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不准看
看着那磨砂玻璃上的倒影,他下意识攥紧了拳头。fangzexs
“蔓蔓,对不起……”
没想到他一直想要保护的人,竟然被他伤到了。
“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你能去让刘嫂给我准备点吃的吗?我有点饿了。”隔着门板,时蔓有点发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好。”楼爵缓缓开口,犹豫了半晌才转身走出了卧室。
时蔓松了一口气,简单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却已经筋疲力尽。
她躺在床上,缩在被子里,像一只躲在壳里的蜗牛,不想动一下。
脚步声由远及近,楼爵将托盘放在了桌子上,走到时蔓的床边,缓缓蹲下。
“让我看看你伤到哪里了好吗?”楼爵闭着呼吸,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时蔓摇头,被子盖过头顶,眼前一片黑暗。
“我没事,只是想休息一下。”时蔓声音沙哑。
楼爵坐在地板上,将自己的手伸进了被子里,握紧了时蔓冰凉的手。
“对不起,是我太大意了,她给我打电话,说同意我们结婚,要我回老宅去取点东西要给你,我低估了她的手段,也低估了药性……”
楼爵如鲠在喉。
可笑的是,算计他的不是沈清荷,是他的亲生母亲。
沈清荷不过是楼夫人的一个棋子罢了。
时蔓一愣,虽然心里已经猜到了大概,可是当楼爵亲口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依旧会替楼爵感觉到疼痛。
她缓缓掀开了被子的一角,露出巴掌大的一张脸,眼泪终于忍不住的大颗落下。
像一颗颗珍珠砸在了白色的床单上。
“很痛是不是?对不起……”楼爵伸出手小心翼翼抹掉时蔓脸上的泪痕。
“你是怎么说服沈清荷撤诉的?”时蔓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
沈清荷既然报了警,就没那么容易放过她,更何况她是亲眼看到了沈清荷脸上的血。
“这都是小事,给我看看你伤在哪里了?”楼爵起身想要掀开被子,可是却被时蔓躲开了。
“不要!不准看!”时蔓眉头紧蹙,满脸抗拒。
“好,不看,你吃点东西吗?”楼爵小心翼翼。
时蔓依旧摇头。
“我好累,我想睡觉。”时蔓很累,可是一闭上眼睛,白天所发生的一切都在眼前浮现。
让她根本不敢睡觉。
“我陪着你,我保证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楼爵躺在时蔓的身边,隔着被子将人卷入怀中。
“她为什么这么对你?难道只是因为讨厌我吗?”
时蔓喃喃开口,将自己心中的疑惑忍不住说了出来。
楼夫人是楼爵的亲身母亲,就算真的要拆开他们,也不至于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使用这样肮脏的手段。
“不知道。”楼爵缓缓开口,看向远处的目光却藏着说不清楚的情绪。
或许是因为已经习惯了失望,所以反而更能够容易接受对方的荒谬行为。
“阿爵。”时蔓抬起头,对视上楼爵的目光:“我有很多事情想做,所以我不会自寻短见,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是如此,你答应过我不会放弃,所以你也不准出事,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
时蔓红着眼睛,明明心理有很多恐惧,有很多的无可奈何,却还是故作坚强的安慰着楼爵。
她了解楼爵,知道此时此刻她的话最能安抚惶恐不安的男人。
“好,所以你愿意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了吗?”
“这是两码事。”时蔓变了脸色,将自己的头埋在了楼爵的怀里:“不准你碰我,这是你应得的惩罚,谁让你自己那么不小心的。”
时蔓小声嘟囔着。
天灾人祸,很多事情不是他们小心就能够躲避的。
所谓防不胜防,他们也没办法。
“好,我不碰你,我就这样抱着你,睡吧。”楼爵语气温柔,在时蔓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他以为时蔓会因此跟他闹脾气,至少会将他赶出门去,或者干脆彻底不理他,跟他谈好条件,一走了之。
所欲想的糟糕的事情都没有发生,楼爵却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时蔓睡得安稳,楼爵却彻夜未眠。
深夜,趁着时蔓睡得熟,楼爵小心翼翼接着手机屏幕的光亮,掀开了时蔓的被子,看清楚了时蔓身上的青紫痕迹。
手臂和脚踝处还有玻璃划伤的伤口没有处理,现在还泛着血丝。
楼爵觉得心脏猛地一抽,有种令人窒息的疼痛感。
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变得这么坚强了?身上这么多伤也能忍着不说?
在黑暗中摸索到医药箱,楼爵将伤口简单清理了一下,包扎好。
可见小丫头是真的累到了,他将一切做完,时蔓竟然都没有半点反应。
翌日天亮,时蔓才睁开了眼睛。
休息了一夜,她也算是满血复活了,很意外,昨天晚上竟然没有做噩梦。
起身的时候才察觉到手臂和脚踝处已经被包裹了纱布,时蔓看了一眼,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时蔓洗漱过后,就走出了房间,刚走到楼梯转角处的时候,就听到了楼下传来的谈话声。
“现在你总算可以放心了,昨天时蔓找不到你的时候,可真是急坏了,说真的,昨天到底什么情况?”
苏文瑞昨天就听到了消息,不过因为牵扯到了楼爵的家事,他也不方便参与太多,所以只能在家等消息。
现在确定两人都平安无事,他才跑过来了解情况。
“没什么,已经解决了。”楼爵说的轻描淡写。
“解决?你是因祸得福了?我看到沈氏发出的声明了,他们竟然愿意主动退婚?”
苏文瑞挑眉,楼爵的这个反应未免太过于平静了,让人有点捉摸不透。
“嗯。”楼爵手指敲击着笔记本电脑的键盘。
“少爷,该喝药了。”女佣将汤药递到了楼爵的面前。
楼爵二话不说,一饮而尽。
苏文瑞见状,默默摇了摇头,忍不住打量着楼爵。
“我以为你看到时蔓如此为你,会很高兴的。”苏文瑞并没有在楼爵的脸上看到任何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