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乌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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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那熟悉的马车,季殊白微愣,片刻后才往前走去,蓝矾迎上来道:“季公子,这些东西大人不能要,差我给您送回来,快些搬走吧。moweiwenxuan”
季殊白往她身后看了一眼,是个面生的婢女,看他的眼神却丝毫不和善,甚至有几分朱老大人打量他时候的样儿。
“蓝矾姑娘误会了,这些箱子里的物件,皆是往年朱大人赠与我的,如今既决心一刀两断,还是归还的好,还请转告朱大人,我受不住如此多的礼,莫要在送回来。”
蓝矾未开口,她身后那姑娘到开口了,“既然季公子有心一刀两断,那我定会如实转告朱大人,还请季公子信守承诺,往后要是朱大人又一时兴起来寻公子,也请同今日这般回绝。”
季殊白有片刻的愣神。
手指不自觉地痉挛。
许久后,季殊白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姑娘未再说话,点了点头,拉上蓝矾便走。
季殊白目送她们离去,那熟悉的马车,缓缓的驶入暮色,与天边的残阳溶为一体。
又渐渐消失在视野。
他好像还是第一次目送这辆马车离去,以往总是她站在原处,看着他远走。
而他竟一次都未能回头看看她。
如今,她不在,他却看着她的马车,挪不动脚
原来,站在原地的人,竟是此般感觉。
石膏看着愣神的季殊白,感慨道:“公子,人心如此薄凉啊,如今朱大人的婢女也敢对您如此不礼貌,人走茶凉啊,世事无常啊。”
回想以往,蓝矾也好,小苏打也罢,对季殊白都是毕恭毕敬,温言轻语,从未敢如今日这般高高在上。
“我一介乐师,本就靠着卖艺为生,都是我哄着别人的份,何时轮到别人看我脸色了?”
石膏哑口无言,到底是朱大人以前太卑微,让他们都忘了,低人一等的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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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后,嘉雨城总带着丝丝凉风,她穿的单薄,手臂起了层鸡皮疙当,便小跑着。
跑到膳厅之时,身子是热起来了,倒有些喘。
原主这身体还真是不抗造。
膳厅里亮着灯,朱婉笙探入后,朱赤堤坐主位,正巧在饮酒,头往后仰,又因酒杯挡着脸,看不清神情,也不知那小厮说的发火是多大的火。
酚酞站她身侧,随时替她斟酒。
“娘。”朱婉笙乖巧叫道。
朱赤堤将手中的酒杯重重的放在桌上,看她一眼,又往门口看,眉头一拧,问道:“顾夫未与你一同归来?萤石呢?”
朱婉笙索性到朱赤堤身旁坐下,扯出一抹笑容,“一起回来的啊,萤石替我去归还那些礼物了。”
朱赤堤一愣,疑惑道:“归还礼物?可是那季公子大张旗鼓送来的礼物?你”
朱婉笙点点头:“对,我既然已成家,自然不可以再耗着季公子,更不该收他的礼,该断则断,清清白白的才不会落人口实,不对吗?娘?”
朱赤堤又饮了些酒,“这是想通了?当真要断?还是两人又争吵了,一时冲动,明儿睡醒了又念念不忘?”
朱婉笙还来不及回应,蓝矾咋咋呼呼的声音传来,好一个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大人,您可知今日那些礼物皆是您”
蓝矾踏入膳厅的脚步顿收,一只在门外,一只在门内,乖乖闭了嘴,行李道:“朱老大人。”
朱赤堤问道:“那些礼物皆是何?”
蓝矾不安的搅动着手指,杵在门口不敢说话也不敢抬头。
朱赤堤厉声道:“萤石,你来说。”
萤石行礼,而后毫无情绪地回答道:“是,大人,那些礼物皆是往日里朱大人送给季公子的,如今季公子决心一刀两断,便差人送了回来,还劳烦我转告大人,莫要再给他送回去,他担不起此等大礼。”
朱婉笙汗颜。
折腾半天,是个乌龙。
朱赤堤不屑道:“那他倒是清高,既然他不要,那你便好好收着,我们朱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以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念着你还小,不好太严苛。”
“可转眼你已十八,我在十八时都怀上你了,往后莫要再做此等傻事,一片真心换来了什么?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罢了,可你再看顾夫,乖巧懂事,让陪你便陪你,毫无怨言,不论家世人品相貌哪一样差了?好好珍惜。”
说到这略微停顿,饮了些酒,接着道:“往后,我们朱府不论是谁,都莫要再提季殊白这三字,还有,和离之事,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
朱婉笙面带笑容,朱赤堤每说一句,她便跟着点点头,无比认可的模样。
心中却苦道:朱赤堤这情绪比她博导还不稳定,前一秒还喜笑颜开,下一秒又由晴转阴。
不过是一个男子,便怒上了,女人呐女人,她要不是在科研圈摸爬滚打,被老板劈头盖脸骂习惯了,如今被此般训话,会哭吧。
眼看着朱赤堤这情绪也是不适合谈作坊之事,朱婉笙转移话题道:“娘,我明白,以后不会再此般糊涂,定会好好学习管理店铺,乖乖听您的话,可我现在有些饿了,我们先用膳可好?”
朱赤堤神色缓和了些,放下酒杯,端上碗筷,“吃吧,不过家宴在即,你也好好整理整理仪容,此般凌乱要是被人见了去,那可要被人笑话的。”
“遵命!”
有朱赤堤在侧,她这饭吃的也是没滋没味的:任谁听着生孩子传宗接代的话题都不会吃得下饭。
朱赤堤走后,朱婉笙没让蓝矾跟,心中有事时候,她喜欢自己走走。
再次走到竹林,虽现在亮着灯,可那被风吹得簌簌作响的声音还是让朱婉笙不禁想到那日有人在竹林盯着他们。
心里一阵发毛。
朱婉笙加快了步伐,匆匆离去。
那摇曳的青灯下,一抹白影快速闪过,细听还能听到轻微的脚步声,风声呜呜,片刻后,又恢复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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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婉笙回到朱银阁时,内院挂满了红灯笼,此时灯笼都点亮了,树上绑着红绳,像极了过年时的装扮。
不过这是朱家人三年一次的家宴,选在入夏之时,朱家各大支系归来本家相聚。
在更早以前是为了凝聚人心,让那些在其它地州的人也能得到照拂,如今朱家壮大了,都有好日子过,也就变成了单纯的相聚。
朱婉笙在盘算着如何向朱赤堤开口,在家宴之时趁机找作坊那边的商议胭脂之事。
思索着到了主屋,门一开,朱婉笙还是一愣。
入眼便是那数量颇多的木箱子,蓝矾就站在箱子旁,见到她忙解释道:“大人,萤石非要搬来您屋中,让您检查检查有无损坏遗漏的。”
朱婉笙随意开了个箱子,好家伙,满满当当的玉器物件:这件件水头通透,色正阳浓厚,雕工精细,原主待这季公子可真舍得。
再开一箱子皆是瓷器:青花瓷的花瓶,青釉香炉,成套的茶具。
皆是未用过的,其内里的红条子依旧存在,这原主送的东西,季殊白竟一件都未曾用过。
“蓝矾,你把这些东西都送去府中负责采买置办家居用品的人那,让她找合适的地方摆起来。”
都是好货,要是丢在仓库吃灰那就可惜了。
蓝矾不舍道:“可是大人,这些都是您亲自精挑细选寻来的,您看这套茶具,是您跑到郊外何大师家中求了许久,她才答应给您做的,就这么给别人,奴婢替您不值。”
朱婉笙笑道:“无非也就送到娘亲那,有何不舍?”
既是原主辛苦得来,给她娘亲才是最好的归属。
蓝矾不知其中缘由,嘴巴一撇,道:“那这香炉大人留着可好?您当时是买来给自个的,可偶然听闻季公子也喜青釉便忍痛割爱赠予他,现在又物归原主,是天意,大人。”
朱婉笙被蓝矾这执着的样儿逗笑。
将那香炉从木箱中取出,摆到桌上,“好,听你的,余下的都送走吧。”
蓝矾这下才心满意足的往外搬箱子,朱婉笙又回到梳妆台前继续做她的小镜子。
先前时间匆忙,只做了一大一小,大的就摆在她桌上,小的那次给顾影青后忘记取回来了。
朱婉笙一边做着银镜反应,一边听着蓝矾和小苏打吭哧吭哧走进走出。
今日这乌龙闹的可真是辛苦这两位小朋友了。
光滑的玻璃面上正慢悠悠地析出银层来,她在银层上看到了自己凌乱的头发,略显苍白的面色。
原主身体有那般不好吗?为何她总是面色苍白?
银层上忽而又现一张大脸,激的朱婉笙浑身一颤。
蓝矾望着这慢慢生长的银层,奇道:“大人这是什么呀?为何像镜子一般能看见我的脸,还如此清晰。”
朱婉笙答道:“我自己做的镜子。”
蓝矾捞了捞脸颊,她家大人何时学会的这么多技能?
见蓝矾抱着一白布裹着的物件,朱婉笙问道:“这是什么?”
蓝矾道:“这是您送给季公子的琴,也一并归还了,该如何处理?”
朱婉笙沉思片刻,“那先找个地方放着吧,等我空闲了再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