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是在等我吗?
“这些都是由母亲的嫁妆做本金,慢慢经营起来的铺子,这本就该有你一份。fangzexs”
云初阳胀红了脸:“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姐姐辛苦操劳才挣下来的家底,我什么都没付出,怎么有脸坐享其成?姐姐莫要拿这样的话来让我脸红了。”
他态度坚决,无论云初念怎么劝说都不肯收下。
云初念没想到他会拒绝的这么彻底,叹息一声:“你有这样的雄心壮志自然是好的,罢了,这件事情日后再说,便当是我想考教你的功课,你帮我盘算盘算这些账册,看看其中有无错漏吧。”
云初阳松了口气,连忙拍胸脯保证:“姐姐放心,不出五日,我必给您一个完美的答复。”
云初念点头。
待他盘完,也对那些产业有了大致的了解了。
云初念会这么做,自有她的顾虑。
现如今的京都暗潮汹涌,而自己又身处风暴中央,尽管她看起来对一切尽在掌控,但难保不会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提前让云初阳熟悉这些产业,日后若自己真遇上什么麻烦,他也能扛起这份产业。
但弟弟奉行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做法,却是她的意外之喜。
云初念看弟弟的眼神越发温柔。
云初阳的耳根子越来越红,但他内心深处却又忍不住对此感到轻松舒服。
被逐出家门时的委屈酸楚,又被冲淡了不少。
……
圆月高升的时候,南枝气鼓鼓的从外面进来:“外面的御林军又换了一批人,把府里围的水泄不通,连花园南边那个狗洞都没放过。”
自立门户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云初念正挑灯看账册,听到南枝的抱怨,头都没抬,很平静地说:“他们也是奉命行事,明天去好外院的管事说一声,让他安排人定时给外面的守卫的人送些茶水糕点,不得怠慢。”
“姑娘,您干嘛这样好心肠,他们又不会领情。”
“只是一点举手之劳,算什么好心肠。”云初念没好气的看她一眼,想了想还是向她解释道:“御林军是皇上最信任的亲卫,和他们交好总归是没坏处的,谁也保不准日后没有需要他们帮忙的时候。”
南枝点头:“姑娘这样说我就明白了。”
铺床的时候,南枝忍不住碎碎念:“哎,早知道应当让人将漪澜院那张床一并搬走的。姑娘本就认床,当初可是花了不少时间才能在漪澜院安睡。现在重新换了个地方,希望这次不要再魇住了才好。”
云初念莞尔一笑:“放心吧,这次定然不会了。”
当初在漪澜院,她刚刚重生不久,整夜整夜做噩梦,又怕被人发现自己的秘密,所以才对外说是换了个环境认生。
没想到南枝竟然将此事放在心里了。
“我就住在隔壁耳房,姑娘若是又做噩梦,只消叫一声我马上就过来。”南枝铺好床后问:“您要现在休息吗?”
“你先去睡吧,我把这个月的账本盘完就休息。”
南枝看了一下,她手上的账本也没剩几页了,便也没再劝说,点点头说:“我让解秋在厨房帮忙熬姜汤,等她把姜汤送来我再去休息。”
正说着,解秋从外面进来。
姜汤的气味非常浓郁,瞬间就充斥满整个屋子,云初念下意识蹙眉。
知道她不喜欢喝,南枝非常严肃的说:“近来天气冷的厉害,姑娘又在内狱吃了不少苦,当喝点姜汤驱驱寒气才行,否则这个冬日可不好过。”
云初念容易染上风寒,所以一到天气转凉的时候,南枝都会给她熬姜汤。云初念知道她是为自己好,虽然不喜欢这味道,但还是捏着鼻子趁热一口气喝了。
少顷,一股暖意从胃里蔓向四肢百骸。
云初念吐出一口热气,浅浅笑着说:“确实舒坦多了。”
南枝非常满意,带着解秋就要离开。
见她要关门,云初念出声阻止:“开着吧,今夜月如银盘,许久没有见过这样漂亮的月亮了。”
南枝本想用秋夜寒凉拒绝她,但想到她在内狱被关了这么多天,确实太久没有见过月亮了,便也就心软下来,将劝诫的话咽了回去,只从柜子里拿出一件银狐大氅给她披上,又絮絮叨叨的叮嘱了几句,然后才不放心的离开。
她也想留下来,但她知道自家姑娘的脾性,所以只得离开。
解秋对这个新主子的喜好一无所知,出了房间后压低声音向南枝打听,南枝微微得意的抬起下巴,告诉她:“我们家姑娘是脾气极好的人,只要你乖乖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少听少看少说,她自然不会亏待你的。”
南枝的碎碎念逐渐远去,屋内很快安静下来,只余下摇曳的烛火与她作伴。
院里有一株桂花,夜色越深,香气越发浓郁,沁人心脾。
这些账册并不复杂,很快就盘完了。
但她却没有急着去睡,反倒是一手托腮,颇为惬意的看着天边悬挂的那轮圆月。
月华如水,倾泻在沉默的大地,为其镀上一层银白的纱衣。
眼前一道黑影闪过,仿佛只是一场错觉,但晃动的烛火仍旧显露出有不速之客造访。
云初念没有回头,微恼道:“下次你再这么神出鬼没,我就要叫人了。”
“按照话本的套路,我现在是不是应当回你一句‘你喊破喉咙也没用的’?”知道她喜欢看话本,萧云祁嘴贫的逗弄她。
他如同回到自己家一样,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茶水已经凉透,他喝了一口就放了下来,嘟囔道:“你这丫鬟真是不懂事,怎么能给你喝这么冷的茶水?”
云初念板着脸,冷哼一声:“她若是懂事,现在应该拿笤帚把你这个夜闯春闺的登徒子给打出去。”
萧云祁一声闷笑。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云初念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萧云祁坐在她的对面,悠然自得的一手托腮,望着她垂首时露出的一截雪白的后颈,心旌荡漾,哑声问:“难道是在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