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好好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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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婉笙握了握拳,手心有些微微出汗,脸也有些发烫,这酒闻着香喝着甜,后劲却不小。mwannengwu
顾影青迫切道:“如何?”
朱婉笙沉吟,眼前的顾影青竟已经出现了重影,她揉了揉双眼,道:“我觉得也不是”
话还为说完,眼睛已经开始无法聚焦,她盯着自己那挥来挥去的手笑了笑
顾影青看向朱婉笙,而后将手里的酒饮了个尽,“也不是什么?”
朱婉笙转向顾影青,“也不是,不可以。”
顾影青脑中灵光一闪,面上掠过一抹笑,而后倾了倾身子,略微靠近朱婉笙低声道:“大人既然赞同我的提议,那立个字据画个押,待明日一同找朱老大人执行,可好?”
朱婉笙点了点头,眼神却不聚焦。
模糊的视线里顾影青起身晃晃悠悠的出了膳厅,不过片刻又走了回来,一抹白影在她眼前晃了晃,余下墨香。
“字据我立好了,摁手印吧大人。”顾影青道。
朱婉笙低头看桌上的白纸,其上两行小字,却无一字入得了眼,她冲顾影青一笑,“干什么?”
他竖起大拇指在红色印泥上轻轻一抹又将指腹盖在白纸上,留下一抹椭圆型的红。
顾影青的语气都有些许迫切了,“到你了大人,摁个手印便好。”
朱婉笙警觉心顿起,摇了摇头,将双手藏到身后,一本正经道:“不,酒后不可以瞎签合同,你要做什么明天,明天再来。”
顾影青头疼,揉了揉太阳穴,喝醉后看起来呆头呆脑的,还以为很好糊弄呢,没想到警觉性还挺强
也不能强迫她摁下手印,真是麻烦。
顾影青将白纸叠成四四方方的,放入她手中,“那希望大人清醒之后还记得今日之约,我且回去静候佳音。“说罢取回长剑快步离去。
出了膳厅,凉风习习,顾影青依着微弱月光缓步而行,事没办成,心中却畅快,三月了,也算是迈出了第一步
随从芒硝紧随其后,思量再三,还是开口道:“公子,您当真要与朱大人和离?成亲还不足三月就被休了的话,对您的名声不好。”
顾影青冷冷笑,“现在名声就好了?”
芒硝吃了一瘪,低声安慰道:“那些谣言吹过就过了,公子您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手有身手,只要学会服个软,伺候好哄好朱大人,她会想通的。“
顾影青耸了耸肩,“不强求。”
芒硝顿了顿,又轻声道:“可这门亲事是两家祖母敲定的,朱老大人虽好说话,但最是看重门第,季殊白公子出身不好,与您和离后大人必然要娶季公子,朱老大人思及此便不会同意。”
顾影青嗯了一声。
芒硝暗自掌嘴,多嘴,无脑,在他家公子跟前提什么季公子,不是戳人心窝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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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矾回膳厅时,朱婉笙枕着手臂,趴在桌面上,笑嘻嘻的,手里捏着个奇奇怪怪的透明管子,将酒杯里的酒水吸起来又滴到一个纸团上,反反复复玩得不亦说乎。
“大人,您又喝多了,那顾夫也不管管您就走,一点不知道疼人。”
朱婉笙笑道:“没没喝多呀,不用他管,我一女博士,向来不不靠男人。”
蓝矾听不懂,叹了口气,“大人每次喝醉就会说些奴婢听不懂的胡话,我背大人回去休息。”
蓝矾背上朱婉笙,后者甜甜一笑:“谢谢你。”
蓝矾心中一颤,神色复杂。
平时她没少背大人,大人在背上也不老实,不是胡乱发脾气就是哭哭啼啼。
今日却额外的安静温和,弄得她有些不习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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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色还灰黯,晨间薄雾掩住了朱家楼阁,主屋外不知名的鸟叫嚣着盘旋着。
朱婉笙在噩梦中惊醒,手顺势就往床边捞手机,抓着一把空气。
叹气,原以为昨夜只是一场梦,看来已成定局啊。
回想她前世,成日爆肝泡实验室,睡到自然醒简直就是妄想,现在穿越了有时间可以睡个天昏地暗,她却睡不着了:这人就是如此贱,拼命惯了闲不下来。
趁着安静无人打扰,朱婉笙捋了捋脑中乱如麻的新世界。
原主家境不差,主要还是祖上积累而来,经营的是胭脂水粉的生意,但原主的母亲是个躺平不愿意努力的人,只爱吃喝玩乐,打牌快活,对做生意嘛完全不感兴趣。
近几年更是将生意交给她妹妹与朱家旁人打理,但那些人还是就着老旧套路经营,朝代更换却不与时俱进,近几年来铺子生意惨淡逐渐落寞。
朱婉笙这人喜欢先天下之忧而忧,习惯居安思危,照着朱家这么败下去,早晚喝西北风。
她现在成了朱家长女,不忍心看着百年家业就此落寞。
可她一个化学博士,除了做实验还能做什么?
想来还是得空去铺子里头考察考察再做对策。
朱婉笙起身,伸伸胳膊,抬抬腿,做做扩胸运动。
心中不免有些惆怅——原主这弱不禁风养尊处优惯了的身子骨可怎么经受得住她这科研狂魔的折腾?
于是乎,她紧了紧睡衣系带,又随意地将头发绾在脑后,开始大工程:做瑜伽。
一刻钟后,她的腿抖得像筛子,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响,额间细细密密的汗珠滑落,滚过面盘,又融入衣服里。
朱婉笙死死咬着牙关:我可以的!这点小运动量,算得了什么
可噗通一声,她面朝下摔到了地上。
真弱啊。
意识弥留之际,屋外急促的脚步声传入耳中,应是蓝矾闻声匆匆赶来,接着是木门被重重地推开,发出”吱呀“一声惨叫。
“大人,您怎么晕倒了,大人,您别吓我呀。”
“”
朱婉笙再次睁眼之时,被眼前的场景惊得不自觉地一缩。
蓝矾将她放到紫檀软榻上休息,此时榻边围满了人,离她最近的人还紧紧地抓着她的手。
朱婉笙将这几张脸一一对上号:抓着她手的是原主的娘亲朱赤堤,生的极美,是那种丰腴又艳丽的美,尤其是眉眼,眼波微荡,似是会勾人,即便是现在皱着眉头,也是平添出几分娇来,惹得人移不开眼。
再往右是顾影青,神色不明,朱婉笙这般躺着看他,竟有了几分压迫感,于是撇开眼神。
最后还有个笑嘻嘻望着她的男子,鼻如悬胆,浓眉大眼,尤其是那眼下的棕色泪痣格外打眼,这是原主收养的林沧崀。
朱赤堤见她醒松了口气,替她理了理额头的碎发,担忧道:“婉笙啊你可吓死我了,好端端的怎会晕倒了?娘说过,要节制,不管是什么都不可太过,不然如何长命百岁享晚年的福?”
朱婉笙尴尬一笑:“我无碍,就是饿的,以后会注意的。”
见她如此乖顺,朱赤堤意外道:“婉笙今日倒是乖巧,不和我争执。”
朱婉笙有些为难,原主不论脾性或者为人处世皆与她相反——原主脾气火爆,喜欢顶嘴,不服管教,浑身都是逆鳞,而她早就在科研圈被磨平了棱角,说得最多的话是:好的收到。
可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她装也装不像呐。
朱婉笙从软榻上直起身子,蓝矾连忙过来替她围上披风。
朱赤堤又牵着她往黄花梨罗汉榻落座,顾影青和林沧莨一左一右门神似的站她身后。
朱赤堤挑拣了块点心,喂到她嘴边,柔声道:“昨日我是来过你院中几次的,可房门紧闭,蓝矾说你饮了酒早早睡下,我也不好叫醒你。“
”可今儿瞧着你脸色愈发差了,方才郎中也说肾虚则头重高摇,往后还是需要注意,配合着药方好好调理。”
朱婉笙面色微红,忙道,“是是,我会好好调理的。”她虽然只是运动过于剧烈,脑部供血不足才晕倒,但也着实难以启齿。
思及胭脂铺,朱婉笙又道:“娘,今日得闲我想去铺子里看看,您把珊瑚赫借我一用可好?”
珊瑚赫是朱家的家传朱砂牌,因朱家分店颇多,分布及广,其它地州的掌柜不一定见过本家人,因而特地打造此牌,见牌如见家主,可任意查账看货。
考虑到朱婉笙以往从不关心这些更不会亲自去店里,掌柜不认识她不愿意配合这种情况的出现,还是有珊瑚赫在手稳妥。
朱赤堤颇为震惊,“怎突然关心起铺子来?先前娘想甩手不干全全交予你,你可是嫌弃得紧。”
还得感恩昨日原主将自己锁在屋中不愿出门,不然她今日这般转变都找不到合适的由头来:“我昨日在屋中想了好多,我已成家,也是时候该立业,不可再日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也该替娘亲分忧,对不对?”
朱赤堤满意一笑:“我们婉笙一夜之间好像真的长大了,有几分你祖母当时的样子,我昨日还在忧心你经不起挫折,为着情情爱爱那些事作贱自己可不值得。”
“今日你这般说,倒是我多虑了,一会就找人把珊瑚赫给你送来,不过你如今身子骨还虚着,立业也不急这一日两日的,养好了再去。”
朱婉笙心中一热,在前世她自大学起便出远门读书,与家人聚少离多,到了博士更是一年只见得上一回,看到朱赤堤想起自己母亲来,眼眶发烫。
快速拭了拭眼角,从桌上提起茶壶给温润的白瓷盖碗里续上水,盖上茶碗盖,端到朱赤堤跟前道:“娘,您喝点茶,我身体无碍,往后按时吃饭睡觉便可,您无需为我忧心。”
朱赤堤吃了一惊,接过茶碗的手都有些发颤,温声道:“婉笙竟然主动关心我了。”说罢轻轻吹了吹茶水,低头抿了几口,递到小苏打手中后,抬手朝着顾影青招了招,“青儿,来娘旁边坐。”
顾影青顿了顿,还是走到朱赤堤身侧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