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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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淡淡月色下，他轻轻吻上了她的唇。moweiwenxuan
他的唇瓣有些凉，激得成延延张开了口，她的动作使得他短暂的顿了一下，而后便张口加深了这个吻。
江辞华的性子其实侵略性十足，这亲吻一下比一下更深，成延延撑不住往后仰，他按着她的后脑止住了她的动作。
成延延要喘不过气了，双手抵在他胸前，好一会，他终于放开了她。
她大口大口喘息，鼻间尽数充斥着属于江辞华的气息。
江辞华把她整个人拥在怀里，气息将她完全包裹。
成延延双手还撑在他胸前，感觉到他胸口扑通扑通地跳，比平时快了许多。
耳边传来他低哑的喘息声，顺着胸腔的震颤，一声不落收入耳中。
成延延不想继续这样听下去，因为这密不透风的裹着她，使得她身子有些发软。
夹在两人中间的手使力抵了抵他。
他似乎冷静了些许，力道松开，他凝眸注视着她。
成延延面颊绯红，缩在他怀里，胸脯止不住起伏，她抬了头，看着江辞华。
她目光潋滟，表情有些委屈，按在他胸口的手又开始推他，想要挣脱开来。
小声劝道，“别闹了，一会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她咬着唇，声线带着情动的轻颤，自己却毫无察觉。
江辞华看了眼四周，嗓音低哑，“没人。”
看着她的眸光愈发幽深，用手掌掐着她的下巴，又俯身吻了上去。
这一吻，成延延逃无可逃，他动作霸道地占领了她的每一寸呼吸。
成延延飘忽忽的，有些思考不清现在的状况，仅剩的一丝理智让她冒出来一个念头。
她好像彻彻底底和江辞华纠缠在一起了，她想。
被摩挲得滚烫的唇撤离些许，双目对视，发现他好像还意犹未尽，成延延抓着机会捂着他薄唇。
这个世界对于男女关系还挺严肃的。
他们这也太大胆了。
江辞华知道他不能再放任自己了，挪开视线，低下身子，成延延默契地攀上他的背。
一路沉默无言。
成延延安安静静待在江辞华背上，突然想知道今天是谁惹他不高兴了。
明明刚见面的时候还好的。
她偷瞄了江辞华一眼，见他十分专注地走路，想起刚刚的事情,也就没有多问，默默闭上了嘴。
这人根本不是她养歪的，是原本就是歪的！
在他背上相当舒服，舒服得成延延甚至有些犯困。
寂静的环境下,成延延用头蹭了蹭他脖子，找了个舒服的角度，软软的身体趴在他背上，打了个哈欠。
“我有点困了，想睡觉。”
“嗯。”
走动传来的一下一下微微起伏非常催眠，这一趟光怪陆离的经历也耗费了她不少精力，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江辞华走了一会，身后安安静静的，没有响动。
他转头，看见成延延靠在她自己手臂上，头侧歪着，睫毛轻轻颤动，双唇红润饱满，似乎用眼睛便闻见一股甜腻的味道。
她睡着了。
还睡得很香。
迷迷糊糊之间，似乎是位置不太舒服，成延延皱了皱眉头，头无意识挪了挪，最后一下磕在他右边肩颈窝处。
江辞华微微往左侧头，原意给她更宽的空间，可才调整，她又不安分地找位置。
于是，他又默默把头摆了回去……
背上的人终于安定下来。
她额间温度比他高，肩颈触及的肌肤源源不断传来温热。
江辞华勾了勾嘴角，脚步不急不缓，刹那间，胸口跳动的那一下裹挟了一阵刀绞般的剧痛，脸色一瞬变得惨白如纸。
脚步凝滞在空中，整个人跄踉，他勉强稳住了身子。
成延延察觉到异样，意识模糊，她呢喃了两句，“怎么了？你没事吧？”
这种疼痛虽然许久不曾出现了，但他并不陌生，疼痛感渐熄，他稳住声线轻轻嗯了一声。
-
回到出云峰，江辞华手脚很轻地把成延延放到床榻上，松手的那一刻，她还是醒了。
她揪住江辞华衣袍，睡眼惺忪，刚睡醒声音有些沙哑。
“我有个问题，你在生我气吗？”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
“先前叫你你不回答，那叫冷暴力，是一种暴力懂不懂，能伤害到人的。”
少女声音柔和甚至有些慵懒，却透着一股互容抗拒的坚定。
半晌过后，江辞华才开口，语调里似乎带着埋怨和不满，“你可不可以，不要一声不吭就离开。”
成延延抬了抬眉峰，这人还是听劝的嘛。
孺子可教也。
不过，那也是事出紧急，又不是故意的。
“我这不回来了吗？而且……”
江辞华转头，两人目光相撞。
他眼眶微红，眸里漂浮着的孤寂，忧愁，不安，紧紧缠上成延延的心，她心脏猛地一缩，接下来的话噎在喉咙间。
他的声音极轻，像自言自语，“如果你回不来了呢？”
这个可能她撑起结界前不是不知道，为了她和成宜慕都能活下来，她甚至特意忽略。
但是，后来得知另一个选择是她那个世界后，如果有选择，她定然不会回来的。
他的忧心并无端生起。
好像所有的解释都变得十分苍白无力。
她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话。
江辞华凑过去，靠得极近，两人气息在无形中相交，他琥珀色眼眸目光炯炯地逼视着，看穿了她心中所想似的。
成延延莫名有些紧张，握拳的掌心都发着热。
江辞华眼皮一耷，没说什么，转身便出了门。
——
翌日。
成延延刚醒来，就来到了杂物间。
昨天，可以说是不欢而散，分别时江辞华的脸色苍白，肉眼可见的相当不好，也不知道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还是被她的反应气的。
可能是心中有事，无论是那个真实到过分的车祸现场，还是江辞华的异常状态，都让她有些焦虑。
她觉得，两人好歹有着革命的友谊，来关心一下还是有必要的，但是不知他会不会还在生气。
所以早早就站在了杂物间门前。
昨天一整夜，成延延几乎都睡得相当不安稳。
即便经过了一晚上的辗转难眠，她也没想出来一个两全的办法。
陪在江辞华身边和回到她自己的世界本来就是零和游戏。
如果决定要回去，那么她的解释还有必要吗。
如果不回去——
不。
这个可能不存在。
她迟早都要回去的，毕竟那才是生她养她的地方。
原来的世界更适合她生活，还有关心她的朋友在等着她。
晨雾散去，金灿灿的阳光洒在杂物间门上，成延延的影子孤零零倒映在上面。
杂物间门前乍一看和从前似乎毫无变化，但是看久了，总能感觉到一股飘零的落寞之感，可能是秋天快到了吧。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挂在树梢。
成延延整理好心情，推开房门，踮起脚，紧紧盯着入口处。
杂物间内寂静无声，前不久她给装饰了一番，添了一些家具，彻彻底底打扫了一遍。
但是如今看来，依旧冷清得如同没有人住。
成延延抬腿往里走，心里越来越慌。
有时候预感来得毫无道理，迅速在心底扎根发芽，长势凶猛。
正常情况下，在她踏进门内的此刻，江辞华应该迎到她面前了。
可是眼下不见他人影。
果然是在生气。
一旦接触了不好的苗头，成延延的心好像突然被揪住，悬在胸口，重重地跳着也没能挣扎开来。
她脚步顿了一下，才继续轻轻地往里走。
这样不妙的预感缠绕着她，揪着心脏的那股力道越来越重，几乎要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越过门帘，江辞华躺在软榻上的背影慢慢出现在眼前，她轻声叫唤，没有得到回应，昨日江辞华的没有丝毫留念转身离开的场景浮上心头。
她快步走向软塌，走向他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软绵云端上，每一步，都有些站不稳。
走到塌前，看到江辞华平静到极致脸庞，宛若一个没有灵魂的瓷娃娃时，成延延突然感觉到一阵下坠感。
像是深入黑漆漆的水中，汹涌的波涛将她淹没，窒息感几乎要变成实际。
窗外的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三两成群地拍着翅膀站在窗台，相互依偎慵懒地晒着阳光。
成延延转头瞥了一眼小鸟，视线又转回来，慢慢伸出颤抖的手。
抚上江辞华有些冰凉的脸那一刻，成延延骤然缩回手，却不知道该干什么一般，无助地看向窗台蹦哒的小鸟，最后又呆呆看着江辞华。
他真的不在了吗？
也让她知道如果有得选，他会毫不犹豫选择另一边是吗？
和她的选择一样……
明明这是她一直以来对他的态度，如今反过来后，她却生出一股不满。
成延延嘴角勾起却掩不住眼眸里流露的哀伤，苦笑一声。
她真是罪有应得。
不知道又过了过久。
像是一瞬，又像是许久。
有好几次，成延延都想要伸手确定一下他是否还在。
可害怕也好，心虚也罢，她始终没能迈出这一步。
因为她清清楚楚地知道，江辞华的另一个身份——是江岑，原书中的男三。
他没醒来，只剩下一个可能。
自从察觉到他身份以来，成延延只是想极力否认，想一直逃避，直到她离开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