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
顾文君说的隐晦,但耐不住听的人多想。
再次贴上来的人身上染着淡淡的烟雨,混着清冽的药香竟一时让赫连幼清心跳微妙的加快。她甚至来不及琢磨对方话里的意思,对方便已然将金簪插?入了发髻中。
事实上每次都试图在赫连幼清眼前刷好感的顾文君真心觉得自己是挺不容易。
最关键的是貌似对方还不领情。
手下的青丝柔软黑亮,越加衬着其上的金叶白玉蝉别致透泽。
顾文君留恋的将手抚摸在玉蝉亮白的表面,能量如流水倾泻钻入指尖,禁不住让顾文君指尖都跟着发颤。
到底是不敢停留太久。
顾文君垂下了眼,视线顺势的落在了赫连幼清身上。
视线中,对方微微弯起的睫毛在雨雾中轻微的震颤,然后在下一刻慢慢的掀起了眼尾。
那一眼犹如烟雨朦胧,璀璨的仿若天边朗月,衬着微红的眼角,竟格外动人起来。
顾文君忍不住晃了下神。
口中喃喃低语恍若不知。
“其实殿下也是甚美的。”
所以为什么要嫉妒自己的颜值呢?
顾文君并没有听到回复,事实上在意识到自己说出这句话时还是因为面前忽然拍上来的窗扉。
赫连幼清用力的关上的窗。
啪的一声。
险些打到顾文君不错的面皮。
吓了好一大跳。
知道在多站无意的顾文君叹了口气,心下哀怨也不知何时能将玉蝉骗到手里的她最近正在琢磨要不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玉蝉偷到手。
全不知自认为轻不可闻的叹气落在了窗内赫连幼清的耳中化为别样的情绪染上心头,撑着伞的顾文君回到自己所在的院落后就美美的睡上一觉。
原本在她看来只要静心等待武林大会召开,届时看赫连幼清如何出招时,竟意外迎来了一直隐瞒身份的李楚机。
“那日我观小友真气震荡,隐有我道家传统,可是师出何人?”已经服用解毒药的李楚机全没有前日萎靡,神采奕奕的样子看来也是好了个七七八八。
“这个小子是不知的。”压根就不晓得异能多少被李楚机察觉出来的顾文君先是心中一动,继而打起了擦边球。“只是前几
年日因身子不大好,去避暑山庄时偶遇一位老者,那老者也不说姓甚名谁,只感怀小子心思纯善,这才简单的教习了些功法,小子起初也并不在意,哪知习得之后身子越加通畅,本感恩老者,却在庄内找不到半个人影。”她说到这里时为李楚机倒了杯热茶。“想来世外高人都不爱沾染红尘俗世,这才没有留下什么讯息离开。”
李楚机似有所感的略微点头,眸中若有所思倒是让人辨不清他对顾文君所言信了几分。
就在顾文君想着要不要找其他理由时,就听李楚机道:“道家一脉博大精深,小友仅凭那道家先辈指点便悟出真气,想必慧根定是不差。”他转首看向顾文君,神色认真。“李某自幼拜入青山,而立之年领悟剑意,创下剑气一十九阵,法外炼心,时有磨砺,却因瓶颈而迟迟无所进展。当日见小友剑气犹如法外化身,李某忽的灵感而至却又一时捉摸不及,这几日更是万蚁噬心,不得进展。思来想去觉得根由或许在小友身上。”他语气一顿,眼中难掩跃跃欲试。“李某不才,想和小友讨教一二。”
合着你是来打架的……
顾文君一拱手,毫不犹豫的拒绝。
拒绝的理由都是现成的。
身子太差,保护公主都是问题,何况武林盟是敌是友一时不知,若是当真出了意外,顾文君还真不觉得旁人能及时救得了自己。
她说的委婉,李楚机也自知有点强人所难,两人你来我往这才将此事押后,等到顾文君回京之日两人再详谈。
不过多少让顾文君意外的是,前脚李楚机刚走,紧跟而来竟然是祝尧。
“祝盟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顾文君客气的拱手笑道。
明明是个客人,说的却仿佛在家招待外人一般。
祝尧眸光微闪,却笑而不答,反倒是和顾文君你来我往的客套起来。
相比于单独面对赫连幼清时的讥讽,祝尧在对上顾文君时却是一副含笑的模样。
虽笑容清浅,但到底是伸手不打笑脸人,顾文君也自觉没必要给自己制造麻烦。
毕竟在赫连幼清未成事之前,这位分量不轻的祝盟主可制造了不少的麻烦。
有大有小,有利有弊。
最要紧的是……
顾文君敛眉浅笑,目光在祝尧的见面礼时,笑容又是深了几分。
“劳祝盟主挂念,顾某受之有愧。”
“顾伯父与先父乃是故交,祝某幼时常听先父提及令尊气概,实为我辈敬佩,只可惜顾伯父一腔热血,却是让小人占了先机。”祝尧话音一顿,叹道:“说句大不敬的,边塞若不是有众将士保家卫国,又有顾家军镇守,哪有时至今日的安居乐业。”
顾文君喝茶不语,心知差不多也该进入正题。
能让祝尧多费唇舌和她闲话家常显然是不可能,对方迟迟没点破来意,顾文君也懒得去引渡对方的话里有话。
到底该来的还是要来。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顾文君的生父竟然和祝尧的父亲是好友。
但也正因如此,才给了祝尧循循渐进的机会。
“若不是顾伯父遭人暗算,镇南王府的世子之位又岂或落于旁人。”
这一句无异于顾震廷是意外身亡下了定判。
单单寻常人听了亲生父亲是被人害死怕是早已大动肝火,更别说因顾震廷英年早逝,大房式微,乃至前身女扮男装的顾文君也受了多年之苦。
顾文君挂在唇角的笑意微微收敛,倒不是心有触动,而是若表现的太过镇定反倒和自己努力维持的人设有所出入。
好歹这壳子还是大房一脉的长子不是?
祝尧一步步的试探显然已不想话题止步于此,耳朵都听得磨出茧子的顾文君敛眉低垂,尤为大病初愈的脸色在落日的余晖中稍显的苍白无力。“祝盟主有话不妨直说。”
顾文君故作“镇定”的模样不免让一直盯着她的祝尧心生满意。
没有人不会在意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落入他人之手。
更何况事关西凉王世子之位。
“这世子之位合该就本是顾兄的才是。”
眼前的青年神色微动,紧握座椅的股指绷紧,到底是难掩血气方刚的年纪。
祝尧看在眼里,唇角轻勾,声音好似清风一样跌落在人的耳际。
“顾兄以为呢?”
青年敛眉半响不语,良久才抬起眼眸,定定的盯着祝尧道:“你想要什么?”
“顾兄所求亦是祝某所望。”祝尧浅浅一笑。
青年反而冷笑起来。“常言有所予必有所图,
顾某不才,可不相信天下有掉馅饼的好事,祝盟主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
轻摇在手中的纸扇啪的一声合上,祝尧身子前倾道:“祝某已说,怎的顾兄不信?”她见顾文君疑惑的看向她,便笑道:“想必顾兄也该听过一句话才是,辅车相依,唇亡齿寒。”
似是叹息滑落唇角,顾文君眸光明明暗暗,半响却是低声道:“这么说,祝盟主是想要合作?”
祝尧但笑不语,却是没有否认。
紧扣扶椅的手轻不可闻的叩击,似是抵不住身子乏累,青年低低的干咳了几声便借故身体不适请祝尧离开。
被“撵的”人没有任何不渝,只是临走前瞥了一眼顾文君身后的灌木丛便转身就走。
日头不偏不倚的跌在天边的一端,隐约的即将没入了山底。
雅雀在上空划过,细微的低鸣。
直到祝尧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顾文君一直刻意板着的脸才稍微缓解。
真是有够累的。
轻轻的捶了锤腰,向来觉得久坐成疾的顾文君站起身渡步来到刚刚祝尧看向的灌木丛。
十分精准的就找到自认为躲藏隐秘实则在祝尧刚来就被对方隔空点了睡穴的坤一。
“所以我都说了,你藏在哪里也不可能避开祝尧的眼。”顾文君蹲下,扒拉开灌木丛,视线落向早就梦会周公的坤一。
手放在对方的鼻息感觉到绵长的呼吸这才放下了心。
老实说并不会解穴的顾文君也只是见对方无事便站起了身。
先不说祝尧内力如何,单单每一处院落均有武林盟的人监视这一点来开,怕是这位年轻的武林盟主根本就不会放过任何可能的隐患。
想必坤一在来的第一天就应该被祝尧察觉才是。
但对方引而不发,不是自负过度,就是一切具在她掌控之中。
就是不知坤九有没有被祝尧发现是镇南王府的人。
谁能想到远在塞外的镇南王竟然和武林盟的人还有些渊源。
事实上,她因多少了解剧情,知道如今的镇南王和祝尧有合作,却万万不得知老镇南王的儿子顾震廷和祝尧的父亲还是交集。
而从刚才的交谈来看,她二人的谈话怕是不希望被第三人知道,这才点了坤一的睡穴。
就是不知,是不是在原书里,顾文君也是和祝尧合作呢?
顾文君思来想去不得其所,心知走一步探一步的她休养的没几日就迎来了武林大会。
拜赫连幼清所赐,这场武林大会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安稳。
事后的顾文君没少在背后啧了好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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