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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热情的姨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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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月后。端如意悠哉悠哉喝了杯马奶酒,看着帐篷外健壮的漠北汉子,他们都在海饮。这几日她见惯了漠北人的豪爽大气,他们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快意恩仇,没有勾心斗角。端如意对这里,产生了无限的归属感,她要的自由,可不就是在这样美好的地方吗?长乐殿下来了,快请里面坐。店家,我想你的马奶糕了呢,快给我上一盘。一听殿下的字眼,便知道这人身份不俗,端如意抬头,看到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和普通的漠北女子一般,编着许多小辫,明眸皓齿,巧笑倩然。手里是一把精致的马鞭,人带着中原人没有的英气。端如意从她华丽的衣饰上,能看她是个贵族女子。可叹却能和店家这样打成一片,定然也是个不拘身份礼节的性子,她喜欢。长乐姑娘,若给在下几分薄面,可否同桌?端如意率先发出了邀请,面上是真诚的微笑。长乐转头,正看到一个一身鹅黄的女子,身段带着中原女子的柔美,眉色里却满是坚毅之色。想着若她果真不是个中原病秧子,她便和她同桌而食。阁下是中原十八城哪一城?在下是漂泊天下无处可归的流浪人。流浪?看她哪有一点狼狈的样子,倒像是来观光的,长乐跨了一步,坐在了她面前的桌子上,向着端如意挑衅道:中原人,你敢与我拼酒吗?我和烧酒,你喝马奶酒如何?端如意拂开她手里执着的马鞭,有样学样的往桌上一坐。喝烧酒我便怕你么,大家可都是女人。大不了醉就醉了,不能欺人太甚!长乐一挑眉梢,店家便主动送上来了五坛子烧酒。端如意看这架势,便知道长乐是经常饮酒的。两个绝色女子在这帐篷里拼酒,自然引得了诸多男子围观。一个是他们心中的女神,豪放豁达的女豪杰长乐郡主,一个是中原来的娇柔美人,谁胜谁负才不是最重要的事,他们可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中原美人呢!端如意抢在长乐前,提起坛子,便缓缓灌了下去,酒水沿着脖子留下,湿了一些衣襟也毫不在意。长乐不甘示弱,浅哼了一声便拎了坛口与她共饮。其实,端如意想错了,长乐的酒量,其实连她也不如。一坛子灌下去,长乐的脚步就虚浮了起来。脸上还是不甘示弱的,倔强的小脸抬得高高。殿下?店家小心翼翼地唤了长乐一声,颇有些无奈,但显而易见已经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情况了。叫人去通知右贤王府的人,带殿下回去便是,散了散了别看了。右贤王府,那不正是她要去的地方吗?她姨母嫁的就是这个都旗右贤王。端如意勾起一抹笑,看来这丫头跟她还是亲戚呢。虽然脾气不好,人也臭屁,但是这份率真随性让她喜欢极了。店家。店家回头,看端如意还算比较清醒,边劝了起来:你是外乡人,不知道我们长乐殿下是每天必然醉倒一次的,倒了自然会有人送她回去,别怕就是。她才不是害怕呢,她是想打听右贤王府的事。店家,长乐姑娘是右贤王的女儿吗?店家嘿嘿一笑,看着长乐的醉态,悄悄对端如意说:这也算是半个儿子了,整日里捉猫逗狗,醉酒耍泼,老贤王就这么一个孩子,可是费心的很呢!端如意的眼睛咕噜一转,又问道:右贤王的妻妾不多吗,为何只有一个女儿?店家像是崇拜地看了长乐一眼,感叹着告诉端如意:老贤王可是重情义的,他啊,一辈子都没去外面抢过女人,一直守着自家的婆娘,没有变过心呢。这样的姨母和姨夫,过得一定很舒心吧,端如意断定。因此也决心留在漠北,好好叨扰一下,这有趣的一家子。实不相瞒,我正是贤王府的远亲,不知店家可否指示一下贤王府的方向,在下感激不尽。店家一看门外,就乐了,拉着端如意就往外走,还说着:今天真是赶巧了,是庆殿下来接长乐殿下呢,你就跟着庆殿下,他人好信也好,会带你一起去的。说罢,店家就把她往前一推,端如意在那所谓庆殿下面前勉强停住,抬头才看见他的面容。在这漠北能看见长相这么和平的,可真是不容易,不过他的眉眼中,有着漠北荒漠雕琢的痕迹,还是英武十足。正看着她,温润开口:姑娘有事?端如意不好意思地看着他,交代着:我是来右贤王府投亲的,不知庆殿下可否带路?呼延庆还道是什么大事,听她说明来意便欣然接受。走到帐篷里,将长乐扛在肩上,飞身上马,又将长乐横放在马背上,准备回去。抬手向端如意示意,让她骑上后面的马。端如意上马的姿势,已经练得没有那么笨拙了,可是看在漠北这种马上民族的眼里,还是蹩脚得很。感受到周围善意地笑声时,端如意平生第一次感觉好羞愧。路程很短,一路上,呼延庆很君子的给她介绍了察汗旗的情况,右贤王是这里最有号召力的王,长乐是他最最骄纵的女儿。端如意看着长乐,那样的姿势吊在马上,恐怕不会好受,可是看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还能醉语几句呼延庆,你又来接本郡主啦。呼延庆是她的表哥,整日里给她收拾烂摊子,听到她的话还皱了皱眉。未到门口,便看到一个中年美妇出门来迎长乐。疾步走到马前,摸了摸长乐的一张俏脸,看她确实只是喝醉了才放心。庆儿,劳烦你了啊。姨,姨母。李涟漪闻声抬头,见到是跟在呼延庆身边的女子出声,便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问道:姑娘,你是……端如意故作惊讶,我漪澜干娘就说过,涟漪姨是不会记得她的,原来是真的啊。一听李漪澜的名字,李涟漪心里就泛起了酸。你是漪澜的义女?李涟漪看着她和李漪澜有些深思的面容,倒是有些猜不透了,莫非是看着这丫头长得与自己有几分相像才认下的?拜见姨母。端如意顺杆就爬了,唯恐这姨母不认自己。李涟漪倒是很热情,捧着她的脸端详了许久,说着:真的是很像,我都以为你是漪澜的亲生女儿了。走,跟着姨母进府去看看你姨夫,他那个老东西啊,成天说我娘家人不疼我,看看我娘家甥女都来了,他还能说什么?这姨母倒是和长乐性格一样,不愧是母女。竟然丢下女儿就拉着端如意进府找右贤王耶律齐算账去了。半日下来,端如意和这府中多半的人就熟稔了起来。李涟漪对她的身份没有半点怀疑,大抵也是因为觉得她和李漪澜像吧。从前可没有人说她和李漪澜像的,大抵是因为之前的她并不爱笑。不知不觉得,来了漠北之后,她笑得多了许多。第二天早晨,李涟漪早早来敲端如意的门。幸好端如意并不贪睡,晨起正在饮茶,也不算让她看笑话。李涟漪兴奋地跟端如意说:如意你刚来,没听说过我们的篝火会吧,今晚就是呢,若是能顺便寻一个如意郎君,可就能把你给留下了,那可太好了。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她才来,这热情的姨母就想着怎么能把她嫁出去了。在李涟漪的狂轰滥炸之下,端如意无奈地答应。换上了一身嫩黄色的骑马装,端如意觉得自己也算是英姿飒爽了,可是一看到一身火红的娇俏长乐,便觉得更是巾帼豪杰。母妃要我叫你表姐,可是我想叫你如意,可以么?长乐歪着头,俏皮地跟她说。顺手在她的手里塞了一把匕首,解释着:如意这么漂亮,今晚必然会有人来给你唱情歌,你若是不愿意,只管把匕首亮出来,这是我的饰物,他们不敢乱动你。难为长乐这大大咧咧的丫头,竟然还能为她想得这么细致。端如意一脸笑意,她可是奔着烧烤来的,这匕首锋利,正好用来割肉。这漠北的烤全羊,可是比京城的御膳还要让人心动。端如意坐在星月湖畔,围着篝火看到那只金灿灿的烤全羊时,转头对长乐说:长乐,我真羡慕你们呢,日子无忧无虑,做什么都可以率性而为。长乐豪气地一拍胸脯,揽着端如意的肩膀说:喜欢你就留下来嘛,我和娘亲给你找一门好亲事,有我长乐在,漠北的汉子们,没有一个敢欺负你。找一门好亲事?端如意的眼前有个人影一闪而逝,萧云峰吗?他,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她不会再想。长乐,我不盼着找什么好亲事,只想着能找个普通人,互敬互重便足够了。长乐搔了搔头,呀,这可难了,你看我们这里的男人都这么粗野,互敬互重他们可做不来。长乐忽然想起了表哥呼延庆,和她一样,有着一半中原人的血统,喜欢骑马猎射,同样也弄那些酸酸的诗词歌赋,没准儿会招端如意的喜欢呢。对了长乐,你可有心上人?端如意促狭地问她,她们母女一心都在给自己找婆家上了,自己的女儿却还飘着吗?长乐得意地抬了抬下巴,望着远方。长乐喜欢的男人,定要像鹰一样,翱翔九空俯瞰天下,可惜长乐还没找到这样的男子。长乐和她一般年纪,还没有心上人,按理说会有很多男人为她唱情歌才是,端如意正想着,那边的歌哨声就响起了。我是草原上的一只鹰。端如意听完便乐了,长了不是要找只鹰么,眼前不正是?可是听着听着,那悦耳磁性的男音便临近了。她是远方来的美丽黄莺,鹅黄的衣衫是灵动的翅膀,飞到我的心里来。长乐扑哧一笑,那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而这唱词,一听就是唱给端如意的。如意你听,是唱给你的呢!端如意凝着目光,看见那个俊朗的男子向自己走近,一眼认出,正是那天带她到王府的呼延庆。世子都出来唱情歌了!世子瞧上哪家姑娘了?这汉子正抬眼找着,身边的女子便一掌拍在背后,傻子,世子的黄莺穿着鹅黄色的衣衫啊,找黄衣服的就是了。那穿着鹅黄骑马装的女子,眉目如画,透着漠北女人没有的娴静文雅,突然绽了笑容,美艳动人。呼延庆大步走到端如意跟前,向她伸出了宽厚的手。早听说漠北男子善舞,端如意也兴味盎然地把手搭在了他的手上。底下一片起哄的声音。世子出手,当然是手到擒来。世子是我们的鹰呢!端如意腹诽,呼延庆在这里倒是名震一方的人物,如此说来,便不是她理想的婚姻对象。抬眼和他对视,呼延庆深深的黑眸里闪烁的光彩,她再熟悉不过,就像那人的眼睛,每次看她的时候,都会这样柔软并且发光。她也学着他的调子开口:雄鹰盘旋九万里高空,下有黄莺凄哀哀对树鸣,黄莺的羽翼不堪跟上高空去,盼着雄鹰把良缘另觅。这便是委婉拒绝了,呼延庆倒是没有翻脸,仍是一副君子如玉的模样,带着她跳起了当地的舞蹈。如意姑娘不喜欢在下也没有关系,做个朋友总是可以的吧。这话若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端如意定会觉得人家没安好心,可是他就是给人很慎重的信任感,也许和他的外表有关?端如意又不争气地想来了远方的某人,长得就是一副奸诈的样子,让人怎么相信他?那是自然。端如意爽朗一笑,也是静如处子动如脱兔,跟着呼延庆的步子率性跳了起来,心境开阔明朗了许多。已知往事不可追,其奈出门无去处。不知转入此中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她这拼接的一首诗,呼延庆却全听懂了,端如意定然是在中原遭遇过什么,所以她的心关上了。或许他,还有机会。姑娘倒是博学。我都听长乐说了,你自小也是看着中原人的诗词长大的,何必自谦,我算什么博学,不过是乱说一气罢了,若在中原给夫子们听见了,这可是要被打手板的。端如意也是平时压抑狠了,这一晚上的篝火照亮了她的心,连同那鲜嫩焦脆的烤全羊也吃了个不少,晚上回去的时候,一直抱着肚子喊着撑到了,和长乐一样醉醺醺。呼延庆将长乐扶上马,看她尚且能坐得住,便让她自己骑马回去。端如意抬头,见呼延庆一直看着自己,看得她也有些不舒服。如意,我,我可以这么叫你吗?端如意想想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好心虚的,便粲然一笑,道:长乐都是这么叫我的。呼延庆翻身上马,将手伸给她,那么,如意上马?端如意对于他顺杆爬的行为表示无奈,心里却微微一痛,曾经也有那么一个无赖的男人,比呼延庆有过之而无不及。看她久无反应,呼延庆唤了她一声:如意?端如意回过神来,尴尬笑笑,还是没有答应。我有骑马来呢。李涟漪今日特地选了一匹性子好的枣红马给她。端如意将缰绳取了,也利落地上马。酒微醺,一时心情也不错,便对呼延庆招呼着:世子,我技术不好,你让我两只手,我们赛马?呼延庆长笑一声,便松开了缰绳,一夹马肚子,策马飞驰起来。端如意看他一声不吭,气他耍赖,狠狠一扬马鞭,也奋力追赶。其实呼延庆的马比端如意好很多,他也是马背上长起来的男人,就算让出两只手,端如意也还是难以望其项背。不过离得近些才会有追赶的欲望,呼延庆不想让她太气馁,一直缓着速度,吊在她前面不远处。如意,你既然来了这草原,便是想要远离原来的生活。为何却还是活在过去,不肯接受新的感情?呼延庆是个性子直的人,憋了许久,还是停下马,拉住了端如意的马缰绳。端如意知道他说的确实有道理,可是她绝对不是因为情伤的问题才不愿和他有所牵扯。很多事情不发生在自己身上是不明白的,总之端如意这一生就想找个平凡的男人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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