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离间
云初念这一‘病’就病了十来天。yywenxuan
但她终究不能以此为借口一直拖延下去。
所以,当梅玄机第三次派人来找她去给拓跋聿治病时,她只能先答应下来。
离开之前,云初念先回到书房。
书房内养了几只小白鼠,这些时日被她喂的白白胖胖油光水滑的,一看到她进来就兴奋的上蹿下跳,不停的发出叽叽的声音。
云初念漫不经心的将腰间随身携带的瓷瓶拿出来,从里面倒出一勺暗红色的浓稠液体,分别滴入几个鼠笼的食盒中。
这液体馨香扑鼻,不一会儿小白鼠就将其吃了个精光。
云初念看了一会儿,确认都没有问题后才叫来天冬,叮嘱道:“你寸步不离的看好它们,无论它们有什么异常都要详细记好,一个时辰后,将我昨日交代你准备的东西分开喂给这些小白鼠,之后每隔两个时辰喂一次,期间不要给它们喝水。”
昨天她就已经交代过一次了,这会儿不用说的太明白,他也能理解。
云初念的表情非常严肃。
天冬虽不明所以,但他知道这件事和太子体内的毒有关,所以不敢懈怠。
他只觉得一股责任感油然而生,非常郑重的点头:“姑娘放心,奴才一定会办妥此事的。”
云初念点点头,之后才不放心的和梅玄机派来的人一起离开。
去太子府的路上,路过贤人阁。
云初念撩开帘子看了一眼,街上行人如织,但贤人阁却大门紧闭,门口的台阶都积了一层灰。
看起来已经关门有几日了。
她眸色一黯,眸中闪过一抹担忧。
她知道梅玄机一定会到贤人阁调查,所以早早就和闻默闲串好了口供。
只要他们牢牢按照自己教的话术去应付梅玄机,应当不会引起祸事才对。
但愿一切顺利,能将自己的信平安交到萧云祁和外祖父手中。
旁边的陈彦见她神情恍惚,面无表情的告诉她:“自那日遇刺后,国师到贤人阁问了几句话,之后贤人阁就一直没有开业。”
云初念意外的看他一眼,没想到他竟会主动告诉自己这件事。
“你为什么要给我说这些?”
“就当我多管闲事好了。”
“确实多管闲事了。”她放下帘子,冷冷一笑:“一间典当行而已,开不开业和我有什么关系?”
之后一路无言。
这是云初念第二次来太子府。
这一次,府中一应下人对她的态度恭敬多了。
梅玄机也在这里。
云初念看到他就没什么好脸色,白了他一眼,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在她‘受到惊吓卧病在床’的第三天,梅玄机就派人送来几具无头尸体,只说是查到了策划刺杀她的人,按照律例已经将人斩首示众。
至于刺杀的由头,只说是不愿让她给太子治病,更详细的,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云初念又不是傻子,如何看不出来梅玄机这是随便找了几个人背锅,在搪塞自己。
她虽然当时没有提出任何意见。
但现在面对梅玄机,她很难提起好脸色。
多日未见,拓跋聿现在的情况实在算不上好。
他的脸色蜡黄,一见了风就咳嗽声不断,咳的久了手脚便不受控制的开始痉挛,需要两三个人死死的压住他才能将他不至于因此伤害到自己。
他就像是一具被抽走了精气神后只能睁眼喘气的骨头架子,如果不是靠着各种名贵药材续着这口气,早就撒手人寰了。
梅玄机大步上前,急躁的质问她:“怎么回事?这些日子严格按照你的药方在吃药,为什么半点不见好?先前精神好的时候还能下床走动,现在连开窗吹个风都能要他半条命。”
他怀疑云初念是不是在挟私报复自己,故意让拓跋聿病情加重。
梅玄机的气势咄咄逼人,云初念眉毛都不曾抬一下,冷冰冰的说:“出去!你吵着我了!”
“你……”
梅玄机目眦欲裂,又往前逼近一步,还没说话,陈彦就挡在云初念面前,四两拨千斤的将梅玄机拦下来:“国师,先让太子安静治病吧,不能再拖了。”
陈彦的提醒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泼在梅玄机脑门上,他深呼吸一口,再不甘心也只能悻悻的出去在外间静静等待。
拓跋聿有些抱歉的对云初念笑了笑:“他是关心则乱,我代他向您道歉,云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云初念有些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他当真是真心实意在关心殿下的病情吗?我看未必吧?”
拓跋聿淡然一笑:“我知道姑娘对遇刺一事心中有怨。国师敷衍了事的确愧对于你,但是……他也是有苦衷的,要处置幕后的真凶,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
“况且,这些年是靠着他的不放弃,我才侥幸活到现在。就算他现在要马上杀了我,我也绝无怨言。
他的话中是对梅玄机的全然信任。
眼看自己的离间之策并不起效,云初念撇嘴,嘟囔一声:“真是感人肺腑的兄弟情。”
拓跋聿伸出手腕给她把脉。
旁边的内侍说:“云姑娘之前开的药我们太子一直在按时服用,前面几天确实挺有效果,殿下的胃口好了不少,脸上也终于有了血色,可是吃多了后身体却每况愈下,一日不如一日。现在虽然能吃能喝,可整体情况还不如之前呢。”
“毒已入心肺,当然不如之前。”
云初念平静的一句话却如同石破天惊,吓得屋内所有人脸色煞白。
外间竖起耳朵偷听的梅玄机听到就想闯进来问个清楚。
但陈彦动作更快,将他拦在外面,不让他有机会靠近云初念。
饶是梅玄机武功不错,却也撼动不了陈彦分毫。
云初念却仿佛没有察觉一般,让内侍拿来一个干净的瓷碗,接着趁所有人没有防备的时候,握住手中不知何时多出来的匕首,在拓跋聿的手腕上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暗红的血液牵了线的往瓷碗中流淌。
拓跋聿痛的咬唇。
吸气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