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皇后的算计
皇后抬起左手,摸了摸自己肩上的伤口,脸上的笑意加深:“只要这道疤存在一天,皇上就没办法忘记我对他的救命之恩。nianweige这不仅是留在我身上的伤疤,更是压在皇上心尖的枷锁。”
“所以,不管它再怎么丑陋我都得让它留着,只有这样,我这一刀才算挨的有价值。”
哪个女人不爱美?
如果可以,她也想将这道丑陋的疤痕祛除的干干净净。
但她心里更清楚要怎样做才能让自己所得利益最大化。
云初念讶然。
她以为皇后会因为今日这起变故而被吓到。
却没有想到她竟这么冷静,甚至还因势利导,这么快就做出了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
但很快云初念又觉得先前是自己太自大了。
面前的人可是能稳坐后宫二十多年的皇后。
她虽是镇国公府出来的,但她能在这吃人的后宫和多疑的君主身边立足多年不倒,靠的可不仅仅是镇国公府的荣光。
在这吃人的皇宫中,人心难测,若没点手段,连活下去都很艰难。
皇后又拍了拍云初念的手背,温声安抚她:“我知道你是聪明的,会明白我的苦衷。”
云初念点头,心思却有些飘远。
皇后的指腹和掌心都有茧子,不算严重,但当她握住云初念的手时,云初念却能感受到其中传来的粗糙触感。
这绝不是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后该有的手。
云初念诧异的看着她,下意识的摩挲了一下这些老茧,喃喃问:“娘娘为何……”
皇后心知她发现了自己的秘密,也不隐瞒,只张开手掌,将自己掌上经年积累磨出的老茧暴露在云初念面前,温婉的笑着说:“我嫁给皇上二十多年,连他都没有发现自己的枕边人竟是个练武之人,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发现了。”
“我从五岁跟着父亲习武,一直到十二岁母亲说我该学学规矩了,才停下来。只不过此事只有家中奴仆知道,并未外传,所以旁人一点不知。”
皇后轻叹一声:“到底是不曾上过心,否则又怎会注意不到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呢?”
她虽在叹气,面上却没有半点惆怅。
人心易变,什么帝王宠爱她从一开始就压根不信。
老镇国公一生戎马,武功盖世,由他一手教出来的女儿武功自然也不可能会弱。
云初念瞬间明白过来皇后的谋划,回手握住她的手,哑着声音说:“娘娘在那样千钧一发的险境,还能一心为家族谋划,着实让人敬佩。”
云初念万分钦佩。
更因为皇后如此毫无保留的信任而动容。
皇后想到当时赵妃提剑砍来时那凶险的一幕,面露不屑的嗤笑。
赵妃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处处都是破绽,她其实可以有一万种方法阻止赵妃。
但是……
要让景仁帝短时间内不敢妄动镇国公府就只有这一个办法——帮他挡下这一剑,让他亏欠自己。
况且,皇帝对萧家的忌惮已经够深了,若再让他知道自己的枕边人竟然是个武学高手,这只会加深他的猜忌。
对自己没有半点别的好处。
云初念在永福宫待了许久,和皇后敞开心扉聊了许多,受益匪浅。
为了应对突发状况,云初念只能留宿宫中。
皇后为免有人传出闲话,让人在永福宫收拾了房间给她住,又让萧云祁去云家传自己的懿旨,特意说明此事。
萧云祁担心云初念在宫里住不习惯,所以在传完懿旨后非常贴心的帮云初念将南枝给带到了宫里。
南枝自云初念离家后就一直担心不已。
她按照云初念的安排,去璃王府报了信,原本想求着璃王将她带进宫,但璃王却斩钉截铁的拒绝了她。
南枝一直在家里担心着云初念,现在终于见到她平平安安的站在面前,心里一激动,眼泪就止不住的往外掉。
景仁帝醒的比云初念料想的要迟。
银针拔出来后,他并没有立即醒来,但所幸脉象已经平稳下来,身上的毒素也明显见少,手脚也不似之前那般僵硬了,云初念这才放心下来,交代了不少注意事项后,才去休息。
崩了一天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云初念这一觉睡得非常沉。
一直到夜半时分,江何突然来永福宫请云初念,说是景仁帝终于醒了。
得知这个消息,众人都活泛起来。
所有人乌泱泱的赶去延福宫。
璃王彻夜未眠,守在龙床边上,熬的眼睛里满是红血丝。
这会儿正他在一勺一勺的给景仁帝喂药。
景仁帝原本因为种种原因,并不待见李钰,现在或许是经历了李恪造反一事心境有了变化,这会儿面对大儿子,他非常的配合。
听到有声音传来,景仁帝的眼珠子转了转。
“皇上!”在外面还很平静的皇后这会儿突然激动起来,哀戚的扑到景仁帝身上,泪流满面:“您终于醒了,您不知道,臣妾担心极了。”
云初念看的瞠目结舌,不禁感叹这深宫中的女人果然各个演技了得。
景仁帝的手指抽搐了半晌,才终于颤巍巍的抬起手腕,拍了拍皇后的肩膀,口齿不清的说:“我……没事了。”
声音沙哑,含糊不清,像是刚刚牙牙学语的婴孩。
只是这样,就已经足够振奋人心了。
在场候命的太医院一众御医全都松了口气。
既然醒了,那先前的药就不能用了。
云初念另外开了一副药方,让李全飞按照之前的方法,又熬了一大桶药水。这一次没有针灸,而是教了李全飞和江何一种法子,让他们帮景仁帝将身上的每一寸肌肉细细按摩放松。
如此折腾到天光大亮,景仁帝的身体已好了许多。
虽还不能下地自如行走,但已能坐起来,说话也恢复往日正常的模样。
但他仍旧很憔悴。
儿子的背叛让他仿佛在一夜之间就老了十岁,鬓角的头发也全部白了。
喝完一碗药后,他摆摆手,让李全飞把送上来解苦的松子糖拿开。然后问李钰:“赵妃呢?”
“宣王射杀睿王后,她伤心过度,不愿跟随宣王一起逃亡,现在被儿臣关在毓秀宫中,等待父皇的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