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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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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两人也不是真要离去,既然郁涵予已给了台阶,两人又重新落座。chuoyuexs

    只不过,落座之后,两人都没有吭声,静待郁涵予说话。

    终是过了半晌,郁涵予开口道:“其实,在下已经查到是背后有人与我大哥合作所为。但二位已看见,我大哥这身子其实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掀不起什么风浪?”沈菱歌冷哼,“若是侯祖风胆子再大些,真将那火药倒入我窑炉中,后果该是如何?”

    余时安见沈菱歌真有恼怒的意思,连忙在桌下拍了拍她的腿,安抚她此时的不满,嘴上说道:“郁大哥身子不佳非一日之事,他应是早已接受郁老板掌事。而他明知私盖郁家印必然会为郁家带来麻烦,可他还是如此做了。可见,他这是对郁老板怨怼极深,不惜以家业相抵。所以,郁老板是因何得罪了郁大哥呢?”

    这话逐字都在刺激着郁涵予的神经,他所在意的颜面,硬要在沈菱歌二人面前分崩离析。因而他也不再有示弱之态,语气也强硬起来,“二位既已知事情全貌,直说便罢,何以要刻意逼问,让在下出糗?”

    不知是不是素爱面子的人,贯会转嫁矛盾,沈菱歌偏偏不想惯着他,“郁老板说笑了,我们何时刻意逼迫你。贵府大哥与郁老板内部矛盾连累了我们沈家是不是事实?怎得到了此刻,郁老板就好像受害人一样,仿佛我们沈家人才是罪魁祸首。”

    郁涵予语塞……

    又是一阵沉默后,郁涵予终是妥协,“浅儿,怎么说?”

    他没有再纠结于之前的话题,但对于刚刚讨论之事。三人都是聪明人,无需言明,各种缘由都已知晓。

    无非是郁涵历知晓自己夫人与自家弟弟暗通款曲,加之自己身体孱弱多病。无计可施之下,受人蛊惑,为了一雪耻辱,不惜将矛头对向郁涵予,也就是对准郁家,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而今日得知安浅有孕,再无法忍耐,也是心知郁涵予爱惜颜面。便叫来众人,虐打安浅,逼迫郁涵予自己承认。

    哪知郁涵予心狠至此,而安浅嘴硬至此。

    一日过去,把自己熬得病发,目的却没达成。

    “若要问安姑娘怎么说,不如郁老板先想清楚对于这份感情,你是怎么想的。”沈菱歌也隐去了先前的怒意,说到底,郁家也只是被人利用。

    幕后之人终究还是在幕后,所以也没必要与郁家交恶。

    其实安浅怎么想的,他又怎会不知,若是对安浅全无感情,他又怎会拒绝所有的提亲。可真正到了这样的关头,他总是硬不下心肠,就算是眼睁睁看着她被打,他也不敢站出来承认,他便是奸夫。

    即使她腹中有他的孩子。

    “在下明白了,多谢沈老板提醒。”说完,他竟直接起身,“二位多半也是一日未用膳,不若在此先吃些东西。郁某先将此事处理,再叫下人到此请两位去前厅。”

    “郁老板。”沈菱歌迟疑一下,还是说道,“你会保她性命吧?”

    “当然。”郁涵予点点头,“只要我还活着。”

    语气从未这般坚定,能让她活着,这怕是郁涵予唯一能为她做的了。

    长廊尽头这亭子的围帘被掀起又落下,幽风深入,险些吹灭了烛火。

    烛光摇曳了一下,又稳稳立住。

    刚才与郁涵予你来我往之下还不觉得肚中空空,现下倒是感觉饥饿不堪。两人这便拿起碗筷,先吃上一些。

    待腹中稍稍舒服些,沈菱歌才道:“先前那个叫梧天的要出手鞭打安浅,你为何要出手拦我?”

    “你注意到了?”余时安也没否认,解释道,“当时我一直留心郁老板,见他脚底微微挪动,似要站起。我想着,若是郁老板自己站出来,是最好的结果。只不过……”

    说到这,余时安尴尬地一笑。

    “只不过,现在看来,郁老板当时无论如何都不会站出来的对吗?”沈菱歌接口道。

    事实上,她也是希望郁涵予能担起责任,护住安浅。谁又希望参与人家的家事呢?

    只可惜……

    “菱歌。”余时安看她满面愁容,知她在为安浅之事而唏嘘,“这个时候,你们女孩子,不是应该问,如果你是郁涵予,是否会站出来之类的问题吗?”

    哪知沈菱歌用碗筷旁的手巾优雅地擦了擦嘴,站起来,走到余时安的面前。

    一手撑着桌边,一手叉着腰,脸上写满了探究,“看起来,纨绔子弟余时安,倒是很懂女子啊。”

    “怎会……”余时安被戳穿心思,脸上浮现一抹红晕,连忙摆手道:“我就是随便说说。”

    看着余时安那副可爱又被人识破而不好意思的样子,沈菱歌忽然觉得好笑,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那如果你是郁涵予,你会怎么做?”

    “我……”余时安将捏着自己鼻子的手握在手心,轻轻一带。让她身子前倾,双臂肘在他的双肩,随即伸手抚上她的纤腰,距离相近,呼吸纠缠,“我若是担不起这份感情,便不会去招惹。”

    见她眸中全是自己,余时安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深情而又笃定地说道:“沈菱歌,我是在对你说。上次你说的那些注定是悲剧的乱七八糟言论,我一句也没放在心里。我只想告诉你,我既然招惹了你,便不会轻易放手,更不会让别人去伤害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透亮,而那言语中没有半分虚假和敷衍。

    而听到这话的沈菱歌,身子却不住的颤抖,好似在做很激烈的心里挣扎。终于,在余时安想要问她怎么了时,沈菱歌架在他双肩的手,捧起了他的面颊。

    闭上眼,她的唇瓣缓慢而又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

    两人固然已是亲吻数次,可这一次与往日不同,这样的亲昵对余时安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毒药。

    他的身体开始发热,却还是强忍着,让动作笨拙而又生涩的沈菱歌一点点靠近他的唇瓣。

    而她又像是不敢越雷池一步一般,只在他的唇边轻啄了几口。

    她这般模样,让余时安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揽过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呜……”沈菱歌没想到余时安会突袭自己,一时间被吓得睁开眼,而眼中尽是惊慌与羞涩。

    这下她这紧张心情之下掩藏的情动也被挑起,双手攀附上他的颈脖,回应起他的吻,试着去攻城略地。

    两舌交织在一起,余时安不断汲取她口中的芬芳,好似罂、粟一样,让他沉醉。

    欲、、、火燃烧,他停下动作,强行压制住心底的欲、、、、望,在她的耳畔轻声说道:“这里是郁府的亭子,若非在此,你知道会发生什么。”

    耳畔的风,扰得她缩起了脖子,双颊染上绯红之色,眼眸水润,仿佛浸在水里一般,潋滟迷人。

    他看着她的神情,只觉自己的心都化了。若如此下去,只怕他再难以抑制。

    偏偏这时,沈菱歌也靠近他的耳畔,轻声说道:“我很期待。”

    余时安没想到沈菱歌会说出这般豪言壮语,但转念一想,她这样直白的回应自己,也并不奇怪。

    说着,沈菱歌坐在余时安双膝之上又调笑了几句,便起身踱步到围帘处,伸手掀开一角,“时间应是差不多了吧。”

    话音一落,不远处一点亮光缓缓靠近。

    原来是郁府的侍女提着灯笼走了过来,“老板邀请沈老板去前厅。”

    “好。”沈菱歌随即将这围帘打开,随着侍女去了前厅。

    到了前厅之外,所见场景比初来时少了不少人。此次只有郁家兄弟居于上座,而安浅仍是跪坐在地上,身旁放着一碗黑乎乎的药。

    “沈老板请坐。”郁涵予道。

    沈菱歌二人没有推辞,又坐回到之前的椅子上。

    刚刚坐定,郁涵历撑着扶手站起,冲着沈菱歌躬身道:“在下鲁莽之举,险些害了沈家。沈老板不计前嫌前来相助,实令在下羞愧不已。请沈老板受在下一拜。”

    由着一个病重之人向自己行礼,沈菱歌更是不自在,虚扶一下便道:“此事已经过去,从此沈郁两家精诚合作才是最好。”

    “沈老板心胸宽广,实乃女中豪杰。他日有用得着我们两兄弟的地方,我们定当万死不辞。”郁涵予也起身拱手道。

    三人一番恭歉言语后,安浅兀自说道:“我若是饮下这碗药,夫君你便可放我走,既往不咎?”

    “是。”郁涵历听得安浅之言,阴着脸答道。

    随后,安浅又望向郁涵予,这时她的眸中多了几分柔情,“涵予,我腹中的孩子同样是你的亲生骨肉,你当真为了你们兄弟之情而舍下他?”

    听她所说,看来郁家秘事三人全然说开,而解局之法便是打掉这个孩子

    郁涵予口中虽道了声“是”,但他紧握的手上一滴滴流下了鲜红的血液。

    “好,好……”安浅得了郁涵予的答案,已是满面的泪水,心下主意已定。端起药碗一饮而尽后,重重摔在地上。霎时,瓷片四溅。

    郁涵历身边的梧天拿出一页纸,走到安浅面前,丢了下去。

    那页纸张缓缓飘落,落在安浅的手上,“休书。”

    看到这两个字,安浅不知自己是何心情,忽而大笑,笑罢又听得她一声怒号,“从此,我安浅与郁家,一刀两断!”

    那一碗红花似在这时发挥了药效,引得安浅腹痛不止,郁涵予见她□□满是鲜血高声呼喊,“快叫大夫来!快!”

    郁涵历陷在椅子中,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场闹剧,眼角却是落下一滴泪。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谁。

    沈菱歌眉头紧锁,不忍再看。

    手心一暖,握住自己的手紧了一紧。

    她抬首望着那只手的主人,两人静静地看着对方,似是向彼此,承诺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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