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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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嘉摸不清自己和衡意的身份，进玉家后就没敢太放肆。zicuixuan
“你叔伯还未落座，你怎么就先坐下了？”
一路上，王伯跟倒苦水般，东家长，西家短，最后对张氏行为表示深深不耻。
徐嘉凳子还没暖热，就见张氏气冲冲杀过来，“玉央，你太没规矩了。”
玉央？难道她也是玉家人？
接着，衡意就被拉起来。
张氏双目如利刃，面容尖酸，“你叔伯婶娘都还未落座，你就先坐上了，还有没有规矩。”
衡意刚往嘴里塞了块瓜，愣道：“啊？”
“啊什么啊！”张氏嫌恶道：“主子不像主子，丫鬟不像丫鬟。”
徐嘉默默转身。
“你一个丫鬟坐着干什么？送小姐回房。”
徐嘉想瞧是哪个丫鬟这么倒霉，竟然被这妖婆盯上，悄摸看一眼，却见张氏面色扭曲，青筋欲裂。
“看什么？送小姐回去，如今我说话都不好使了吗？”
徐嘉立马站起身，搀扶住衡意，俯身屈就道：“小姐，奴婢送您回房。”
衡意木然道：“好…好。”
张氏：“今晚莫要出现在前厅。”
衡意眼前一酸，眼泪啪滴掉，“是。”
“哭哭啼啼的模样，令人生厌。”
衡意手帕轻拭去眼角泪水，脸色苍白，身形单薄，很快消失在前厅。
周围三三两两结伴而行。
“龙蛟又抢亲了？”
“龙神娶亲，这龙蛟却偏偏逆天而行，我真怕婆娑镇会受天谴。”
谈话间，徐嘉搀扶住衡意走过。
说话那二人过去后，徐嘉停住脚步，衡意问：“怎么了？”
前厅虽热闹，可这片地方却分外安静，飒飒风声中传来阵阵啼哭。
徐嘉朝声音处去，扒开树叶，就见一人背着她默默啜泣。
那人听见声音，猛然扭头，“滚出去。”
年龄不大，脾气挺大。
徐嘉估摸着这小孩就八九岁，身着绛红外袍，手拿宝弓，眉间一点朱砂，因为吃的圆润又生的可爱，徐嘉只觉他像年娃娃。
等等。
过后，徐嘉双目微眯。
长的怎么这么像…
衡意失声道：“龙天宝？”
龙天宝抽噎回头，“你认识我？”
衡意、徐嘉二人面面相觑，顿觉不可思议。
衡意结巴道：“你…你…”
龙天宝道：“你什么你，你怎么认识我的？”
徐嘉道：“我听龙蛟提起过你。”
龙天宝哭声停止，背对二人默默抹干眼泪，眼眶微红，“大哥说什么了？”
徐嘉道：“说你人小鬼大，聪明果敢。”
龙天宝轻哼，“你们怎么认识我大哥。”
徐嘉：“我家小姐与龙公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自然什么都知道了。”
龙天宝飞快打量衡意，转身抱树。
衡意不解：“你这是干什么？”
“大哥说我性情浮躁，若是遇见不喜之人、不喜之物，不要当面说出来，如果实在忍不住，就找棵树抱住，等回家再发泄。”龙天宝边说边抽泣，“大哥怎么就…怎么就…”
虽然后半句话没说，但是心中都有了数。
衡意瞪大双眼，强压怒火。
宗门里龙天宝假惺惺献殷勤，秘境里终于吐露真声了。
好啊，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一套一套的，真把她当傻子是吧。
徐嘉忙拉住衡意，还不忘开口道：“小公子怎会在此？如果已入夜，府上人手不够，恐生危险，想来龙公子正寻您，不若现在送小公子回府。”
龙天宝：“大哥不在府上，才不会关心我。”
不在府上？
徐嘉声音拔高，“什么，怪不得这几日不寻我家小姐，原来是被莺莺燕燕绊住了脚。这些日子，我家小姐茶不思饭不想，只一心等龙公子回信，没成想，竟不在府上去外头鬼混了。”
徐嘉眼泪说来就来，一会就啜泣，“我家小姐为了龙公子可以违抗父母之命，却不成想龙公子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小姐，您莫要在念他了！”
最后一声，徐嘉格外凄厉，任谁听了都要说句痛彻心扉，令人心痛。
龙天宝被吓住了，眼神无处安放，“大…大哥有事。”
见还未问出地方所在，徐嘉凄厉指控，“我家小姐国色天香，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却将心放在了龙公子身上。谁知老爷嫌弃公子名声扫地，不堪为婿，逼着小姐在父母与龙公子间做抉择。小姐不愿，决心与公子私奔，天涯海角，只愿为龙公子妻。”
这世间竟有这般痴情人，徐嘉说的自己都要感动了，“龙公子闻此一言不发，到私奔那日竟狠心抛下我们小姐。我说怎如此，原来是另择新欢，呸！狼心狗肺的东西。”
徐嘉落泪，见衡意依旧不上道，使劲恰了把，逼得他泪花涌现。
衡意痛地哭了出来，“好狠的心，你告诉我他在哪里，我要去问问这个负心汉，怎么这般对我。我为了他，违抗父母。为了他，愿意抛弃千金小姐的身份。为了他，我愿意洗手作羹汤，只想与他做夫妻，可他竟食言，弃我于不顾。”
衡意哭的叫伤心，徐嘉哭的叫绝望，龙天宝闷闷道：“整个婆娑镇都说大哥品行不端，不堪大用，净干着偷鸡摸狗之事，不成大器，以后定是偷奸耍滑之辈。”
龙天宝抬眼，目光炯亮，“没想到，你竟然这般爱慕大哥。”
徐嘉抹泪，轻叹一声。
龙蛟日后可是灭了夏国的将军，若他是偷奸耍滑之辈，那怕是晋夏两国都是庸才了。
徐嘉：“我家小姐知道，看人不是只靠眼睛，而且要从看心。婆娑镇皆道龙公子脾性顽劣，却不知他做的都是世人难以理解之事。正是与世人意见相背，所以才说脾性顽劣。我家小姐眼光独到，能看心。”
龙天宝抬头，“真的吗？是世人错，而非大哥错。”
七转八拐，本来问龙蛟在那，怎么又转到谈论对错了，衡意哽咽，“你快告诉我，这负心汉在何处。”
龙天宝将宝弓塞进衡意手中，“大哥没有弃你于不顾，他说大事要做所以才无暇他顾。这把宝弓是大哥送与我，还望嫂嫂莫要生气。”
说完，龙天宝耳根微红。
衡意看了手里的弓，无力感涌上心头，他要的是弓吗？他要的是龙蛟这个人在何处！
“告诉我，他在那！”衡意揪着衣领，几近崩溃，“我要找他，我要问问他，为何不来，为何不告诉我，让我等这么久，像个笑话。”
徐嘉搂住衡意腰，心赞他演技提升不少。
“大哥…大哥在明渊楼。”
衡意呼吸一滞，恨不得直接晕死过去。
龙天宝怕他会错意，又解释道：“大哥总是会将那些被遗弃的女子送到明渊楼，嫂嫂莫要误会。”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到真显得有什么了。
龙天宝抿嘴，神情懊悔，低头不语，一副做错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