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矛盾<!>
秦子游看出楚慎行面色有异,“师尊?”
楚慎行说:“程玉堂是药修。”
秦子游眼睛眨动一,“是。”
楚慎行的掌依然搭在徒儿腰间,能感受到年轻剑修柔韧、温暖的腰线。
他的指尖在上面轻轻敲一,换得秦子游肩膀一瑟。
但秦子游再看楚慎行,察觉师尊神色从容,不似为情`欲所惑。
他只好自己忍耐,听楚慎行继续说:“……当日,你在寒山府伤,莫浪愁拿信符去问程玉堂,要如何将千凝兰幼苗催出成花。程玉堂说了如何做,也说,千凝兰成花色若凝脂,叶薄而似带,蕊柱细而垂落。香气馥郁,能传十。”
他一边说,一边在秦游识海中投落下千凝兰开花的样子。
秦子游神识沉入其中,时隔近千年,嗅到了那芬芳浓烈,醉而不腻的香气。
他低声说:“真漂亮。”
楚慎行稍稍停顿一,赞同:“对。但这不要。”
他当时一心一意要炼丹救游,哪来的心思分辨这灵植是如何样貌?如今,道侣一说,楚慎行才勉强分出一点心思,在回忆之中端详。
好看是真,但这并非他要表述的东西。
秦子游闻言,打起一点精神,意识到:短短几句话工夫,程玉堂就清晰地勾勒出了千凝兰的外观!哪怕是只用信符沟通,当时身在寒山府的楚慎行等人也能判断,成熟的千凝兰是如何模样。
秦子游灵光一现。
当,师尊觉得玉简中的内容不对,便是因为——
青年斩钉截铁,说:“面没有记录‘紫清藤’的模样。”
楚慎行把拿着玉简的放下,“程云清是怎么说的?”
秦子游把当日自己和程云清的对话复一遍,从程玉堂在形势所迫之送女儿去归元宗,到程云清在父母离世之后赶回程家,发现药散和玉简。最后,秦子游总结道:“她的意思是,在拿到这些的时候,就有发现不对。只是一来毫头绪,二来无心去想,也就作罢。”
楚慎行沉吟:“这面记载了他们是如何发现、培育紫清藤,偏偏抹掉了对紫清藤模样的所有描述。有变异方法
,可又没有灵植变异之后的具体作用……奇也怪哉。”
秦子游猜测:“程道友兴许是想要给程云清可以保命的东西,却又不愿意让她陷入纠葛。”
楚慎行看他一眼。
秦子游迟疑:“这仿佛也说不通。”
楚慎行说:“对。药散既然在,也确有作用,就说明除去程道友外,并无旁人触碰这些。如此一来,玉简上抹去的东西,只能是程道友所为。”
秦子游提议:“不妨想想,从当这枚玉简上,我们能知道什么?”
楚慎行沉思。
紫清藤,紫清藤。
秦子游嘀咕:“只是不知道,这个‘紫’字,是因为此藤带着紫色,还是因为要将‘紫霄院’斩杀一清。”
楚慎行说:“约莫是后者。”
秦子游一怔,恍然:“对,如若不然,兴许连这个名字也不能留住。”
楚慎行说:“我们知道有这样一样灵植,知道药散是由此而来,此外再其他。”
秦子游:“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不干脆将‘紫清藤’变异一事也一同抹去?”
楚慎行不语。
他去看掌心的玉简。这实在不算什么厉害玩意儿,秦子游都能在不损害玉简的同时抹去禁制,遑论程玉堂。
秦子游苦思冥想,而后叹口气,直言:“太矛盾了。师尊,就好像有两个人在打架似的。”
楚慎行漫不经心地“嗯”了声,这不是赞同,仅仅是一种回应,告诉徒儿,自己在听。
秦子游状似有模有样地分析:“其中一个,要把这灵植的诸多讲究告知你我。哦,也不一定是你我,只是发现玉简、药散的人。于是提了灵植如何培育,往后如何变异。但另一个,又打定主意,觉得什么都不能让旁人知晓。两方争夺,最终,有了这么一个东西。”
他一边说,一边将覆在楚慎行掌心的玉简上。指在温润的玉面上轻轻滑过,转而将其完全盖住,与师尊十指相扣。
这番话讲出来,秦子游是胡思乱想意味居多。但他说完,却没有听到楚慎行的任何回答。
秦子游诧异地抬眼,再去看师尊。
他见楚慎行眼皮眨动一。
秦子游看着,不知不觉地停了呼吸。
他有许多心思。想要和
师尊亲近,哪怕不双修,仅仅是这样靠着楚慎行,他都觉得快活。想要救出碧元大陆的修士们,不要他们吃再多苦头。想要弄清楚程玉堂究竟要留什么,可惜他们这会儿身在雷泽大世界,并非碧元。这么说来,等救完人,将修士们送回碧元大陆,倒是可以去兰曲的程宅看看。
这些思绪一同出现,又一同淡了去。
他仅仅是看着楚慎行,见楚慎行露出深思模样,眉眼俊朗,仍然是他记忆那个光风霁月的仙人。
秦子游唇角勾了勾,安静来。
楚慎行脑海里
盘浮着秦子游的话。
两个人,在打架。
程玉堂最初的记录疑要更清晰明了,但却因为某个原因,抹去许多。
可并未如愿,就有了如今他们眼前的玉简。
这是其一。
八百年前,离开碧元的时候,楚慎行和宋真人有一番对话。
那番对话充满了哑谜机关,只有他们两个深入接触过宋安、知晓天道在其中作用的人能分辨其中含义。
宋真人因某些缘故缄口不言,但还是给楚慎行暗示,告诉他,八百年前,程玉堂还活着的时候,不是将那压制血瘾的灵植公布出来的好时机。
到如今,程玉堂夫妇身故,只留一枚玉简,一瓶……
快要用光了的药散。
楚慎行问:“白皎有提到宋真人如何吗?”
秦子游先是一怔,随即迅速回答:“宋真人一样被魔修捉走,如今一同被囚。”
楚慎行听着,暂且将玉简收起,
他有种奇怪的预感。
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告诉他,等到见到宋杓时,自己就会知道答案。
楚慎行心头浮起浅淡的玩味。
冥冥之中?
不。他已经是合体期的修士,虽说在大千世界,仍然不算多么高强的战力。但他曾经和碧元天道对话,到如今,也是碧元大陆孕育出的第二强悍的剑修。
他不会有“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因果。
告诉他这件事的存在,呼之欲出。
不过楚慎行没有更深去想。
到这就足够了。
楚慎行新警醒自己:天道有情,却不因寻常小情而动。
……
……
灵梭穿行,灵舟留在原处,与魔
修对峙。
不知不觉,又是十数个日夜过去。
离心头血指引的方位愈近,白皎、程云清等人便愈显焦灼。
他们自知战力不足,却还是抓紧时间,拼命修行。一来安心,二来,也着实不愿成为拖累。
只是心急太过,加上此前虚弱受伤。如今虽然养好,却还是没有回到巅峰状态。一来二去,险些出现心魔。
还是吕春来有所察觉,在要紧关头,打断了两人的修炼。
这之后,吕春来将两个年轻修士提溜到楚慎行面前,奈地提起此事。
楚慎行听了,视线在白、程师兄妹身上转过一圈,却并未直接和他们说什么,而是先和吕春来道一句辛苦。
吕春来说:“我此前便劝过,看来他们不听我的。这样,还是楚真人来说。”
说着,拱一拱手,就这样离去了。
只留楚、秦师徒,加上白皎二人。
毕竟是自己修行出了岔,白皎二人多少心虚。
秦子游知道吕春来和他们叮嘱的诸多事,如今见状,心头一样无奈。
他倒是能想明白皎二人是如何心情:亲朋被困,唯有自己还算落在安全境地,却倍感力。如此一来,如若不做点什么,一样不利于心境。
秦子游和白皎二人面面相觑,白皎二人眼神游移,看起来恨不得在地上挖个坑,将自己埋进去。
秦子游:“……”
正当此时,楚慎行开口讲话。
他没有履行医修的叮嘱,而是问:“魔修关你们的地方,是如何模样?”
白皎一怔。
他精神一震,心想:对!我不是完全无用。那个鬼地方,只有我和云清师妹最了解。如此一来,有我们帮忙,他们进入其中,也要轻松许多!
这让白皎提起心思。他此前就有粗略和秦子游讲过,秦子游也曾转述给楚慎行。但如今的描述,显然更多、更细。
白皎:“那是一个很深、很深的地方。”
楚慎行“唔”了声,示意白皎继续说。
白皎思索片刻,腕一翻,掌心出现一支笔。
楚慎行的视线落在上面,听白皎说:“这是周禄存真人赠我的一个小灵器,能将识海中映出的场面绘出。”
他可不敢说,自己要把记忆中的东西投影到
楚慎行识海里。
楚慎行不轻不地“嗯”了声,白皎便继续说:“我们与云清师妹被从中带出的时候,是被封闭五感。出来之后,我们也试着和其中的师门长辈联系过,但信符发出去,却杳无回音——魔修傲慢,并未搜查我们的芥子袋。这么看来,恐怕是那深渊之内有阻隔信符的法阵。”
这不值得意外。
秦子游看一眼师尊,开口询问:“既然封闭五感,那你又如何知道那深渊样貌?”
白皎说:“知道……的确不太‘知道’。但我们被带上去,约莫花了一盏茶工夫。”
哪怕五感被封,但作为对外界感知颇为敏锐的剑修,白皎至少能够知道,在某一刻,身侧环境变得完全不同。
秦子游听到这,略一点头。
白皎又说:“那深渊之中,半丝灵气,却有数骨殖。”
随着这句话,他中毛笔轻轻一挥。楚、秦二人面前,出现一座极高的渊壁,其间阒黑,伸手不见五指,所有的光线都被吞没
其中。
而在渊壁最底,则是厚厚一层白骨。
白皎说:“听灵兽峰的谢真人说,面不只是人修之骨,还有颇多兽骨。”
程云清听到这,补充:“因忧心灵气耗尽之后,落到任人宰割的余地,诸位真人始终在研究,能否从这些骨殖之中寻到残存的灵气。”
楚慎行听到这,露出饶有兴味的目光。
白皎深呼吸一,说:“的确有所获,但是——也引来了其他东西。”
楚慎行说:“其他东西?”
白皎说:“原来在那深渊之,不仅仅是我碧元修士。”
楚慎行听到这,眼皮跳了跳。
恰好,秦子游和他传音入密,说:“师尊,有些古怪。”
他和楚慎行想到一处去。
白皎:“我们此前也曾试着丈量渊底宽广,可左右是高崖,前后则似无穷无尽。有外出探路之人,皆不曾赶回。”
白皎的嗓音微微发颤。
他努力让自己平静,而程云清默默往白皎身边挪一挪。
此前,程云清说起自己家中事,是白皎安抚地搂住她的肩膀。到如今,仿佛换做程云清给白皎安慰。
白皎平静一些,说:“我们那时候,才知
道,这是因为什么。”
他还在讲话。
讲碧元修士遇到了怎样的妖族,原来深渊之还有颇多势力。
而秦子游依然传音入密,说:“此前我们在雷泽大世界遇到的修为最高的魔修,也只是合体期修士,与师尊修为等同。可如今白皎所言……”
楚慎行说:“听起来不像是只有合体修士的地方。”
秦子游抿一抿嘴,说:“正是。”却又想不明白,“可往前半年,魔修的溃败不似作假。莫非这原先有境界更高的魔修,只是如今不在?”
他颇有危机感,转而记起此前遇到的魔山。
魔修潜心饲喂魔山,可那魔山被他一个化神修士一剑斩杀。
秦子游更想不通了,到底也只能认可这个可能性。
白皎花了一个下午时间,绘出一条长长渊道。
这些被囚于此的人族、妖族,在长久时光,也演化出了一套生存之道。
他们争夺着寥寥几的资源,将碧元修士看做一头待宰的肥羊。
好在碧元修士并非软弱力,尚能抗衡。
白皎和程云清被带离的时候,渊是这般状况。如今过去月余,不知有变故。
作者有话要说:差不多决定下个月初开无限流男友那篇。
不过是第一人称,emmmmm……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用第一人称讲这个故事会更合适啦,不过应该也会劝退不少人吧,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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