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回拿住钦差薛命归

    李顺怒道：“怎么个惹不起法，最多和官府勾结，狗仗人势的东西。”老者‘咦’的一人匪夷的看着李顺：“看来小兄弟知道彭城官富勾结之事。”李顺道：“齐元振那老贼除了收买人还会做什么。”说着站了起身，暼目看到梁卞打门前经过，他似乎也看到了屋里的状况，便走了进来，李顺见他手上提着一副药，并没有跟着张小灵在一起。急忙侧转了身子，避开了梁卞的目光。梁卞进了屋来，看见三个汉子殴打掌柜的一人，急忙把三人拉开，怒道：“你们干什么，怎么能随便打人。”刀疤脸瞪着梁卞，厉声道：“你算老几，管你大爷的事，给我揍他。”说着三个人一起向梁卞打去。梁卞背负着双手，在三人掌下连避开几招，找准了他们之间的破绽，笑道：“我要出招了。”跟着便听到‘啪啪’声不绝传来，三人只觉得身前衣衫晃动，风声凛然，脸颊上已经被梁卞连击，个个脸颊肿胀，鲜红的五个指印印在他们的脸蛋上。三人觉得天旋地转般倒在地上，个个捂着被打的面颊，惊恐的看着梁卞。梁卞弯身对三人笑道：“小弟梁卞，初来乍到，各位要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尽管来找我就是，但再叫我撞见你们无缘无故的欺负人，定不轻饶。”三人哪还敢再顶撞他半句，一个个抱头鼠窜去了。梁卞的这一举动当然被李顺看在了眼里，心中对梁卞有了些许好感，此人如此好报不平，正是我辈应做之事，难不成他当真对小灵是真心的，只是自己疑心太重吗？梁卞将洒落一地的碎钱捡了起来，交给掌柜的，没想到掌柜的老泪纵横，眼神之中又是感激又带着几分恐惧：“少侠，你快点走吧！他们的后台是齐大人，一旦他们将此事告诉了齐大人，他们不会放过你的，你还是快点走吧！”梁卞笑道：“我就怕他们不来找我呢！”梁卞离开茶馆，李顺紧跟在其后。一直跟着他走了一条长街，只见梁卞进了一家客栈。等梁卞进了屋子，李顺缩身窗外，用手指戳破了窗纸，透过指孔缝隙往里看，只见张小灵斜身靠在床头上，脸色苍白，看来自己所料不错，张小灵受伤了，左脚在床外搭着，脚踝上有一道伤痕，虽然已经不流血，但血肉外翻，伤的不浅。梁卞将药放到桌子上，端起了桌子上正在盛谅的汤药，走到了床前，笑对张小灵道：“对不起小灵，害你久等了，来，喝药，正好不烫。”原来梁卞出门购药时已经为张小灵盛好了药，而且他居然不再称呼小灵为张姑娘，直接亲切的叫她小灵，张小灵也并没有反感之意。张小灵在梁卞的喂药之下，把药喝了精光，说道：“谢谢你这样照顾我，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梁卞笑道：“你的脚是因为我才伤的，你不怪我就是好的，我照顾你也是理所当然。”张小灵微笑道：“怎么会怪你，如果不是你，我还逃不出齐元振的魔爪呢。”梁卞道：“嗯，那个李顺也是赶去救你的，不过武功不济，如果不是我及时到了，别说救你了，就是他自身都难保。”李顺听在耳里，怪不是滋味：“好小子，你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哪！”只听张小灵回答道：“他是我娘的朋友，他一定是受我娘所托，来救我的。”梁卞道：“他要带你去见你母亲，你为什么不答应跟他去，你……很恨你母亲吗？”梁卞试探性的问到。张小灵叹了口气：“我不想提她。”梁卞道：“你身上有伤，行动不便，等你伤好的差不多的时候，我陪你去找你母亲。”张小灵道：“你陪我去见我母亲？你知道我母亲在哪里吗？再说了，就算见到我母亲，我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她，虽然我很想她。”说着忍不住流下泪来，毕竟母女情深，分离了这么久，嘴上说恨她不见她，其实心里怎么想的，只有她自己知道。李顺在窗外，感触颇深，想起张凤羽思女心切，度日如年，想来张小灵的心底也与张凤羽的心境一般无二。梁卞道：“我梁卞要找的人还没有找不到的，就是千险万阻，我梁卞也陪你到底。”张小灵道：“说真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你和我似乎早在十年前就认识一般，好亲切，甚至远远的超过了李顺和王小波他们。”梁卞笑道：“会不会是你已经喜欢上我了。”张小灵满脸羞红：“我不知道。”突然脸色凝重道：“不知道李顺现在怎么样，他一定发了疯一样在找我们。”梁卞道：“等你脚伤好了之后，我们就去找他。”张小灵道：“只是他一直把你当成坏人，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坏人啊。”梁卞道：“他有疑心也是对的，那是因为他不了解我，等你伤好，我一定跟你去见他，再见你母亲。”张小灵点点头，只是真要到见母亲那一天，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再犹豫。梁卞扶着张小灵躺好，说道：“你先歇歇，我去把这副药给你熬了。”张小灵道：“不是有店小二帮做吗？交给他就是了。”梁卞笑道：“我可不放心外人。”帮忙给张小灵盖好了被子，这才拿了桌子上那副药走出门去。李顺将这些都看在眼里，别说张小灵会感动，自己怀疑梁卞的心都释然了，更何况直接受益者张小灵。他真不知道该不该去救下小灵或许是张小灵跟着梁卞比跟着自己反而更安全，内心更踏实。他轻手轻脚打开了屋门，床上的张小灵见到了李顺，自是又惊又喜，准备坐起身来，李顺急忙说道：“不要动，你脚上有伤，不要乱动了。”张小灵道：“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你找了我很久吧！”李顺道：“原来我打算带你离开，现在看来，这个梁卞对你还算不错。”张小灵道：“嗯，是啊！他就像一个大哥哥一样照顾我。”李顺道：“我看你现在挺依靠他，如果他真是居心不良，也就不会这么照顾你了。”张小灵道：“是啊！你现在放心他了，不会再和他为难了吧！”李顺道：“我相信他，另外等你脚伤好了，去找你的母亲吧！她目前在李家庄。”张小灵脸上掠过一丝思念之情：“不知道我娘她现在好吗？”李顺道：“自从你离开了她，她从来就没有好过，让梁卞陪你一起去李家庄。”张小灵道：“你呢？你不打算回去。”李顺道：“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小波还在齐元振的手中，当务之急，是尽快要把小波救出来。”张小灵道：“对，说起来，小波现在可不好过，你不要管我了，救小波要紧的。”于是张小灵便对李顺说了王小波在齐府受的是何等罪受。王小波将齐元振的腿给打断，齐元振自然放不过他，让他跪钢针，锤压手，每天都要被宋兵痛打几回，非要打得王小波没了知觉这才罢休。张小灵在狱中几天眼睁睁的看着王小波受此暴力，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除了哭还是哭，她除了哭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这一日将王小波给打罢，几个人拖着王小波将他扔到了狱中。王小波神志模糊但清楚的听到张小灵在唤他，迷迷糊糊的看见几个宋兵拉着张小灵的手便往监狱外走去。王小波爬到监狱拦围前，伸出手臂紧紧的抓住了张小灵的手腕，不让他们把张小灵给拖去。一个宋兵骂道：“撒手，你撒手。”王小波始终不松手。一名宋兵突然抄起大腿粗细的木棍便朝王小波伸出来的手臂上猛砸了下去，王小波痛呼一声，手臂已经被对方给打断，松了手来。他们这才拖着张小灵继续前行，后面这个兵故意脚踩住了王小波的手掌，恨恨的道：“废人一个，看你以后还怎么打。”这个兵正是当日守城之一，被王小波打伤并且救走李敏那一次。一直以来对他怀恨在心。张小灵被兵拖到了厅上，只见齐元振坐在正中，右腿斜伸，左腿弯曲，说道：“小灵啊！你看看我这条腿，就是拜你朋友王小波所赐，而你们来凤客栈和他交情最深，你母亲又无故失踪，我想问下你，王小波是不是还有余党，他们是谁，在什么地方，你母亲是不是去投靠了他们，说出来，本大人倒可以对你从轻发落。”张小灵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你把我捉来，住在你的监牢里，怎么会知道那么多。”秦峰道：“王小波重伤之下，一直在你们来凤客栈，还是你们出钱帮他疗伤，现在你母亲失踪，你是她女儿，不会不知道你母亲去了哪里。”张小灵道：“都跟你说过了，我被你们捉了来，根本什么也不知道。”心里却想母亲怎么会失踪，难道齐元振知道了什么，要杀人灭口。齐元振‘哼’了一声，说道：“张小灵，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齐元振的耐力可是有限的，快告诉我，王小波的余党都有谁。”张小灵道：“不知道。”齐元振道：“好嘛！嘴巴挺硬，你不说我自然有办法知道，我要让你母亲亲自来找我。”张小灵怒道：“你做梦。”齐元振笑道：“是啊，和你母亲那一番云雨，我真想是作了一场春梦。”张小灵更是愤怒，齐元振继续道：“传下话去，我齐元振要纳妾，其妾乃是来凤客栈老板娘的女儿，张小灵，我要让所有青城县都知道，我要纳张小灵为妾。”张小灵真想起来扇齐元振几个耳光，不过她身体动一动，就被左右兵上来摁住了她的肩膀。齐元振说道：“我就不信张凤羽知道了此事，还能坐立得住。”只是到了那一天，张小灵的极度抗拒让齐元振命人将她手脚绑住并且塞了她的嘴。李顺听张小灵道出了在齐府这一番遭遇，看来王小波在那里真是受尽了苦难，一颗救人的心再也按奈不住，便道：“小波身受苦处，看来我们要提前行事了。”张小灵奇道：“你们？都是谁啊！”李顺道：“都是我们当地的一些村民，本来是要擒获了钦差，用钦差的命来换小波，看来是等不了了。”张小灵道：“那就不要犹豫了快些救小波要紧。”李顺道：“那小灵你……。”张小灵道：“我答应你，等我脚伤好了，就让梁卞陪我去李家庄去找我娘。”李顺道：“嗯，好，目前只有这样。”李顺又告诉张小灵，不要她将自己到来的事告诉梁卞，这才与张小灵分手，走到街的尽头，只见迎面而来十几个壮汉，气势汹汹，看来不是寻仇就是滋事。李顺不愿多惹事端，偏偏看见他们人群之中，居然有那个刀疤脸。瞬间明白了过来，这是刀疤脸受了委屈，找人来找后事来着。李顺不愿意他们找到梁卞生事，毕竟还有一个受伤的张小灵，是以挡在众人之前。走在最前的是一个体格健壮，威武雄壮的胖子。瞄了一眼李顺说道：“好狗不挡道，快给老子让开。”李顺也道：你既然说了好狗不挡道，又自称是老子，我可不能让，因为我这一让，你反而成了大公狗一个了。”胖子道：“你少给我贫嘴，让是不让！”李顺斩跟截铁的道：“不让。”胖子道：“好，不让是吗？给我凑他。”十几个人抡起铁一样的拳头便向李顺击打过去。他们人数虽众，却不懂战术，只是一面攻击李顺，李顺退步让开他们的攻击，双臂條伸條甩，将他们十几个人尽数打倒地上。他们身上虽然只中一击，却不知李顺臂力其大，只打得他们在地上不住哀嚎翻滚。胖子连叫他们起来，谁也站不起来。李顺道：“别叫了，他们起不来了。”胖子惊悸的瞪着李顺，退开几步，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吃了豹子胆，敢……敢在彭城地界撒野。”虽然这样说着，声音不禁颤抖起来。李顺道：“我管你们是谁，齐元振我都照打，更别说你们这些杂碎混混了。”胖子脸色一变，吓的两腿发软，便跪在地上，沮丧着脸：“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爷爷嘞，您就开恩，饶过小的这回吧！”胖子原来正准备要拿齐元振的名字来唬李顺，哪料。还不容自己说，李顺已经先抢了一步，根本不在乎齐元振这个人。自己的靠山人家都照打，何况自己呢。李顺道：“再叫我看见你们狗仗人势，一定打断了你们的狗腿。”胖子连连称是。李顺道：“滚吧！”胖子也不去理会别人，自顾的跑开了。李顺赶回青城境内，有三位村民在道路上等着他，他们碰头之后，这才领着李顺回到一处山洞之中。山洞不知道是不是什么野兽居住的洞穴，洞深三丈，开凿山脚之下，整个人站起来都碰不到顶，而且脚底下铺满了乱草作席。而且还有一股腥臭之气传来。只见洞穴尽头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坐在地上，身上穿着件粗黄的衣物，头发灰白，犹如乱草，头发上还飘落着几跟草叶。这名老者抬头看了一眼李顺，又垂下头去。跟随李顺来的村民们都在洞穴之中，而且从村民口中得知这个人就是当今的钦差大人，刘子民。只是唯独不见老薛在洞中。李顺道：“薛叔呢？怎么不见薛叔。”所有人都沉默了，寂静的就连呼吸声都能听得清楚，李顺已经想到了最坏，心中已经明白他们的沉默代表的是对老薛无尽的哀思之情。李顺沉重的说道：“薛叔在哪里，你们带我去。”李顺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控制不住眼泪哗哗的流下来，所有人都控制不住抽泣起来。有的更是嚎啕大哭，看来擒住了钦差，他们却失去了老薛。在其他村民的指引之下，李顺来到离此十里之外的树林之中，只见一个土坟当中而立，一块竹木竖在坟头，上面写着‘薛公薛文长之墓’。李顺跪在坟前，已经泣不成声，痛恨自己的大意，居然断送了老薛的性命。李顺身后的那个村民便将当天发生的事告诉了李顺。村民们和李顺分手之后，便再次回到原地，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果然看见一队宋兵簇拥着一辆马车过来。他们料定来的正是钦差大人。马车旁边有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驾着马匹，看他一脸的威武之相，应该是个高手，马车边上跟着三十多名的宋兵。老薛和众人合计计策，还是由老薛当先出面，等他们不防，再杀他们个措手不及。老薛突然冲出大路，跪倒在路中央：“钦差大人在上，你要为小民作主啊！”老薛现身后，所有人立刻提高了警惕，走在最前方的兵立刻挺矛迎上去将老薛给围了起来。青城一带多有反贼作乱，这是齐元振向朝廷禀报之事，众人本来就不敢怠慢，就算对方是农民，也不得不防备着。马车停了下来，只见钦差刘子民掀开了车帘问道：“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