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个宵夜
早些时候，萧霆烨、孤影、安颜、秦筱烟提前离场的时候，顾铮就坐在车里远远望着，只不过他的车漆黑一片，恰与停车场内的一块阴影角落完美适配，才将车里的人完美隐形。
唯独眼尖的萧霆烨认出了这辆座驾，刻意地带着几个人往那个方向靠了靠，停在说话声刚好能被顾铮听见的位置聊起了天。
“挑了什么地方？”萧霆烨时不时地望向顾铮的方向。
“还是菀姐家吧，除了战队基地，我们在上海也没别的去处。”孤影
“她隔壁那户，还是原来的那位？”安颜
“行了，这只有我们几个人，别打哑谜了，那房子，顾铮还没卖掉？”秦筱烟
“没，而且也没听说租出去，怎么，怕碰上？”萧霆烨
“不是，上个月刚见过，也没怎么样，”安颜嘴上说着没怎样，表情却是遗憾满满。
“那位林小姐，真是他女朋友？”孤影
“本来不是，现在看来，应该是了。”萧霆烨
“本来不是？应该是了？”孤影抓住了关键细节，在他的记忆里，萧霆烨说话很少这么模糊。
“所以三番两次来关心周鑫恋爱动向的人是他，不是你？”
上次林芷沐生日，安颜其实已经知道了这背后的道理，可现如今他还是想再次确认，顾铮再次对milky way产生关注居然是因为一个妹子，而不是这帮与他峡谷征战过的老朋友。
“要吃瓜的话，找他本人，我可没义务给那个恋爱脑当嘴替。”萧霆烨
“你们milky way的顶流还真是有统一的审美，之前的「苏菀之争」，现在的「林芷沐之争」。”秦筱烟
“打住！我跟菀菀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一个在ftew，一个ng，跟milky way八竿子打不着。”提到苏菀，萧霆烨的情绪波动就大了很多。
“我懂了，那这个叫做殊途同归，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孤影笑着总结。
“影哥，你这成语，不如不用。”这段黑历史过去很久，但作为当事人之一，安颜还是有些尴尬。
“按照这个逻辑，perpetual的回归，指日可待啊！”秦筱烟
萧霆烨「哼」了一声，眼神不由自主又看向车的方向，黑暗中，似是对上一道情绪满满的目光。
“我还真是期待kpl两大打野天花板抢一个妹子的大戏能早日上映。”两个主角不在，秦筱烟肆无忌惮地拱火。
“烟姐，我觉得这可能性还挺小的，战队虽然没有恋爱禁令，但安颜绝不会放任周鑫乱来。”孤影
“那到也不一定吧，一个是徒弟，一个是师父，但顾铮都退圈了，肯定先保周鑫吧？反倒是，萧霆烨，你这个战队老板，昔日战神，不好决策了。”秦筱烟
“有什么不好决策，让他们两个去峡谷里打一架，谁赢谁话事。”萧霆烨
“好主意！为实现这场峡谷夺妻大戏的上演，看来我得加把劲给鑫顶流制造点机会。”
秦筱烟的这话一说出口，萧霆烨明显感觉到车里有一个人影晃动了一下，他随即开了口：“你非要看这场戏，也别挑这个时候拱火，马上世冠了。”
“行吧，我就多给顾铮两个月时间。上车吧，在这站着都快把天聊完了，一会儿的酒还怎么喝的下去。”秦筱烟
“喝酒就算了吧，我还是现役。”安颜
“差点忘了你这个苦苦等候自家射手回归的二线宝宝。不过按照现在的发展趋势来看，你的退役之战可以提上日程了。”秦筱烟
估摸着该让车里那位听的话都聊到位了，萧霆烨就坐进了秦筱烟的副驾驶位，四个人很快就离开了现场，把寂静重新留给了顾铮。
顾铮知道这场聊天不是随机发生的，是萧霆烨刻意对他的敲打，让他好好考虑到底怎么处置perpetual的身份。
自林芷沐生日宴的那一次碰撞之后，他的脑子里倒是有一个模糊的想法，只是现在时机不成熟。
眼下，他更关心的是被周鑫请走参加庆功宴的林芷沐会不会不小心出现在哪个人的直播镜头里，或是听了周鑫的什么蛊惑提前被单独骗走，所以他才在这车里百无聊赖地坐了几个小时，在几个选手的直播间里来回切换。
林芷沐和辛怡都没想过，顾铮居然会出现在这，两人站在原地愣了半天，等着他从车上下来，缓步靠近才回过神。
“顾总，这么晚了，还接单呢？”辛怡调侃着顾铮的司机身份。
“嗯，别人送，不安全。”顾铮淡然地回答。
“好的！我这个「别人」就先行离场了，以免误伤友军。”
辛怡跟林芷沐打过招呼，一溜烟地小跑，隐进了黑夜里。
“等很久了吗？”在顾铮的从容里，林芷沐判断不了他等了多久。
“还好。”
“怎么都不发个消息，告诉我一声。”
“发了消息像是我在催你，玩得就不尽兴了。”
“那我要是提早离开，或是疯到天亮呢？”
“也没关系，反正，我没别的事情要忙。”
听了这话，林芷沐突然明白过来，顾铮能这么恰好地接到自己，并不是他有什么特异功能或是在自己身上塞了定位装置，而是他一个晚上都耗在了等自己这件事上，把她送过来，就没离开。
“我想，吃个宵夜。”
林芷沐的这话出乎顾铮的意料之外，现在已是凌晨2点多，她又刚从milky way的庆功宴散场，按道理，【曾公子】的出餐品质不至于让她找不到一道合胃口的菜品。
见顾铮没反应，林芷沐又补了后半句：“还是，你想早点回去休息？”
这天降的深夜约会，顾铮怎么可能拒绝：“去哪一家？”
“你挑吧，这个点还开着的餐厅，我不太熟。”
“好，先上车。”
上海的深夜是宁静或是热闹，完全取决于人处在哪个区域，【曾公子】开在商业老城区的僻静处，到了这个点周围已然一副安睡的样子，顾铮开着车，带着林芷沐往外走，一路上没太多话，生怕多一句就打扰了整个城市的安睡。
好在，这个时段的道路极为通畅，不过十几分钟，车子就拐进了夜宵热门区域淮海中路，街道两侧陆续有了来觅食的行人。
顾铮把车停在街边的临时车位：“这家粥面馆，老字号，来过吗？”
林芷沐下了车，望了望招牌：“听过，但没吃过。”
“环境可能有些简陋，但味道还算不错。”顾铮把选择权交给了林芷沐。
“就这家吧！”
林芷沐率先下了车，走近了几步，发现并不宽敞的店内错落地坐满了人，整个铺子就是非常普通的街边小店装修，有一种巷弄里邻居家的家庭作坊既视感。
她对就餐环境倒是没什么要求，但顾铮这精致的商务打扮，就与这里显得格格不入了，两人才刚踏进店铺，就有好几个顾客特地转过来，盯着他们打量。
顾铮倒是不在意，挑了张没人的桌子坐下，低头看着贴在桌面上的餐牌，进来时闻到饭香，他确实有点饿了：“看看，吃什么。”
“你经常来吗？”
“来过几次，不算经常。”
“你拿主意吧，我不挑，没有什么忌口。”
“好。”
顾铮拿出手机快速地下了单，点了几样招牌菜。这馆子虽小，厨师的动作却很利索，两人没等太久，一碗粥，一碗面，四个小菜就上了桌。到这时候，林芷沐才有些后悔没提醒顾铮要适量点餐。
“每样尝一点，吃不完也没关系，别有负担。”
顾铮在林芷沐的表情里捕捉到了她的饱意，拿了个小碗盛了一小碗黄鱼面汤，夹了几块黄鱼肉最嫩的部位，和很少的几根面条递过去。
“嗯，尝一尝。”
林芷沐很给面子，接过来，喝下一大口，要说顾铮这挑食肆的功力确实不在话下，明明刚吃过晚饭不久，这一口汤喝下去，鲜得林芷沐胃口大开，主动拿起筷子去夹其他的小菜，顾铮这才安下心进食。
“听辛怡说，【零墟】加快了线下业务的布局？”
“嗯。数娱市场迭代更新速度很快，需要抢一些时间。”
“已经决定是收购还是自行开发了？”话刚问出口，林芷沐就意识到自己有些越界，“那个，我只是好奇，涉及商业机密的问题，你不用回答。”
“以收购为努力方向，但确实资金链吃紧，还在想其他的办法。”顾铮答得干脆。
“所以晚上你真的考虑要帮lyg穿针引线接上perpetual去换林瀛资本的协助？”想起今晚顾铮跟林思妍说的话，林芷沐觉得他们的闲谈似乎暗藏玄机。
“只是一个可能的设想而已，没定论；资本运作很复杂，牵扯的东西很多，不是简单的perpetual出山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有什么，我可以帮你分担的吗？”
林芷沐这话问的很真诚，尽管她知道，以她现时的人脉和资源，要帮顾铮的忙，几乎不太可能。
顾铮笑了笑：“只要别在这个关键时刻，让我去抢亲就行了。”
林芷沐的脸迅速红了起来，垂下眼，恨不得把头埋进碗里：“我那是，开玩笑的，你怎么又当真了。”
正在这时，林芷沐放在桌面上的手机震了几下，周鑫的名字挑进了顾铮的眼帘。
周鑫：还没到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