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可以借宿吗
“真的很抱歉，但请你相信，我不是有意的。mwannengwu”小护士深鞠一躬，声音颤抖，快哭出来了。
楼煜见状，沉默了片刻，缓缓站起身来，走到了对方的面前，主动伸出手握住了对方的手臂。
“你，你要干什么？”小护士感觉到对方的动作，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可是对方的手却没有收回去。
她瑟瑟发抖，不知所措。
万一楼煜有暴力倾向，她是不是就有生命危险了？
楼煜低头看着那拇指按压留下的淤青，手指轻轻刮了刮，动作轻柔。
“淤青了，我代我的母亲向你道歉。”楼煜满脸真诚，语气平静。
小护士崩溃大哭。
“楼先生，你别这样，是我的错，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向你道歉！”
可是不管说多少遍对不起，已经逝去的人终究是回不来了。
楼煜看着小护士泪流满面，眼神里满是恐惧的样子，上前一步，伸手将对方抱在了怀里。
“别怕，别哭，我没怪你，没有人会怪你，那不是你的错……”
楼煜语气温柔，温热的唇贴近小护士的耳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安抚对方。
小护士被完全吓傻了，连哭泣都忘记了，整个人呆呆的被楼煜抱在怀里。
此时此刻需要安慰的人难道不是楼煜吗？
为什么楼煜竟然反过来安慰她？
“每个人都有决定自己生死的权利，那是她的选择，不是你的错，没有人会怪你……”
楼煜碎碎念，好像在安慰对方，又好像是说给自己听。
小护士好像听懂了什么。
她刚才目睹了全程，尤记得楼煜刚才祈求对方从窗户上下来的样子。
那么的卑微，恐惧，声音和双手都在不自觉的颤抖，好像愿意用自己所有的一切去阻止对方离开。
可是对方看不见，对方只是歇斯底里的质问楼煜为什么要认输？
好像楼煜这么做，输掉的不仅仅是他自己的人生，就连她的那份也跟着输掉了。
“没有人会怪你，你已经尽力了。”小护士哽咽着声音，发自内心的心疼楼煜。
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哪怕外面都在议论楼煜和楼爵的关系，和楼氏集团的关系。
可她所看到的就是楼煜的孝顺，作为人子，楼煜努力尝试任何方法去挽救自己母亲的生命。
他真的已经尽力了。
只是天不遂人愿。
或许那位离开人世的母亲，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对于楼煜来说有多么的重要。
楼煜用力的抱着怀里的人，似乎只有抱着对方才能获取到一丝温暖。
空荡荡的病房，两人原本陌生的人紧紧相拥。
楼俊生接到消息赶到的时候，医院已经恢复了平静。
“到底怎么回事？”楼俊生脸上带着淡淡的黑眼圈，不知道是因为起床气还是什么，他言语之间的戾气比悲伤更大。
“楼先生，是患者自己的选择，您的儿子已经极力阻止了，只是……”
小护士听到声音，忍不住从护士值班室跑了过来，张口跟楼俊生解释。
“你是谁？”楼俊生对于对方忽然开口打断他的行为表示非常不满。
小护士刚想要解释自己的身份，就被对方好不客气的打断了。
“现在我是在跟我自己的儿子说话，不管你是谁你都没有资格跑过来插嘴，你难道连最基本的教养都没有吗？”
连日来的挫败，让楼俊生已经失去了温文尔雅的素养，他气急败坏的在小护士身上寻找存在感。
“对着一位女士大吼大叫，这就是你的教养吗？”一直默不作声的楼煜忽然开了口。
“你说什么？”楼俊生还是第一次从楼煜的口中听到那么阴冷的，厌弃的语气。
楼煜一步一步走到了楼俊生的面前。
他已经具备一个成年男子该有的体魄，甚至更加精壮，微微俯视着眼前的人。
“如果你不希望我变成第二个楼爵，就请你收起那套恶心的嘴脸。”
“你在跟谁说话？”楼俊生气急败坏。
他好像全然忘记了自己此行来到医院的目的。
楼煜却没有再理会他，转身就朝着病房外面在偶去。
小护士傻愣着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随后连忙追着楼煜跑了出去。
在电梯门关闭之前，她挤了进去。
“等一下！”
电梯门关闭，狭小密闭的空间只有他们两个人。
楼煜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你要去哪？”虽然她知道楼煜身价不菲，可是她此时此刻竟然觉得楼煜无家可归。
偌大的城市，楼煜是那么的形单影只。
楼煜勾了勾唇角，侧目看向身边的小丫头，拧在一起的眉头，满是担忧的目光。
制服帽戴在头上，多了一丝职业带来的圣洁。
一看就是个心思简单的人。
“怎么？你要跟我一起走吗？旷工不怕被护士长骂吗？”
他忍不住调侃。
也真难为他了，在亲妈跳楼自杀的夜晚，他竟然还有心思调侃一个小护士。
“怕，我们科的护士长很凶，骂起人来很恐怖。”小护士诚实的点头，随后又说了一句。
“可我觉得你应该好好睡一觉。”
身边的男人虽然高大，虽然在楼俊生的面前放狠话的样子很吓人，可她总觉得这个男人很脆弱。
仿佛她轻轻一碰，就要破碎了。
“嗯，有道理，我的确需要好好睡一觉，你有地方可以让我睡一觉吗？”
楼煜如此直白的询问让小护士有些错愕。
毕竟楼煜看上去可不像是没有地方睡觉的人。
更何况两人根本不熟悉，她还在上班，她如何能给楼煜解决这个问题？
医院倒是有空置的病房，可是刚刚发生了这样的事，她觉得楼煜暂时不适合留在医院里。
看着对方迟迟没有说话，小护士狠了狠心，从制服兜里掏出了一串钥匙。
顺手拿笔，拉过对方的手，在楼煜的掌心写下了一个地址，精确到门牌号码。
“这是我租的房子，我一个人住，我还要值夜班，你可以去好好睡一觉，不会有人打扰你的。”
即便楼煜不想回家，她也完全可以让楼煜去住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