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宅叙旧
作为资深记者，秦筱烟自己提过的犀利问题不计其数，此番变成受访者，她倒也没觉得林芷沐的问题有什么难回答，但当对方提起perpetual的时候，她的神色微微有些改变。
“这个问题，你问你哥的时候，他怎么回答的？”
“含糊其辞，拒绝回应。”
“所以上次，你瞒着他跑去夜店，也是为了这件事？”
“不是，那时候，我还没发现你们大家都对perpetual这么敏感。”
“我们大家？”
“端哥、安颜、萧霆烨，但凡跟perpetual稍微有点交情的人，简直是谈p色变，我甚至都在想，难不成他是犯了什么天条，被抓进去了吗？退个圈，连真名真姓都不配留下了。”
林芷沐的这形容让秦筱烟忍不住发笑：“所以你连perpetual是谁，都还没弄明白？”
“烟姐，你能不能，稍微，给我透露一点点，就一点点。”林芷沐拿手指比了比，“给点谐音梗提示也行呀！”
“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但我可以帮你问问其他人，”秦筱烟把视线落在林芷沐的身后，“顾总，你知情吗？”
听到这称呼，林芷沐猛地回头，发现顾铮正站在自己的身后：“顾总？你，什么时候，来的？”
顾铮绕到林芷沐的身边，拉开椅子坐下：“有几分钟了，看你们在认真做访谈，没好意思打扰。”
林芷沐这才明白几个问题前，秦筱烟那开了小差的眼神是为何，想必在自己提到perpetual的时候，顾铮就已经来了。
“这种规模的会，你怎么也到场了？”在这样的场合见到顾铮，秦筱烟有些惊讶。
“来抓意图翘班的人。”顾铮
“顾铮，你可真严格，连自己兄弟的妹妹都不放过，这早上的议程水得不行，人家小姑娘出来透口气怎么了。”
秦筱烟把顾铮的话解读成了对林芷沐的责难，急着为人打抱不平。
“我说的不是她，是里面那位，等云炎亮完相，一起去找萧霆烨，聊个项目。”顾铮
“那你还得等上一会儿，不如先来解答一下林妹妹的疑惑？”
说起来，顾铮神隐这么多年，秦筱烟早就按耐不住想看他被别人亲口提问关于perpetual的事，此刻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拱火。
“这事，她问过我。”顾铮看了一眼林芷沐，“我也给过答案，既然人已经退圈，就没必要深究原因了。”
林芷沐虽然没想过能从秦筱烟这得到关于perpetual的具体信息，但她觉得在顾铮出现之前，自己是有那么一丝希望，可以问出点什么的，可现在这皮球被踢回到了顾铮这，可以说是宣告game over，表情不由得垮了下来。
“顾铮，给人点希望，就算是国家机密档案，都还有个时效期呢，或许，等某天，正主心态变了，要现身说法呢。”秦筱烟
“什么现身说法？”
林云炎匆匆地从会场里出来，赶到大堂吧，只听到了这最后的半句话。
“我们在讨论某位竞圈消失的神。”秦筱烟
“林芷沐，一定是你起的头。”林云炎
“我是，恰好，遇上烟姐，想采访一下电竞圈的事，顺便问一问。”林芷沐
“里面，结束了？”顾铮
“差不多吧，还有大概一两个发言环节，我借口尿遁先溜了，不然等散场，怕是走不了。阿铮，你怎么来的这么急？”林云炎
“我再晚一点落地，你就搭飞机回上海了，还怎么找萧霆烨谈正事。”顾铮
“哟，【零墟】有新进展了？我能旁听不？”秦筱烟
“只要烟姐答应守口如瓶就行。”林云炎
“deal，但【零墟】上市前，记得给我留点原始股。”秦筱烟
“走吧，散场时候人多，会被堵在这。”
顾铮一句话，林云炎和秦筱烟利索地收拾了随身物品起身要走，但林芷沐还坐在原地没动。
“不走么？”顾铮
“我也，要去吗？”
在林芷沐的视角里，三位大佬是要去谈正事的，自己得留下来替林云炎继续参加这个会议。
“你还真打算留下来替我工作了？还是你想一个人去吃会议餐？”林云炎
“下午的会议，如果有你想听的内容，吃完饭，我再陪你过来。”顾铮
“你们去谈正事，我跟着，不会不方便吗？”林芷沐
“方便。”顾铮
“你放心，昨天去的时候没带翻译器，这次有阿铮和烟姐在，萧霆烨不会再怼你了。”林云炎
“哟？萧大爷又开炮了？林芷沐，快跟上队伍，我很久没看他们两个斗嘴了。不过，定了去哪里吃饭吗？”秦筱烟
“我跟苏菀打过招呼，直接去广渠门。”顾铮
“你这招先斩后奏玩得不错，一会儿我等着看好戏。”秦筱烟
跟着三位大佬站在萧霆烨的别墅门前，看到开门的人脸黑到不行，林芷沐才真正理解，秦筱烟说的好戏究竟是什么意思。
“顾铮，你带这么多人到我家来干什么！”
萧霆烨有些气急败坏。
“苏菀约我们来，叙旧。”
顾铮回答得不卑不亢。
“你们三位来蹭饭我就勉强接受了，林芷沐连菀菀的面都没见过，叙哪门子的旧？别拿林云炎妹妹的这套伪亲戚理论来套路我，我知道你们只是萍水相逢的关系。”萧霆烨
“她，不是你妹妹？”
这戏才刚开场，秦筱烟就吃到了个大瓜，显得格外惊讶。
“认的干妹妹，应该也算是妹妹吧？”林云炎
“所以那晚到底有多少事是真的？”
秦筱烟把眼神定在林芷沐的身上，好似要把人活活看穿。
身份被无预警地揭晓，林芷沐又惊慌又心虚：“也，不全是，假的。”
“进去再聊吧，难不成你要我们在你家门口站到中暑吗？”顾铮回头看了一眼快要缩成一团的林芷沐，语气仍旧柔和，“把我们都挡在这，不怕被苏菀发配去睡沙发么？”
这天聊到这，萧霆烨才总算让出了挡着的路。
进了门，林芷沐看到一个好看的女生出现在玄关，皮肤很白，头发随意地挽着，气质绝佳，即便没化妆，也让人移不开眼睛。
“烟姐，好久不见！”
苏菀没预料到秦筱烟也会一起来，看到人，满脸都是惊喜。
“好久不见，自从萧大祖宗把你藏到了北京，想见你一面可难了。”
秦筱烟快步上前，凑近了苏菀的耳朵，放低了声音，
“要不今天悄悄跟我回上海吧？”
“烟姐，我耳朵还没聋。”
萧霆烨走到苏菀身边，搂住了她的腰，
“当着我的面要拐走我老婆，这合适吗？”
“萧霆烨，你严谨一点，还没领证，苏菀仍旧有选择别人的权力。”秦筱烟
“那我就更不能让你把人带走了。”
虽然知道秦筱烟在开玩笑，但萧霆烨还是收紧了放在苏菀腰间的手，把人往自己怀里塞。
苏菀霎时间开始脸红：“别闹。”
这话说的语气软软的，但对萧霆烨的震慑力却十分到位，他立刻听话地松了手上的力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林芷沐很难想象那天在办公室里那么冷冽的一个人，也会有这样柔情的一面。
“行了行了，你们的狗粮晚点再吃，这还有一位身份未明的小朋友，我等着赶紧坐下来吃个瓜。”秦筱烟
“你指的，是林小姐？”苏菀
萧霆烨扫了一眼躲在顾铮身后的林芷沐：“你们，认识？”
“顾铮提前跟我打了招呼，说会带一位陌生的朋友一起来。”
苏菀笑盈盈地看向林芷沐，
“很长时间，没认识新的朋友了。”
一行人往沙发区移动，身在一群相互之间可以嬉笑打闹的熟人局，林芷沐有些不自在，顾铮像是看到了她心里的不安，特地将她安置在自己身边。
“你们要喝什么？还是老样子吗？”苏菀
“嗯，我茶或咖啡都可以，不挑。”秦筱烟
“我也是。”林云炎
“林小姐呢？”苏菀
“拿铁不加糖。”苏菀问的是林芷沐，可回话的却是顾铮，“然后，我还是，大红袍，要帮忙吗？”
“不用，这是我家，要帮忙也轮不到你。”
说完，萧霆烨屁颠屁颠地就跟在苏菀的身后进了厨房，没一会儿，两人带着茶点再次回到了客厅。
“现在是不是可以开始交代了？”秦筱烟
“那晚在bar rouge，除了她的身份，其他都是真的。”顾铮简单明了地对秦筱烟的疑虑做了回应。
“林大把那晚的事告诉你了？”秦筱烟
“嗯，而且后来，我去了外滩十八号。”顾铮
“你去了？”在秦筱烟的印象里，自己当晚压根没见到顾铮的人影，“我应该，没喝多到连你来了都不知道的程度吧？”
“他确实来了，只是没在大家面前露脸。”林云炎
“什么意思？我听得有点糊涂。”秦筱烟努力回想当晚的细节，突然一道灵光在脑子里闪过，“所以，林大那天说的，来接林芷沐的人，是你？”
“是我。”顾铮爽快承认。
“她，是，你女朋友？”秦筱烟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