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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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十,万事皆宜。fanghuaxs
临西街面噼里啪啦锣鼓喧天,一家名为琉璃阁的胭脂铺隆重开业。
店铺门口人头攒动,乌泱泱的围了一大圈的人。
各府中的小姐姑娘们带着自家下人将道路堵的水泄不通。
店铺内装潢精美大气,墙面柜台上陈列的样品琳琅满目。
依照着不同的年龄段划分了不同房间贩卖物品,期间还设置了休息用的茶话室,提供免费茶水点心。
十几个着装统一的妆娘伙计们机灵的引着前来的客人上楼挑选。
装着水粉胭脂的小瓷瓶上描着精美的样式,
熏身用的香水装在各色的琉璃瓶中,灯光下异常耀眼夺目。
即便是见惯了好东西的千金小姐们,在这一排排脂粉首饰的攻击下也招架无力。即便是价格高昂依旧抵挡不住大家的消费热情。
一天下来,姜昭惊讶的发现,铺子里现有的存货全部售罄。
胡管事兴奋的抱着账本跑过来说道:
“掌柜的,咱们今天赚翻了!
光是一天的流水就有三千两银子。
若是刨除成本和人工费以及其他要扣付的支出,还能净赚一千两!”
对于这个结果,姜昭好不惊讶,她叮嘱道:
“胡管事,你再去吩咐底下的师傅加大产量,这几日新店开张,势必要把产品供应上。”
胡管事“诶”一句,急匆匆的退下了。
经过几天的指导,店铺的事宜基本稳定下来。
除了偶尔要处理些大事外,胭脂铺傅生意基本不需要她来操心。
冬日寒风凌冽,姜昭是个怕冷的,一到这个时候就喜欢窝在房中烤火。
她坐在火炉旁,整个人缩进外袍之中,眯着眼,整个身子都是暖洋洋的。
原本的煤炭早就被青烟换成了银炭,整个地面上也铺上了波斯进口来的地毯,妆奁盒子里打的首饰堆得都快满了,青烟不得不再去吩咐外头的木匠再打一个箱子装首饰。
不得不说,这有了钱以后,日子过得是比以往要舒服多了。
这段时间里,原本去往南阳的宋砚也带着柳婉儿偷偷摸摸的回了京都。
在此期间,宋小将军许是心怀愧疚,托人送了几次书信,在姜昭看过之后无一例外,都被扔进了火炉里。
信里的内容大差不差,大多不过是觉得自己愧对了姜昭,想要弥补对她造成的伤害,并解释了自己将柳婉儿接回来的原因。
不过是些老套的剧情罢了。
在宋砚送柳婉儿回南阳的途中,两人沿着水路南下,期间遇到了暴雨,船被大雨卷翻。
宋砚是北方人,水性不好,从没有见过这种阵仗,一连呛了好几口水。
濒死之际,是柳婉儿不顾自身安危,沿着江流游了一天一夜,这才将他送到岸上救了回来。
宋砚醒后,两人衣衫尽湿,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他看着青梅竹马长大的妹妹梨花带雨的样子实在不忍,怕污了柳婉儿的名声,于是再三考虑,只能有负于姜昭。
对于这个故事的真实性,姜昭心里持保留态度。
当然故事的结局自然是毫不意外的,宋砚将柳婉儿视为救命恩人,在原有“青梅竹马”“表哥表妹”的感情上再度升华,两人而今已经成了至死不渝的灵魂伴侣。
看着信里的内容,姜昭心里可谓是五味杂陈。
如果硬要说她对这件事心里毫无芥蒂,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在穿越过来后,宋砚私下里对她确实非常不错。
好几次,胡氏想要借机欺辱姜昭,都是宋砚帮忙,胡夫人这才收敛了许多。
刚穿来的时候,姜昭举目无亲,孤立无援,虽然打定主意要开一家胭脂铺,但是迟迟筹措不到资金。
在她四处筹措钱财想要买铺子做生意,但迟迟没有收获的时候,姜昭也不是没有绝望过。
她甚至想过,如果真的嫁给宋砚,那结果会是怎么样。
那段日子,想着赚钱无望,
走投无路下姜昭还真想过如何将柳婉儿赶走,夺取宋砚的真心。
她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铜镜中自己的脸,当时的她自信的以为,没有男人能拒绝的了这张脸。
然而她错了,命运很快就给了姜昭沉重的一击。
宋砚确实算的上是忠贞不二。对于她的主动示好意志坚定。
当然,姜昭也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
软磨硬泡的装了整整三年的温柔良善后,宋砚真的相信了姜昭对自己的爱意。
在他心里,姜昭和表妹柳婉儿一样,心心念念的都是自己。
于是,宋砚的天平开始倾斜了。
姜昭的计划取得了成效——宋砚决定在成婚前给柳婉儿一笔银子,将她送回南阳老家。
宋砚当着姜昭的面,宣布这个消息时,她面上装出满满一副喜极而泣的样子,心里却暗自心痛:
你还不如把这笔银子给我呢,我立马麻溜的滚蛋。
说起来,和宋砚来往的这几年里,除了些不值钱的点心,姜昭并没有任何损失,她连借口送给宋砚的帕子都是假借青烟之手缝的。
相反,这些年下来,宋砚送给她的首饰玉器倒是值不少钱,不过这些早就被她给典当卖了换银子。
翠喜推开门进入房间,见姜昭正望着炉子出神,小声呼唤道:
“姑娘,今日宋小将军又私下送了一份信到我手上,您还要过目吗?”
说完她忐忑不安的又瞅了眼自家姑娘。
“拿过来吧。”姜昭神色不变。
翠喜松口气。从袖子里抽出一个黄色的信封。
“今日这信封颜色怎的有些不对。”姜昭看了眼纸袋,觉得奇怪,随即打开信封查看内容,谁知越读表情越不对劲。
翠喜有些奇怪,问道:
“姑娘这是怎么了,脸色怎的如此难看。”
姜昭递过信纸:
“你看看这内容写得是什么。”
翠喜疑惑不已,接过读了起来,脸色大变。
“姑娘,是宋府的柳姑娘邀您出去,她这是要干什么!”
姜昭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她是何意思。”
“那不如推了邀请,反正这柳姑娘不是好相处的,若是一不下心生出事端了,对姑娘来说得不偿失啊。”
姜昭沉思片刻,说道:
“算了,反正近来无事,出去会会倒也无妨。
况且,我倒要看看,这柳婉儿打的什么主意。
信中邀了她明早去茶楼会面。
姜昭勾唇,
正好,她也好久没有见过这个柳表妹了。
第二日,主仆几人梳妆打扮好后看了眼时辰,绕过忙碌的人群,从姜府侧门找了辆马车溜了出去。
不管怎么样,气势不能丢。
京都的街市热闹非凡,沿街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姜昭掀开帘子,感受着外头的人间烟火气。
车子拐了几拐,马夫循着地址,最后在一处隐秘的茶楼前停了下来。
姜昭提着裙角跃下马车,阳光洒在她身上,像只轻快的蝴蝶。
伙计见主仆一行人穿着不凡,极有眼力见的跑了过来。
姜昭眯着眼睛打量了下楼内的装饰:不错,倒是淡雅。
“客官,不知您要哪处的房间品茶。”老板殷切询问。
“店家,我和一位柳姓姑娘约好了,不知她在哪间房子?”姜昭问道。
老板恍然大悟,
“客官您往楼上请,柳姑娘在楼上等您呢。”
说着便朝店内的伙计使了个眼色,在前面带路。
房间约在二楼的拐角处。
翠喜走在最前面,伸手推开房门,主仆三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屋内摆着一处雅致的屏风,清新的龙井茶香氤氲在空气里,临着窗边摆着一张枣木方桌,上头摆着各式茶具。
听到开门的响声,一个身着粉衣的女子迎了过来。
姜昭定睛一看,来人正是柳婉儿。
只见她身着藕粉色裙子,头上挽了一个漂亮的发髻。
眉如远山,一张短圆脸,眼睛虽然不大,但非常有神,笑起来时,嘴角还有对小梨涡。
正是二十一世纪最流行的白瘦幼长相。
在姜昭打量她的时候,柳婉儿也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眼前的女子。
说起来,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了。
为了一会这个名义上的情敌,姜昭着实是打扮了一番的。
姜昭穿着一身糯色外衣,腰带上别着鲤鱼玉佩,
满头青丝挽起,斜斜的插着几支银簪,缀着点点蓝色点翠头饰,香腮似雪,眉目如画,如同水里的芙蕖成了精一般。
恰如洛水神女临世,的确担得起一句国色天香。
几月不见,这张脸似乎更加漂亮了。
柳婉儿笑眯眯的看着她说道:
“姜姑娘,几日不见,姑娘倒是出落的越发水灵了。”
姜昭也虚情假意的客套道:
“哪里哪里,柳姐姐温婉贤淑,姜昭实在不及。”
两人一来一往打着太极。
姜昭端起茶盏垂下眼眸吹了口气,余光扫视,柳婉儿同样不急不缓的品着茶。
姜昭内心感叹,
和姜昕相比,柳婉儿的手段的确高明不少。
前者就像是恶狼,冷不丁跳出来咬你一口;而后者则更像寄生在身上的蜱虫,虽不致命,但恶心人。
柳婉儿说道:
“姜姑娘,平白约您前来品茶,是在冒昧,多谢姑娘不嫌弃婉儿,亲自赴约。”
说完,她圆圆的小脸上扬起了两个好看的梨涡,无端的惹人怜爱。
淮安笑着说道:
“柳姑娘说笑了,姑娘好意相邀,姜昭岂有不来的道理。”
两人在窗边坐下。
桌面上的热水咕噜噜的冒着热气,凝在空气中形成一股白眼,茶叶的清香四散开来,好闻的紧。两人品着茶水,吃着果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姜昭看不懂柳婉儿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总不能真是大老远的跑来找自己谈心吧。
她打算直入主题。
“不知柳姑娘这次找我是否有什么要紧之事?”
姜昭托着杯底,小抿了一口,茶水的清甜在口腔中溢出。
不知为何,听到她的话,柳婉儿瞬间红了眼眶,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顺着眼睛往下掉。
姜昭第一次见这种阵仗,心里好奇柳婉儿到底想要干什么,面上却故作出手忙脚乱的样子。
她连忙掏出帕子递给柳婉儿,问道
“柳姑娘这是怎么了,有话咱们好好说,这是哭什么?”
一边说着,姜昭边探着脑袋观察四周,生怕被柳婉儿讹上。
这厢,柳婉儿面对姜昭的劝慰只是继续啼哭,她嘴巴紧闭,眼泪顺着脸颊淌下,鼻尖眼角,俱是通红,惹人生怜。
姜昭心里暗叹:
如果自己是个男人,恐怕此刻也会忍不住将这柔弱的小白花护在怀中,这招眼泪攻式的杀伤力不要太强。
她朝翠喜和青烟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颇为无奈。
“柳姑娘,你若有什么苦楚,大可以和我言说,若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姜昭必定全力以赴。”
姜昭开口宽慰道。
柳婉儿闻言止住哭泣,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
她忽然从座位上起身,“扑通”一声朝着姜昭跪下。
姜昭吓了一大跳,想赶紧把人从地上扶起来。
然而这柳婉儿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看着个子小小,力气却大的很。
她大声哭诉道:
“姜妹妹,是我对不住你。若我独自一人回到南阳,表哥途中也不会吃那么多苦,我不是故意要抢你姻缘的,你要怪就怪我一人好了。
只求姑娘能原谅我,婉儿愿青灯古佛,为姜姑娘和表哥祈福。”
姜昭被她这番话整的莫名其妙:
“柳姑娘你在说什么?地上凉你赶快起来。”
地上的女子还是纹丝不动。
姜昭的耐心耗尽,心里暗道:“跪吧跪吧,随便你。反正冻的不是我。”
正当她打算直接走人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怒气熟悉的男声:
“姜昭!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姜昭一愣,转头看向门口——宋砚一脸隐忍的站在门口,不知看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