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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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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h决赛在八月初开始,正是热的时候,比赛时间是8号-11号。czyefang

    8号当天是预选和复活赛。

    稻荷崎是种子队,比赛排在了下午,枭谷没那么幸运了,多年被井闼山压着,他们成不了种子队,得从预选赛开始打,看赛程,他们排在了第二场比赛,上午十点半开始。

    我在line上发了消息给柏崎茜,上午下午的赛程都发了,让他可以等下午角名比赛的时候再来,结果没想到他上午就来了。

    顶着一头睡得乱糟糟的头发,还很随便的套了件印着豆芽菜三个字的t恤,带着无精打采的表情跟着我,嘴里还在碎碎念热死了热死了。

    没办法,东京的体育馆都是没有空调的,虽然开了排风扇,但是馆内的球员观众很多,还是有些闷热。

    场外纪念品贩卖处在售卖小风扇,我买了手持的款式,柏崎茜嫌麻烦,买了那种可以挂在脖子上的,开着不停地吹,额头刘海被吹的竖在半空,那副样子怎么看怎么滑稽。

    就耽搁了那么一会,枭谷的比赛已经开始了,等我们站在边场的时候,第一局已经打了一半。

    对方是个没怎么见过的地方球队,看比分是枭谷在压着打,对手学校的教练喊了暂停。

    刚走下场地的木兔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朝我们所在的位置看来,随后就见他的眼睛亮起来,他看上去想跑过来打招呼,结果被木叶秋纪从后面揪住衣服训斥:“现在还在比赛中。”

    无奈豆豆眼的猫头鹰只能在半空中飞舞着双手示意,然后在接下来的比赛中状态大勇。

    “那个就是木兔光太郎?”茜哥问我。

    “对。”我回答,眼睛仍没离开球场。

    “全国前五的主攻手。”

    “你怎么知道的?”

    “网络上随便查一查就有。”茜哥注视着场上跳起扣球的木兔:“离得近了一看,好高大。”

    柏崎茜只有167公分,还没我高,185的木兔,在他眼里自然是很高大。

    扣球得分的木兔在场上嘿嘿嘿起来,柏崎茜眨了眨眼,有气无力的吐槽:“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

    虽然大家公认的木兔只有在打排球的时候才那么帅气,不过……

    我:“请别这么说。”

    “……抱歉。”茜哥长长叹了口气,又开始抱怨:“啊好热啊。”

    这时,角名的消息来了。

    [角名]:在哪儿?

    [我]:枭谷这边。

    [角名]:还没结束比赛?

    [我]:刚赢了第一局。

    [角名]:你打算看完吗?

    我想了想。

    [我]:门口等一下。

    “走吧,我们和角名去吃午饭。”我跟柏崎茜说。

    他看我一眼,问:“不看枭谷比赛了?”

    “预选赛而已,怎么也会赢。”

    “真自大。”

    “是自信!”

    我们一路聊着,到了约定地点。

    门口站着不少人,都穿着黑色的队服,角名的阿童木发型很显眼,我一眼就看到了他。

    “伦太郎。”我打招呼。

    “哦,阿清。”他抬头看了眼,就走了过来,顺带着他那群队友好奇的目光也一起移动过来。

    无视掉那些探究的眼神,我问角名想吃什么。

    “都可以。”角名回答。

    “茜哥呢?想吃什么?”我又寻求柏崎茜的意见。

    “都行。”

    这两人明明是男生,却一点不干脆。

    “中午随便吃点,晚上妈妈说带我们去吃烤肉。”

    角名点头:“好。”

    柏崎茜:“啊——好热。”

    “那我们中午吃汉堡吧。”我看着离得最近的快餐店,建议。

    周围都是人,场馆又闷又热,运动少年们身上散发出来的热量与汗味,让人感觉窒息,我急切的想寻找个可以吹空调的地方。

    他俩都没异议。

    汉堡店人也不少,我们点好餐,找到四人卡座坐下。

    吹着店里的空调,喝着冰凉的饮料,我总算缓了口气。

    “枭谷比赛赢了吗?”角名咬了一口汉堡问。

    “预选赛,对手比较弱。”我问角名:“你们呢?”

    “我们下午打第一场。”

    “和哪里打?”

    “东北的白鸟泽。”

    白鸟泽吗?这个名字被提起的次数可真多。枭谷今年春高八进四就输给了白鸟泽,再远一点,中学时代,光太郎和白鸟泽对上,首局发球全部失误。

    “很熟吗?”大概是发现我走神,角名敏锐的问。

    “不熟,但是搜集的资料挺多的。”我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翻出来给角名看。

    “你看比赛还要记笔记吗?”茜哥似乎十分吃惊:“清枝原来这么喜欢排球吗?”

    “……不喜欢。”我说。

    柏崎茜露出费解的表情,我假装没看到。

    我不喜欢排球,只是我喜欢的人恰好在打排球。

    “你记录的挺全。”角名看完白鸟泽那几页,又往前翻:“井闼山记了这么多?”

    “同是东京队伍,所以就特别关注了。”我战术性吃薯条。

    枭谷每年ih、春高,预选总会对上井闼山,正式赛的时候,也时不时碰上,但是一次也没能赢。

    “这个借我。”角名指了指我的笔记本:“我回去和队友研究一下。”

    “稻荷崎不看比赛录影带吗?”我问。

    强校之间都会互相看比赛录像,还是专业摄影的,这点是光太郎告诉我的。

    角名说:“没你记得全——尤其是井闼山。”

    “好,那你记得还我。”我说。

    “枭谷不用这个吗?”茜哥在旁边问。

    “早就看过了。”我的这本笔记,每次大型比赛之后,都会在排球部传阅。

    偶尔会遇到枭谷、井闼山两边同时比赛的时候,枭谷的人来不及去看,我会替他们去做现场记录。如此三年下来,在井闼山那边也混了个脸熟,有次他们的二传手饭纲还跑来搭话,说他们经理生病没来,问我要去了那场比赛的得分记录。

    “想什么呢?”见我许久没说话,茜哥发问。

    “那个。”我指着角名后面的宣传海报:“新上市的蜜桃味蛋筒冰淇淋,我去买来吃。”

    柏崎茜让开位子,我买了冰淇淋,快回座位的时候想起来忘记要个小勺子,又返回去柜台。

    几个熟悉的身影在点餐台前排队,有个少年抬头,和我目光对视在一起。

    “赤苇君,帮我要个小勺子。”

    “是。”

    “清枝,你也在啊。”

    被聒噪的猫头鹰发现了,他迅速贴了上来:“你怎么没看完我比赛就走了?”

    我拿着赤苇君要来的小勺,指了指卡座:“和朋友一起。”

    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角名在低头玩手机,柏崎茜望着窗外不知在思考什么。

    猫头鹰大大的眼睛闪烁了下。

    “朋友?”

    “对,我先过去了。”我说着,回到了座位。

    下一秒,猫头鹰端着刚点好的套餐,出现在了我们的卡座旁。。

    “这位同学,你可以坐到对面去吗?”他歪头,一脸天真的对着坐在我身边的柏崎茜提出要求。

    “……”柏崎茜抬头看了眼,身材高大,压迫感十足的猛禽类,一言不发的坐去了对面。

    “不和枭谷的人坐一起吗?”

    “没位置了。”

    我看了眼赤苇君旁边的空座,沉默。

    木兔光太郎坐下,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放在桌子下的腿毫不见外的贴了过来。

    他还穿着枭谷的球服,但是长护膝已经换下来,我今天穿的是短裙,他的腿伸过来的时候,正好和我的腿贴在了一起。

    我向旁边避开,他像是没发觉,再次扩张领地,我再次避开,他又挪过来。

    最后我无处可躲,只能和他紧挨在一起坐着。

    汉堡店的空调温度有点低,皮肤贴着皮肤,凉凉的。

    “你是稻荷崎的人吧?”计谋得逞的猫头鹰开始把目标转向对面。

    “你是枭谷的木兔光太郎。”角名出于礼貌打了个招呼,毕竟木兔是比他高一级的三年生。

    “我看过春高录影带,你们队的宫兄弟——真想和他们打一场。”

    “那就只有决赛见了。”角名宣战。

    “哦,那也要你们先打败白鸟泽才行。”木兔光太郎有话直说。

    但在角名看来像是嘲讽,幸好,角名伦太郎不是个热血的人,他‘啧’了一声,没反驳。

    就觉得,有奇怪的气氛在这里蔓延开,一时间谁都没说话。

    我开始专心的吃我的蛋筒冰淇淋,用白色的小勺子一点一点的挖着吃。

    “清枝,冰淇淋好吃吗?”天真的猫头鹰天真的问题。

    “还不错。”我回答。

    “那我也要吃。”

    我以为他打算自己去买的,谁知道他直接握着我的手腕,把我拿着冰淇淋的手拉了过去,然后就着我手中的冰淇淋,大大的咬了一口。

    “嗯,是不错哦。”

    他满足的点头,似乎宣告主权大成功。

    我拿着被他咬了一半的冰淇淋,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吃下去,心里的烦闷越积越多。

    这算什么啊——

    下午的比赛,稻荷崎赢了白鸟泽,不过白鸟泽又赢了复活赛,可以继续参加接下来的比赛。

    对于稻荷崎赢了白鸟泽这件事,木兔光太郎似乎比白鸟泽的人还要生气。

    按照他的逻辑,枭谷春高输给了白鸟泽,白鸟泽输给了稻荷崎,那么稻荷崎>枭谷,这就是他生气的原因。

    9号的一回战、二回战枭谷也顺利的赢了下来。

    10号,四回战,八进四的时候不幸又遇到了井闼山。

    和井闼山比赛的时候,我也去看了,在场边的时候,见到井闼山的人过去热身,他们的队长饭纲和我打了个招呼。

    热身完以后,光太郎朝我走过来。

    “帮我拿一下毛巾。”他把毛巾放在我手中,自己低头去整理长护膝。

    整理完以后,他也不接回毛巾,而是直接埋头在我手中的毛巾上,左右轻轻摇了下头,把脸上的汗全部蹭在了毛巾上,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他银白色的头发抖动着,像是猛禽类抖动羽毛的样子。

    我不知道现场有多少人看到这一幕,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旁边摄影机录下来。

    我只能无奈的尽量平静:“你自己擦啊。”

    “这样方便嘛。”理直气壮的回答,让人似乎挑不出一点问题。

    这场比赛,枭谷整体发挥的很出色,光太郎也没有情绪低落,整场比赛都斗志高昂。

    但是,对手是井闼山,枭谷最后还是2:1输给了对方。

    大概这样的的结果也在枭谷意料之中,所以他们虽然不甘心,倒也没有特别的沮丧。

    看完枭谷的比赛,我和茜哥准备一起回去,光太郎跑了过来。

    “清枝我送你回去吧。”

    我说:“不用了,你刚打完比赛,回去休息吧,我和茜哥一起回去。”

    “茜哥?”他歪头,看上去很迷惑。

    “啊他是我姑姑家的表哥。”我指着站在场边远目不知在想什么的宅男柏崎茜。

    “还有稻荷崎那个角名……”

    “他是爱知爸爸老家那边的邻居。”

    他听了我的解释,但是很久没说话,过了一会才用从未有过的,特别的语气开了口。

    “好奇怪啊,这些人——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什么以前从来没听你说过?”

    他的态度包含着疑问、质问或许还有些别的感情在里面,我分辨不出。

    “这些年,你不是一直都和我在一起吗?”

    “这些人,他们到底是谁啊?”

    枭谷输了之后,我就没再去看比赛。

    稻荷崎今年打入了决赛,最后输给了井闼山,屈居亚军。

    角名临走前把笔记本还给了我。

    我坐在书桌前,从抽屉里取出另一本同样封面的笔记本,对着两本一模一样的笔记本出神。

    我能够确认自己的心意,但是无法找到能够把心意送出去的时机。

    要不然,就这么度过这一年算了。

    大学的时候,或许会有更合适的机会……

    我很烦恼,也很纠结,我知道不应该这样,我应该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的……但是处理这些情绪,比我做一万道数学题都要难。

    我拿出手机,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现在在哪儿?

    [光太郎]:练习。

    [我]:我去找你。

    现在还是暑假,校园里没什么人,体育馆里也安静的很。

    我去了三馆,里面只有光太郎一个人在练习发球。

    “不是练习吗?其他人呢?”我看着空荡荡的体育馆,问他。

    “今天的练习到中午就结束了,大家都回去了。”他也不看我,继续练发球,好像在生气。

    球飞过球网,咚的落下,又弹起,我注视着那颗被弹到半空中的排球,在这安静的午后,它就像是静止一般。

    “你要跟我说什么吗?”他问我。

    “这个给你。”我拿出那两本笔记本。

    “是什么?”他走了过来,接过去。

    “一个是历年来强队的资料整理,还有一个是……”我说:“之前茜哥介绍的专业教练,他告诉了我很多体能训练相关的知识……我还去了趟中央体大,大学球队资料、路线之类的,也整理了出来……”

    我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印象里,光太郎收到这个应该会像以前一样,很开心的说着“好厉害啊”,但是他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翻着那本笔记本。

    许久,他才开口:“清枝,你到底是怎么看我的?”

    “嗯?”我被他问愣了,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傻瓜?”他并没有生气,没有疑惑,这让我有点不知所措。

    “我不能自己做体能计划,不能做好身体管理,我笨到连去大学的路线也找不到?——在你心里,是这么看待我的吗?”

    我还是有点发懵:“以前不是一直这么做的?来枭谷的时候,我也帮你做过攻略——”

    “那我问你,你要和我一起去中央体大吗?”他问我。

    “大学不可能再在一个学校了。”

    “那这个,毫无意义。”他合上了笔记本,这么说。

    “不是因为你做这些事才在我身边,而是因为你在我身边才会做这些事,既然我们不能去同一所大学,那么这些毫无意义啊。”

    圆圆的金色的眼睛注视我,一如既往的坦率,对于他而言,或许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我垂下眼眸,拇指用力的掐进手心。

    别生气别发火别伤心,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这么多年都这么过来了,你可以的——

    “因为是青梅竹马……”

    “清枝我一直想问你,青梅竹马到底是什么意思?”

    “清枝你自己一直说着什么青梅竹马,我从来没说过。”他歪头想了下,又肯定点头:“对,我从来没说过。”

    “我们认识的时候都已经十岁了,根本算不上什么青梅竹马吧——为什么你一直要这么说?”

    不是那种嘻嘻哈哈的玩笑话,他是认真坦率的在等着我的回答。

    “如果我们做不成青梅竹马的话……”

    那不是连唯一的联系都断掉了么,以后我该以什么借口再去找你呢?

    “那就不做了。”他大声对我说。

    “……”

    “我问你,青梅竹马,会想要做这个吗?”

    他突然靠近过来,用力的,一把抱住了我,将我圈在怀中。

    “青梅竹马,会想要做这个吗?”

    他的手捧着我的脸,突然亲吻了下来。

    刚打完球的手带着汗,湿湿凉凉的,手心常年打排球磨出的硬茧摩擦着我的脸颊。湿润的双唇在探索,炙热的呼吸彼此缠绕。

    亲吻一次,又一次,再多一次。

    “我们不做什么青梅竹马了,我们[胶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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