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哑声少爷(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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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言在客厅看了一会儿电视,上面正播报着宗和煦的采访。czyefang对方现在重回了宗家中心,一时风头正盛。和那时相比,电视上的宗和煦身着裁剪合身的西服,身姿挺拔,周身的气质温和又极具力量感,让人几乎忽视他还坐着轮椅。
宗和煦,已经微微有了些上位者的威严了。
景言看了十几分钟,最后关了电视,回到房间。
夜晚偏冷,身着单衣依旧有些寒冷。但景言喜欢这种感觉,因为只有冰冷才会刺激思考。
他想要调查真相,但原主手头能利用的东西实在不多。原主的社交圈被景舒山控制,现在就连人身自由都已经被控制了。如果不是因为景舒山迟迟不将景言失声的消息放出去,景言几乎都可以确认是景舒山做的了。
但景舒山,选择隐瞒这件事情。
甚至就在和宗和煦见面后,对方利用景言失声的消息以换得宗家内部消息后,都没将这件事情说出去。
明明他可以利用景言哑声这件事,重伤宗家声誉。
但他没有做。
为什么?
而且景言觉得,失声这条线索向上探寻,也许关键在和原主一样无故失声的母亲身上。
陈阿姨刚才的表现,很不对劲。
谈及曾经的夫人,以至于到了害怕的地步吗?
思索着,景言来到床边,但想到了那接近十台的监控设备,一时之间脸色冷了许多。他深吸一口气:【有十台监控的事情,为什么不跟我说?】
【因为这不关乎宿主你的性命。】系统正色,【我很正直,只会在必要的时候才会提供帮助。】
景言叹了口气,这个系统没啥用。
而且那个言出法随,按常理来说,最近很有可能要被触发了,自己必须要更加谨言慎行。
至于谷十的情况,景言还在斟酌。
他能看出,谷十对自己有着超出常理的痴迷。而这份痴迷,将会化成一张包裹的网将自己缠绕住。谷十一定已经有所举动,并且已经完美实施了。
比如,监控。
比如,衣服。
所以为了确定自己的想法,景言故意对谷十说了不准进入房间,他没有错过对方眼中闪过的一丝阴冷。
监控是谷十安装的,至少一部分是。
监控有两个型号,不排除有两个人进了自己房间安装监控。
另一个会是谁?景言把周围的人想了个遍,都没能下定论。
虽然谷十是系统官方盖棺定论的变态,但景言觉得自己未尝不可以利用这个属性。因为自己手里有的牌太少了,坐以待毙只会成为盘中餐,他必须主动出击,掌握主动权,才能达成自己的目的。
哪怕以自身为饵。
毕竟封池舟可信,但不可全信。
比起相信一个有私心有理智的人,景言更愿意相信对自己无理智热爱的变态。
他要用自己的方式,调查出最后的真相。
今天上午在房间里,景言对封池舟提出了两个要求:
一、对景舒山说,他儿子近日情绪不稳定,出现一定的幻觉幻听。
二、当景言陷入昏迷之时,将他失声和母亲曾失声的消息传出去。
条件之下,景言写道:我知道你手里掌握着我不知道的东西,但我并不在意,因为我只想自己调查出最后的真相。
封池舟最后的表情很有趣。似乎因为春夏交接,天气有些热了,他松开了衬衫两边的口子,然后轻笑:“景少爷,果然很有意思。”
“只是合作的报酬,你想好了吗?”
景言手机的手机上只有一句话:
“是你前来的缘由。”
封池舟看向景言的眼神变了几分,于是,深藏在眼眸下的东西开始浮出水面。那是种被抑制的情绪,甚至还带有些许渴求的意味。
和谷十的□□不同,这种渴求是被压制在理性之下的,可也正是因为被压制,所以才显得如此来势汹汹。
景言淡淡。
和封池舟见面的第一眼时,他就已经确定了对方的目的。
无论是对方与自己熟悉的气味,还是其他什么,这些都是景言佐证自己猜测的手段而已。
封池舟,和谷十也并无什么不同。
既然对方对自己感兴趣,那不如就以此为切入口。不管对方究竟是为了何物,自己能做的就是把握住所有的东西。
至于最后所谓的报酬?
景言并不担心。
他又没说清楚究竟会是什么。
·
没过多久,陈阿姨送来了冰糖雪梨。黑色托盘上是巴掌大的瓦罐,拨了皮的梨子在正中间,晶莹剔透。陈阿姨轻道:“景少爷,瓦罐很烫,凉一些再吃。”
门被关上,景言用勺子挖开梨子,然后吹气慢慢吃着。刚煮好的冰糖雪梨口感舒适,甜度适中,景言瞬间感觉自己的喉咙好了许多。
【你们系统,是不是查不了我的身体情况?】
【嗯,我的系统权限还不够,暂时做不到。】系统摇头。
怪不得。
景言又喝了一口。
瓦罐渐渐变得温热,景言不动声色摸到下方的位置。手指碰到纸张的触感,让他的心情好了几分。
冰糖雪梨吃完,纸条也被景言放进了自己的口袋中。
他端着瓦罐开门,一下就撞到了在门口的谷十。谷十似乎在门口等了很久了,声音都有许些的干涩:“景少爷,交给我吧。”
景言微笑,然后径直将手中盘子的瓦罐摔落在地。巨大的声响让本就心慌的陈阿姨吓得直接叫出声。她连忙上楼,一时间只看见笑眼盈盈的景言,和低着头的谷十。
瓦罐碎片四下分散,狼狈不堪。
陈阿姨,“景少爷,怎么了!是谷十惹你生气了吗?谷十,你究竟说了什么!”
谷十什么都没说,但他知道景言为什么生气。
“没什么。”他闷声道。
“景少爷,要是他嘴笨把你惹怒了,直接辞退他就可以了,别把自己气着。”陈阿姨絮絮叨叨,其他佣人和赵管家也因为陈阿姨的尖叫和摔碎的声音赶了过来。
“景少爷,我立马将他辞退。”赵管家的气都没顺清楚,刚一站稳就立马开口道。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首先先安抚喜怒无常的少爷再说!
谷十只是低头。
自己要被辞退了吗?
就单纯因为自己安装了微型摄像头吗?
真没意思。
他的承受能力就这么弱吗?
就连小小的监控设备都忍受不了吗?那如果自己将他束缚起来,困在只能看见我的地方,他会不会直接发疯?
这样的话,不如对他好点,直接杀了他?
“不。”景言抬眉,气音淡淡。
周围的人都愣住了,怎么景少爷一会儿因谷十发飙,一会儿又立马改变主意了。
谷十眉睫闪动,抬头看向景言。景言只留给了对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后径直回了房间,关上了门。
独留下周围的人面面相觑。
赵管家擦擦冷汗,自言自语:“景少爷最近这是怎么了?变得更加喜怒无常了,得赶紧跟景先生汇报这个情况啊。”
谷十的呼吸炙热了几分。
他看懂了景言最后眼神的含义。
·
夜色清冷,景言洗漱完就躺在了床上。今天的监控设备刚被安装上,尚且还没有人进入房间,自然也没有开机,所以他现在没有什么心里负担。
床头一盏小灯亮起,他拿出包里的纸条。
纸条上面的痕迹非常明显,明显是犹豫了很多次才最终决定写下来。
“秦夫人自生产后,心理状态就变得非常不正常,极度焦虑,完全无法与人进行正常的沟通,只能通过烹茶调养心性。这种情况,只有在面对景先生的时候,才会恢复几分理智,恢复正常。
她对在襁褓里的景少爷又爱又恨,一会儿说自己生了孩子,一会又说自己并没有生孩子,精神完全陷入了幻觉。在景少爷三岁的时候,她忽然说不出话来,却找不到任何缘由。当时我能感受到,秦夫人的心理状态更不正常了。可无论是病理医生还是心理医生,当时都进行了检查,开了无数的药都解决不了问题。”
在景少爷五岁的时候,秦夫人后来搬去了疗养院住,我就再也没有机会接触到秦夫人了。最后得知她的消息,还是她在那年的秋天服药过度身亡。”
景言看完了,心中之前的疑问得到了部分的解答。
原主母亲曾经极度焦虑,且只有面对景先生的时候,才会恢复正常。
联想到景舒山的伪善,就算原主变成哑巴的这件事情和对方无关,但之前原主母亲变成哑巴的事情,景舒山绝对脱不了干系。
陈阿姨这么多年来,心里一直憋着这些事情,也无怪她听到景言想知道时,极度害怕的举动了。
但为什么景舒山没有斩草除根,将陈阿姨赶走呢?留下知道当时内情的人在身边,究竟是为了监视,还是因为陈阿姨本就是景舒山那边的人呢?
景言一边思索,一边从走到桌前拿出打火机点燃纸条。他默默看着火焰逐渐消散,灰尘落入垃圾桶中。
夜色更深了。
马上有一个人要来了。
一个想杀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