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寿宴三
只见月红两手托着贺礼，闫妈妈则把贺礼盖着的红色遮布取下，一个赭红色青松纹酸枝红木盒子就显了出来，其间拿出一串沉香木念珠嵌着和田玉记念，不说材质已经贵出多少，单是珠子都大了一圈。mbaiwenzai
在座的都是见过市面的宗妇，看到这般圆润饱满的念珠也发出了“哇”的惊叹声，曹秋霜洋洋得意，“儿媳听闻这沉香木气味乃高，雅而清净，易使人心平气和，更可有助安睡，想来是最适合母亲不过了。”
这种奢贵的念珠以老夫人的身份是可相称的，但两人送了同样的东西难免被外人比较，她接过闫妈妈递来的沉香木念珠嗅了嗅，“果然香气扑鼻，秋霜你也费心了，吴妈妈，将这串放置在我床头，静兰那串就放在庵堂，老身记性差了，如此就不必时时去寻那念珠。”
“是，老夫人”。
老夫人顾了两人的面子，方卿晚起身给方棠舟打了个眼色，方庭轩扶着方棠舟，三人立在老夫人身前，“祖母，孙女儿（孙儿）祝您福寿永康，特来献礼。”
月桃差着几个人把方卿晚的寿礼抬上来，“祖母，这是孙女儿请景秀阁的胡绣娘花费大半年秀的万寿山被面，里面放的是鹅绒软被，天气渐冷，望祖母能睡得安稳些。”
“哎哟，这胡绣娘可是难请得很”，老夫人笑着侧脸跟闫妈妈搭话，“你看，这么繁复的花样子在阳光映衬下好似栩栩如生一般”。
“是啊，老夫人，您啊就差这么一床暖心的被子呢”。
老夫人温言：“卿晚啊，越发的懂得心疼人了。”
“祖母，我和庭轩也有寿礼献给祖母”，方棠舟休养一段时日如今可以适当活动了，他放下扶着腰的手作揖抢声说着。
“哦？是何礼啊？我看你们两手空空，又在耍什么花样？”老夫人微眯双眼宠溺的看着他。
“贺礼已经送到祖母院里了，祖母回去一看便知，所以孙儿们只好作了一首词，在此献个丑先对付对付了”，说着方棠舟看了方庭轩一眼，起头诵词，“玉树映阶秀，玉节逐年新”。
方庭轩接：“年年十月，好为祖母作生辰。”
方棠舟：“涧底蒲芽九节，海底银涛万顷，酿作一杯春。”
方庭轩：“泛以东篱菊，寿以漆园椿。”
“好，好好，回头啊，将此词写于祖母，祖母好让人裱起来挂上”，方棠舟本就文采卓绝，老夫人内心最开心的自然是他愿意领着自己的弟弟，而不是一人独领风骚，这就是气度。
夫人们都是来看方棠舟的，得见他一表人才、文采斐然，各自在心里又更满意了些。
国公府一派团圆和气，宾客各自怀着心思，又各是一轮赞叹，厨房便开始上席面，老夫人太累，吴妈妈就扶着她先回院里休息。
戴家的人今天过于安静，方卿晚让月茉小心盯着她们，老夫人刚走一会月茉就过来小声在方卿晚耳边禀报，方卿晚与同桌的寒暄了几句就找托辞离了席。
此时老夫人正在院中被气得快要晕厥过去，方卿晚怕祖母出事，直接提着衣摆跑了起来，绕过隔墙就看见侍墨形同疯魔，嘴里大声念叨着：“戴小姐骑在二爷身上，嘿嘿，戴小姐骑在二爷身上，哈哈哈哈哈，戴小姐骑在二爷身上……”
吴妈妈扶着老夫人连连喊着，“住口你这流子，来人，快来人。”
下人都去了寿宴帮忙，愣是没有一个人过来，“月茉”方卿晚肃声吩咐。
月茉指尖甩出一根银针，侍墨睁着眼直挺挺的倒了地上，方卿晚急忙扶住老夫人，老夫人弱叫一声，“卿晚…”便昏了过去。
几人合力将老夫人扶回院中，为了不惊动前院的客人，吴妈妈悄悄从偏门出去找郎中，却看见佘佩兰和戴筱姗身后跟了一个郎中正从门外进来，“吴妈妈？老夫人寿辰您这是要出门吗？”
老夫人晕倒，吴妈妈心急如焚盯着郎中挪不开眼，“是的佘夫人，这位是您请来的郎中吗？”
“哎哟，是啊，我啊，头风发作疼痛难忍，这不是老夫人做寿嘛，就让郎中从偏门进来为我诊治一下，那吴妈妈既有事您就先去，我就不耽搁你了”，说完作势要走。
吴妈妈知道不妥，她用力捏紧了，心想今日可是老夫人的寿宴，错过这个郎中，若是老夫人有什么三长两短，她恐怕会余生都活在悔恨之中，最终还是决定喊住佘佩兰：“佘夫人，老夫人晕倒了，能让您的郎中先去给老夫人看看吗？”
“什么？那还不快走，快快”。
今日老夫人穿得隆重，方卿晚给老夫人松了颈前的纽扣，轻轻盖上薄被，月茉为老夫人紧急扎了两针，老夫人脸色才好点，月茉自责，“大姑娘，都怪婢子学艺不精”。
“你才学了多少时日，不要内疚，对了，你赶快去把侍墨藏起来，让龙壹他们也过来帮忙”，刚才情急只得先送老夫人回来。
月茉知道事情紧急，“是，婢子这就去”，她出门的同时放出了一个信号。
刚为老夫人搭上一张额帕，吴妈妈就把郎中带了进来，方卿晚看见跟着的两人绿了脸，让郎中过去诊治，吴妈妈面带愧色：“大姑娘，老夫人病急，我出去之时恰好碰到佘夫人她们带着郎中入院，就请了她们的郎中过来先给老夫人看看”，又像是解释低了声音说，“老夫人年纪大了，拖不得的”，说完低下了头。
方卿晚并不怪吴妈妈，今日之事凑巧得如此天衣无缝，原来当日曹秋霜抓走侍墨就是为了今日。
不等她多想，佘佩兰关切的说：“卿晚，怎的老夫人忽然就晕倒了？”
老夫人缠绵病榻多年，哪里经得住她们这般折腾，屋中没有外人方卿晚也懒得演戏，背过身去没有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