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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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起伏太大,哭得胃里翻涌,鹿呦绕过月蕴溪,踉跄着从后门去到酒吧卫生间,进隔间锁上门,转身就吐。mchuangshige
直吐到没东西可吐,胃里拧毛巾似的痉挛,才停下。
她稍缓了缓,拨开门锁,忽地听到外面传来陈菲菲的声音,手顿住。
“你们租房子的预算是多少?”
“……六百。”
答话的是先前送冰淇淋的侍应生。
鹿呦记得,这姑娘是来店里兼职的贫困生。
门外陈菲菲沉吟:“学校最迟什么时候不给住?”
“下周三。”
“行,我帮你们找找看。”
“谢谢菲姐!”
听着两人离开,鹿呦才推开门从隔间出去,走到水池前,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巴掌大的鹅蛋脸面色苍白,鼻尖和眼眶通红,眼底水汽弥漫,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半晌,她拧开水龙头,掬一捧水,低头敛眸洗脸。
凉水浸润薄薄的眼皮,打湿长睫。
脑海里忽地浮现出抵着月蕴溪肩头哭的一幕。
鹿呦一把关了水,睁开眼。
有人伸手递过来一瓶矿泉水。
抬头顺着看过去,被月蕴溪眼里的心疼刺了一下,目光一触即收。
“谢谢。”
鹿呦接过水,轻轻松松就旋开了盖子,手上动作不由顿了一下。
瓶盖被提前拧松了。
等她漱口后,月蕴溪关心问:“现在感觉怎么样?”
鹿呦:“好些了。”
月蕴溪:“我送你回去休息。”
“不麻烦蕴溪姐姐了,我自己可以回去。”鹿呦拿出手机给陈菲菲发微信打了声招呼。
月蕴溪只迟疑一霎,便把手中的伞递了过去。
纵是百般不放心,也怕再度不尊重意愿惹人反感。
鹿呦看着伞柄,没接:“店里有备用的。”
月蕴溪也没收手:“我车里还有一把,店里备用的留给其他没带伞的人吧。”
没有拒绝的理由,也不不好意思让月蕴溪一直举着伞,鹿呦接过了伞道谢。
月蕴溪温声叮嘱:“路上注意安全,回去给自己弄杯温蜂蜜水,没有蜂蜜的话就喝些温开水,空调别开太低,早点睡,什么都不要想。”
鹿呦神不守舍地听完,道别离开。
她现在住的地方在景江小区,与潮流街只隔了两条马路。
想当初陶芯在酒吧驻唱,常常送她回去,两人肩并肩走在这条路上,恍如昨日之事。
鹿呦及时掐断回忆的苗头,仰头呼了口气。
天上悬着的月亮毛了边,发了霉一般。
身后不远处,不紧不慢跟着她的黑色轿车开开停停,驾驶位的月蕴溪降下车窗,感受到从她那里吹进车里的风,夹着雨的潮湿。
车开进了小区,目送鹿呦进了单元楼,月蕴溪手肘搭着车窗边沿,抬眸数到七楼。
玻璃窗内的灯被打开,点亮了一小方的夜色。
她攥着手机,掐着不那么准的时间,发了条微信问:【到家没?】
yoyo:【嗯】
陈词滥调的叮嘱话,在输入狂打出来删掉,反复多次,直到七楼的光熄灭,也没能发送出去。
月蕴溪最后一次清除了输入框,收起手机,开车离开。
还是来时的路,街边店铺的灯,同路灯一起淋在细雨里,五颜六色的光被雨打向地上的水洼里,雨刮偶尔刮两下被洇湿的挡风玻璃。
那些斑驳碎影时而清晰时而朦胧,让今晚经历的一切就像是场梦。
像,但不是。
她经年遥不可及的梦,尽头都是她,却从不会想她不幸福。
ˉ
鹿呦侧躺在床上,手上握着上一次生日陶芯送她的怀表,表盖上刻有梅花鹿。
揭开盖,指针以顺时针的方向一格一格地移动,脑海里的记忆片段却是在逆时针地回放。
从生日当天,陶芯给她戴上表,两人无意凑近,而后陶芯猛地一惊,逃似的避开。
到生日前的一次约会,类似的画面,如出一辙的反应。
再到更之前,两人促膝长谈,陶芯跟她说有点不适应身份的转换,她笑了笑说,我们跟以前一样相处就行呀。
因为不能确定会走多远,所以不敢、也不愿越界。
从友情到爱情,她们好像也就只是多了个身份而已。
如今看,真是处处都有迹可循。
鹿呦迷迷糊糊闭上眼睛,梦到年初那会儿两人闹矛盾,陶芯连夜赶回来哄她。
半睡半醒,感觉敲门声仿佛真的回荡在耳边。
蓦地醒过来。
屋里却是静得针落可闻。
她抬眸看向床头的电子钟,才四点半。
起床拉开窗帘。
苍凉的灰蓝天色如阴郁的潮汐一般扑面而来,漫过全身,“淋”了个清醒。
洗漱过后,鹿呦开始收拾行李,40平的两居室,地方小,她物欲也低,东西不算多,两个行李箱就解决了。
剩下的怀表、小鹿抱枕、煤球挂件、印着月球的手机壳、尤克里里……鹿呦挨个放进纸箱里。
脑海里不断浮现陶芯送她这些时的画面。
最后定格在初晓发她的记录里,一张张同款礼物返图上。
鹿呦闭了闭眼。
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答应追求,也不至于现在连朋友都做不了。
用胶带封好纸箱,她去床头柜上拿起手机准备下单同城快递。
屏幕解锁,上面悬着一条未读微信消息。
正要点进去看,门铃声先响了起来。
鹿呦从猫眼往外看了看,外面站着穿了黄色工作服的外卖员。
还以为是送错了。
结果一开门,外卖员捏着外卖单向她确认:“鹿小姐对吧?”
鹿呦愣了下,“嗯”声点头。
外卖员递过外卖袋:“您的外卖,请拿好。”
鹿呦接过,看了眼外卖单。
养胃小米粥、荷叶豆沙包以及分装的小菜。
鹿呦低头看向手机,点开未读信息,发现竟是月蕴溪。
消息是二十分钟前发来的:【给你点了粥,实在没胃口的话可以不吃,等饿的时候记着还有现成的粥】
鹿呦心里像被什么戳了一下。
左侧又滑出来一条。
月蕴溪:【外卖收到了么?】
yoyo:【收到了,谢谢蕴溪姐姐】
确认外卖单上的价格,鹿呦转了钱过去。
担心月蕴溪中午再给她来一份,又怕说太直白显得自作多情。
思忖过后,她发过去说:【还好还没出门,不然就要收不到了】
好奇地补充:【要是我出门了,这外卖怎么办?】
月蕴溪没收钱,回她:【送给白跑一趟的外卖员】
月蕴溪:【等会儿要出门么?】
yoyo:【嗯,去散散心】
她没具体说去哪,月蕴溪也很注意边界感没多问,只回了个“好”。
转账还没被领,鹿呦最后提醒了一句,月蕴溪没回她。
不知是不是有事。
把手机放到一边,鹿呦拆开盛粥的打包盒。
确实没胃口,但还是强迫自己吃了点,她并不想为了不算多大的事要死不活。
之后把行李分别寄走,等保洁做完大扫除叫人来换了锁,赶在中午吃饭前,鹿呦回到了蓝湾花园。
也是赶巧,刚把vespa停到车库最里面,接到了派送员的电话。
“你现在在门口是么?稍等一下,这就过来。”鹿呦一出车库就看到了派送员,挂了电话,走上前伸手说,“给我吧。”
两个多小时前才见过,派送员把两个行李箱推给她,手指了下脚边的纸箱划了到弧线纸箱旁边的院门,“到付的这箱是送到隔壁对吧?”
鹿呦点点头,听着派送员打电话的声音,按了自家指纹锁,拖着行李箱进庭院。
没多久,隔壁院门被拉开,月蕴溪从里面出来,透过鹿家院门镂空的缝隙,看见熟悉的清瘦背影拎着行李箱迈上台阶。
“二百五,美女。”派送员亮出收款码。
月蕴溪回过头,淡淡地扫了眼纸箱上收件人那栏“陶芯”两个字,付了款。
再看隔壁,红木门紧闭,廊下已经没了人影。
ˉ
老人家吃饭早,鹿呦进屋时,奶奶已经和保姆刘姨坐一桌吃饭了,家里的小比熊先听见了动静,摇着尾巴去门口蹲着。
鹿哟推着行李箱进屋,弯腰摸了摸比熊的脑袋,直起身看着奶奶笑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哎呀!”老太太被岁月深抚过的脸上堆出笑褶,过去拉着鹿呦的手半嗔道,“怎么回来也不提前说,早知道就让小刘多做两道你爱吃的菜。”
“多做也吃不完。”鹿呦勾头看了眼桌上两荤一素一汤,“这就挺好的,我去洗个手。”
刘姨盛了饭来。
鹿呦没什么胃口,特别注意了下饭量,后知后觉,除了第一次不清楚她的饭量,之后刘姨给她盛的饭都比她正常饭量少些。
秉承不够可以再添的原则。
这么细心周到,鹿呦不由想到向她举荐刘婶的那人。
“还没换季呢,怎么带了俩行李箱回来。”奶奶夹了快红烧肉给她,剔了肥肉部分放进自己碗里,“是要装什么宝贝带走?”
鹿呦鼻头泛酸,她自顾往嘴里塞着肉和饭,没回话。
奶奶也没催她回答:“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咽下嘴里的饭,吞下泪意。鹿呦偏头看着奶奶牵唇道:“我回来陪你住好不好?”
“好呀,当然好呀!”
“那事先说好,我有时候晚归,不许等我。”
“不等不等,我才不等你。”奶奶问,“那你在外面租的那房子呢?退租了?”
鹿呦摸摸鼻尖含糊“嗯”了声,拿出手机给陈菲菲发了微信:【景江小区的房我不住了,帮我租给店里兼职的学生吧,房租就按六百收】
陈菲菲:【?】
鹿呦:【昨天在卫生间听到你们说话了】
陈菲菲:【不是,那你住哪儿?】
鹿呦:【蓝湾花园】
陈菲菲:【!!!你不是不愿意跟你爸同处一个屋檐下才出来住的么,怎么又回去了,别告诉我是为了店里学生。】
鹿呦:【[微笑]他又谈了一个,已经乐不思蜀了】
要不是奶奶生病时说漏嘴,她还不知道鹿怀安受新欢蛊惑天天不着家,只安排了个不靠谱的保姆照顾奶奶。
想想就来气,鹿呦愤愤戳了两下米饭。
奶奶看她一眼:“怎么了?”
鹿呦塌下肩摇摇头,刚好刘姨端着碗去盛汤,她凑近奶奶低声问:“现在这个刘姨怎么样?”
奶奶弯了眉眼,很满意地说:“特别好!眼里有活做事麻利,也不嫌我,每天都跟我一起遛狗逛公园,还给我说八卦喏!”
鹿呦放下心,不自觉地又想起推荐刘姨给她的那位。
对陶芯她可以划清界限,但对月蕴溪,她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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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午饭,鹿呦陪着奶奶窝沙发里看剧。
忙了一上午,绷着神经佯装没事人,骤然歇下来,脑袋昏沉四肢乏力的感觉立马就泛了上来。
乏累的眼皮越来越重,鹿呦搂着抱枕打了个盹,无端惊醒,见奶奶拿了针线盒过来。
“醒了啊,刚好把你这裤子洞补补。”奶奶说着就坐到她身边,穿针引线。
鹿呦哭笑不得:“补什么呀,它就这款式。”
“什么款式这么破破烂烂的,你别是摔破了不好意思说噢。”奶奶捏住破洞,“别动,小心扎着你。”
鹿呦乖乖不动了,随老人家弄。
奶奶问她:“昨晚后来给桃桃回过电话了?”
鹿呦“嗯”了声。
缝好一个洞,准备缝另一条裤腿,听见电视上的小情侣在吵架,奶奶又问:“昨天你们真没吵架?”
不想奶奶操心,鹿呦抹了下鼻尖,斟酌说:“没吵,就聊了聊,觉得我俩现在不太适合处对象,还是做普通朋友。”
最后四个字真是如鲠在喉,好在没被奶奶发觉出什么。
奶奶只诧异了几秒,便道:“也好,我看着也不太适合。”
虽然接受了鹿呦喜欢同性的事实,但奶奶还是抱有一丝期望,想着鹿呦只是还没有遇到合适的异性而已。
见刘姨端来了水果拼盘,她当即提议:“小刘,下次你去相亲角给家丫头物色对象,把我带着。”
鹿呦闻言,连忙表态:“你去逛逛和那些阿姨奶奶聊聊天我没意见,可别给我相亲啊,我不要!拒绝!”
“那要是遇到好的呢?”
“不要。”
奶奶锲而不舍:“特别特别好的呢?”/p>
鹿呦失笑:“特别特别好的看不上我。”
奶奶不以为然:“瞎说,我们哟哟样貌好、身段妙、学识高,怎么就看不上了。”
鹿呦被逗乐:“你这是给我打了孙女滤镜,怎么看怎么好。”
奶奶振振有词:“就是好!有大把的人喜欢!”
鹿呦好笑地问:“都谁喜欢呀?”
正说着话,趴着睡觉的小比熊昂起头看向大门,紧跟着门铃响起,这边还在缝破洞,刘姨便去开了门。
奶奶继续话题:“我呀,小刘呀,你——”
鹿呦提前打断:“亲人不算,除了你们以外,还有谁?”
视线里,奶奶剪了线头,手顿了顿,声音随之落到耳畔:“蕴溪呀。”
鹿呦微微一怔。
月蕴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奶奶。”
鹿呦扭过身,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刚刚奶奶叫那声名字是在打招呼。
“从瑞士带了些礼物给您。”月蕴溪穿了件月白色的衬衫裙,气质被衬得更出几分柔婉闲适,手上拎着的礼盒稍显花哨了些。
她每回出国都会给奶奶带伴手礼,起初奶奶是不好意思收,现在是喜滋滋地当面拆盒。
盒里是一板巧克力、一盒润喉糖、几瓶保健品、开瓶器冰箱贴、小牛铃,还有个被纸包得很严实的东西。
鹿呦喜欢牛铃,拿起来晃了晃。
叮当响的铃声,仿佛具有扫荡一切郁闷心情的治愈效果。
月蕴溪的目光便顺势转向她,面不改色地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睡了一觉,又消化了一上午,鹿呦对月蕴溪已经没了昨晚那么深的排斥感,也记得人情,态度语气温和很多:“中午。”
月蕴溪注意到了客厅里立着没收的行李箱:“回来住几天?”
鹿呦:“不确定,我想多陪陪奶奶。”
应该说是想奶奶陪她,难过的时候,她一点都不想一个人。
语调低沉萎靡,月蕴溪略微抬眼,朝她看去。
阳光斜照进屋里,柔暖地落到她白皙偏冷的脸上,五官的通透感被映照得更明晰,火烧琉璃一般。
有着坚韧又易碎的矛盾本质。
“蕴溪呀,”奶奶指着润喉糖和保健品背面的英文问,“这次没贴中文翻译的纸哦。”
月蕴溪收回目光,眼睛不带眨地说:“是我忘记了。”
她偏过头,先耐心地向奶奶解说了一遍,而后让刘姨拿了纸笔和透明胶带,一手小楷端正严谨,写一张细致地贴一张在对应的包装上。
鹿呦歪头看着。
许是她的目光太直,定格得也有些久,月蕴溪笔尖连着顿了两下,停住,忽地望过来。
只对视了一眼,月蕴溪很快收回眼,将礼盒里被纸包的东西递给她。
鹿呦疑惑:“这是什么?”
月蕴溪低头继续写:“拆开看看就知道了。”
纸被一层层拆开,里面是个玻璃杯。
杯内立了座晶莹剔透的山峰,静静立于杯中,卧在手心。
月蕴溪贴完一张,转头看她握着杯子,问得随意:“喜欢么?”
鹿呦:“挺好看的。”
月蕴溪点了一下其中一盒巧克力推荐道,“这个挺好吃的,要不要试试?”
甜食。
鹿呦打开盒子从中拿了一块,巧克力含进嘴里,口感丝滑细腻,入口即溶,连心情都融化了些。
奶奶眼巴巴地看着,伸手也要拿。
鹿呦拦住她:“你不能吃。”
“您不能吃。”
两道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鹿呦下意识地朝月蕴溪看过去,对上对方投来的一眼,很轻,收得也很快。
一丝微妙,像藏在浓云里的闪电,若隐若现,被她无意之间捕捉到。
知道奶奶不能吃巧克力,却还是送了。
给奶奶的伴手礼,却问她喜不喜欢。
鹿呦摩挲着杯壁问:“巧克力和杯子是给我的么?”
月蕴溪垂着眼平声道:“对,本来想跟奶奶说,等你回来时给你,没想到你在家。”
鹿呦颔了颔首,没再多想。
把所有包装都贴上翻译纸,月蕴溪打招呼准备离开。
早上的头疼到此时加重了许多,针扎一般,鹿呦浑身乏力,于是把伞还给月蕴溪后,懒懒道:“那就不送了。”
“这孩子。”奶奶起身要送,被月蕴溪拦下。
“几步路而已,别送了。”
“那有空常来玩。”
“好。”
穿过小庭院出去,月蕴溪一拐弯便见家门口停了陶父的车,脚步顿了下,看清驾驶位坐着的人——
是陶父安排给陶芯的专属司机。
月蕴溪打开房门,毫不意外地听见陶芯的声音。
“说好了哦,老爸、月阿姨和姐姐一起去听我的演唱会~”
听见开门的动静,陶芯扭过头,眼睛一亮,笑意加深:“蕴溪姐姐!”
月韶问:“东西送给小鹿奶奶了?”
闻言,陶芯上扬的唇角顷刻耷拉了下去。
月蕴溪“嗯”声,换了居家拖鞋进屋。
陶芯眼皮抽了两下。
越是怕月蕴溪和鹿呦独处,就越是厌烦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月蕴溪独自进到鹿呦家。
她跟在月蕴溪身边问:“你去yoyo家了?去yoyo家做什么?”
“去看看奶奶,给她送了伴手礼。”月蕴溪神色自若地说,“中午有收到你的快递。”
陶芯问:“什么快递?”
月蕴溪:“顺丰同城到付二百五的快递。”
月韶笑着打趣:“怎么听着像骂人呢。”
两小的却都没笑,月蕴溪淡“嗯”了声。
陶芯已经猜到是鹿呦寄来的了,面色凝重,连忙问:“快递呢?”
走进厨房,月蕴溪从冰箱里拿了瓶水:“放你卧室了。”
陶芯心不在焉:“哦,那等巡演结束回来我再拆。”
余光瞥过陶芯手里的粉色信封,月蕴溪顺势问:“今天不是说有采访么?怎么回来了?”
陶芯神色变得不自然,攥紧了信封:“给……你们送票。”
到这之前,她去了趟景江,发现门锁被换了,敲了好一阵门才确定鹿呦不在家。
陶芯犹豫问:“你刚去那边有见到yoyo么?”
月蕴溪敛眸拎起水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