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中午午休时间，牧京蓝没有睡觉，一直在做作业。chunmeiwx
顾一龙趴在桌上，目光仇恨地盯着她，如果眼神能杀人，牧京蓝已经被千刀万剐了万万次。
顾一龙身边悬浮的面板上，最下面多出一栏，名为‘状态’。
状态：腐坏程式激活中……
每个课间十分钟，除了组团上厕所，黑色团体的五个人一直在埋头做作业，至于埋到什么程度……
连班里的学生都开始怀疑这一个课间十分钟和上一个课间十分钟是否真的有区别？还是她们一直处于同一个课间十分钟？为什么这几个人一直在埋头写作业？而且自从牧京蓝出现后，另外四个人也开始穿一身黑了！
最后一节课下课，牧京蓝抓紧时间将最后一道题完成，然后收拾书包，整理完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等苏桃来找她们。
吕清竹也收拾好了书包，看着从她身边走过的牧京蓝，“你也做完作业了？”
“恩。”牧京蓝边走边做着扩胸运动。
陈洛琪边收拾书包边道：“京蓝，你有没有发现下午顾一龙一直以一种变态的眼神盯着你？”
“发现了。”
陈洛琪有点担忧，“他如果找你算账怎么办？”
“不用担心，该怎么办怎么办。”牧京蓝没有放在心上。
“你注意小心点，实在不行就报警。”吕清竹叮嘱道。
“我明白。”牧京蓝点头。
陈洛琪双手抱胸，小嘴一噘，“真不公平，明明是这个贱人在骚扰别人，结果害得别人提心吊胆，他自己却惬意得要死。”
牧京蓝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稍安勿躁。”
程焉然背着双肩包走过来，笑眯眯地看着牧京蓝，“我们的399课程怎么安排？”
牧京蓝：“……”竟然一直惦记着这件事。
“先要找一个上课的地方，我想了想要不直接去红心商场周围的废弃楼里上课？那里没人，而且也有足够的场地。”牧京蓝背靠着一张桌子征求她们的意见。
乔陌言沉默了一下，“你上课需要怎样的场地？”
“空旷一点，最好是室内，私密性也要强一点，没人打扰。”
“训练用的道场怎么样？里面包括卫生间，淋浴间，换衣间，有网有电脑，还闹中取静。”乔陌言提议道。
牧京蓝迟疑，“设施这么齐全，租金不便宜吧？”
乔陌言摇头，“不用钱，那是我家开设的训练道场。”
牧京蓝：“……”富婆就是可怕。
“那就去你那。”吕清竹拍板，“大家作业都做完了吧？”
“做完了。”
“先各自回家吃完晚饭再出来集合。”吕清竹安排道。
“好的，没问题。”
苏桃背着书包跑到三班教室门口，扶着门框喘气，“抱歉，老师又拖课了。”
“没事没事。”
这几个学妹也不介意。
一行六人走出高一三班，陈洛琪双手插兜，“桃姐，高二的老师都这么喜欢拖课吗？这没有效率啊。等我升上高二，我的老师不会也这样拖课吧？”
“呃……”这个问题问倒了苏桃，“其实也不是所有高二的老师都拖课，但我们那个班的老师就特别喜欢拖课。”
说起拖课这个事，苏桃也不是很理解，她怎么就运气这么好，偏偏遇到了喜欢拖课的老师？还是好几个！
陈洛琪老成地摇了摇头，“老师能力堪忧啊，都一大把年纪了，书都教了这么多年了，还是没什么效率。”
“老师也是人，人家也有拖延症，这很正常。”牧京蓝微微挑眉。
吕清竹推了推眼镜，“京蓝，你好像什么都想得很开？”
“健康开心，有一点钱能养活自己，有属于自己的时间，再加一点小小的沙雕，还有什么想不开的？”牧京蓝摊手，车祸昏迷，和在异度培训的日子太苦了，回来后她深刻意识到了什么叫知足常乐。
程焉然眨了眨眼睛，“京蓝，你几岁？不会八十五岁吧？”
“十六岁，未成年美少女，童叟无欺！”
陈洛琪：“……”
“哦对了。”还没跟苏桃讲她们的安排，“桃姐，你作业做得怎么样了？”
“完成了。”苏桃点头。
“桃姐，你也是学霸啊？”陈洛琪震惊。
“一般吧，主要是和你们一起，我作为学姐也不能拖后腿。”苏桃腼腆一笑。
“行。那你先回家吃饭，吃完饭我们在陌言家的道场集合，定位发在群里，有问题就在群里问。”陈洛琪老成道。
“好。”
盘湘高中校门口，六人分道扬镳，牧京蓝和苏桃站在公交站台等公交车。
“桃姐，我看你早上也是坐公交车来的，家里没人送你吗？”牧京蓝看了看她。
“我一个人住，父母出去工作了。”苏桃撩了撩头发，朝她温柔一笑。
“……原来是这样。”牧京蓝双手揣在风衣口袋里，“那你晚上吃饭怎么办？”
“有时候自己烧，有时候点外卖，有时候在小区旁边餐馆吃。”
牧京蓝点了点头，拿出手机给牧若英发消息，上方有信息弹窗，是吕清竹她们转了399的学费过来。她发完消息，收到牧若英的回信后，对苏桃道：“桃姐，今晚到我家吃吧？我跟我妈说了。”
“哈？”苏桃睁大水灵的眼睛，磕绊道，“这不太好吧？这么早就要见家长了吗？我都还没准备好呢。”
牧京蓝：“……”
“还需要准备什么？去朋友家吃个饭而已，你不是罪犯就不用担心。”牧京蓝整个无语，这奇怪的仪式感是怎么回事？
苏桃想了想，勉为其难地点头，“好吧，那打扰了。叔叔阿姨喜欢什么？回去的路上我买点带去。”
“只有阿姨，没有叔叔，叔叔死了。”牧京蓝在墨镜下翻了个白眼，那种人渣就该去死一死。
“抱歉，请节哀。”苏桃真诚道。
“不用节哀，他是该去死，那个贱人，竟然敢出轨。我妈也是睁眼瞎，竟然搞那种贱人。自己发骚想要去搞别的女人，不老实说，还要pua我们母女一顿，真他爹的是个骚货、贱人、荡夫。”牧京蓝辞藻丰富，一脸平静，实事求是地讲述了她短小的人生中遇到的第一个贱人，过于平静与中肯，都把苏桃给整不会了。
苏桃：“……”此时此刻，她应该说点什么好呢？她应该表达对朋友的支持才对。
她思索一番，灵机一动，跟她一起骂，“真是个贱人。”
“没错，贱人。”
公交车来了，两人刷卡上车。
车上没有座位，两人拉着拉环站着。
这趟公交车上的所有人都有面板，只有牧京蓝和苏桃两个人没有，想不扎眼都不行。
同样是站座的乘客有些互相认识，交头接耳凑在一起，“看啊，那两个女生没有面板。”
“卧槽，真的！”
“喂喂！快看！那两个人没有面板。”
“她们是旧人类，旧人类应该被淘汰，怎么还出现在公共场合？”
“……”
一个站在苏桃旁边的胖男人看了她一眼，轻蔑一笑，当公交车在一个红绿灯停下的时候，他故意往旁边一滑，肥胖的身躯直接把苏桃撞得摔出去。
牧京蓝眼疾手快，伸手一捞，把苏桃捞回来。
她藏在墨镜后面的目光冰冷地看着那个胖男人，锋利阴沉的气质让胖男人有点不适，他敷衍地对她们说了一句“不好意思”。
“我们交换个位置。”牧京蓝放开苏桃。
苏桃看她比自己个头还矮小，轻轻地摇了摇头，“没事，不用换。”
牧京蓝哪不知道她是照顾她，于是使出杀手锏，“天时地利人和，399课程开课了，第一堂课《公交车上的猥琐男人》。首先，我们先换个位置。”
苏桃陷入震惊，“现在就开课吗？我要做笔记吗？”
“不用，你看着就行，这堂课太简单了，没必要做笔记。”牧京蓝和苏桃换了个位置，看了看头顶的公交路线，还有三站到家。
又一个红绿灯停了，站在牧京蓝旁边的胖男人故技重施，又是一个趔趄朝牧京蓝倒去。
但牧京蓝的速度比他还快，拉住苏桃快速往后动若脱兔地让出一步，并且快速地踹了他一脚，这一脚踹得巧妙，胖男人只觉腿筋仿佛跟扭曲了一样，疼得连声带都扭曲了，拉环都抓不住，顺着刹车的惯性向前冲，没有牧京蓝和苏桃的阻拦，他‘咚’地一下扑到前面另一个男人身上，还是跪扑，把另一个男人的裤子都扯掉，露出大半个屁股。
“卧槽！”那个被扯掉裤子的男人可没有牧京蓝和苏桃含蓄，特么能忍就不是男人，“你特么神经病啊！滚开！”
他嫌恶地一脚把那个胖男人踹开。
“哎嘛，虽然最近天气还挺凉快的，但也还没过年，你怎么行如此大礼？大家都不认识，你也太客气了。”牧京蓝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地上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的男人，凉飕飕地讽刺道。
苏桃看着趴在地上的男人，眨了眨眼睛，心里确实解气了，但随之而来的是担心，担心对方的报复，怎么看她们俩都打不过这个胖男人。
胖男人羞怒地从地上爬起来，狠狠地瞪了牧京蓝一眼。
牧京蓝会惯着他？她提高嗓音喊道：“你瞪我干什么？你刚刚差点撞到我们，要不是我们躲得快，现在早受伤了！你一个成年大男人自己站不稳还想把责任推到我们身上？”
她们俩个没有面板的人本来就吸引眼球，牧京蓝这一嗓子更是吸引了全车厢的目光。
胖男人只能悻悻地拉着拉环站好。
牧京蓝又拉着苏桃站到了胖男人身边，胖男人恨恨地瞪了她一眼。
公交车停站的时候，胖男人又故技重施，牧京蓝也故技重施，又让他摔了个狗吃屎！
那个再次被连累的男人受不了，狠狠地踹了他一脚走开，“神经病！变态！”
“你怎么老往我们身上撞过来？想趁机性骚扰啊？监控都录着呢！”成功躲开的牧京蓝表情愤怒，她的大声呵斥再次引来车上所有人的目光，连公交车司机都看了眼内视镜。
一个职业装的女人听见性骚扰这个词一下子蹙眉，这是所有女性最深的痛！她走过来质问：“怎么回事？”
“这个死变态一直趁公交停车的时候撞到我们身上来，想要性骚扰！”牧京蓝揣了一脚这个爬起来的男人，大骂，“死变态！”
女人拉住牧京蓝，警告地盯着这个胖男人，“这里都有监控，小心我报警！”
她护着牧京蓝和苏桃走开，“你们站到我那边去。”
女人客气地和那边两个男人交涉了几句，和他们换个位置，两个男人欣然答应，他们走到胖男人身边，一左一右地将他围住。
胖男人：“……”
牧京蓝和苏桃下车前对帮助她们的女人真诚道谢。
走进小区的路上，牧京蓝想了想道：“在人多的地方，好人坏人混杂的时候，遇到骚扰自己的事情不要忍气吞声。这种事情绝对不会退一步海阔天空，只有变本加厉。不要让自己受委屈。”
“我怕被报复。”苏桃认真道。
“……”牧京蓝想了想也对，安慰道，“那就看情况来，公交车上有监控有男人女人，好人坏人的情况下，我觉得这种事情还是值得一试的。当然，这也不能一蹴而就，慢慢来吧。”
苏桃点头，她的心灵还不够强大，社会还是过于险恶，人心还是太过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