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祸国妖妃（09）<!>
蒋墨等人来到慈宁宫前时,其余妃嫔也已经差不多都到了,见到蒋墨之后，虽都是客客气气地行礼，但眼里却是毫不客气地飞着刀子。
若是眼刀可以化为实质的话，蒋墨此时恐怕已经被扎成了马蜂窝。
施婕妤也早早来了,原本她的位分最高,向来是独自站在最前列的,但如今蒋墨也跟着升了位分,就要与她一同并排站在最前列了，见到蒋墨走上前的时候,她的脸色顿时又难看了几分。
蒋墨也只能假装看不见,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好。
等到时辰差不多的时候，便有女官出来迎她们进殿去。
太后依旧是坐着与众妃嫔闲话家常，虽未特意多与蒋墨说话,视线却是朝着蒋墨的方向多看了几眼，显然是对他这个被皇帝另眼相待的人很是好奇。此时观他长相俊秀，言行皆是落落大方，并不似一般人那样曲意逢迎,似乎的确有几分特殊之处。
不过还是那句老话,不患寡而患不均，皇帝可以有喜欢的人，有偏好,但是后宫这么多如花似玉的妃嫔也不能就这么干放着,还是要让皇帝雨露均沾为好。
因此在聊得差不多了之后,太后便开口道：“过上几日乃是皇帝的寿辰，皇帝的意思是不必大操大办，便只在宫内办个家宴，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众妃嫔闻言，顿时双眼发光，既然是皇帝的寿辰，皇帝作为这次家宴的主角必然是要到场的，这可是能够与皇帝近距离接触的好机会啊！
他们这天天逛御花园，腿都快走断了也没能偶遇皇上一次，这次宴会，他总不会再缺席了吧？
“你们若是有什么擅长的技艺，可千万别藏着掖着，到时候好好表现一番，也算是你们对皇帝的心意了。”太后意有所指地道。
在场的妃嫔们都不是傻子，太后打算让她们在皇帝面前露脸表现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顿时都积极响应起来，会作诗的、会弹琴的、会作画的、会跳舞的……但凡有点才艺的，纷纷都站了出来，场面一下子就热闹起来。
太后便让身边的女官，将她们所擅长的项目记录下来，方便在家宴时安排她们进行表演。张倩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表示自己擅长歌舞，随后也被女官给记录了下来。
蒋墨始终在一旁安静如鸡地坐着，完全没有任何参与的意思，梁艺也是一直在发呆的样子，三人里倒是只有李公子一个报了对诗。
“杜卿君不是也颇有才名？这一次为皇上庆生，难道不打算表现表现？”施婕妤却是突然看向了蒋墨。
谁也没想到，施婕妤会突然对杜云逸发难，一时间殿内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到了蒋墨的身上，弄得他如坐针毡。蒋墨心道，果然三个女人一台戏，然后深吸了一口气道：“本君的才名如何能与婕妤相比，还请婕妤莫要说笑了。”
要说小时候，原主有一阵还真的有所谓神童的美名，可是自从莫名其妙发胖之后，他就闭门不出，学业早就荒废了，哪里还有什么所谓的才名？
施婕妤不可能不知道这个，这样说，无非就是为了给他难堪。
施婕妤可不打算放过这么好一个在太后面前给他上眼药的机会，正还打算再说，却被太后给打断了。
“好了，哀家有些乏了，你们便早些回去吧。”太后淡淡道，打断了她的话，眼神似是无意地朝施婕妤看了一眼，这一眼，真是让施婕妤的冷汗都快要下来了。
太后在后宫里呆了数十年，各种手段看得多了，施婕妤的这种低劣手段，如何能瞒得过她？
她虽是打算让皇帝雨露均沾，可若是皇帝真有一个两个喜欢的可心人，她也不会拦着，而且她对杜云逸的印象还是非常不错的，也就不会让施婕妤欺到他头上去。
蒋墨松了口气，随众人一起给太后行礼后离开了慈宁宫。
蒋墨、梁艺还有李公子回到永和宫后，三人准备各自回自己的殿内休息时，蒋墨开口喊住了梁艺，“梁兄，可否借一步说话？”
李公子是个很知情识趣的人，知道他们有话要说，便先走了。梁艺脚步顿了顿，犹豫了片刻，还是跟着蒋墨进了他的主殿。
“梁兄请坐。”蒋墨招呼着他坐下，又让孟焦拿了茶点过来。
梁艺有些拘谨地坐了下来，实在不知道蒋墨把他叫过来，是要与他说些什么。
“梁兄，你我认识的日子也不短了，我也就不绕圈子了，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蒋墨开启了知心大哥哥的模式，循循善诱地说道。
“我……”梁艺张了张口，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身体本就不好，若是郁结于心，只怕越发差了。”蒋墨缓声劝道，“我记得梁兄颇为豁达，且本就志不在此，应当不是会将受宠与否放在心上的人。”
蒋墨当然不会傻乎乎地直接说，我已经从皇帝那知道你没有承宠的事情了，毕竟那是床笫间的私密，不便与他人多言，因此只能将话题引到受宠的问题上。
果然，梁艺立即开口道：“并非如此……”
蒋墨道：“那到底是何事？说不准我能帮上忙呢？”
梁艺有些怔忡地看了蒋墨半晌，对上他写满诚挚的双眼，到底还是将深埋在心底的隐忧给说了出
来，“上次侍寝的时候，我恐怕伺候得不好，担心有哪里惹怒了皇上，会牵连家人。”
他这么一说，蒋墨差不多就明白了，他是担心没有承宠是因为惹了皇帝的厌恶，会祸及家人，这才郁结于心。
“你放宽心吧，皇上并不是如此小心眼的人。”蒋墨肯定地说道，他虽然与皇帝接触不多，但也知道他是个勤政的好皇帝，行事也有他细心体贴之处，“皇上若是真打算如何，可不会让你在寝宫留上一夜，直接当场让人把你抬回去不就行了？”
皇帝两次招幸，虽然并未宠幸他们，却也都让他们在寝宫中留了一整夜，第二天还用步辇给送了回去。一方面固然是为了让太后安心，另一方面也是不想让他们二人丢了脸面，因此才至今宫内都无人知晓他们未能承宠的事实。
梁艺闻言，顿时如同醍醐灌顶一般豁然开朗，“多谢杜兄提点！”
他之前身在局中，只满心担忧着自己的表现惹得皇帝厌恶和不喜，倒是从未想过皇帝的做法是在帮他遮掩……
蒋墨见他想通了，也就放心了，两人又聊了一会，关系又亲近不少。
家宴的日子很快到了，举办的地点是在漪园。正值春暖花开的时节，漪园中花团锦簇，美不胜收。众人在品宴的同时，还能看看周围的景致，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最上首的位置自然是太后和皇帝的，蒋墨和施婕妤分坐下首的左右两侧，其余妃嫔按照位分高低，依次入座。巧的是，蒋墨正坐在皇帝的下首，也就隔着两三步的距离罢了，皇帝只要一低头就可以看见他。
这一番安排自然也是众人体察着圣意安排下来的，弄得坐在太后下首，与皇帝隔着五六米远的施婕妤气恼不已，但面上也不敢表现出来，以免坏了皇帝和太后的兴致。
今天参加家宴的所有人均是盛装打扮过的，尤其是施婕妤，本就长得好看，今天刻意打扮了一番，穿着石榴红的百褶裙，如同花中仙子一般美艳夺目。蒋墨是男儿，不可能像女人那样穿太过鲜艳的颜色，今天只穿了一身湛青色银丝滚边的锦袍，看起来颇有气度。梁艺也不复前几天的魂不守舍，今天精神好了许多，穿了一件月白色薄衫，里面着了件天青色的内衫，清新淡雅的颜色倒也衬得他气质卓然。
张倩坐在席面很靠后的位置，穿着淡紫色的裙子，梳了一个垂云髻，头上插着一枝攒金丝的孔雀步摇，在一众妆容艳丽的妃嫔中间，显得十分清新淡雅，也算是有些心机了。
“好了，开席吧。”
随着太后的一声令下，宫人们便端着各式菜肴鱼贯而入，将一道道菜色摆放在了众人的面前。皇帝不爱多说话，也没有跟他们寒暄的意思，趁着菜还热，大家都纷纷吃了起来，看起来倒真是过来吃宴席的一般。
今天的烩鱼腩尤其鲜嫩，蒋墨忍不住将那一碟子都给吃光了，还小声地问孟焦还有没有，弄得孟焦尴尬不已。
赵鸿离得不远，闻言便让方成将自己面前的那一碟鱼腩肉给蒋墨送了过去。蒋墨目光复杂地看了赵鸿一眼，帝王赐的菜肴自然是不能推拒的，他只得接了下来。
两人的小互动，除了太后和施婕妤，并未有多少人注意到，太后好笑地摇了摇头，施婕妤却是眼中冒出了火光。
等到众人吃了一会，太后便示意嫔妃们开始表演。席面中间特意空出了一大片空地，为的就是好让她们有施展的空间。
“臣妾施茹，为皇上献上一曲。”第一个出来表演的自然是施婕妤，她在京中的才名倒真不是虚的，琴艺很是精湛，琴声优美，就算是蒋墨这样不同音律的人，也觉得颇为得趣。
一曲弹罢，施婕妤满心欢喜地看向皇帝的方向，却见他的脸上根本毫无表情，不由心下失望。
“好！素来听闻施尚书的女儿一手琴艺出神入化，今日一见，果然不负盛名。赏一对玉如意！”相较于皇帝的满面淡然，倒是太后比较投入，许是因为宫里已经许久没有如此热闹了吧。
“臣妾季芳菲，为皇上献唱一曲。”
一个一个美人上前表演，终于轮到了张倩。
蒋墨也是精神一振，今天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张倩如果想要接近皇帝，必然要在今天给皇帝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就是不知道她会使出什么样的手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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