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遭遇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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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钝痛感稍减,顾影青瞥了一眼,她还是未开口,自顾饮茶。yywenxuan
一杯又一杯,仿佛渴了许久般。
又时不时揉揉脑袋,皱眉叹气。
顾影青打破沉默:“抱歉让你跟着受连累,很疼吗?需要叫郎中吗?”
朱婉笙“啊”了一声,而后摇头,“还成,没那么疼,我人还清醒着呢,叫什么郎中。”
她头疼的不是此事。
朱婉笙环顾四周,犹豫着开口道:“你一时半会也走不了,要不你睡那个软榻将就将就?”
顾影青微愣。
几息后,点了点头,“大人休息吧,无需管我,待后半夜萤石姑娘走了我便回去。”
朱婉笙诧异,“你在屋里听得到外头动静?”
“安静时候可以。”
朱婉笙略表怀疑,“方才蓝矾脚步声那般大你”
顾影青有些尴尬
那不是注意力未在其上。
顾影青话锋一转道:“歇息?”
朱婉笙以最快的速度钻进被窝,用被子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连根头发丝儿都没有遗漏。
“关一下灯谢谢。”声音搁着被子,又闷又小。
顾影青走到黄花榻边熄灭了灯,没了烛光,屋内过于漆黑,可他随眼一瞟还是能看见化妆台那边有东西反着光。
像极了那日在马车上她未取走的东西。
摸了摸衣襟,东西还在。
顾影青没有着急走,而是等眼睛适应了黑暗才缓缓行走。
脚步声和窸窸窣窣的声音停下后,朱婉笙才从被子中抽出脑洞,翻了个身,背对着墙而睡。
她特别害怕面对墙睡,总有种感觉身后有双眼睛在盯着她看。
而今夜,屋中又莫名其妙地多了个人,百般不习惯。
朱赤堤可真狠
顾影青起初一直竖着耳朵听外头的动静:开始像是有人在哭,还是那种克制着的,细细的尖尖的抽哒声,听的他汗毛竖起。
到他上下眼皮开始不争气的打架之时,哭声戛然而止,连偶尔的说话声也一并没了,紧随而来的是柔和的甚至让人心生怜悯的哀痛的哭声。
顾影青刹那间被激得浑身每一处血液都跟着沸腾起来。
微微起身,手摸上里侧的佩剑后才松了一口气。
朱婉笙这朱银阁可真是热闹,如果方才那哭声他暂且还能大概听出是蓝矾要么小苏打。
可现在的,却是他从未听过的声音:柔,柔里又带着些哀怨和凄苦。
可
什么样的女子半夜不睡觉,跑来她阁中
再看朱婉笙,似乎丝毫不知情
思量见,那头的朱婉笙嘟囔了一声,似乎是翻了个身子。
他以为她被惊醒,可翻完身又传来均匀浅浅的呼吸声。
原来只是换个睡姿。
顾影青闭眼,将五官都留给耳朵。
那声音时远时近,还配合着极轻的脚步声,像是在围绕着内院转圈走动。
时不时抽泣两声,激得他头皮已经不是发麻,而是发紧。
顾影青屏气凝神。
以最轻的速度缓缓起身。
生怕发出任何一丁点的响声惊扰了内外的人。
起身后,他用手指在窗上戳了个洞。
眯着一只眼睛从洞里往外看。
这一看,他浑身汗毛再次跟着竖了起来,手心已经微微出汗。
没人,院子里别说人,连个活物都没有,只有依着月光簌簌颤着的树,以及玉石桌椅。
可,声音却还在。
哭声不再,转为戏腔,悲中带苦,久久不能散去。
顾影青觉得自己在做梦。
就在此时,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周遭安静得让人发毛。
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梦。
顾影青又躺了回去,外头是安静了,他脑海中却回荡着那凄楚的歌声。
床上的人依旧睡得四平八稳,也是,要是她睡梦浅,那歌声一来,早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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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朱婉笙是在一阵刺耳尖锐的尖叫声中被惊醒的,同时被吓醒的还有昨天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的顾影青。
两人皆是同步起身,朱婉笙低头见她里衣落下半边露出肩膀,连忙用被子捂着自己,而后问:“外头发生什么了,怎么这么吵?”
继尖叫声后,还有乱七八糟的脚步声,哭声,叫喊声。
朱婉笙连忙起身匆忙穿衣服,顾影青合着衣服睡的直接起身,但他没有立刻出去。
他从昨夜那窗子上的洞往外看了一眼,外头的情况不乐观。
朱婉笙可能会吓到。
草草穿好衣物后,她鞋都来不及穿边要往外跑,顾影青拦下她,“大人,你要做好心里准备。”
见他如此神情,朱婉笙心里咯噔一声,推门的手重重落下,往后退了两步。
“外头可是有人遭遇不测?”
朱婉笙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苍白。
顾影青顿了顿还是点了点头。
“谁?”她的声音都在发颤,额间的汗猛地滑落。
“大人,抱歉,我看不清。”
他只看了一眼,便被诸多闻声赶来的人挡住了视线。
朱婉笙断断续续道:“麻烦你开门,一会我要是受不住,你帮帮忙扶我一把。”
顾影青见她还未直面那画面便如此,实在于心不忍,便道:“大人在此等候,我去看了回来转达给你。”
朱婉笙摇头,“我得去看看,不管是谁,说不定就是最后一面了,我现在逃避,就再也见不到了,就像再也见不到师姐”
朱婉笙眼中布上一层水雾,轻咬红唇。
她阁中出的事,不是蓝矾便是小苏打
顾影青抬手,与她将碰未碰之时,又收了回来。
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师妹师姐这样的字眼。
或许是她极其重要之人
顾影青咬了咬牙,开了门,闻声满院的人都回头,见到是他都不自觉面露惊讶,但也只是一瞬,又整整齐齐地让出来一条路。
朱婉笙几乎是抖着双腿迈出的步子。
她已经不用继续往前,那张面带痛苦的,浑身带着血的人已经进入她眸中。
蓝矾抱着她,哭成泪人,两边的人都在偷偷抹眼泪。
朱婉笙心口赌得她喘不上气,为什么,为什么?
小苏打昨日还帮她贴镜子呢,为什么现在就一动不动了?
为什么要像师姐一样,早上还和她一起做实验,下午就没了。
朱婉笙眼前一黑。
意识消失之前,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朱赤堤赶来朱银阁时候,朱婉笙早已不省人事。
她身上滚烫,顾影青用湿毛巾替她降温,毛巾换了一次又一次,她的体温丝毫未降下去。
她似乎进入了梦魇,不是叫着师姐对不起,就是叫着小苏打对不起。
泪珠一串串流入鬓间。
身子时不时抽动。
朱赤堤坐到床旁边,握住她的手后,脸色立刻就沉了下去,“怎会如此热?郎中如何说的?”
顾影青如实答道:“惊吓过度,上次的病根子未完全除去,又过度惊吓导致的,已经让萤石姑娘去煮药了。”
朱赤堤嗯了一声,“小苏打怎么回事?你们昨夜就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顾影青想了想回答她:“未曾。”
“谁第一个发现的?把蓝矾叫进来。”这句话是对着酚酞说的。
片刻后,蓝矾哭哭啼啼的被酚酞领着进来。
她浑身是血,手上,裙边,鞋子无一幸免。
双手不自然地举在身前,血渍还未全干,红得刺眼。
蓝矾用她那哭得发肿的眼睛看过每一个人,最后视线落在朱赤堤身上,朝着她的方向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朱老大人,您一定要替小苏打讨一个公道。”
朱赤堤眼中划过一抹不快,冷冷道:“我朱府内发生的事,我自然不会让其不明不白,用得到你教我如何形事?”
蓝矾闻言浑身发颤,脑袋重重的磕到地板,“蓝矾一时逾越,还望朱老大人不要怪罪。”
“那你就将你所看到的事一五一十的说来。”
蓝矾直起身子,“是,大人。”
“我今早醒来后还是和往常一样先去给朱大人烧好热水,那会天刚刚亮,大概是辰时,因着顾夫也在,我比平时多烧了两倍,大概花了半个时辰,当我再次回到朱银阁之时。”
蓝矾抹了一把眼泪,哭哭啼啼道:“我刚过垂花门,便见小苏打被吊在树上,还在晃来晃去,浑身是血,于是我就尖叫了一声。”
“当时我就是害怕,我一动不敢动,可她还在流血,万一还有气呢?我就剪断了绳子,把她抱下来,听到我尖叫声赶过来的人都看到了,我放下她时候她已经没气了。”
朱赤堤皱着眉头,“你的意思是有人趁着你烧水的间隙把小苏打杀死了,还吊到树上?”
蓝矾低垂着头,小声嘀咕道:“蓝矾只敢把所见所闻告知朱老大人,不敢妄下定论。”
“哦,那依你高见,谁最有可能?”朱赤堤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萤石刚好端着药进来,听到这话,身子一愣,皱了皱眉,紧张地望向跪着的蓝矾 。
别说,蓝矾,千万别说。
可蓝矾听不到她心里的话,重重地磕头而后道:“蓝矾斗胆怀疑却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