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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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卿宁的手扣着温泉池壁打磨的光润的鹅卵石，轻声说道：“我与玉仰哥哥是少年相识。zicuixuan第一次见面在北关，我贪玩跑了出去不小心崴了脚迷了路，是玉仰哥哥背着我将我送到哥哥面前的。”
“他是什么人？”
卫卿宁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玉仰哥哥身份特殊，若是如实告诉他，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卫卿宁小嘴一撅：“殿下，这已经是第二个问题了。”
谢承郁目光微沉，缓缓开口：“冰璃玉佩可调动皇族隐秘培养的一批暗卫，孤曾在你屋子里放了熏香，其中一位可在百里之内闻香寻人。”
卫卿宁闻言抬头闻了闻自己的手臂，藕断似的手臂上水珠滑落。
谢承郁偏开头，“你快一些泡，时间太久了也不好。”
卫卿宁点点头，肚子也有些饿了，想必逐风已经将饭做好了，回去正好赶上吃。
她胡乱的擦干水珠，披上衣服。
一身浅浅的药香味，泡完温泉感觉神清气爽了不少。
两人下山用的时辰更快。
茂密的竹枝有些杂乱，谢承郁神色一凝，快步走到小院前。
墙倾楫摧，室如悬罄。眼前是一地狼藉。
“青雾？逐风？”卫卿宁快步走上前，屋内屋外都不见二人身影，地上有点点殷红的血迹。
谢承郁指尖触了下陶鬲，尚有余温，看来打斗发生在不久之前。
“我们先离开此地。”谢承郁道。
卫卿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当务之急是先跟外界通风，一起寻找青雾和逐风的踪迹。
天色已黑，二人只得暂且在一处驿站落脚。谢承郁发出信号，不多时，一身夜行衣的冷面暗卫现身跟前。
“保护好她。”
轻羽领命。
谢承郁让卫卿宁待在驿站里，他先去查探一下情况，一个时辰内便会回来。
“你……”卫卿宁有些局促，她先前算计了轻羽，让他重了软骨散，没想到他这么快又重新上任了。
轻羽的手把在腰间配件上，面上冷的没有一丝表情：“宁小姐尽可休息，属下守在门外，请您无论如何不要出房门一步。”
门被关上，卫卿宁坐在床榻边。青雾和逐风失踪，她哪里还有心思睡得着，便坐在这里等谢承郁回来。
屋外树影婆娑，鹧鸪在枝头鸣叫。
等待的过程总是漫长而痛苦。
卫卿宁双手我合握，静静地坐在窗前。
屋外忽然传来一阵铁甲碰撞以及整齐的脚步声。
卫卿宁站起身，从窗户缝隙往外看去。
只见上百名手执长矛的侍卫冲了进来，将驿站包围了起来。
驿长匆匆披着衣裳跑出来。
侍卫们齐齐让开一条道。只见来人一身银蓝色锦袍，眼眸狭长，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胜券在握的微笑。
他朗声看向屋子。锐利的视线仿佛能直接刺破窗户纸，锁定住屋内那一双惊惶失措的水眸。
“卫卿宁卫小姐，你说是你亲自出来好呢，还是要本王动手将你抓出来。”
屋内没有声音。
谢瑞恒也不恼，继续说道：“奉大长公主之令，有人检举卫国公府嫡女卫卿宁入京，私自进入诏狱，欺君瞒上，以卫国公府远亲身份出入，破坏丞相府宴席，现将其拿下，压入大牢，听候发落。”
卫卿宁背脊发凉，手脚都软了一下。她是卫国公府嫡出小姐的身份已经暴露了。谢承郁现在是来拿人的。
但她很快便恢复过来，撑着梳妆台站直身子，现在不能轻举妄动，她得拖延时间，等到太子殿下回来。
谢瑞恒背着手，似乎颇有耐心地在庭院中来回踱步。
卫卿宁飞快的甩掉鞋子，脱掉外衫躺到床上。尽量保持自己觉得声音平稳：“还请瑞王殿下稍等片刻，臣女已经歇下，正在整理衣冠。”
谢瑞恒狭长的眼眸略略一瞥，抬步走上前：“还请卫小姐不要跟本王玩什么花样，不要在这里拖延时间。”
卫卿宁捏紧被角，听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黑暗的屋子里，她心跳的飞快：“臣女即便有罪，也是世族千金。长兄为大胤征战北关，若是他知晓自己唯一的妹妹被人冒犯，怕是会被扰乱心绪影响悲观安定。”
谢瑞恒在屋前台阶前顿下脚步，“你敢拦本王？”
轻羽已经抽出腰间长剑，面容冷峻，高大的身躯始终守在门。
东宫第一暗卫，向来只听从太子调遣。
谢承郁眯了眯眼。
他忽而勾勾手指，一个侍卫便压着驿长跪在跟前。谢瑞恒撩起袍子，一脚踹在驿长肩膀。这年长的老驿长立刻被踹出十几步之远，“砰”地一声，撞在卫卿宁屋前。吐出一口血来。
“瑞王殿下……饶命。”老驿长咳着血哀嚎。
谢瑞恒忽而拔高声音说道：“卫小姐宅心仁厚，该不会愿意让不相干的人替你顶罪吧？”
卫卿宁攥着锦被的手一惊。
太子还没有来，估计是被人绊住了。
若是她不出去，按照谢瑞恒的性子，指不定要害死多少人。
屋内还是静静地。
谢瑞恒扭了扭脖子，似乎耐心已经到了极限。他飞快地从侍卫腰间抽出一把利剑，寒光一闪。
老驿长哆嗦着身子连连后退：“瑞……瑞王殿下，下官什么也不知道啊，您饶下官一命吧！下官上面还有个年迈的母亲呢！”
“什么也不知道？”谢瑞恒挑了挑眉头：“私放罪臣之女居住驿站，你还敢说你不知道？”
“不不不，下官……下官是真的不知啊！这小姐是跟这太子殿下来的，下官并不知她是卫国公小姐啊！”老驿长颤颤巍巍连连摇头。
“哦。不知。”谢瑞恒伸手抚过剑刃，平淡的语气陡然转为厉喝：“你不知！那就更该死了！”
说着手中长剑飞快的刺向他心口。
老驿长心如死灰的闭上眼睛。
“住手！”
屋门“哗啦”打开，一身浅青罗裙的少女站在门前。少女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青丝随着夜风轻轻舞动，有仙子般脱俗气质。
谢瑞恒转了转手上的扳指，勾起嘴角：“卫大小姐可终于整理好仪容了。那现在可以走了吧。”
轻羽闻言立刻往右一步拦在卫卿宁跟前，“殿下有令，您不得出屋门半步。”
卫卿宁不理，轻羽想伸手去拽，又觉不妥。
卫卿宁已然从他横着的手臂下钻了出去。她看向瑟缩在角落的驿长，又看了一眼谢瑞恒手中泛着冷光的长剑：“瑞王殿下，我跟你走。驿长大人是朝廷命官，此事与他无关。”
谢瑞恒盯着他，嗤笑一声，将剑丢给侍卫，“你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么？赶紧跟本王走。”
卫卿宁微微抬头，明月高悬，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太子殿下定是被人缠住了。
长兄和外祖尚在，想必上面的也不会轻易要她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