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章 第章
高山一从会议室里出来就看见了刚刚那位网瘾少年凌绒，对方长着一张精致帅气的脸，眼睛明亮睫毛卷翘，轮廓俊秀，但丝毫不显得女气，反倒充满了张扬和恣意。nianweige
“你决定留下来了？”
高山嗯了一声。
凌绒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他逼近高山，故作凶狠道：“你是个圈外人吧？娱乐圈不是那么好混的，我劝你还是早点自己退团，不然到时候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啧，那个经纪人真是什么人都敢往圈子里拐。这家伙怎么看着软叽叽的？胆子看起来不是很大，干脆把人吓走算了。’
凌绒离得实在太近了，高山只好后退一步，但退无可退，因为她的身后就是墙。
高山错开了凌绒灼热的视线，她有些不适地道：“你离得太近了。”
凌绒眯了眯眼，他继续逼近高山道：“都是男的，近什么近？”
‘原来怕这个，这好办。’
凌绒再次故意逼近高山，他的鼻尖都快贴到了高山的脸上。
安全距离被突破，高山的身体比脑袋先行一步，她下意识地抓住了凌绒的手腕，稳住下盘，然后用力一甩，给人来了一个标准的过肩摔。
嘭地一声，凌绒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嘶！你是暴力狂吗？疼死我了！”
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高山有些过意不去地朝凌绒伸出手，“抱歉，我学过一点防身术，身体有肌肉记忆。”
“我自己能站起来，不用你假惺惺地来帮忙！”凌绒拍开了高山的手，想要自己站起来。
然而也不知道是谁在地上留了一小片水，凌绒突然脚底一滑，他瞪大眼睛，双手胡乱挥舞想要抓住什么东西保持平衡，但一时之间什么都没抓住。
高山谨记眼前这是一位性格倔强不愿被人帮助的少年，所以她十分及时地后退一步，为凌绒留下发挥的空间。
“卧槽！”凌绒的身体在空中扭转腾挪，双腿时而拧成麻花，时而分道扬镳。
刺啦一声，裂帛声响起，凌绒的双腿终于还是像大难临头的夫妻一样被迫各自飞翔。
高山眼眸睁大，不愧是专业的，这劈叉劈得真标准。
不过高山忽然意识到这个时候笑好像有点损功德，她极力压下自己上扬的嘴角：“那个……呃，你这裤子什么牌子的？我避个雷。”
然而这话反倒让凌绒的脸涨得更红了，他一双眼睛更是犹如会喷火般炽热明亮，“你给我等着！”
裤裆处传来的凉意让凌绒几乎崩溃，他慌不择路地捂着裤裆逃跑了。
……
半个小时后，化妆师弯眸对着高山道：“高老师，妆好好了，我带你去拍照吧。”
高山睁开眼，镜中的‘少年’短发清爽，眉眼澄澈，琥珀色的瞳仁犹如沁了水的宝石般玲珑剔透。
化妆师走在高山前面，她打开了休息室的门。
“宁、宁——”化妆师忽然惊呼一声，话都说不利索。
“嘘，可爱的女士，请问我能否与我的新队友单独说会话呢？”
站在化妆师面前的年轻男人有着一张精致风流的俊脸，他的眼尾微微上挑，浓密的睫毛却是微微下垂的，显得那双透着水光和无限情意的眼眸更加动人。
化妆师脸颊爆红，表情羞涩，“当、当然可以了。”
男人微笑道：“谢谢。”
被帅哥颜值暴击了的化妆师捂着脸跑远，男人的视线转而落在了高山的身上。
“你好，我叫做宁思冬，是x的主唱。你就是新队友高山吧，我刚刚已经从凌绒那里听说过你的大名了。”
宁思冬的心声随之响起。
‘能把凌绒气到自闭，有点意思。’
原来不是给凌绒出头的啊，那没事了。
高山微笑回应：“你好，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宁思冬偏了偏头，眼神探究道：“我只有点好奇，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你一个圈外人选择留下。”
高山想到了那个抛弃她的女人，脸上的笑意收敛，眼神漠然而冰冷。
“大概……是因为我想知道成为人上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吧。”
她想知道人在拥有了足够的财富之后，是否真的会变得冷血无情，连至亲骨肉都能抛弃。在失去财富之后，他们又是否会为当初的所作所为而后悔。
宁思冬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随即他缓缓地笑了：“人上人啊……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吗？”
宁思冬水光潋滟的桃花眼深邃而迷人，被这样一双眼眸认真凝望时很容易让人产生自己被深情以待的错觉。然而高山在这双眼里，只看到了恶意与嘲弄。
高山握紧那枚从头上取下来的玫瑰发卡，硬质的发卡将她的掌心咯得生疼。
既然她已经选择了这条注定艰辛的路，那便没有后悔可言。
高山道：“那跟你也没关系，不是吗？”
宁思冬点了点头：“确实，不过我很好奇你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又或者在走到那之前就变得面目全非，真是叫人期待啊。’宁思冬唇畔含笑，姿态悠闲地往摄影棚的方向走。
高山沉默跟上。
快到摄影棚的时候，高山远远地就听到争执的声音。
“裴老师，上镜前需要化妆的，你快跟我回化妆室化妆吧。”
个子高大的男人哪怕穿着对他而言略显繁琐的服装也难以遮掩住一身极为漂亮的肌肉，他五官轮廓深刻坚毅，眉骨和鼻梁生得很高，黑沉的眼眸和线条锋利的薄唇加深了他气质中的那份冷硬。
“可以开始拍了。”男人垂眸扫过摄影师，黝黑的眼瞳充满了压迫感，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听上去像是在威胁。
化妆师愁得都要哭了，她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说：“裴老师，其他人都已经化完妆了，你不能不画啊！”
摄像师也很为难，“这……这还真不能直接拍，上镜本来就吃妆，不化妆就拍会显得五官很寡淡不够抓眼。”
就在僵持间，终于把破了裤子不想再拍的凌绒哄好的林非气喘吁吁地赶来道：“我来了，让我劝劝他吧。”
林非转而对裴久信道：“小裴，你现在已经是x的一员了，偶像团体不可能不化妆，你这次不画，下次还是要画的，不如早点适应。而且……那边一直在等着你回去。”
捕捉到关键词，裴久信的才极为不情愿地憋出两个字：“……行吧。”
化妆师不敢耽误时间，她立马拿出化妆品和工具给裴久信化妆。
高山收回了眼神，她听从摄影师的指挥，走到了镁光灯下。
“不要盯着镜头，微微垂头，想一想最近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对，就是这种微笑。”
高山容颜清丽，眉目干净，她低头微笑时流露出无限温柔，让人视线不自觉地被她吸引。
最重要的是，高山在镜头前完全不会胆怯，更不会过于想要释放自己的魅力，她只是很自然地展现着自己的一切。
摄影师拍得很顺，感觉高山的每一张都值得留下来，嘴角都微微上扬。
然而一到裴久信的单人拍摄部分，摄影师的眉头狠狠蹙起，仿佛能夹死十只苍蝇。
摄影师道：“裴老师，我这里看不到你的脸，转过来一点，不要只转身体，脸也要转过来。行行行！就这样保持不要动！”
摄影师光是拍一张能看清裴久信正脸的照片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等到拍五人合照的时候，她的眼神仿佛已经死了。
宁思冬状似不经意地问道：“谁站c位？”
还没等林非回答凌绒就主动站到了中间，他自信一笑：“当然是我了！”
宁思冬慢悠悠道：“你五岁就出道了，观众看你的脸都看了十来年，早就看腻了，为了观众的眼睛着想，您老要不还是退位让贤吧。”
凌绒较上劲来了：“呵呵，十岁出道的人没资格在我面前狺狺狂吠！”
经纪人林非痛苦地按住自己脑袋，他道：“别争了，你们俩一起站中间好了。”
宁思冬耸了耸肩：“我可没说我想站c位，我只是很单纯地想让观众们多点新鲜感。”
凌绒呵呵冷笑：“你这话谁信啊？”
高山听得双目空空，她决定明哲保身，所以不断悄悄地往旁边挪。挪着挪着她就感觉自己好像撞到了谁，抬眸一看，入目的是一截被黑色高领包裹的脖颈，黑色的小痣在衣领的边缘若隐若现，衬得周围的肌肤愈发冷白。
被撞到的戚云箫冷淡地瞥了一眼高山，他浅色的眼瞳像极了无机质的宝石。
意识到自己撞到的是戚云箫，高山立马往回退了半步，但又生生止住了步伐。
戚云箫虽然冷了点，但至少还是比另外两位幼稚鬼要正常点的嘛。
高山内心稍安之时，猝不及防就听到了一道暴躁的心声。
戚云箫：‘玛德！这俩还没进化完全的猴子病历比学历还厚，拖把沾屎谁沾谁死！我现在就想把他俩戳死％&％￥……￥哔——毁灭吧！’
过于密集的心声重叠在一起，刺耳到高山心头一颤。而且最要命的是，高山发现戚云箫真的在往厕所的方向看。
高山立马抓住了戚云箫的胳膊，颤声道：“队长！”
戚云箫闭了闭眼，心中念道：‘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冷静冷静，杀人犯法。’
戚云箫语气淡漠：“有事？”
高山干笑道：“没事了，我刚刚就是有点紧张。”
呵，草率了，这个团里果然只有她一个正常人。
凌绒和宁思冬还在吵，终于忍无可忍的裴久信忽然大步过来，就在高山以为他要劝架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肩膀被一双大手抓住。
高山迷茫地抬头看向裴久信，然后就感觉到自己的双脚离开了地面。
“心理年龄不超过十岁的人没资格站在中间。”裴久信一肩膀撞开一个人，然后像放大型娃娃一样把高山放在了凌绒和宁思冬两人中间。
裴久信主打一个既然满足不了所有人，那就干脆得罪光好了。
宁思冬本来就不想站c位，所以没再争抢，而凌绒则是被裴久信撞懵了，他和宁思冬分立在高山两侧，戚云箫和裴久信则是站在最外缘。
趁着所有人站定，摄影师迫不及待地按下快门。
裴久信发动躲避镜头被动，他一个扭头只给摄影师留了个侧脸。戚云箫不忘初心，目光依旧守望着厕所的方向。而凌绒则是臭着一张脸，似乎还在为没站在c位而不开心。
咔擦一声，摄影师按下了快门，但血压瞬间上来了。
“重来重来！五个人我只拍到了三张正脸，而且言老师你的表情太凶了，要笑！sle懂吧？”
凌绒：“哼，没站在c位我笑不出来。”
裴久信装聋做哑道：“下班了，走了。”
摄影师一个头两个大，她对着已经走到门口的裴久信道：“裴老师！回来重拍一张！裴久信你别走！”
然而裴久信再次选择性失聪，脚步不仅半点没停，反而更快了。
摄影师道：“林先生，你快点把人拉回来啊！这照片根本用不了啊！”
心力交瘁的林非表情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苍白空洞，“算了，就这样吧，至少挺有个性的，哈哈、哈哈哈哈……”
因为人跑了一个，所以拍摄宣传海报这个环节就这样稀里糊涂地结束了，高山跟着林非一行人一起坐电梯下楼。
电梯在地下一楼停下，林非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公司给你们在临江配了个大平层，以后那就是们的宿舍了。放心，里面东西很齐全，可以直接拎包入住。另外公司还打算给你们每个人都配两个助理，一个管生活，一个管行程。”
“我不需要。”说话的是戚云箫。
“我也不用，别把我当成没人照顾就活不下去的残疾。”裴久信突然从柱子后面走出来。
宁思冬微笑：“我也一样。”
凌绒刚想说好就发现其他人居然全都不要助理，他要是答应了岂不是显得自己跟个没断奶的孩子似的？
凌绒道：“哼，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我不需要助理！”
林非将期盼的眼神落在了高山身上，他开口时声音都在颤抖：“高山，你呢？”
林非悲戚戚的心声飘进高山耳中。
‘要是以后被x的粉丝知道他们追的哥哥们连一个助理都没有，我一定会被暴怒的粉丝乱刀砍死的吧？啊啊啊！既然早晚都是死，我现在就吊死在公司门口算了呜呜呜呜……’
高山道：“我都交给林先生你安排吧。”
林非一秒收住眼泪：“好的！不过你以后叫我林哥就行了。”
凌绒忽然不爽了，他环胸打量高山，“别人都不要助理，你怎么好意思要的？”
高山总不能说自己是听到了林非的心声，她随口扯道：“大概是因为我身体柔弱吧。”
“哈？你在开什么玩笑吗？”凌绒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他还清楚地记得高山摔自己的时候动作有多干脆利落。
高山也想起来这事，她怕凌绒找自己赔裤子，所以假意头疼扶着额头道：“林哥，我有些头晕。”
这可是x团里最乖最可爱的正常人啊！林非不疑有它，“高山你应该是拍照累着了，赶紧上车躺一会。”
凌绒气的磨牙，大声道：“我看他就是装的！”
高山被凌绒的大嗓门吓得被口水呛到，忍不住咳了好几声。
她的演技看起来有那么差吗？
林非有些责备地看了一眼凌绒：“小言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要学会体谅一下新队友的身体。”
解释不清楚了，高山心虚地坐上车，闭上眼就开始装死。
凌绒脸都绿了：……玛德遇到绿茶男了！
作者有话要说：
出自《金刚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