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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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三礼很热闹,规矩不多,说话也都随意。czyefang
阿彩也成亲三个月了,就有亲戚家的女眷提起,“四娘也该抓紧,怀个孩子才算正经,瞧瞧你这大侄儿多漂亮。”
阿彩含羞拿了帕子遮脸,往她长姐身后躲去。
“她还小呢,这才成亲多久,不着急。”上官芷笑着替她开解。
那亲戚还是关切不已,“也不小了,她不急,沈家老夫人也不急着抱曾孙吗?”
“该上些心了。”
“我这里有几道生子方,你拿着回去调理好身子骨才是要紧事。”
阿彩只叫亲戚们调笑的寻了个借口出房门去。
“当真是脑袋疼。”她捂着头,无奈不已。
“姑娘头疼?”宝瓶紧张的立刻就要取药来。
“我是叫她们讲的脑袋都大了,没发病,你别忙了。”阿彩叫住她,“罢了,我在外头散一散,再进去。”
今个儿府邸热闹,她的院子同她嫂嫂如今住着的院子不过一墙之隔,回去倒不好。
阿彩走到东跨院的赏月亭,这里倒是安静没什么人。
阿彩松了口气,她想了想,嫂嫂那儿也不缺她一个人照看着,还有柳夫人在呢,家中长辈一应都在的,今日府上孩子多,九儿也跟着同龄的娃娃早就不知跑哪里玩去了,她是可以躲躲懒,“你去取我书桌上昨个儿没读完的那卷书来。”
她自是在此翻着书,一时入迷后,忽而有风起,一片树叶被风吹落在书页上,她捡起那片叶子,发现这片叶子中间有个缺口,边缘特别圆,她拿起从缺口看去,看见了一道身影,就在挺外五六步远。
身姿挺拔,容貌清俊,着一身月白,自有长风起,衣袍浮动。
对方显然也没料到此处会有人在,停下脚步没有上前来。
幸而她还认识对方,既然遇上了,总要打个招呼才是。
阿彩放下书,起身,朝着对方颔首行礼,“许家表哥,不想会在此遇到你。”
许止余也没料到会在此碰到阿彩,他原是想转身就走,却又见阿彩举着一片叶子笑着抬头,好像在透过叶子看光。
隔着树叶,却是看见了他。
虽然这几日都同住在上官府,他的姐妹日日都和阿彩待在一处,他们却是第一次见面。虽然也只是偶遇。
他听见阿彩唤他许家表哥,终是醒过神来,还礼,“四表妹。”
“你怎会在此处?”
原是不该多问,却又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阿彩笑道:“屋子里人太多了,我出来散散。”她实在没有和许家表哥熟到可以闲话家常的地步,只是起了风,顷刻间,雨就随之而来,眨眼间就打湿了地面。
阿彩一愣,见许止余还站在亭外,她唤道:“许家表哥,到亭子里躲雨吧。”
当真是瓢泼大雨,许止余衣袖都被打湿了一半,他不该走向前的,反正也淋了雨,不妨冒雨而去,只是鬼迷了心窍,他往亭子里走去,不无歉意,“叨扰了,四表妹。”
阿彩笑道:“无妨。”
他走进亭子,站在了离阿彩最远的位置。
宝书什么都不敢说,心里头乱成了麻,她后悔早知道会遇上许家表少爷,就该让宝瓶跟着姑娘,她绞尽脑汁一想,最后往两人中间一站,不正不偏。
也算是将两人隔开。其实许止余进了亭子以后,就目不暇视看着亭外的大雨。
阿彩也在看着外头的雨出神,连书被风吹得往后多翻了好几页也没察觉。
二人其实连一句话都没再说。
一人站着,一人坐着。
只闻雨声,砸在地面上、树叶上、瓦背上,噼里啪啦一阵乱响。
雨势极大,下的密密麻麻,连雨中的树影儿
沈昭下了马,天就下起了瓢泼大雨,上官家的门房就赶紧过来给他牵马引路,他带着贺礼而来,却不喜热闹,也不想多待,只待接了阿彩一同见过上官琅桦,就回家去。
还不等穿过中庭的月洞门,就见宝瓶抱着伞伞匆匆出来。
见着沈昭,宝瓶有一丝慌乱,很快又掩盖住,“姑爷,您来了。”
“嗯。”沈昭垂眼看见她手上握着一把湿哒哒的伞,怀里还抱着把伞,“你家姑娘呢?”
“你是去给她送伞。”
宝瓶颔首,“是,我去望月亭给姑娘送伞。”
倒是合了沈昭的意,“她在哪儿?”宝瓶引路,他跟着去了。
上官家的府邸,他来得次数屈指可数。也无甚兴趣看两旁风景。
能看见望月亭的绰绰人影时,宝瓶唤了一声,“姑娘,宝书。”
宝书抬眼望去,心里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可算是盼来了救星。
只是待宝瓶撑着伞走近了,宝书看清楚了还有一道身影后,瞬时屏住了呼吸。
老天爷诶,好端端地怎么送了这煞神过来。
“夫君,你怎么会来?”阿彩比宝书还意外,起了身,往前走两步。自四日前,讨厌鬼说他有事要出门一趟,不能陪她回上官府,一转眼就好几日没消息。
她是很想念祖母,却也乐得他不在这几日的清静。
沈昭一边收了伞,“我来送洗三礼,接你回去。”他语气淡淡,目光扫过阿彩一眼,而后看向了另一边的男子。
对方也看向他,颔首致意,声音客气中透着疏离,“沈大人。”
沈昭眉宇微蹙,他不问对方,而是偏头微笑问阿彩,“夫人,这位是?”
阿彩给介绍起来,“这位是许家表兄,是我大伯娘的外侄。”
“夫君,我父亲回京那日,你们是见过的。”
沈昭脸上仍旧带笑,语气却淡淡,“我记性不大好,许公子见谅。”
“无妨,沈大人公务繁忙,不记得寻常小事,很是正常。”许止余不疾不徐,彬彬有礼回应。
二人不过正常寒暄。
偏生宝书因着心里有鬼,凭空就听出了些刀光剑影来。她去看阿彩,阿彩也正在苦恼。
“看这样子,这雨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停下,咱们只有两把伞,也不够用。”阿彩苦恼,这会子这里可就站了五个人,两把伞如何都不够用的。
见她苦恼,沈昭看了眼天色,“一时三刻雨就停了,不如等等再。”
“不过,夫人,你在此做什么?”
他问得寻常。
旁人都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许止余神色微变。
就只有阿彩,指了指眼前的书,“屋子里怪闷的,人也多,我说出来翻翻书,不想突然就下雨了。”
“刚巧许家表哥路过此处,我们就一起躲雨。”
“这天气当真是奇怪,开始也没有雨云飘着,一眨眼的功夫就下雨了。”
见她神色自然,沈昭拿了书翻了一眼,字瞧着很是眼
熟,他可还记得这套书还有一箱笼,没想到麻烦精会走哪儿都随身带一本。
“夫君,你怎么知道我家有喜事?是祖母让你来的,她身体可好?”
沈昭点头,“嗯,她身体,就是惦记你,让我今日替她来送礼,接你回去。”
“我也很想她。”阿彩当真是惦记沈老夫人。
沈昭眼尖,阿彩收拾书册露出手腕,上头红痕未消,他皱了皱眉头,他一眼就看得出这是被人给掐的,牵住手就看,“你手怎么回事?”
他是来看麻烦精是不是会因为她父亲不日又要离京哭得两眼泪汪汪,可不是看她还受了皮肉伤。
阿彩小声说起,“没什么,不是什么大伤,我回去再同你解释吧。”她不好说是她嫂嫂生产时捏的,这也怪不了她嫂嫂呀。
二人旁若无人的亲密说着话,旁人自是看在眼里,像是钝刀子割肉一般。
他握紧了手,手背上冒起了青筋,又觉着自己荒唐,人家是夫妻两,他是个原本就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外人。
说是一时三刻就会停雨,果然雨就小了,从瓢泼大雨到到毛毛细雨,宝书唤了一声,“姑娘,雨停了。”
众人抬头看去,许止余这是开口,仍旧是温和的样子,“既然雨要停了,许某就先行一步去寻表兄,告辞。”他克制着不曾看过阿彩一眼,只是同沈昭说道。
“许……”阿彩张了张口,本来想说还是让许止余拿一把伞去,却见许止余脚步匆忙已经走远,只好作罢。
转过头去同沈昭笑眯眯说道:“走吧,夫君,你来了这么久,他们还没见到你,总要问的。”
“嗯。”沈昭心不在焉答应。
阿彩小心翼翼把书给抱在怀中,躲在他撑的伞下,见雨丝飘来,又侧过一点身挡着不叫雨打湿书半点。
沈昭看在眼里,心烦气躁。这破书有什么可宝贝的。到底还是将伞斜了过去。
上官琅桦闭着眼,不是很想看女婿。
沈昭说明来意,“今日小婿前来,一是为了恭贺岳丈喜得一孙,二是想要接阿彩回家去。”
上官琅桦冷笑,“我想多留阿彩住几天,我也同你家老夫人传过话,她说端看阿彩的,怎么,你还不同意?”
沈昭淡然处之,“不敢,只是阿彩也已经在贵府住了好些日子,祖母不见她,心里总惦记。”
“她日日都陪在你家老夫人身边,这才回来几日,我也才见她几日,怎么,我就不想我女儿能在我身边多待两日?”上官琅桦冷冷道。
“我是将女儿嫁去了你沈家,又不是给她签了卖身契。”
沈昭被问的哑口无言,“岳丈所言极是,是小婿失礼。”他这辈子受过的责备加起来也比不过这几日在他岳丈面前多。
阿彩在旁边原本是心里偷着乐,见到沈昭吃瘪,她就很开心,见好就收,赶紧出声劝,“爹,您这话说的。”
“祖母和夫君待我当真是很好的。”
“大后日,大后日我再回去,爹,您觉着呢?”阿彩仔细算了算日子。
再过四天,她爹就又要离开汴京。再相见,也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希望大家新年都能事事顺心,身体健康,心想事成。也祝我自己写文真的能有进步。新年新气象,加油吧大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