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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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躁狂症。zicuixuan”冉贵妃笑嘻嘻地说。
躁狂,是什么?听起来有点像狂躁!会不会打人、伤人?
看出来宁远眼中的困惑,冉贵妃却不再解释,眸中流露出几分自嘲,转瞬即逝。
宁远还在琢磨着究竟什么叫躁狂,冉贵妃却打量着宁远一身鲜艳的装扮,笑得有些神秘莫测:“宁宁,你今天真好看,像一朵盛开的红花儿!你想学跳舞吗?我倒是可以教你。”
宁远后知后觉,虽然她觉得冉贵妃看似秉性纯良,但毕竟她也是后宫中的女子,九五之尊的三宫六院中亮眼的一朵,也是自己的对手,宁远有小小的私心,不希望眼前这绿衣女孩儿知道自己争宠的手段。
于是她低声说道:“嫔妾只是自己喜欢,自娱自乐罢了。”
冉贵妃立刻露出了然的神色:“我懂!”
她放下手中的饼,蹦跳着走来,抬抬宁远的胳膊,再拉拉宁远的腿:“我曾经也很喜欢跳舞,不过和你一样,也只是自娱自乐。宁宁,你看着我给你舞一段。”
冉贵妃朝绿珠笑了笑,绿珠心领神会,当即走到树下的七弦琴旁,思附一阵,开始流畅地弹奏起曲谱。
琴声铮铮,冉贵妃笑容一敛,掂起裙摆,开始起舞。
树影婆娑,那舞如梦似幻,敏捷而凌厉、却又好像蕴藏着无限柔情。似旋风、又似火焰。
宁远呆呆地看着树下翩然起舞的少女,只觉得她的身影不知不觉中好像摇曳成了一团火。
正起性时,那团绿色的身影却骤然停住。
宁远迎上去,刚要赞叹,冉贵妃突然道:“不行,这个曲子不好!”
绿珠“铮铮”地拨弄了两下琴弦,心中十分惶恐,刚要下跪,冉贵妃却扭头朝着她微笑:“辛苦你了!”
绿珠错愕地站在一旁,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冉贵妃走到七弦琴旁,试着拨弄几次琴弦,古琴发出几声低低高高的音调。
片刻,她低声自言自语道:“宫、商、角、徵、羽,这五个音便够了。我跳的是现代舞,古曲节奏无论如何都太慢了些,始终不如流行乐曲。”
她抬头,对绿珠说,“可以帮我拿笔墨纸砚来吗?我想当场谱曲。”
见冉贵妃始终笑意盈盈,绿珠如蒙大赦,慌忙磕头:“是奴婢曲艺不精,奴婢这就帮您去拿!”
冉贵妃微笑着说:“不是你的错,在后宫,不用动不动就下跪的。”
绿珠堪堪直起腰来,掉头匆匆离去。
宁远走来,眼中满满都是赞叹:“您的舞姿,嫔妾竟从未见过,只觉得十分变幻莫测呢。”
冉贵妃笑眯眯地说:“宁宁,你忘了吗?我可是三百年以后的人,这些都没什么。”
这话倒是让宁远不知如何接口,穿越、夺舍?这些概念对她来说太过悚然,她宁愿相信后宫的妃子们的病,导致她们集体产生了妄想,也不愿相信她们真是三百年以后的人。
可冉贵妃那惊艳的舞蹈,倒使她小小地动摇了一下。
思附一番,宁远开口道:“娘娘,您又会舞蹈,又会谱曲,当真是好厉害,好像天下所有的东西您都会。”
冉贵妃被宁远夸得心花怒放,不由得嘿嘿一笑:
“是吗?许多人都这么说。我其实什么都会一些,只不过都浮于表面,算不得精通。我不仅会跳舞、谱曲,还会画画、手工、裁缝其实这些也都没什么,只不过因为我生病的缘故,所以有时候思维会跳跃的特别快,为了停止脑海中那些胡思幻想,所以有兴趣的什么我都学一点儿,只不过经常被大人评价”
说到这儿,冉贵妃眸中流露出一丝苦涩,转瞬即逝。
舌尖生生压下那句“不干正事”,她朝宁远笑了笑:“不说这个了。总之,宁宁,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愿意教你跳舞,反正住在这儿大把大把的日子,倒也是很无聊的。”
宁远眼前中有满满的惊叹,连忙要行礼道谢:“您竟会这么多东西呢,多谢娘娘指点。”
冉贵妃哼哼一声,抱臂道:“好吧,这次就受你一拜。以后可不要叫我‘娘娘’长,‘娘娘’短,怪肉麻的,叫我师傅就好!”
宁远噗嗤一笑,甜甜叫道:“师傅,请受徒儿一拜。”
待拿来纸笔后,冉贵妃大手一挥,给曲子赐名叫《冉宁之歌》。
两人虽一个生于三百年前,一个生于三百年后,但两个少女年龄相仿,又本性纯真,两个人都很喜欢笑,笑声都像银铃一样又脆又响,仿佛要响遍整个山海八荒。
冉贵妃就这么成为了宁远深宫中的第一个同伴。
在数月刻苦的努力下,宁远已将那舞步学的八分熟练。
宫宴上,宁远鼓起勇气在众目睽睽下请求一舞时,令所有人吓了一跳。
快要到上元节了,宫中张灯结彩,到处透露着一种喜庆洋洋的气氛。
按照规定,临近上元节的七天都要举行宫宴,帝王宫宴后要带领群妃祭祀,以祈求来年五谷丰登。
宫殿内,帝君胤霆和他的三百位精神病嫔妃罕见地齐聚一堂,起码维持住了表面上的和平局面。
笙歌阵阵,帝君胤霆撑着脑袋,手里把玩着一串深褐色的菩提根,唇角一抹玩味的笑意慢慢浮现:
“这么说,爱妃要为朕舞一曲?爱妃可是有心了。”
声音懒洋洋的,但透露着一股寒气。
烟雾缭绕,勾勒出帝座上那个高高在上的君王身影,使人看得并不真切。
毕竟是宁远和皇上的第一次对话,说不紧张是假的。不过,这几个月来的辛苦训练,对自己突飞猛进的舞技和冉贵妃灵感乍现的作品,宁远还是有信心的。
宁远伏跪在地上,声音不卑不亢:“这舞乃冉贵妃所作,臣妾只想博得皇上和众姐姐们一乐,献丑罢了。”
宁远今天是精心打扮过的。她穿着珊瑚色的纱衣,袖边缀满金边,华丽如红云,和选秀那天很不相同。
选秀那日,她摸清了太后的喜好,穿的素雅如幽兰,鬓边别着一朵白花,温良得像一只鸽子。而如今,在这宫宴上,她却明艳得像含苞待放的一株花朵。
宁远按了按鬓角那朵红蔷薇,跪在正中央。
她有些好奇,皇上还会不会记得她呢?在落针可闻的氛围中,宁远乖巧地跪在地上,却还是忍不住大胆抬头。
胤霆裹在一席黑金袍子里,那袍上缀满了大片大片的龙纹。他体态清瘦而散漫,斜坐在主椅上,骨节分明的右手盘着菩提子,整个人透露出一种懒洋洋的气质。
然而,这慵懒的气质中竟透露出一种威压,仿佛一匹躲藏在雨林中隐忍不发的猎豹,凌冽而危险。
胤霆的皮肤很白,显然是一位年少有为的少年君主。
他乌发束起,剑眉星目,旒冠上连串的珠玉遮挡了他的上半张脸,只露出一张清冷疏朗的下颌。
最令人深刻的其实是他的一双漆黑的眸子。那眸子明明是桃花眼,瞳仁却如黑玛瑙般,不曾泛有一丝莹泽,此刻正静静地注视着伏跪在地的宁远。
不知怎的,宁远竟觉得有些胆寒,慌忙垂下眼帘,不敢再看。
“哦,无论如何,爱妃愿为朕花心思,自然算得上勇气可嘉。”
胤霆托腮,眼中带了几分暧昧,赞许地说,“这衣裳鲜艳夺目,倒很衬你。”
猜对了!
宁远心中暗暗欢喜,面上却不显:“谢皇上。我可否请求冉贵妃为我奏上一曲?”
胤霆颔首。
众人齐齐望向正在往嘴里塞螃蟹腿的冉贵妃,冉贵妃一口气吃了五只鸡腿和八张饼,此时也凝重地放下手里的腿,很深沉地说:
“既然宁答应相求,那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曲起,舞袖流转。
如闪烁的火焰,如飞扬的流苏。
红莺和绿珠又是激动、又是害怕,相互依靠交叠双手,在心里给自家小主打气。太监宫女们眉开笑眼,脸庞上不知为何洋溢着姨母笑。
众妃们看得目瞪口呆,不时有窃窃私语,不过关注点显然有些歪了:
“天呐好美!”
“漂亮姐姐我可以!”
“啊,这不是宅舞吗?冉冬葵别把咱们小原住民带坏了。”
胤霆撑着脑袋,看着翩翩起舞的少女,眼中翻涌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一曲舞毕,宫殿响起众妃和宫女太监们稀稀拉拉的鼓掌声。
反响不错,配合的也很好。冉贵妃环顾四周,挤眉弄眼地拱手:“谢谢父老乡亲、谢谢父老乡亲!”
宁远双颊绯红,小声喘着气,心中雀跃,却故作镇定地偷偷观察胤霆的反应。
其实宁远是个很聪明的人,她的确猜对了,皇帝喜欢明艳动人的女子,越高调显眼越好。
但是,她没有考虑到一点。
胤霆之所以不留宿后宫,不是因为他是一个多么正直清白、多么柳下惠的男子。
而是,他压根儿就很清楚,后宫的所有妃子,都有一定程度的精神疾病。精神疾病,在他的观念里,自然是脑子有问题。
时代不同,价值观则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胤霆是一位封建君主,倘若是一位正常的现代人站在他眼前,他也会认为面前的人有疯病,更何况,后宫里的都是不正常的现代人。
胤霆朝宁远勾了勾手:“过来。”
宁远迟疑了一会儿,乖乖地走上前去。
今日宁远身上擦了香脂,又出了汗,身上挥发着少女的花果香。
宁远刚走上去,胤霆拉住她胳膊,往怀里一拉,宁远霎时失去平衡,正慌乱时,却被一双手稳稳托住。
宁远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下被胤霆拉进怀里。
距离骤然拉进,宁远本就通红的脸一下子变得娇嫩欲滴,她呆呆地看着胤霆眼中倒映出的自己,耳根染上一层酡红。
胤霆眸中隐有欲念,却被极好的压制住了。
他抬起宁远的下巴,轻蔑一笑。
气氛一下变得灼热起来,宁远下意识想逃,却被强行按住后脑勺,与胤霆对视。
胤霆俯身,一口含住宁远耳垂,宁远仿佛被扎了一针的兔子,急得眼眶通红,想要将胤霆推开。可她越推,胤霆咬得就越重。
“皇、皇上!您、您”宁远急得语无伦次。
耳畔的痛楚终于消失,连同着威压之气消失的一干二净。
“再玩这种花招。”
胤霆在她耳边冷冷地说,“我就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