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桂花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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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两个人的酒量,温初棠果断地阖上冰箱门。mshangyuewu
她在平时买菜的app上翻了一圈,给冰箱狠狠补了一波货。
随后又走到玄关,将今天送来的快递搬进屋,分门别类收纳好。
等温初棠把空纸箱归置妥当后,她才看到顾青川在十分钟前发来的消息,问她晚餐在哪里吃。
温初棠唇角微翘,随后打字问他:你那边还有哪些食材?
顾青川只回了一个嗯,片刻,又拍了张冰箱内的照片过来。
温初棠扫了一眼,在输入框里打下几样放不长久的食材,点击发送。
随后又补上:过来的时候顺便把这几样一起带过来吧。
于是对话框上方陆陆续续闪了好几回的正在输入中终于安定下来。
伴随着顾青川最新发来的一个字:好。
晚餐除了常规的三道家常菜外,温初棠还用酿得恰好的桂花酿蒸了一份桂花糕。
蒸笼刚打开时,满屋都散着浓郁酒香,而后才是缓缓漫上来的花香。
顾青川就是在这个时候按响门铃。
温初棠刚推开门,他就略带疑惑地将她从头到脚检索了一圈,像是在确认满屋酒味是从何而来。
温初棠从鞋柜里取出下午刚送到的新拖鞋给他,才注意到男人打量的目光。
她顿时反应过来,为自己辩白:“我没喝酒!”
顾青川原本已经不怀疑温初棠喝酒了,挺她这么一说,反而不太确定,视线又一次落在她身上,上下左右做起扫射。
温初棠直直地盯住他:“真没喝,是桂花糕里散出来的酒气。”
说完,她像担心顾青川不信似的,拉着男人就往厨房里走,指着刚刚掀开盖,还在蒸笼里蒸腾热气的桂花糕。
厨房里的酒味比客厅重不少。
加上温初棠清澈明润的双眼,顾青川其实已经完全确信,酒味确实来自桂花糕。
但他却状似怀疑地微微皱起眉,看着温初棠,问她:“需要帮忙吗?”
温初棠一双杏眸睁得滚圆,唇线拉直,即便板着脸,仍旧憨态可掬。
像悬坠在枝头最前端的,饱满欲滴的水蜜桃。
惹人垂涎。
顾青川感觉屋内弥散的酒意仿佛也被他吸入体内。
否则要怎么解释体内突如其来的燥热。
喉结来回滚动,半晌,他才哑声开口:“我是说晚餐,需要帮忙吗?”
温初棠红着脸摇摇头,直接动手把男人推出厨房。
随后嘭得一声关上房门。
-
被独自留在客厅的顾青川陷入短暂的无措。
上次他进入这间屋子时,至少温初棠始终在他附近,何况仅仅只是一顿早餐的功夫,与今天的情况截然不同。
顾青川的视线在客厅里轻飘飘地荡了一圈,找不到落点,却能清晰感觉到屋主对生活的热爱。
偌大的客厅被各式软装精心分割成几个小区块,彼此之间的界限却不生硬,即便此刻只有头顶一盏顶灯,散落四处的缤纷摆件让整间屋子都充斥着亮色,美好得如同童话世界。
顾青川只在客厅里独自待了不到两分钟,就忍不住往厨房挪腾。
温初棠的厨房门虽然透光,但整扇门是一块偌大的彩绘玻璃。
站在门外的人只能隐约看到里面有人影在动,却看不真切。
顾青川抬手按在门把上,没有按动。
他愣了一下。
锋利的面部线条都跟着缓和下来。
片刻,男人再次试图转动门把手,仍旧未遂。
这一回的动静,在门内门外都无比安静的情况下,显得尤为明显。
温初棠的声音很快穿门而来:“你去沙发上开把游戏,再二十分钟就好!”
顾青川无法,只能又垂着脑袋挪动回沙发边上,找了个边角坐下。
他拿出手机,没有打开游戏,而是点开微信,回了两条新发来的消息后,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拨通电话。
温初棠拉开厨房门的时候,恰好听到了他最后说的两句话。
分别是万分感谢,和拜托您了。
她好奇地朝他看过去,一时没想明白有什么人是需要顾青川去这样放低姿态的。
顾青川刚好在这时候转过身,和温初棠对上视线,却只是沉默地把手机收进口袋,随后大步跟着她走进厨房,与她一块把饭菜端到餐桌。
温初棠见他没有要说的意思,便没有问。
只是在吃饭前问他要不要继续看那档乐队综艺。
顾青川点头说好。
因为蒸了桂花糕的关系,温初棠只烧了极少的米饭。
宣布开动之后,她把筷子先伸向最边上的桂花糕。
传统的桂花糕是用清水将原料搅合在一块,温初棠今天则是用桂花酿代替清水,蒸出来的桂花糕不仅有传统的糯米甜香,还蕴藏着浓郁的甜酒香气,入口更加浓醇,回味也更馥郁。
温初棠原本就很喜欢糯米制品,接连吃了三块,才缓缓将注意力转移到正经饭菜上。
投影屏上,已经有两支乐队完成演出。
两首都是炸场的舞台,鼓点声在哈曼卡顿音响加持下,显得更加躁动,鼓槌像是直接敲打在心脏。
演出行进的时候,温初棠不自觉停下进食的动作,目光紧紧黏在投影上,不愿漏过半点,哪怕只是一束追光的变化。
在她没有注意到的地方,顾青川用与她同样的姿势端着碗,眸光亦是同样的痴迷。
只不过他的目光落点,在她。
晚餐结束时,节目上半段也恰好播完。
一整盘桂花糕基本都落进温初棠的胃里。
直到盘子里只剩下最后一块,她才面带赧色地看向顾青川,将盘子朝他那个方向推过去:“给你吃。”
顾青川勾了勾唇角,毫不犹豫地夹走盘子里孤零零的桂花糕,而后在女生眼巴巴的注视下,咬下一角。
香甜的桂花香气与酒味交相弥散在口腔,整块桂花糕完全落肚后,他才察觉到不妙。
经桂花与冰糖腌制后的酒,口味香甜清爽,浓烈的后劲被掩藏在人畜无害的外表之下,引诱人不断入口。
但烈酒到底还是烈酒。
即便经过高温,后劲依旧难抵,尤其还是温初棠这样不计数量的食用方式。
“顾青川~”
被喊了全名的男人抬眸朝温初棠看去。
女生双手托着下巴,视线直勾勾地盯着他筷子上余下那大半块桂花糕,唇边梨涡一闪一闪。
温初棠醉酒不上脸。
上次两人在海边喝啤酒那次,顾青川就发现了。
那时候他还没觉得有什么,这时候看着她杏眸亮晶晶的模样,面露几分恼意。
“顾青川,你为什么不理我呀。”温初棠没给他留下懊恼的时间,花瓣似的唇向前嘟着,整张脸写满了愤懑。
声音却比往常还要娇软。
“……”
顾青川一时无措,随后才想起反驳,“我没有。”
砰的一声,温初棠双手撑在桌面,从椅子上站起身,上半身向前稍倾。
洋娃娃似的一张脸登时在男人眼前放大。
“你有!”她的判词下得无比坚定。
顾青川面露无奈,只好先顺着她的话说:“嗯,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温初棠这才站直身体,短暂地演了两秒钟的尤屿,随后郑重地点头道:“好的,顾青川同学,我原谅你了。”
说完,她又撑着椅背离开自己的位置,摇摇晃晃地走到男人身边,拉过一旁的座椅坐下。
顾青川看着她这一系列动作,摸不清她想做什么,便只是静观其变。
下一刻。
刚刚还坐得板正的女生,忽然整个人扑进他怀里。
带着满身香甜。
有口腔内还残余的桂花香。
也有她身上独特的香甜味道。
交织成一曲惊心动魄的朋克。
简单,直给,当头一击。
顾青川整个人僵在原地,伸在半空的手一动不敢动。
两人周身的温度急剧上升。
暖黄灯光将他们紧紧包裹着。
好像落进某处空间夹层,世界逼仄狭小,仅仅装得下两个人。
温初棠却丝毫不觉得哪里不对劲,一双杏眸盈盈带水,毫不避讳地抬手——握住男人捏筷子的手,而后控制筷子转向,将仅剩的桂花糕送进自己嘴里。
目的达到,温初棠笑得餍足,嘴里还忙着咀嚼,腮帮一鼓一鼓。
顾青川仍旧愣怔着,眸光停落在她脸上不变。
他就这么看着她咽下桂花糕,而后带着满口馨香细声细气地解释:“我看你好像也不是很喜欢吃,那我又正好很喜欢,所以我帮你吃掉它,两全其美,你说对不对?”
话语理直气壮得几近不讲道理。
语气倒是委委屈屈,低眉顺眼的。
顾青川再也压不住上扬的唇角,从鼻腔里传出一声嗯。
温初棠得到想要的答案,终于满意地从顾青川身上离开:“好,那我帮你解决了桂花糕,你帮我收拾碗筷,是不是非常公平合理?”
顾青川胸腔起伏,低哑嗓音染着笑意:“不太合理吧,法官大人。”
温初棠果然拧眉看他:“哪里不合理了?!”
男人见她满脸要争辩一番,却又无从辩起的模样,慢条斯理地列出依据:“首先,那块桂花糕,我自己吃了一口,对吧?”
温初棠迟疑地点点头。
“所以,收拾碗筷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应该出一份力?”
“……嗯?”温初棠下意识点头,而后又想起什么,“其次呢?”
顾青川眸色渐深,低沉嗓音循循善诱。
“其次,你现在喝醉了,不适合收拾碗筷。”
“不如做点别的,作为弥补,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