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父与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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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刺骨，硬邦邦的接触感。chuoyuexs
习惯了躺在柔软大床上的爱戈娜丝有些不适应。
她勉力的睁开眼睛，脑海中昏迷前的画面顿时袭来。
确定自己已经被传送阵给带走的事实。
但是，白发的少女有些愧疚，因为在离开前，她似乎看到他哥。
那张本该沉稳冷静的俊脸却露出万分惊恐与痛苦的神色，那样天崩地裂的，想尽可能的伸手想要抓住妹妹消失的声影。
那副样子隐隐揪着少女的心，可是…………
想到自己要干什么的爱戈娜丝只能忽略那一瞬的不安，硬起心默默对亲哥表示抱歉。
毕竟是她知道自己会很任性，让她哥那么大费周章的寻找她，那么忐忑担忧。
将多余的情绪埋在心理的爱戈娜撑起上半身，观察着周身环境。
发现其它被绑来的女孩都一一散开昏迷倒在她身边。而一群倒地的少女们的中心处，却是竖立着一个巨大的十字架，犹如在英魂殿里的灵碑。
然而此刻，漆黑巨大的十字架上绑着一位年轻昏迷的男子，那居然是亚其。
如此诡异的场景，让爱戈那时心生不好预感。
仔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个巨大空旷却又阴暗的地下空洞。
空洞的墙壁四周隐约还排列着几个立地的篝火将她们环绕住。
有火把作为照明，此刻爱戈娜丝才看见她们所有人包括亚其，都身处在一个巨大的圆形祭坛上。
这样的画面让爱戈娜丝很难不联想到了过去的情景。
那就是十年前爱戈娜丝被献祭的地方，这里居然与当初的场景十分的相似。
年幼的她亲眼看到六魔王之一在人类刻意的献祭下降临祭坛，白发的少女如今都还记得那个死在她手中的魔王模样。
那是一个外表火红甲壳，前肢如巨大剪刀有力的双钳，巨大无比的魔物。
但缩小后就像自己还在在蓝星吃过的小龙虾。
那个时候刚恢复记忆的爱戈娜丝看着要吃掉自己的魔王，还郁闷着难道是自己为了庆祝高考点了一大份小龙虾外卖吃的报应吗？
虽然魔王刚出场不久，就被想起了蓝星的一切，觉醒了金手指的自己给弄去领饭盒了。
但果然，上次魔王身死让前森卡耶公爵一无所获，所以还是依旧再搞一场献祭复刻吗？
爱戈娜丝对此感到无法理解，以前是无辜的孩子，如今却又是无辜的少女们。
他究竟要牺牲多少人，为了心中不知名的愿望？
这次又和魔族达成了什么样的交易？艾格拉斯决定一定要弄得清清楚楚。
【真是怀念的场景啊。】
系统突然是开口的。
【这简直就像是把10年前的那副鸡汤给一比一复刻出来。】
【虽然那家伙勾搭魔族让本神不爽，但他的执着却的确令本神有些动容。】
这个自恋自我的神居然还能被一个人类打动？
爱戈娜丝有些惊讶。
‘系统你知道当初那位森卡耶公爵搞这么大的献祭是为了什么吗？’
因系统的感慨，少女不由的好奇。
【知道是知道，不过，比起问起我，你还不如问一下那个森卡耶家那小鬼呢。】
【作为那家伙的儿子，他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不是吗？】
【况且还真没想到，那个前公爵居然如此下得了手，连自己的儿子都打算牺牲掉。】
‘什么？’格格娜丝不可思议说道
‘到底是什么能够让前森卡耶公爵愿意牺牲自己的儿子也要达成目标？甚至不惜和魔族联手？’
白发的少女下意识将目光转向祭坛中心的亚其。
整个地下洞穴的顶端有着一处露天的缺口。明媚而温柔的银色月光，恰好透过这裸露的空隙照射下来，虚幻飘渺的光束洒在在十字架上昏迷未醒的棕发男子身上。
宛如受难的圣人，让人忍不住去想要拂去他皱着眉头的痛苦。
突然系统出声。
【爱戈娜丝，有人来了。】
猛地被系统提醒，白发少女下意识倒地装晕。
果然不久后，趴在地上的爱戈娜丝渐渐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逐渐变大。
一个、两个。
少女心里辨认着。
是两个人的脚步声。
一个脚步声浑厚而有力，如突破暴风雨般坚定而沉着。
但最让爱戈娜丝好奇的是另一双脚步声。轻盈灵动又机械，仿佛每一步都算到恰到好处的距离，不多也不少。
好像并不算是人类该有的脚步声。
到底是谁？
正好爱戈娜丝的位置处于视觉盲区，可以方便的观察对方。
那黑黝黝的入口，如同黑暗中张开嘴巴的恶兽。
一步一步的更加清晰，靠近了。
首先从黑暗的洞中走出来的是一位让爱戈娜丝非常难忘的故人男子。
他白发苍苍，一丝不苟的将其梳得整整齐齐，在身后绑了个马尾。额头出落一缕调皮的刘海。
那刘海偶尔略过一双无比冷漠却又满是疯狂与执念的双眼。如石板硬朗的脸上有着深刻的法令纹。他脸边已经长满了不少苍白的胡须。
即使如此，他也依旧是个十分英俊又迷人成熟的中年贵族。
但这个男人比少女十年前见过的那个森卡耶公爵的样子似乎更加苍老了，少女盯着他们。
可最让爱戈娜丝在意的是与男人并肩的美丽女人。
女人一头茂密又卷曲的棕色长发，扎起了高高的马尾，面容中性而帅气，配上穿女性骑士服，一身干练的模样十分飒爽。
然而那双平毫无灵动感的双眼，破坏了这一副样子。
这个女人的外貌居然让她感到有丝熟悉，究竟是在哪里看见了呢？
爱戈娜丝不由的眉头一皱，暗中思索着。有种真相被迷雾遮掩的感觉，就差那么一步就能清楚。
这时系统好心提醒。
【看看中心那个被绑在架子上的小鬼。】
这话如同刺穿迷雾的利剑，让爱戈娜丝顿时茅塞顿开。
是了，她觉得的熟悉感到底是从哪来的了？那女人的脸分明与亚其面容六分相似，但更为柔和些。
很明显这两个人有着非常相近的亲属关系。
能跟在那个中年男人身边的又与亚其有些许相似的女人，那难道会是亚其的母亲吗？
可是雅琪的母亲怎么会以这样的形态出现在这里。
在爱戈娜丝的眼里哪怕是外表再怎么接近人类，但是那个女人她并非是人类之身。
【是炼金人偶，制作的品质还算不错。】
系统突然的评价到。
【但说到底，那也只是人造的死物罢了。】
爱戈娜丝看着那女人的身影，违和感终于落地了。
亚其的母亲被她的丈夫前森卡耶公爵给制作成了人偶吗？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这个女人已经死了，你还记得英魂殿袭击吗，这个女人的灵碑就在那。】
系统的话语给予了爱戈娜丝最后的肯定。
‘前森卡耶公爵想复活她，是吗？’
【不得不说人类的想象力的确有时另人惊叹，能够将人类的遗骸与炼金术式融合，制作无限接近人体的人偶，的确是难得的天才的想法，但也算是一种作弊了，可惜这也终究只是个没有灵魂的人偶罢了。】
【这可比起本神的爱戈娜丝，那个人偶可是差的远了。】
【毕竟爱戈娜丝是本神最出色的作品。】
无视掉脑海中系统喋喋不休的自恋话语。
爱戈那是看向中心被束缚的亚其，联想道系统之前要牺牲亚其的话语，不由为其感到担忧。
那一人一偶慢慢走向祭坛的中心。
男人小心翼翼的牵起了女人偶的手，护送着她走上了祭坛的阶梯。
那双冷漠平静的双眸，看向女人偶时却是无比的温柔，仿佛在看着世间唯一的宝物。
他牵引着女人偶停在巨大的十字架跟前。
恰好昏迷已久的亚其·森卡耶缓缓的清醒过来。
他迷茫的睁开眼睛，似乎还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茫然自己怎么浮在了空中。
可不久后，他彻底意识到处境，却还没来得及惊恐就被身前的那两个身影给深深的吸引住。
他的脸上顿时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怎、怎么会，这不可能。”
亚其喃喃自语道。
不可能，是幻觉吗？那个人还有他身边的那个令他想要落泪的女人面容。
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还活着？还有你身旁的女人到底是谁？”
“你又有什么阴谋？！！！！”
说到最后，棕发低马尾的少年彻底失声吼叫道。
“亚其，我不记得我有这么教导过你这么对自己的父母说话，你的礼仪呢？
贵族中年男人看着自己年轻的儿子，神情依旧冷漠。
“我亲爱儿子，我和你的母亲离开太久了，以至于你连自己的母亲都认不出了吗？”
亚其听到他的话语简直难以将过去对父亲的印像带入。
“你在发什么疯？母亲早就已经不在了，这是我们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就算那个女人有着和母亲一样的外表，我难道还认不出母亲来吗？”
亚其·森卡耶咬牙切齿的说道。
自己的父亲和母亲感情一向很好。他们是贵族间少有的贵族与平民相爱走到一起的伴侣。
他的母亲是从平民加入皇家骑士团，一路通过斩杀魔物，靠自身的力量一步步走上了曾经皇家骑士团副团长的位置，甚至一度被老团长赋予下一代接班人的荣耀。
在儿童时期，亚其就是从听着母亲一路斩杀魔物的各种英雄事迹中长大的。
当时有名的森卡耶公爵对骑士的母亲一见钟情，开展了全帝都都津津乐道的追求。那轰轰烈烈的壮举直至今日现在也依旧是不少话本里的题材。
他们毫无疑问的爱着对方，冲破了一切困难阻碍才走到一起。
所以。
自亚其懂事以来，他便清楚地知道。父亲和母亲两人中向来只有对方，有时连他自己这个儿子都仿佛是第三者一样插不进去。
可是，那幸福的家庭，快乐的童年。
随着母亲一次讨伐魔物却意外遭遇了魔王的袭击而身亡。
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