹是因为如卿和玉峰误以为他们已经结为道侣，现在没了误会，试炼肯定会重新回归正轨。
“应当不会，若非塔灵将我和师妹强行拉到一起，不同组的人绝无可能凑到同一处试炼中，之前是如卿和玉峰误会我与师妹了。”
“误会什么了？”
“啊，是误会，误……”封霄寒被问得紧张到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低着头支支吾吾的样子莫名让人想笑。
江雅兮真就笑出声来：“误会什么，误会你和声声之间有什么事？听说你们之前差点成亲，只不过你逃婚了？”
“啊，啊，那个我……”封霄寒慌得语无伦次，隔着衣服抓住了江雅兮的双臂道，“我和师妹之间什么事都没有，你要相信我。”
江雅兮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惹得心尖一颤，连忙抚开他的手，偏开头往向一边道：“误会便误会了，你干嘛要跟我解释，你的事与我……无关。”
话毕，眼看着封霄寒脸色一变，她又连忙道：“走吧，我们也下去了，”她往封霄寒身上的血痕看了一眼，“早日出塔，你也能尽快去治伤。”
事实证明封霄寒说的没错，叶声和徐行北没有等到他们两人的到来，接下来的几层塔很可能又是他们自己闯。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徐行北举着剑，万分警惕地看着四周，顺便将叶声护在身侧。
叶声点了点头：“是啊，除了知道我自己是谁，其他的根本无一点印象，话说，我和你是怎么认识的？因为此次七星塔试炼？”
徐行北沉默片刻，思考了一番决定从初见那时候开始讲起：“你我初识是一个多月之前，那时我是随师尊和两位长老来常清山为大师兄向你提亲的。”
“提亲？”叶声皱起了眉头，“为什么？我和你大师兄之间有什么关系？男女之情？”
徐行北直视前方：“没有。”
话毕，他又忍不住侧目看了一眼叶声的表情，发现她真像什么都不记得的样子，于是决定先向她解释一下其中缘故。
“大师兄他生犯祸星，长庚伴月，祸起兵起，”徐行北定定地看着叶声道，“而你，听闻你出生那日双虹临空，天地间灵气大盛，如果你能和大师兄成亲，或许能助大师兄逆改天命，甚至能化解预言中的浩劫。”
“……”消息有点炸裂，叶声一时间有点难以接受，她无语良久，“额，你们怎么就确信你大师兄会带来灾祸，我就能化解灾祸，单凭这两种异象？”
“七十年前，即宣载二十年，夏季六月十八天大晴，未时异象日食忽至，天地众生如陷长夜，常清山熙越君以二十年寿命作卜，预见百年之内人间将有大祸。”
徐行北的表情很是凝重：“大祸的源头便是祸星降世。”
管他是祸星还是吉星，事都在人为，人没有做什么恶事，怎么能依照什么天命之说将其归为祸源。
“那你觉得你大师兄是祸源吗？”叶声无语地问，“你大师兄会搅得天下大乱吗？”
徐行北斩钉截铁道：“当然不，大师兄他称得上是世间至纯至善之人，也正因良善，他才时时当心自己会成为那个为祸世间之人，师尊说他本是我们这一脉中最有天赋之人，有着最好的心性，若不是因为天命，他最有可能得道飞升。”
“以大师兄之天赋，他的修为会愈加精进，早能独当一面，可他怕自己的修为越强，日后的危害会越大，便一直用封印和灵药压制灵脉，他的本命法器是至锋至利的仙器青光剑，可我们从未见青光出过鞘……”
“所以，我们想借你双虹灵女之力——”
“打住！”叶声朝徐行北伸出手去打断了他的话，上前一步站到了他对面，“你大师兄的遭遇是挺让人同情，不，不是同情，我说错话了，是很让人佩服和感动，但我觉得我没必要因此和他成亲。”
她的话够直接够果决，徐行北一下子把原来要说的话忘记得一干二净，他动了动嘴巴犹豫了片刻道：“可……大师兄他会待你好的。”
叶声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朝徐行北逼近了一步：“这话好没道理，你是你大师兄吗？你能知道他全部的所思所想吗？你能代表你大师兄许人承诺吗？如果不能，请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她明明没有武器，没有法力，但此时的气势还是让徐行北心生退意，她一问一步地逼近，他就一步一退，直至叶声停下脚步转过身去往前走了两步。
徐行北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听她道：“出塔之后，麻烦徐少侠帮我邀约你大师兄，我想和他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