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心机
白桐尘却接过杯子起身了:
“乖乖睡吧,医生说休息够了恢复的才快。mwannengwu”
某种心愿没被满足,舒染染说不出的烦躁:
他不是动不动就找机会亲啊揉啊的吗?怎么她愿意了,他没动静了?
白桐尘放完杯子回来,上床睡觉。
见他实在没动静,舒染染的手悄悄往床中间摸了摸,一阵无名火窜上来。
两人之间有必要留这么大空吗?!又不是牛郎织女,需要隔出条银河!
她捶了床一拳。
白桐尘翻身,往身后摸了摸,带着惊醒的鼻音:
“怎么了?”
她挑衅的嘲讽:
“你就这么困?”
“喝水?”
“不是刚喝了吗?你把我当海参泡发呢?”
白桐尘睡懵了,终于想起来,哦,是才给她倒过水,忘了。
他揉揉眼睛,摸过床头的药膏,乖巧拧瓶盖:
“是不是皮肤痒?再给你抹点药吧?”
抹来抹去只会烧她一身火。
到时他涂完呼呼睡去,她岂不更难受!
不解风情,舒染染气得拉上被子,罩住头,拒绝抹药。
白桐尘哄了好几次,她不耐烦说不痒,他关了她的床头灯,抱着她,又是很快入睡。
没有以往睡前的情话连绵。
白桐尘从不在家谈工作,舒染染也就不知道他的销售计划已排到夏天旺季,接了几个家用空调品牌代工,非常繁忙。
酒水那边还要组建业务团队全国铺货,他的脑子在白天都累木了,沾枕头就睡。
舒染染在他怀里挣扎半天,发现他这次睡得特别死,她心中四处乱窜的激情开始逐渐消退,带着郁郁寡欢睡去。
做了一夜不可描述的梦。
第二天,她脸颊上冒了一颗特别大的痘,里面蓄了一包脓,把皮肤撑得透明,将要爆破,比荨麻疹还恶心。
白桐尘开车送舒染染上学时,发现了那颗来历不明的大痘,关切问:
“宝儿,脸上的痘才发的吧?”
“你还知道?”
舒染染很烦躁,没好气。
白桐尘满眼的无辜加疑惑:
我惹你啦?
大早上的,他不想惹她不开心,便不再多说多错,拧开音乐。
舒缓音乐太清淡,她不爱听;蹦卡拉卡的音乐,让她躁动倍增。
反正,欲望没被及时抚慰,他做什么都是错,尤其他不知错在哪里,错上加错。
舒染染下了车,看到校园里挎着胳膊的情侣,妒火燃烧:
怎么别人就能有说有笑,没事儿就出去打个小炮?
到了她,他就这么难同频!
她恨不得去请教童年:
你和赵迎澳谁先发出的打炮邀请?
要是女的想,怎么含蓄地让男的会意?
怎么样才能制造双方就得非打炮不可的同频?
一天到晚光想这个,下午下课,另一边脸上也冒出个大痘。
让人气急败坏的是,走廊的拐角处,有接吻的情侣。
同学们都躲着情侣走,舒染染站在不远处盯那俩人俩嘴半天,很是嫉妒,恨不得抄起拖把,对着这双不检点的货色捣两棍子。
回家吃晚饭,白桐尘累得神思放空,不太想说话。
舒染染还在骂学校接吻的情侣:
“让他们来学习还是来啃嘴儿的?也不怕细菌互换传染,不注意卫生!尤其太有碍风化了,那是学校,学习知识,武装头脑的地方!”
暗示成这样了,那哥慢吞吞吃着饭,心不在焉:
“嗐,接吻多正常。你吃点松茸鸡汤,补补身子。”
“吃什么补什么,我起疙瘩不能吃鸡,吃了跟鸡似的,浑身长满疙瘩,我要吃海豚,那才滑溜溜的!”
反正舒染染浑身不得劲儿,什么都要找茬。
海豚没有,但第二天,做饭大姐听了白桐尘的建议,起早贪黑,给炖了泥鳅豆腐。
论滑溜,泥鳅是溜溜王,淤堵十年老马桶都能给溜通了。
大早上吃这玩意儿太腥气,舒染染没吃早饭就去上学。
白桐尘怕她饿着,路上给买了一堆面包。
舒染染甩脸下车,提着一袋面包,和赶着上课的张沪遥走了个面对面。
不知道今年春天大家都让什么方住了,不是生活不顺,就是身体不好。
张沪遥脸色又跟去年吃了羊胎素西瓜似的,干瘪发绿。
虽说和姥姥结了婚,舒染染可叫不出“姥爷”这个词儿。
但得打招呼,她举起面包:
“导儿,吃不吃?”
张沪遥眼睛一亮,把课本夹在胳肢窝下:
“有肉的吗?”
“带火腿的算肉吗?”
张沪遥扒拉开面包袋子,不挑:
“沾点荤腥就成。”
脸大的火腿面包,张沪遥三口咽下。
舒染染惊呆:
“我姥不给你饭吃?”
张沪遥掏出保温杯,非要把“圣水”倒给舒染染,大有“不喝也得喝”的架势:
“你姥最近迷恋上养生,让我生吃茄子、喝生榨绿豆汁,苦不能让我一个人吃,你也尝尝。”
刚开盖,舒染染已经闻到了那股生豆腥味,吓跑了。
张沪遥瞅瞅四周没人,偷偷叮嘱:
“你晚饭一定要去我们家吃,我就有借口做红烧肉了!叫上小白,还能喝两口。”
舒染染胡乱应着,打着别的算盘珠子。
吃带绿色的食物就能把脸吃绿?那以色补色,以形补形······
下午,白桐尘开车到桐大校园深处的教授楼,前来赴约。
舒染染背着包蹲在破楼前的花池上吃糖葫芦。
停好车,他走到花池边,伸长指勾住她的下巴尖,挑起来:
“怎么不进去?”
他的指尖像带了麻yao,她的心头一阵飘摇荡漾。
不好意思说是在等他,她举起一串糖山药:
“特意给你的。”
白桐尘不爱吃甜的,但是她的特意,他还是吃了几口。
舒染染鬼迷日眼偷笑:
食补,山药壮y看他晚上方寸大乱,到时候把他“就地正法”······
厨房里,张沪遥疯了,炖了满到冒尖的一锅红烧肉。
跟吃了这顿就没下顿似的。
章京梦不满意:
“肥肉吃多了不代谢,擎等着三高。还是要生吃茄子刮油,喝生榨绿豆汁降压。”
张沪遥舔勺子上沾的油汤,把勺子添得溜明,哭笑不得:
“那么好的生吃,为什么你不吃?”
章京梦吃摆盘时肘子上掉下来的碎肉:
“我吃那个干嘛?又不好吃。”
?
教了一辈子大学生的张沪遥,有口难辨不讲理的。
张沪遥忙喊客厅里的舒染染,叫来亲学生帮腔:
“跟你姥姥汇报一下,生榨绿豆汁好喝吗?”
章京梦朝孙女大叫:
“喝那个干嘛?别喝,又不好喝。”
张沪遥急了,抖着炒勺:
“你不吃不喝的,也不让孙女吃喝的,为什么逼着我吃我喝?新婚燕尔,明着杀我?”
他一急,勺子上的油汤往下滴,他急得赶紧伸另一只手掌接住,狠狠舔干净掌心的油腥。
章京梦吃完肘子,嚼切烂的皮蛋,振振有辞:
“你不是血压有点高嘛。我们跟他俩年轻人的情况不一样,你要想多陪我一段时间,就得爱惜身体。”
白桐尘站在厨房外面,朝舒染染悄悄招手,引她退出夫妻战争。
老夫妻谈判的结果:
各退一步,张沪遥继续吃茄子、喝绿豆汁,但章京梦批准他吃煮熟的了。
躲掉老年夫妻战争,舒染染拐到厨房,伏在餐桌上偷吃一整盆红烧肉。
白桐尘手插兜,看置物架上的大酒瓶,里面泡了根人参。
春日晚餐前的时光,静谧温馨,空气里飘着菜香饭香。
白桐尘忽然回头望着舒染染笑了。
他精神振作的时候,眼睛清炯犀利,她怕他反应过来给他吃糖山药的心机。
她有点心虚,嘴上叼着红烧肉不再下咽:
“你笑什么?”
白桐尘拖着凳子凑近她,头轻抵到她头上,指着架子下的人参酒:
“你之前说拿娃娃驴泡大酒。我经常想起你说过的话,就不由发笑,还没办法解释给别人。”
原来是这个!做贼心虚差点吓尿!
舒染染嘿嘿两声,准备继续吃喷喷香的红烧肉。
白桐尘偏低下颌过来。
她的嘴巴被撬开,感到他的舌尖顶了下她的上颚,肉块就被勾走了。
啊,好灵活的神偷······
舒染染指尖捂着唇,双眼不由含春望着白桐尘鼓着的腮帮子。
他嘴角牵起的笑带着坏。
山药真管用啊!
才吃了半根糖山药,他就恢复以前的骚模样。
舒染染心底笑烂了,冲进厨房,又让炒大盘山药。
加把火烧烧他!
山药炒熟,她兴冲冲端出来,白桐尘正打完电话。
不能在这吃饭了——程玉霞和舒邦耀在医院门口等他们去接。
一听父母在医院,舒染染二话不说赶去。
白桐尘安慰了她一路,她的脸色都难以疏解,担心父母。
赶在饭点,白桐尘定了个饭店,接待还没吃饭的丈母爹娘。
父母一直身体健康平稳,忽然双双去了医院,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见到程玉霞,舒染染全程架着她胳膊,还非要接过舒邦耀提着的超大包药袋。
父母感慨万千:
“还是女儿好,再嘴硬,也会体贴人。结了婚,成长了。”
“她大了,我们就老了,小时候老的照顾小的,老了,可不就得指靠小的了。”
气氛温馨,像回到了只有一家三口时的模样。
饭店走廊的灯,偏暖黄,显得父母黄皮肤上的皱纹格外干巴、沧桑。
舒染染把头靠在爸爸妈妈肩头,暗暗下决心,改改臭脾气,一定好好待他们。
吃饭聊起来,舒染染才知道父母没生病,是来桐城体检。
验血、拍片、测骨龄后,买了3万多的保健品,想维持健康体态,延年益寿,能多陪陪娃娃驴。
舒染染空悬一路的心,咕咚落地,但脸色也没变得好看。
体会到了有女儿的好,程玉霞催女儿早点要孩子:
“和你弟弟一起带大,也有个伴儿。”
带一个驴子还需要舅妈于庆华的帮忙,不信程玉霞能上赶着带俩。
舒染染冷哼:
“谁带?你带?”
“我可带不了!你有婆婆,小白又不是请不起保姆。”
“不是你说的一起带大吗?”
怕母女呛起来,舒邦耀打圆承:
“等你有了孩子,你弟也大了,能离人了,可以送到你家陪孩子一起玩嘛。”
呵呵,都推给女儿带。
程玉霞计划更周详:
“我和你爸再给你出钱请个育儿嫂,让你弟提前熏陶这边的环境,今后好适应。我和你爸打听了,省机关幼儿园只要能提供学区房房主证明,没有入学户籍限制。你们家就在附近啊!”
天哪,他们疯了吗?让娃驴住到女儿家,还要女儿提供房本证明?
来之前对父母身体的担心,被算盘珠子声掩盖,舒染染神色黯然。
父母还在喋喋不休:
“你上学那么轻松,回了家就能教你弟。先拿你弟练手教育嘛,今后你自己孩子教育起来也轻松。”
白桐尘看到舒染染面色不好,他忍不住微皱眉头,眼中带着心疼。
反正二胎还不急着上幼儿园,只是先给女儿打个预防针。
舒邦耀换个planb,说学区房他们也可以自己买,就是手头差点钱。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暂时用用舒染染的50万陪嫁。
等她爸的工程款一结,马上还她,决不亏她一分。
啊,原来,这才是最终目的!
舒染染一脸嘲讽。
白桐尘忽然插播一句:
“爸,妈,你们看到染染起红癍了吗?”
父母这才住嘴,仔细看女儿脸上。
舒染染已经起身跑出饭店。
程玉霞不愿得罪还要指靠的女婿:
“也不能由着她发脾气,打个电话叫回来就行,她脾气躁,但好哄。”
白桐尘结完账起身,很坚决:
“我不打算哄。无论她占理不占理,作为老公,我得站在她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