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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窃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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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回来了。mqiweishuwu”

    焦连见邓意潮急匆匆地从外面回来,面上还有些难堪,便知少爷这会儿心情大抵不算好,还是不要触霉头为上。

    最近少爷总是独自往外跑,也不知是去做什么了。

    “嗯。”邓意潮随意应了一声就让焦连下去了。

    从何家到邓家好长的一段路,他还是心烦意乱。邓意潮进屋后绕着圈踱步,随后用着盆子里的冷水使劲搓了搓了脸。

    冰冷的水滴自面上滑落,他的心才算平静了些。

    铜镜中映照的少年眉清目朗,敏州人皆是温和样貌,许是因他儿时在北洲生活过几年,是以带着几分北洲人独属的英逸,就连鼻子都高挺一些。

    额前的碎发被水打湿,有几缕搭在了眼角,邓意潮嫌着碍事,伸手把头发都掀在脑后,整张脸都清晰地露了出来。

    他两下蹬掉了靴子一个仰躺倒在了床上。

    也不知回来时赶路太过匆忙把他累着了还是怎地,他倒在床上都还在喘着粗气,胸口不断起伏。

    邓意潮使劲晃了晃脑袋,意图把那个女人从脑子里赶出去。

    他翻了两下身,最后还是双臂张开仰躺着,睁着眼睛望着头顶的帘帐。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输了。团圆节那日他没有特地跟踪她。的确是碰巧遇见的。

    不过他没想到会看见那般令他意外的事。

    他这个看起来端庄正经的嫂嫂,竟与一个乐奴私会。

    那一刻他的思绪很复杂,他庆幸着自己无需再特意勾引,让她断了与那病秧子的婚事,拿住了她的把柄,就能让她乖乖听话了。

    可无端地,他还有着几分气愤。这火气来得突然,他也没想明白。

    许是知道那人大抵不会受自己的威胁,又或许是怒火冲散了他的理智,他决定还是按照原来的打算继续以身做饵勾引她。既然她连一个乐奴都能接受,那爱上自己还不是迟早的事。

    可今日他发现,事情似乎超脱了他的预料。他这个嫂嫂,好似什么都不怕。

    她的举动让他知道,她是不会受自己引诱的。她是个聪明人。

    他还是太稚嫩了。

    明明拿着把柄,处在绝对有利的地位,怎么反倒弄得一身狼狈。

    邓意潮想了许久,他想象了一下,若真要娶那个女人的话,他并不抵触。

    如此,还是改日去与她摊牌为好。

    那个病秧子是个古板又冷漠的人,与他成亲,她只能乖乖做一个深阁妇人,伺候丈夫。

    可她若是选了他邓意潮,那两人就是合作关系,等他当上了家主,能给她的定不止一个家主夫人的位置,他有足够的诚意,他愿意许她至少两成邓家家业。

    她既是个聪明的女人,便知道该与谁合作最有利。

    想罢,邓意潮头脑也清明了许多,打算不再戏弄那个女子。

    心情比回来时好多了,他翻了个身准备入睡。

    可没一会儿,那女子纤细的手指又浮上他的脑海。未施粉黛,端凝着脸,赤红的指甲捏在那个奴隶的下巴,冷清又惑人。

    若是,若是她抚摸着的是自己就好了。

    想到这,他刚平静下的胸膛又开始起伏。

    他刚寻回的理智也不知去了哪里。

    他恍恍惚惚,好像那个女子操控着他的手,解开了衣裳,向下面探去。

    等他眼神迷离,将那只手再拿出翻过来瞧见上面的白色浊迹时,才彻底回过神来。

    他‘咚’地一声锤在床上,暗恨自己的不争气。

    “焦连,叫水去,我要洗澡!”

    门外的焦连连忙应声。他微微皱眉,心想主子今天出门前不是洗了澡的嘛……

    焦连摇摇头,立刻让下人提水去了,这位少爷的心思,真是难参透。

    还是焦恒伺候的大公子好,大公子虽说性子冷了些,但胜在情绪稳定,从来不朝下人随意发作。

    ---

    快出了正月,邓意潮这几日也因负责了敏州与北洲的生意比之前忙了些,但也还算能脱得开身。

    他那个病秧子哥哥就不同了。

    他今日得了闲本想出去骑马射箭,路过正厅便见到了邓意清在与其他商贾议事。

    邓意潮没有直接走过,而是特意进去与那些商贾打了声招呼。

    那病秧子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看不出他介意还是不介意,只是朝自己简单点了点头。

    邓意潮笑着应了一下,还亲切地唤了两声兄长,叫其人看来可真是兄友弟恭的模样。

    他达到了目的,笑着冲众人告别。刚走出正厅,回过头瞧了两眼那病秧子,脑子突然想到了那个女人。

    若是那女人没有选择自己而是嫁给这病秧子,那他们是不是就会做夫妻可做的那些事,拜堂,圆房……

    她会用那双手抚摸邓意清的脸吗?她会与邓意清亲吻吗?她会因为邓意清没力气行房事而自己主动吗?

    这病秧子能承受得起那个放浪的女人嘛?!

    邓意潮深深吸了两口,越想头越昏,直接改道去了何府。

    何楚云这会儿正在家与何度雨对弈。

    今天何度雨也不知道又犯了什么病,一大早就来找她,可问有什么事又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何度雨眼睛乱转,瞟到了桌案上的棋,便嚷嚷着要和她下棋。

    何度雨是个臭棋篓子,何楚云闭着眼睛都能下赢他。

    而且这个废物向来不喜欢吟诗作对,书画琴棋这种上得了台面的东西,怎会一大早来找她下棋。

    何楚云两指一松,一颗白子落回了棋笥,‘咔哒’一声,清脆悦耳。

    对面已是死局。

    她撵起茶杯浅喝了一口茶,“说吧,什么事?是要钱,还是又闯祸了要我找爹求情?”

    何度雨哎呀一声,囫囵将棋盘上的棋子扒拉四散,“长姐,怎么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呢。我这帮了你你还这种态度,啊,不是,我,我改日再来找你,先走了。”

    他稀里糊涂说了一通,撅着屁股就从珠玉阁跑走了。

    何楚云了解她这弟弟,瞧他那样子定是有什么事要说。不过他爱讲不讲,讲了肯定也是让自己生气。

    还说什么帮了她?她可不信,他能有什么好事让自己高兴。

    何楚云转过头望向窗外,此刻晴空万里,使人心情舒畅。

    不过这舒畅都没持续一刻钟,何楚云瞧见了赏石后的那半个身子嘴角就耷拉了下来。

    这蛮子怎地又来了?

    何楚云用鼻子轻哼了一声,侯府的人还真是吃白饭的,一而再再而三地让外人溜进来。

    “喜灵,叫人都下去吧。”

    喜灵刚收拾好棋盘,就听见小姐的吩咐,以为小姐想一个人清静清静,便应声带着众下人下去了。

    邓意潮得意地笑了笑,从窗子翻了进来。

    何楚云皱着眉上身向后动了动,让出位置,好让邓意潮从自己身前挤进来。“有门偏要走窗,果真秉性难移。”

    邓意潮利落地进了屋,拍拍双手,笑道:“嫂嫂说哪种秉性?”

    何楚云今日懒得应付他,“少贫嘴。”

    邓意潮绕到她的桌案前坐下,摆弄着她的诗画笔墨,感叹:“嫂嫂真是才貌双全。”

    单瞧着端正的字迹,绝艳的画作,谁能瞧出这女子竟是如此浪荡?

    何楚云头有些痛,怎么好好的一天,一个两个都来烦她?

    她的耐心方才已经被何度雨耗尽了,这会儿实在厌烦这蛮子的满口废话。

    “什么事?”

    邓意潮听出她口中的冷淡,抬起头瞧着她的表情也是有些不耐烦后,莫名地生了火气。

    她不想见他是吧?

    邓意潮也没好气地随口说了句:“找你谈生意。”

    何楚云还以为他又要口出狂言,听他似乎真有事要说,才正了真神色,问道:“什么生意?”

    邓意潮用鼻子嗤了她一下,挑了挑眉,他就说他还是能拿捏她的吧。

    他有些得意,嘴角微微翘着,道:“自然正经生意。”

    说罢,他站起,走到何楚云近前,他想起上次也是在这里,她叫来了锦奴……

    “嫂嫂莫不是瘸子,怎么总不离榻的?”

    何楚云听他又讲起废话,轻轻白了他一眼,将头转回去,“你管的太宽了。”

    邓意潮刚熄的火又冲了上来,她就这么没耐心听他讲话是吧?

    行,那就说点她感兴趣的。

    “和我成亲,算不算笔大生意?”

    这蛮子又开始发癫,嫁给他一个次子能有什么好处?同是商户之子,他这个儿时走丢过的蛮子,身份上还不如那个死古板。

    况且前几日她与他那般,也只是为了平息自己心中对与邓家结亲的不满而已。她可从未真的想过要嫁给这个蛮子。

    见何楚云毫无兴趣,邓意潮更火了,不过想到接下来的话定能让她对自己和颜悦色,那刚窜上的火又歇了下去。

    “你嫁给我,我许你邓家的家业。”邓意潮平淡道,这邓家家业在他口中仿若什么寻常朱钗一般,能拱手送人。

    何楚云这才真的回头正经打量起面前的男子。

    邓家家业?

    是啊,正常人怎么会发现了自己的未来嫂嫂与人私通之后,没有发作而是溜进了嫂嫂的院子里同她行这种不轨之事。

    他这么接近她到底有什么好处?他说想娶她?

    他只是个生长在乡野的蛮子,虽说被寻回来之后,邓家主对他百般宠爱,但总会有人嘲笑他的经历,或许还会像她侮辱他那般,说他是个野种。

    而娶她,就是娶了侯府嫡女,妻子的娘家是王室。

    王室后人,怎么会嫁给一个野种。

    那么他的身世自然就不会遭人议论。

    解决了身世的问题,那么家主之位他也有力一争了。

    何楚云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将这一切大致想通了。

    她也愈发确信了这人与他那个病秧子兄长关系并不怎么样。

    如果她真如她所想,那么她也有了牵制他的筹码,也不再需要担心他将自己与锦奴私会的事情披露出去。

    “原来如此。”

    何楚云轻叹了一声,心中竟对他有了几分欣赏。

    这人真是好手段,为了争家业竟肯这般低三下四。

    作者有话要说:

    潮儿:我不是,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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