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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破釜沉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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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行之路,本就是百死求生。fanghuaxs若畏惧天命,那还谈何大道?

    话音未落,贺兰宜动了。

    她与闻斯宇对视一眼,蓦然揉身而上,以两面夹击之势围向叶飞光。

    琼光灵液一颤,似有意识般腾空,飞向高处。它遥遥挂在云霄上,表面闪着熠熠流光,散发着无比诱人的气息,好似一桩贵重的彩头。

    事实确乎如此。

    仙缎大展,遮天蔽地。飘忽诡谲的笛音响起,如泣如诉。杀机张成了一张无边的网,势要将叶飞光绞死在其中。

    金宝珠心下一惊便要提剑上前。不夸张地说,此时的叶飞光在她眼里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而是一张方方正正的车票,上书:菱华界到地球,硬座。

    置身于气机牵引交汇之处,叶飞光竟还有心思关注金宝珠的动向。他看出她的意图,勾起唇角对她安抚似的一摇头。

    无论神树的话几分真几分假,他得到的东西,他自然也有本事守住。

    巧的是神树也是如此想的。茵绿如锦的枝条一拉,金宝珠便跌入一个松软清新的所在,她的腿荡在空中,视野越升越高,离战场越来越远,却能将一切动作尽收眼底。

    神树不希望她插手这场争执,金宝珠不明所以地去看神树的真身,面露迷惑,为什么呢?

    春风稍疾,树叶响起,哗啦啦地炸在耳边。神树什么都没说,却又像说了很多。

    大道之争。

    金宝珠若有所思,原来天道的喜爱并非一成不变,天道之子是可以换人的。

    她取出一壶天仙醉,就着狭长的瓶口一仰头,酒液入喉,辛而醇甘。金宝珠放松下来,紧绷的身体张弛开,她眯了眯眼,如一只藏形匿影的狐般,兴趣盎然地看起了热闹。

    叶飞光身影连闪,一袭玄衣如凶猛的鹰隼,游弋在危机之间而不落下风,他一掌排开,在周身三丈之内清出一片真空之所,将那无孔不入的笛声隔绝在外。

    长鞭身随意动,如光电转,顷刻之间连点十八下,如同一阵骤然暴起的急雨,次次皆落在那仙缎法器的薄弱之处。

    白若飞雪,薄如蝉翼的锻状法器本以柔韧延展见长,却不妨此等连续不断的打击,它坚持片刻后终于支撑不住,以数个打击点为中心,裂开细如牛毛的缝隙。缝隙逐渐扩大呈蛛网状,仙缎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吱呀之声,便如同一件从高处落下的瓷器般,片片崩裂。

    漫天白锻炸开,如同在这温暖的树心空间内下了一蓬久违的雪。

    贺兰宜眼底闪过一丝凝重,她这个便宜未婚夫对战局的把握精准至极,对灵力的运用妙到毫颠。每次击打仙缎的灵力不多不少,将将踩在法器承受能力的最低点,通过多次打击扩大杀伤力。看似疾风骤雨,实则游刃有余。

    好在此乃虚晃一枪,不为建功,只为探探他的虚实。

    贺兰宜两指合拢,迅速在虚空之中打下一个手势。莫名的气息翻涌,已经破碎成片无法使用的仙缎竟在彻底报废的最后一刻猛地向内一回缩。

    下一刻,那蓬白雪就像是被点燃了一般,浅色的灵力凝成风暴,游走在空中,聚起四周的无主灵气,愤而爆炸!

    砰——

    自爆的灵器碎片掀起了一朵小小的蘑菇云,将叶飞光玄色的身影笼罩在内,像是一个硕大的牢笼。

    就是现在!

    贺兰宜凌空抽出一把巨刃,巨刃奇宽奇长,头顶硕大圆环,铮铮作响隐有煞气,甫一露面便将四周的空气染成不祥的浅灰之色。

    金宝珠支着下巴,嘴巴张得老大,她实在很惊奇,贺兰宜的法器竟是这么一把与优雅和精致不沾边的、粗犷至极的环首刀。

    她曲腿起跳,闪电般地拉进自己与那朵蘑菇云之间的距离,秀美的脸上满是郑重之色,既无轻视也无不忍。爆炸将起不过三息之间,她已然组织好了下一次进攻环首刀高高举起,对准叶飞光消失的位置狠狠劈下去。环首刀居高临下,势大力沉,仿佛能够切开空气。

    与此同时,闻斯宇的支援也已经到了。他换了一首短促激昂的曲子,一声急过一声的调子若有实质,连结成无形的绳索,捆扎住蘑菇云。封住了里面人所有的退路,就算叶飞光现在脱困,也只会陷入又一重的封锁之中。

    金宝珠不由得提起了心,她抓紧身边树枝,目光炯炯。同等修为之下,这样画地为牢的战术,她还真的未必能够接下来。

    树心空间此时又不一样了,不同于最开始的空旷荒凉与生机凋零,也不同于主人苏醒后那祥和温暖的安然氛围,这里俨然一处真正的战场。

    细小却致命的杀机萦绕在各个角落,放手厮杀的每个人头顶都像是悬了一把寒光凛凛的尖刀。作为主动挑起争端的一方,贺兰宜与闻斯宇皆摒弃了温和的手段,出手便是杀招。力求速战速决,在事情没有发生其他变化之前能够奠定这一战的结局。

    他们怕天道在冥冥中降下法则,怕神树反悔。

    然而神树不言不语,祂在一手推动了这场针对天命之子的小小狩猎之后,静静地做起了看客。

    金宝珠摩挲着神树枝叶的纹路,有些难言的猜测。

    环首巨刃终于落下了,它利落地分开那朵云彩,向着敌人的头颅而去。

    便在此刻,闻斯宇的笛声骤然一急,攀上山巅。这是直指神魂的攻势,能够在瞬间搅扰修士的神思,让他们呆若木鸡无暇躲闪。

    但叶飞光,到底是叶飞光。刀光剑影里走到今天,他依靠的从来不是运气,而是实打实的能力。

    金石相击之声乍起,玄鞭斜离抛出,一边撞在那巨刃刀身之上,一边角度奇绝地攻向贺兰宜的胳膊。

    金宝珠在迷雾之中看到一双清亮亮的眼,闻斯宇的神魂攻击似乎没能对他产生一丝一毫的影响,这自然是司徒老头的功劳,他长居叶飞光的识海,内忧解决不了,外患总是要帮着解决一二的。

    叶飞光眼中殊无半点惊惶失措,闪烁着的是极度的自信与对战局的绝对掌控。

    身处战局之中,贺兰宜的感受更强烈一些。她不像是与一个人战斗,更像是遭遇了深山老林之中的王者,被他盯着的地方泛起一阵阵战栗。是兴奋也是惊疑。

    叶飞光破局之术不甚高明但效果绝佳,本来照着他头颅劈砍的刀刃移向身侧,便是落下也只能伤到他肩膀之外的皮肉。而与此同时,玄鞭上带着烈焰则会将贺兰宜的一双手烧成白骨。

    一击不中,反而要搭进去一双手,这于贺兰宜而言极不划算。她当机立断选择旋身后撤,离开玄鞭的笼罩范围。

    然而想走又哪里容易?

    叶飞光周身火焰四起,朵朵硕大的火莲旋转着撕开笛音结界,紧紧咬着贺兰宜而去。

    猎手猎物易位,急着防守的变成了贺兰宜。连绵的火莲铺开,温度由春入暑,像是要将人从人间拽进火海地狱,从贺兰宜大刀左拍右突,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叶飞光的攻势密不透风,二人你来我往地交锋,贺兰宜身上的护体灵光不停地被烈火冲击,身手眼见着变得迟缓而凝滞,回防速度变慢,出招也不那么爽利了。

    闻斯宇这个辅助站得远,吹笛子吹得嘴皮子都快要冒火星子了,仍没能对战局起到什么显著作用。

    他们二人又哪里知道,叶飞光的识海有上古大能护佑,稳固坚韧得如同铁桶一般,根本不是修为跌至金丹的闻斯宇能够撼动的。他所有的神魂攻击都是在做无用功。

    叶飞光近战持鞭远攻驭火,越打战意越高昂,照着这个情势发展,一炷香之内,贺兰宜必败无疑。贺兰宜咬着牙,丝毫没有袖手罢战之意。

    她若要做家主,一是须得重宝,二是不能外嫁。只要杀了叶飞光,这两件事便都能有最好的解决之法。

    她不知疲倦悍不畏死,竭力挥舞环首刀,眼睛一眨不眨盯死了叶飞光,只等他露出破绽。

    不知从何时起,激昂的助阵曲变了调子。银瓶乍破水浆迸转向情意绵如西江水,曲至尾声,唯留余韵,这是一曲混着幽幽叹息的缱绻歌。

    凤求凰?贺兰宜皱眉抬头去看闻斯宇,他正将一颗猩红泛黑的丹丸送入口中。

    贺兰宜心神巨震,劈砍的动作一缓,尖利的嘶喊脱口而出:“闻斯宇!你不要命了!”

    “我这条命本就是你的。”

    闻斯宇身上的威压气势缓缓攀升,竟从金丹中期一路暴涨,迈过元婴门槛仍未停歇,他揩掉嘴角溢出的血丝,淡淡笑起来:“如何,凤求凰好听么?”

    这是好听不好听的问题么!那猩红丹丸乃是修真界禁药之一,能够在短时间内榨干人的全部生机,将修为提升到巅峰时期。闻斯宇体内现在流淌的根本不是灵力,而是寿命,他有多少时间能经得起元婴修为烧?

    她发了狠似的将环首刀掷出,挡住叶飞光凌厉的攻势和那飞舞的长鞭。咬牙硬抗灼烧灵魂的痛楚,从火海之中穿行而过。

    “吐出来!我们再去寻别的灵宝,不要劳什子灵液了。你快……”

    “来不及了,我的家主大人。”闻斯宇脸上泛起奇异的光彩,那是寿命急速燃烧之时反哺身体的表现。

    他将自己的长笛法器别到贺兰宜的腰上,不顾她的挣扎将人困在灵气牢笼之中,转身对上叶飞光。

    金宝珠猛然坐起,脊背笔直绷得好像一张弓,她紧抿着唇,担忧地提起了心。

    金丹与元婴二者间的巨大差异,何如天堑?更何况,闻斯宇本就是元婴修士,掌握那个阶层的修为得心应手,只不过碍于秘境法则才以秘药强提修为。并不是幼儿使大刀。

    她不怕叶飞光输,她只是担心闻斯宇杀红了眼拉着叶飞光一起死。金宝珠不由得疑惑,难不成天命之子的交替是要以性命为媒介的么?一个死了才能轮到另一个……

    心有忧虑,金宝珠想制止这场争端的心蠢蠢欲动。可她知道,这里真正的主宰另有其人。啊不,另有其树。

    她动作一边调动灵力以便及时救人,一边去看琼光神树,希冀能够读出一丝祂的情绪想法。

    金宝珠注定要失望了。神树高大的身躯挺立着,树干之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灵妙之处。它就像一棵普通的树,除了活得就一些,树干粗壮一些以外,别无任何特意之处。祂全部的情绪自然也随着树身的缄默而沉寂下去。

    只有金宝珠所待的这一方小小的空间,藤蔓叶片还保持着人性,热络而沉默地拥着她。

    金宝珠懂了。没事,她靠自己。

    或许是受那一程短短的相处影响,神树实在喜欢这个小姑娘,祂不再逗她,传音道:“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伏,你又安知这不是一场命定的造化?且安心便是。”

    倒也有几分道理,神树大概不会诳她。金宝珠被说服,她坐回去,抱着小酒壶浅酌,蓄势待发的灵力却丝毫也没有放松。

    闻斯宇的修为升入元婴中期才渐渐停滞下来不再增长。至此,他的修为已经高出叶飞光一个大境界。

    他的生命热烈地燃烧着,比叶飞光驱使的火莲还要热烈。他还有心情说笑,道:“你是不是觉着,明明是我们要抢你的东西,反倒把你衬得像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自从贺兰宜撕心裂肺地扔出那把刀拦住他之后,叶飞光便再没有动过,玄鞭与火莲安安静静地蛰伏,给了两人足够的时间诀别。

    闻听此言,叶飞光仿佛终于从静默之中惊醒,他剑眉微动,眼底泄出一段奇异的光彩。他顿了顿,答道:“我并无此种想法。宝物依天而生,本就是能者居之,我等各凭本事便罢。”

    若不是神树直接将灵液交给他,他与他们也是要争斗一番的,现在只不过是将一切拉回了应有的局面。天命之说他不予置评,好东西要争要抢才是修真界人人认可的铁则。

    “此言当真?”

    “自然,”叶飞光如此想自然便如此说,他答得飞快毫不犹豫,想了想又补充道:“但若要我因为你二人之间情深义切便将灵液拱手相让,那也绝无可能。”

    言下之意还是手底下见真章。

    “情真意切?”闻斯宇重复了一遍这个词,他看着叶飞光,又望了望贺兰宜,蓦然道:“贺兰是你未婚妻,我与她情真意切,你便不恼怒?”

    “不恼怒。”

    “你不爱她。”闻斯宇如是断言道。

    “我为何要爱她?”叶飞光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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