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关系
先前已经错骂了人家一顿，此时林芷沐一点也不敢怠慢，她没继续点餐的动作，先把消息回了出去。
林芷沐：我的课题研究会涉及到一些敏感数据，需要提前知道一下战队的审核红线在哪里，然后做一下调整，但我保证，这些都只用于学术，不会流传到商业市场上。
顾铮：按照你的需求写好文档，发到我邮箱，我来转达，尺度问题由他们把握。
林芷沐：可否将战队那边负责此事的工作人员的联系方式告知与我？这样就不用时时刻刻麻烦您替我们对接了。
顾铮：不放心我在中间传话？
说起来，林芷沐的确有这个顾虑，虽然这线是顾铮牵的，可他毕竟是数字娱乐行业里的商人，即便【零墟】与《王者荣耀》是不同类型的游戏，但掌握了行业核心数据，能掀起的风浪有多大，她很难预估；
在她的研究正式发布前，林芷沐不希望任何环节有引发争议的风险；可是，她总不可能直接当着当事人的面，把对他的怀疑给说出来，于是只能找了别的托词。
林芷沐：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耽误您宝贵的时间。
顾铮：「推送名片-端端」。
顾铮：这位是milky way的战队经理，诸葛端，负责对接你的采访调查。
看到这名片推送的时候，林芷沐愣了愣，要说研究《王者荣耀》的营销，她不是没想过要联系这些顶尖战队的战队经理，梁泽超也通过内部的一些关系，要到过包括诸葛端在内的各大战队主要负责人的私人微信；但在她申请好友的时候，无一例外均是石沉大海，毫无反馈。
林芷沐：端哥的私人微信我一直都知道，也尝试以研究的名义申请过好友，只是，没有一次是被成功通过的。
顾铮：申请好友的时候写上「林云炎的妹妹」。
林芷沐：是林总裁帮忙联系的端哥？
顾铮：他们认识，算半个朋友。
「半个朋友」？顾铮这话让林芷沐一时间难以理解，但至少他没否认对接milky way动用的是林云炎的关系，可她跟林云炎连朋友都算不上，那随口胡诌的兄妹关系只是昨天怼渣男时的权宜之计，况且他本人在场，现在要再利用一次这莫须有的「哥哥」头衔，不知道林云炎本人会作何感想。
林芷沐：那，好友申请理由，也是林总裁属意的吗？
顾铮：他自己亲口认的妹妹，不用二度授权。
林芷沐：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顾铮：听人喊「哥」的时候这么惬意，总得干点实际的事，配得上他这「哥哥」的头衔。
看到这，林芷沐总算明白，顾铮这是在介意那天平白无故被林云炎占了便宜，要借她的这件事把便宜再讨回来。
顾铮：「推送名片-风火林大」
顾铮：你的研究，我跟他提过，但未经你同意，我不会转发你的研究资料，他那边还有一些kpl的人脉，如果需要的话，你可以直接找他聊一聊。
林芷沐发给顾铮的那些研究简介其实都已经做过一轮筛选，不涉及保密的部分，可她没想到顾铮做事如此周到，
这样想来，自己几分钟前还担心他会借着联络的由头窃取数据，实在是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林芷沐：万分感谢！
顾铮：事情都处理妥当了？
林芷沐：嗯！我这边没有其他问题了。
顾铮：我说的不是你的研究课题。
顾铮的言下之意是在询问梁泽超还有没有持续地骚扰电话打过来。
林芷沐：应该，差不多，是处理完了。
顾铮：如果需要我出面，告诉我。
林芷沐：嗯，希望不会再麻烦顾先生陪我演戏。
顾铮：见面的时候，是「男朋友」到「顾铮」，分别之后的邮件里是「顾先生」，昨晚微信打招呼时候是「顾老师」，然后就是持续到几分钟前的「顾总裁」，现在又回到「顾先生」，我的称呼让你很为难？
顾铮这话着实把林芷沐给问倒了，原来他的确是在意自己怎么称呼他的，就连昨晚短暂出现过几秒就被撤回的「顾老师」都被他记在了心里。
林芷沐：我也说不上来，昨天那两个是情急之下喊出口的，不能做数；「顾老师」是我们学术圈日常套近乎的时候最常用的词，昨天发出去之后，我也觉得有点奇怪；至于「顾先生」和「顾总裁」，应该更贴近您的身份，如果您不喜欢的话，我可以再想想。
顾铮的本意就是随口问问林芷沐为什么在喊他的时候这么纠结，结果林芷沐的回答像是认真做了道题，他不禁觉得好笑。
顾铮：按照你的习惯来就好，我没有很在意；不过，看你的回答，好像对称呼很在意？
林芷沐：没有没有。
顾铮：所以，你希望我称呼你什么？
昨天，顾铮在认下林芷沐男友身份的时候，他喊她「沐沐」，这称呼，只有少数人才用，就连梁泽超都只是叫他「芷沐」，在林芷沐看来，它决定了说话的人跟她的亲疏关系；
也不知道那时的情急氛围使然，还是顾铮的声音恰当好处的将过分的肉麻去除了，林芷沐就这么自然而然的接受了，现在重新回过头被问喊什么比较合适，她反倒是没了头绪。
林芷沐：都可以。
顾铮：好的，知道了。林小姐早点休息。
林芷沐：顾先生，您也是。
这对话停在这，干净利索；但关于林芷沐究竟以什么身份进入顾铮的朋友圈，因为林云炎的一通电话，再次成为了中心话题。
“阿铮，你跟萧霆烨说，林芷沐是我妹妹？”
晚饭的时候，萧霆烨给林云炎发了消息，告诉他林芷沐去基地采访调查的事情他已经交代给了诸葛端，之后的采访提纲也会由他来审核；
如果有问题，就让妹妹跟诸葛端直接对接，林云炎这才发现顾铮借了自己的头衔去萧霆烨那给林芷沐卖人情去了。
“我有说错么？不是你先认下人家大哥的身份，要帮人出头的吗？”
“我靠，你这个人！有没有点良心啊！不是你说去帮她一把，我才出面的吗？”
“我记得，我的原话是：别让人在我们的展位上无理取闹。可没让你去认妹妹，还要占我便宜。”
“你真是跟萧霆烨待久了，丧失了你温润的本性，完完全全感染了他毒舌腹黑的坏习惯。”
“我把你的微信推给了林小姐，兄妹俩连微信都没有，不太像话。”
“顾铮，你最近是不是戏瘾很大？”
“没事我挂了，有点困。”
“等一下！周三，你打算几点去换药？我安排下时间。”
“林总最近业务这么繁忙吗？陪我去换个药还得提前安排档期？”顾铮的话了带着明显的嘲讽。
“这不是你让我去联系kpl那边的人吗！我刚约了人家，chinajoy结束了，去广州认真聊一聊。”
“你不用着急赶回来，换药我自己去就行了。”
“可上次那位周医生说得找个人陪着，万一你又晕了呢？”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自有分寸。”
周三换药日，林云炎终究是没能赶回来陪同，所以顾铮是一个人坐着网约车去的医院，其实林云炎问过要不要给他配个司机送他，但他始终坚持不想把受伤的事情扩散出去。
白天的vip门诊楼比夜间的繁忙了许多，即使提前预约挂了号，顾铮还是在走廊等了一会儿，后来进诊室的时候，他带了杯朱古力，因为值班医生那一栏写了「周歌芙」三个字。
医院之所以与其他地方界线分明，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进了它的大门，所有空间都会被消毒水的味道包围，时刻提醒着医护和病患要谨言慎行。
所以当顾铮带着朱古力香气进门的时候，周歌芙不由得皱了下眉，她没抬头，只把医院的规定重复了一次。
“诊室不允许携带饮食，麻烦您把吃喝的东西先拎出去，再进来。”
可当她把这话说完之后，那股朱古力香非但没减弱，反倒是离她更近了，等她抬头想要认真提醒的时候，那杯朱古力就被放到了她的桌上，周歌芙一抬头，看见顾铮清俊的样子站在那，今天的他没有西装革履，看上去年轻了好几岁。
“这是给你买的。”顾铮的话里不带情绪。
周歌芙笑了笑：“医生不能收受贿赂，这是规定。”
“这是上次我欠的那杯朱古力，算还债，不算送礼。”
“诊室真不能喝饮料，包括咖啡、朱古力、奶茶等等。”
“是我唐突了。”
顾铮伸手将桌上的朱古力取走，迅速出了诊室，周歌芙只听到咚的一声响，大概是那杯朱古力被丢进垃圾桶的声音，然后顾铮才回到了诊室里，在她的面前坐下。
“今天又是一个人来的？”
“嗯。”
“上次那位朋友呢？”
“出差去了。”
聊天的时候，周歌芙换药的节奏一直没放缓。
“这两天还有发烧的情况吗？”
“没有。”
“今天再验个血，看看还有没有发炎隐患。”
“好的。”
“一个人，可以？”
处理完伤口，周歌芙抬起眼看着顾铮，他今天的脸色比那天好了很多，但表情仍旧没什么笑意。
“嗯。”
“白天的门诊人比较多，我只能送你到诊室门口。”
“不用，不麻烦周医生了。”顾铮取了就诊卡起身告辞。
周歌芙顺势站起了身，上前给他开了门：“不是特地送你，是我要去茶水间喝口水。”
“谢谢。”顾铮此刻才展露些笑意，但诊室的门打开之后，他的眼睛里却迅速染上一层惊讶，“你怎么在这？”
门外站着的人，是林芷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