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长风破浪会有时<!>
关于人物有没有ooc的事情,作话有作者君的一点儿想法(洋洋洒洒一千多字的论文orz)。
本章是稍有修改的原66章,现66章已替换,如果app看还是旧章,从新缓一次或者换网页就可以看到新版。
另外,真的不用从头看,89章开始看就好了(瑟瑟发抖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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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秦国的护卫,白舒出函谷关的路途自然通顺,而因为春平君的存在,入赵之后直至进入邯郸,都好似成了一件如回家般轻松的事情。然而越靠近邯郸,白舒的心就越发的沉重,直至站在信平侯廉颇的府邸外,他握着剑桥的手指已经因为过于用力,泛起青白之色了。
白舒仰头看着院门之上,铁画银钩笔锋中暗藏杀机的‘廉府’二字,恍惚间时间错落,他还是那个豆丁大的小不点儿,仰头看那牌匾上上的字,身侧是揪着他的领子,一脸不耐却不得不假装耐心的武将军,而身后是带着温润笑容的相邦。
可再眨眼,周遭却仿佛镜花水月褪去,他是孤身一人,身侧并无长辈,那站在身后的男人更是早已逝去多年了。
【一转眼,过去了好多年啊。】系统借着白舒看清了视线内的廉府,传达出了同样的感慨之音,【当年廉颇的府邸是何等繁华的模样,如今,大概就是你们鲁迅先生说的富贵人家门前碌碌车马喧,贫穷农户门前萋萋野草生吧?】
白舒嗯了一声,没心情和系统插科打诨。他所在的位置是街角,借着光影将自己藏在了暗处。他在这里站了很久了,只是如今时光流逝,他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身份去质问,也不知道廉颇如今是否还会想要看到自己。
说出‘你已经死了’的人
【你若是不去,】许是看不惯白舒如此畏畏缩缩的模样,系统暴躁道,【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他本就不赞同白舒如此深入陷阱,亲自来求一个答案。
有什么是一个信使做不到的?
如果有,那就派两个,三个,甚至是十个百个,直至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白舒下意识的伸手,将头顶遮着
他的巨大兜帽向下扯了扯,将脸彻底隐藏在了阴影中。
半柱香后,这座安静的府邸,终于迎来了那个在外徘徊很久的客人。
白舒落足的地方不见灌木,四周尽是摆放整齐的长兵器,件件华美却皆未开刃,摆设装饰远多于其本身应有的作用。唯有一柄好似被随意弃置的木枪枪杆光滑,随意的插在一旁的泥巴地里,和那些陈列在架子上的崭新兵器想必,这柄枪看起来破不受主人待见的样子。
视线快速扫过了草木不生的黄土地,白舒再次扯了扯罩在他头顶的黑色大兜帽,沿着斑驳的墙壁快速向与大门相反的方向走去。他的步子很慢,与其说是外来者,倒不如说是一位观光游览的旅客。
他幼年也曾在这个院子中奔跑,对于这座府邸的一草一木,都算不上陌生,如今故地重游,感慨颇多。比起当年,这座府邸实在是太过安静了:‘这院子都没有下人服侍他的么?’他说不上来时失望,还是近乡情怯的退缩。
【的确很松懈啊,这要是来个心怀不轨的想要杀死他,未免太过简单,一点儿难度都没有吧?】也说不上来系统在等待什么,他只是看着白舒这么轻易的进入赵国,进入邯郸,进入廉颇的府里,本应只有编码的他忽然产生了0与1之外的东西。
下一个拐角,白舒迎面撞见到了如今发已苍白的男人,只一眼廉颇就认出了这个曾经待在他身边的孩子:“长高了,”廉颇的语气很平静,如同那封宣告天下的诏令他并非是推手,如同他们之间的多年不见从来不曾存在过,“那老狐狸还说你再长大一些,就不会是男生女相的样子了,但是现在,啧——”
或许是今日天气太好的因由,即便白舒的头上罩着一个大兜帽,投影之下的面庞也清晰可见:“你这张脸是怎么镇住那群混小子的?”他上下打量着白舒,语气里的好奇和遗憾不似作伪,“看着和个读书的小子一样。”
倒不是嫌弃读书人,而是在武将的眼中,所有读书人都是白白净净弱不经风的模样:“就这么张脸,难怪你这些年从怎么来邯郸。”他嘴里说的毫无芥蒂,甚至还有几分长辈对单身多年还不结婚的晚辈,恨不得抓个
姑娘立即成婚的不满模样。
一边说着,廉颇一边继续向前,他与白舒擦肩而过,绕过他继续前行。就好像这些年的分离从不存在,就好像他依旧是赵国边关的廉颇将军,而他也依旧是那个跟在廉颇身边,像是个小跟班的尾巴。
白舒回身去看,是廉颇依旧笔直□□的后背,以及他大刀阔步的步伐。
他不加提防的向前而行,后背的交付彰显着他对白舒的信任,这让白舒心里忽然轻松了起来,便也一如当年一般成了他的小尾巴,乖巧的跟在廉颇的身后,对他的话发以‘嗯’与‘啊’的迎合,并不吝惜自己的表达。
或许,他有什么苦衷呢?
或许,那诏令本不是出自廉颇之手呢?
或许
,这一切只是巧合而已呢?
许是因为故人相见,廉颇也是难得的好心情,他询问了很多事情,从白舒的生活到边关的百姓,从这些年赵国的边防到邯郸那群人是否为难白舒。就如同一个长辈见到了自远方而归的晚辈,心中有的尽是关怀之情。
穿过了交叠的回廊与弃置已久的庭院,廉颇带着白舒又回到了演武场:“当年老夫走的时候,你还是那么丁点儿大的小不点儿。如今一眨眼便已经长得这么大了。”曾经的孩童如今已经长成了青年,这让廉颇不由的发出了岁月不饶人的感慨之情。
白舒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将军也不曾老啊,”廉颇的样子太过坦荡,坦荡到如他从未做过任何有愧于白舒的事情,坦荡到连询问一个因由,都在他的面前都显得不那么理直气壮了起来。
在经过的时候,廉颇随手捞起了那倒插在地上的木枪,枪尖拖在地上拉出了长长的痕迹,继续向前:“且让老夫看一看,你这些年身手长进了多少吧。”
这本没什么不可,长辈总是想要知晓晚辈到底有几分斤两的,可白舒就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但环顾四周依旧是他来时那空荡的演武场,架子上是没有开过刃华而不实的兵器,周围除了他和廉颇再无他人。
直至廉颇站定,白舒也没有动,他整个人藏在斗篷的阴影之下,以绝对的沉默和不作为抗议廉颇的建议,他平静地姿态就如此刻备份对调,他才
是哪个溺宠晚辈,只当是在看个热闹和笑话的年长者。
“怎么,嫌老夫年纪大了动不了了,还是如今老夫这个白身不配与你这位大将军比划了?”白舒沉默的作态似乎刺激到了廉颇,他也不管白舒此刻手无寸铁的状态,提枪就朝着白舒刺了过去,枪尖卷起春风凛冽,刺面而来。
白舒站在原地,看着廉颇离他越来越近,直至一米时也不见对方收势,左脚才向下用力,身子向后飞退。瞧见自己的对手终于有了动作,廉颇大笑一声:“本就该如此!”手中木枪舞的更是虎虎生风。
一直攥在手中的佩剑向下滑了几分,剑桥的一端于空中划过一个弧线,敲在了廉颇手中枪身的上部——不过没打开,廉颇毕竟也不是花架子,感受到了手上撞击的力度,廉颇看起来越发的满意了。
“这才是一个将军应该有的样子。”他的枪于空中变式,征战沙场多年的本领在此刻发挥得淋漓尽致,不过是挑拨点扫,极为简单的招式于他手中也有了极大的杀伤力。
白舒多以抵挡为主,而廉颇攻势越发凌厉,两个人你来我挡,一时间好不热闹。
然而越与廉颇交手,白舒心中那不对劲的感觉就越发严重,可他看着廉颇,他的脸上还是那兴奋的笑容,眼睛里闪着光,整个人从轻松为了平静,从平静变为了兴奋,而随着他招式越发逼人,他好似被激出了战意,举手之间甚至带上了杀气。
“够了吧,”再一次相撞之后,白舒蹙眉,瞧着直冲自己颈部而来的□□,在转身之间右手改在了剑柄上,在错身的那一瞬利剑出鞘,只一击便将廉颇手中的木枪斩断。
随着木棍掉落发出的沉闷声,廉颇也收了攻势。他仔细打量着白舒藏于斗篷之下的左身:“老夫当年教你习武,怎记得你习惯用左手?”他也不见恼火,似乎只是单纯的询问,这无可厚非,但白舒的后脊一凉,只觉浑身都要炸起来了。
“我是不会道歉的,你先起了杀心的。”白舒手中的长剑入鞘,于空中挽了个花后反手持于身后,“左手受了伤,”白舒隐瞒了真实,下意识的以敷衍和虚假面对廉颇,“使不得重力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
这么做,但他的直觉告诉他他应该要这样说。更何况自他见到廉颇起,系统就疯狂的响着红名的警报。
只是这样的回答却并不完全虚假,军中却有很多人是双手并用的好手,留一手总是要应对不时之需的。回答并没有什么问题,廉颇看起来也没有起疑心,他笑着点了点头:“你长大了,”如此感慨道,“我也是时候接受你的变化了。”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白舒为什么想要去赵国,是因为廉颇突然回赵,还导出了一场‘雁北君死了’的戏,刺激到了白舒。举例来说就是你自觉很好的朋友忽然背后捅了你一刀,把你捅的鲜血淋漓,自然就想回头问为什么。白舒是类似的心情,他自问赵王虽然不忠,但一直以来他都守着对廉颇的承诺,所以他不明白为什么廉颇要如此对他,况且现在他还未投秦,无论是名义还是实质上他都是赵将,况且他出使秦国是赵王抛弃他在先,廉颇如此雪上加霜的举动,让白舒想要一个答案。
廉颇和蔺相如对白舒的成长很重要,是不可抹去的色彩。白舒忽然回到古代,就像是浮萍飘无定所,是廉颇和蔺相如给了他一个根。虽然后来蔺相如病死,廉颇远走,但对于白舒来说,这两个人塑造了如今的他,是他敬重的长辈,如今突然被自己敬重的长辈说死了,心态就崩了。
白舒其实知道他自己处于一种两难的境地,他是赵将,若想入秦他天然的立场就不稳。所以才会有最初他想方设法模糊了‘赵国’概念(赵王与赵民)的计划,但计划不如变化快,他的蓝图
还没展开呢,就遇上了廉颇这神来一笔,事情总有个先后轻重,去质问廉颇的想法就高于入秦的想法了。然而政哥没放过任何机会,自导自演的就把白舒放下的事情捡起来,继续下去了。
另一方面,可能写的有点儿隐晦,上一章那个投狼饲虎的例子,说的是一个一无所有的旅人。第一次出现这个比喻是阿舒和政哥年幼,那个时候阿舒自觉什么都没有,所以他什么都可以去做。第二次是政哥初回秦国,政哥发觉事情再遭也糟不过回到原点再为质子,所以他宫斗都是奔着必输的心去搏的。第三次,阿舒发现
他明面上雁北君的身份已死,他一直想要的承认被廉颇否决了,他不知道自己除却不辜负雁北之外还能做什么,就下意识的用了这样的比喻。
白舒想要天下太平,想做秦一统天下的推手,但又不想与雁北为敌。若是他自己死在了赵国,那就给了秦国和雁北一个联手的借口,到了那个时候他的两个心愿都能被成全。然后政哥何等敏锐,他发觉白舒的心态不太对,所以给了白舒当年他给自己的那柄剑,许下了一个诺言。
算是吊着白舒活着回来的承诺,也是告诉白舒‘这儿还有人等你回来’的信号。所以除却政哥的信任之外,他看透了白舒心中所想这件事儿,理解白舒远超这个时代的想法,才是真正让白舒动容的。
我觉得我是内心戏很丰富,笔力不足根本写不出来。当然这么写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后续需要,因为想给阿舒一个真正一心向秦,并且愿意打赵国的理由,不然就真的玩脱了orz
嗯,赵国篇很快就能结束,然后就是一统天下的爽文啦~(在下争取在100章内写完赵国篇):,,,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