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么想当寡妇?
明晃晃的灯光刺在时蔓心头,她悄无声息的攥紧拳心,强装镇定,“听说楼老爷子年事已高,担心楼大少孤寡终生,楼家后继无人,所以临终愿望便是希望你能收收心,在三十岁之前结婚生子,早点让他抱上金重孙。modaoge”
楼爵噗嗤一笑,眼中戏谑,“那你应该清楚啊,要生孩子那得下得去嘴才行。看到你就倒胃口,你说我们这孩子怎么生?”
他唇形略薄,叼着烟的姿态慵懒,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话有多么伤人。
“更何况,如今整个京市的名媛都躺在我这本花名册上,我凭什么要你这个最声名狼藉的啊……”
时蔓脸颊火辣辣,面容姣好的五官轮廓里是淡淡的不屈服。
曾经的她,骨头比谁都硬。
众星捧月,眼高于顶。
时家书香门第,家风严格,传统又刻板,最瞧不上的就是楼家这位混不吝——楼爵。
小时候,时家还曾与楼家定过娃娃亲。
他们也曾青梅竹马一起玩闹过。
可不知从何时起,他就变了,变的叛逆,乖张又混账,为此还被楼老爷子送进两次管教所。
时家最看重人品和名声,那时便带着时蔓去楼家退了亲。
从那以后,她跟楼爵便从青梅竹马成了死对头。
圈子里没人敢把两人凑到一起,两人碰面,必然有一个会翻脸走人。
曾经的时家,在京都赫赫有名,凌驾于所有名门之上,就连楼家都要看她脸色。
可没想到如今物是人非,风水轮流转。
时家家破人亡,一夜倾塌。
楼家却在这位混不吝手里,剑走偏锋,蒸蒸日上。
如今的楼家已经无人敢惹,几乎掌控着京都一半的商业资源,早已经成为京都最强大最不能惹的财团。
楼爵,更成了整个京都唯一一个能帮她扳倒顾温言、让她替所有去世的亲人复仇的人。
时蔓从未想过,有一天楼爵会成为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所有的希望。
压下心底的羞耻与难堪,时蔓美丽的双眼中,氤氲着倔强不屈的水光,连声音都带上了淡淡的哭腔,她眸光紧紧望着他,“京市名媛,谁又能比我更有资格站在你的身边?”
说话间,她已经下水走到他面前,从未有过的祈求,“我知道从前是我不懂事,是我错了,我不该在那时跟你退婚,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
“楼爵,你想生孩子,我时蔓为你生的,一定会是最好的。我从小便接受名媛世家最好的教育,琴棋书画皆有涉猎,十四岁考进少年班,性格稳定,没有不良嗜好,身体健康。我绝对是你最好的选择。”
“而且我能保证,结婚后绝不会觊觎楼家一分钱。你想让我怎样就怎样,只求你能不计前嫌,做一回我的靠山。”
话音落下。
仿佛有丝丝缠绕的战栗,萦绕在耳畔。
楼爵桀骜狷狂的坐在温泉池中,眸光却紧紧落在她身上。
倏然,薄情的笑,潋滟在嘴角,“那你知道吗?你想要的靠山可能活不长!这么想当寡妇?”
时蔓哪能不知。
外界早有传言,楼老爷子年事已高,打下楼家江山的楼爵却因脑子里长了个瘤子,而被预言活不过三十岁。
如今距离他三十岁生日,还有不足一年。
不然楼老爷子又为何如此心急,要在全城为他挑选结婚对象,只求他能在三十岁之前,为楼家生下未来继承人。
“不怕。”
时蔓眼底的光坚定,“楼爵,我愿和你风雨同舟,死后愿与你同裘。我的外公曾是长林区赫赫有名的老中医,我敢保证,我一定能有办法把你治好!”
楼爵眸光蓦地幽深,手里的烟灰抖了抖,不小心掉落在手背上。
英俊的脸上,神情复杂。
时蔓心里紧张极了,见他没说话,双手倏然缠上男人的脖子,红唇颤抖着朝男人冰冷的唇吻上去。
可还未碰到,男人便猛然转头,冰冷的大手一把攥紧下颚。
“你和顾温言交往了几年?”
“五年。”
“呵,五年还不足以看清楚一个人。”楼爵摇头咂嘴:“时大小姐,你以前眼光不怎么样啊……”
贴近女人耳边,他声音透着蛊惑:“做过吗?”
时蔓身体顿时僵硬,脸颊涨红!
虽然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却仍旧没想到楼爵竟然用这么直白的言语开了口。
“没……”时蔓忍不住垂下眼眸。
男人冷漠的从水里站起身,居高临下望着水里的她:“那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勾引到我?”
时蔓脸色更白,她不愿放手,执拗的眼底是破碎的光,“求你,楼爵!”
她像一页浮舟,拼命的想要抓住他这颗救命稻草。
却被楼爵一寸一寸掰开手指,丢掉了。
他浑身上下都是刺骨的冷,迈开修长的双腿走出温泉池,一把抄起旁边的黑色浴袍裹上。
性感的宽背背对着她,他慢条斯理的系上浴袍的带子,姿态阴冷又贵气,冰冷的眼底迸射出邪肆的光。
嗓音冷戾,裹狭着冰天雪地般的阴沉。
“时大小姐,提醒你一句,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也千万不要把我当好人。”
话落,他大摇大摆的离开,根本不给时蔓继续纠缠的机会。
房门砰的一声关上。
狼狈的时蔓只看见他一身黑色高大而欣长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
他就那么邪冷狂妄的离去,像是地狱里踩着一地彼岸花的无常,浑身上下都透着愤怒不悦的冷。
时蔓难堪极了。
她抱紧身子沉在水底,温泉的水明明是热的,可她却觉得四肢百骸都是刺骨的冷。
她眼眶通红,长发已经被水打湿,心头的绝望铺天盖地涌上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
可她真的已经无路可走。
顾温言在圈内放话,不准任何人帮她。
当初她跟顾温言在一起,是顾温言高攀了她,如今,顾家得势,顾温言早已今时不同往日,他已经一跃成为京都的商界新贵,身家不可估量!
那个疯子,把她害成这样,还维持着一副深情的嘴脸,想方设法逼着她跟他结婚。
可从前的她十指不沾阳春水,被保护的太好了,从没见过商场上的勾心斗角、人心险恶。
她怎么躲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