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皮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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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吗？”
陈辰低头看着小不点，眼中一闪而过的满意。chunmeiwx
是他喜欢的肥美身体，同时也是油果经销商的爱好。
虽然脸不好看，但生蜘蛛崽子们要那么好看的脸做什么？
他单手扣上衬衫扣，遮住饱满的胸肌。
但衬衫可遮不住陈辰锁骨上的红痕。
还有一股和织女身上味道很相似的气味不断飘进鼻腔。
李脂目光瞬间呆滞，视线不断地在陈辰锁骨和其身后的肉泥上打转。
大脑不断闪现漫长无声的电音，她嗓子好像卡住了。
李脂闭住呼吸、咬紧牙关低下头浑身紧绷得厉害，想吐，恶心，真脏。
浓郁的血腥气，一瞬间冲淡了呕吐欲。
陈辰眼看李脂的脸色不对甚至一副要吐的样子，立刻歇了想搭话的心思。
微微颔首快步离去。
门户敞开的采集司，站在门口也可以看见办公桌边的些许场景。
大司农靠着办公室的长桌边缘，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她其中一只手握着一颗拳头大小的黑色晶体，隐约能瞧见里头绿色的光点。
血顺着她的指隙滴答滴答地融进黑土地里。
李脂眼看着陈辰离去，只觉得浑身的空气都干净不少。
她单手遮住大半的脸，努力平复自己并不冷静的心。
小心跨过血泊，背靠着采集司的墙，勉力维持住站立的姿势。
低着的头完全不敢和大司农对视，在地上扫视的眼却又捕捉到了一片血红。
大司农的脚边有软绵绵的一摊，这不就是她刚才撇到过的嘛。
透过那摊血泥的大小和一些碎骨之类的，隐约能看出是个极其健壮的人。
【这是下马威还是什么？】
【警告警告警告，眼前的肉泥也是伪装天赋失败的家伙！】
李脂闻言双眸猛地收缩。
整个人屏住呼吸恨不得穿越到入采集司的门之前。
【不过你应该不用担心，天赋结晶的诱惑没几个能抵抗得住。】
【医生不是说这里的人都能觉醒天赋的吗，这摊肉还需要伪装天赋？？？】
【有没有可能你看到的不是人？】
因为采集司门口的污血，不少人都靠近了采集司门口。
而大司农本就鹤立鸡群，再加上那颗格外硕大的天赋结晶。
不少人都踮起脚尖甚至不自觉地往前挪动，几乎都要堵住采集司的大门。
“是皮匠吧，该死的污染的走狗。”
“这人原来没有净化天赋啊，那之前月供的食物会不会出问题？”
“他居然没有天赋，三次测试是怎么躲过的？”
“要不要天赋重新测试一下？”
李脂浑身一僵，她也没有天赋。
【饿饿，想吃吃嘛(≧w≦)】
李脂呼吸一顿，眼看着右眼前方的电子白菜左右晃动，甚至因为过分激动连身形都没有维持住。
那些蠕动的蓝色小触手迫不及待地绕过她的脖子顺着她的手臂，妄图空中搭桥目标直指大司农手里的黑色晶体。
而她无法阻止。
甚至她的嗓子都黏住了，恐惧驱散了她本就不多的勇气。
“李脂，关门进来。”
大司农的声音很平静瞬间拯救了李脂。
李脂轻轻地关上了采集司的门，有一瞬间她对上了陈辰的眼。
那种看待肥肉的眼神让人恶寒。
她几乎是抖着手关上门的，缓解了半分钟才低着头绕过地上的血迹，来到大司农身边。
大司农扔下帕子，白底金边染血的帕子落在了地上不足巴掌大的皮上。
难以相信这张皮来自一个人。
李脂忽然想到了聊斋故事里的画皮，皮匠只怕也是异曲同工之妙。
皮匠是怎么被发现的呢？
李脂看得一时失神，有些想不起来自己距离太平盛世有多远。
大司农绕过大摊的血，坐回椅子上，满脸厌恶：“那张皮下藏头露尾的家伙没有天赋，可惜让他逃了，也不知道哪个倒霉鬼沦为一张皮。”
李脂坐在长桌前的椅子上，抱紧花盆虽然内心嘀咕嘴上却闭得很紧。
没有天赋、皮匠，她光是想想这张皮可能的来源就忍不住从喉咙涌上的恶心感。
她也没有天赋，要不是因为金手指她都没有办法伪装成天赋者。
只是，没有天赋和皮匠被发现有什么关系？
“无天赋者非我族类。”
“其心必异。”
李脂轻声补上最后四个字，手微微抖动还是坚定地把花盆推向大司农。
难道不能觉醒天赋就是罪吗？
虽然觉得极其不公，她还是默默把内心关于伪装天赋值的事情提到了第一位。
大司农视线落在眼前的花盆内，嫩黄的娃娃菜和记忆之中一模一样。
想到刚才的皮匠同样是献上一把花，她幽幽地开口，“医生说你第一次测不出天赋，第二和第三次反而达到了千数以上，很曲折的经历。”
李脂面色一僵，后背冷汗直冒。
难道她伪装天赋被发现了，她也要沦为血泥了？
怎么办，到时候该不该承认？
不，绝对不可以暴露她没有天赋的事实。
李脂摸出采集篮里的水，润润嘴唇，哑声道，“虽然我的天赋不满足要求，但我会努力提高天赋值的，请不要让我离开采集队！”
大司农面上波澜不惊，实际上还是非常好奇，眼前的小家伙要如何伪装天赋呢。
要知道穿越的人因为没有经历过本土的污染入侵，所以身体内没有足够的污染来支撑天赋觉醒。
也就是穿越者注定无法成为异能者，而李脂却被判定有净化天赋。
神奇的小白菜们、净化或者吞噬天赋、随身空间，这些到底是一个金手指还是多个？
李脂悄悄去看大司农的脸色，却被其捉了个正着。
不好意思地怂怂脖子，她总觉得大司农刚才的话意有所指。
大司农因为过分强壮高大的身体，哪怕是坐在椅子上照样能够俯视同样坐着的李脂。
能够清楚的看到李脂双手搭在长桌边缘，耸着脖子一副鹌鹑样。
“今天找你过来是私事，也算公事。”
白菜种。
李脂的脑子立刻闪过这件事情，她去喵十三妹家吃饭才过去没两天的？
大司农就找她唠私事、公事了，除了白菜种之外她想不出其他了。
“语言翻译器用得还好吗？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可以说说，”大司农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耳机盒大小的金属壳子。
这样的耳机盒可以放两个语言翻译器。
李脂摇摇头，“我觉得挺好的，就是我还没学几句话，在队里越过越轻松，学得越来越快了。我之前还问医生公民考试需不需要笔试呢，要不要考听力呢，我都怕来不及这个月的公民考试，忙着上供还真没多余的时间。”
大司农闻弦知雅意。
这哪里答的是语言翻译器的优缺点，分明说的是她想成为公民呢。
只是采集队造成的危害容易扩大，还是放到植物园比较安全。
慈祥的笑容挂满了大司农的脸颊，她说，“我也不绕弯子了，你上交的种子……”
虽然白菜种是通过喵十三妹阿嫂送给植物园的，但大司农知道这些种子来自她却也不奇怪。
李脂隐约有些察觉，这座看起来大其实也不大的基地，没有忽略她这么大的bug。
喵大都承诺让她成为正式公民，怎么可能隐瞒白菜种的来历呢，往深里说又怎么可能没有上头的授意呢？
大司农把金属盒子推到李脂的眼前，“灰底白边的白菜并不适合用来提升天赋等级，它没有污染度。”
“白底绿边的同样如此，唯独白底金边的菜种格外出众，可能结出天赋结晶。”
李脂低眉不语，虽然之前早有准备还是在听到大司农的评价时感到不忿。
甜甜的白菜在没有干净食物的世界本来应该是无上宠儿，却只是因为无法提供污染度，所以备受排挤吗？
“大司农，种子不是我交的，”虽然不是我直接交的，但答应我的事情呢？
空手套白狼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猪十三妹提交的种子虽然并不挑种植土，但并不具备商用价值，”
虽然灰底白边的白菜种本身远没有区长给植物园的种子作用多，但其越糟糕的土长得越好却也算是储备粮。
可唯独白底金边的菜种，才是攻克种植能结天赋值结晶植株难题的钥匙。
李脂揉了揉太阳穴，能吃的白菜为什么不具备商用价值，总比那些树叶糊糊好吧？
不对，她突然清醒，不挑土壤的种子已经非常珍贵了吧，她不确定地想。
而且要是白菜种没有用的话，大司农找她干什么啊？
大司农想要更多的白菜种。
所以，她要稳住，并且透露自己明白这事儿。
“凛冬时，能多一盘菜不好吗，”李脂疑惑地反问，“植物园出产的种子很贵，产量也少，只要有一个机会可以增加种子的种类，就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事情了。”
大司农眉头一挑，诓不了啊。
想到植物园的报告，这些种子种过的土意外地适合墨芽种植，虽然其土壤保质期不长。
可只要白菜种的数量够多，自然完全可以降低墨芽的价格，提高墨芽的产出。
而且，同样的白菜种效果却不一样，她可不相信李脂手里就只有这三种菜种。
“我们没有挑剔食物的资本，能够提升等级的食物比味道更重要，白菜种应该并不受人的欢迎吧。”
李脂表面沉默，内心很是认同，大司农说得是对的。
白菜种虽然很好养活、优点很多，但无法提供污染度就是硬伤。
可她如果不能依靠白菜种成为公民的话。
那么她拿出菜种还有什么意义，不如直接撒在外头还能多换点红爬薯呢。
“但你想当公民，延长采集队转正期限并不是不可能。”
李脂猛然抬头期待地看着大司农，忍不住圈住花盆，盘算着自己手里还剩下多少菜种。
搞清楚自己还剩下多少菜种时，心猛地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