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市井无赖想法子
还是外城那间酒楼那间包厢,四皇子和贾赦依然是点了一壶茶和几碟点心，一边喝茶一边讨论如何迈开他们追债的第一步。
“公子，咱们是不是先礼后兵，由户部发文书来先通知那些欠银的人家还钱啊？总不好直接就打上门去找人要钱啊。”
“自然不可如此莽撞，否则就等着你我二人被弹劾的折子埋了吧。催账的文书自然要发,只是上面的还银时间还得讨论讨论。”
“公子,要不咱们就规定一个月时间给他们准备还银,时间太短,我怕他们有借口说什么一时之间凑不出这么多银子。”
“一个月的时间还是短了。不过第一次发催还的文书写一个月倒是合适。”四皇子听贾赦这么说，也是首肯了他的一部分建议。
“第一次发，难道咱们还得发几次不成？总不能一直靠发文书来催他们还吧，那有什么用啊！那些个厚脸皮的怎么可能理咱们啊！”
“当然不可能一直发文书来催账。我第一次给他们一个月时间,第二次发文书给他们半个月时间,第三次发文书给他们七天时间。事不过三,若三次催款还没来户部自觉报道，可就别怪咱们后面来别的手段了。”四皇子看贾赦还不大明白自己的意图，是难得替贾赦自己解释了一番。
“说的对啊,咱们要是先给他们来三次文的，还可以顺便放松他们的警惕，让他们以为只是和以往一样走个过场。但是待三次之后,若是咱们再找上门去要债，他们也不能说什么，毕竟咱们已经通知了的。好主意，就得发三次。”贾赦听四皇子说完后,仔细想了想，越想越觉得这四皇子说的操作方法虽然很简单，但是作用却不小，简直是让他们处于进可攻退可守的地步。
“重点还得看看咱们后面怎么办，若是后面的方法没法让他们乖乖还钱，那前面做的再怎么好看，也还是会沦为一次走过场的失败之事。”四皇子不比贾赦对此事如此乐观，他深知那些个朝廷官员个个看着君子风采，实际要说躲赖的本事，谁都比不过他们。
“公子，您有什么想法吗？那些大臣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难道他们还能不知道借了国库的银子总有要还的一天吗，恐怕是想着法不责众，都打好主意一起死扛，想着一直赖下去吧。”贾赦听四皇子这么一盆冷水泼下来，也稍微明白了二人的处境，的确这事情不是那么好办的。
“我想着，若不是他们不还，咱们就一家一家上门讨账，再上折子向父皇阐明此事，请父皇做主。待这家在父皇面前过了明路后，这先礼的就够了，咱们就可以后兵了。到时候派人直接上门抄家也好，收田收地也好，就都没问题了。”
贾赦本来只想着要人还钱，就必须得是真金白银的还，现在听四皇子一提醒还能收地，立刻就想到别的招。这招数一出，别说还挺贱的。
“公子，既然还能用地来抵债，那别的值钱的肯定也可以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那些随便就欠银几百万两的大臣家，又哪能真的有几百万两的现银呢。让他们用田地抵债，朝廷也是可用的。”
“呵呵，公子，我想到了一个贱招。”贾赦对着四皇子是贱贱的一笑，那样子简直是伤眼睛，叫四皇子看了，是感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有主意就快说，别笑的那么难看，实在叫本王看着难受。”贾赦这一笑，是逼得四皇子连本王这自称都出来了，可算是膈应到四皇子了。
“行，行，行，我不笑还不成了嘛。”被四皇子这么一打击，贾赦只能一噘嘴，委委屈屈的说，“我这不是想到一个办法，可以让咱们更好的追债嘛，至于这么嫌弃我嘛。”
其实贾赦想起的这个办法，还是后世经历了四皇子登基后主导的那场后妃省亲联想到的方法。跟着四皇子一个多月，贾赦可算想明白了，那场省亲根本就不是四皇子对后妃的宠爱，而是有预谋的。让那些后妃娘家建好省亲别院，皇帝控制那些个卖材料的，卖古董，先把那些人家的钱榨干，然后还能抓住他们满脑袋的小辫子，最后一起收拾了。这计谋不要太连环计，贾赦现在是觉得自己果断要跟着四皇子好好办差，自己这脑袋瓜子是怎么都不上人家宫斗夺嫡胜利者的脑子。
“公子，咱们既然收他们的地，那他们其它值钱的东西当然也能收啊。什么庄子、别院、铺面这些都不说了，就是那些摆件、古董、孤本当然也是多多益善啊。反正那些摆件古董什么的，放在家里也是放着好看的，这些东西既不能吃，又没有用，偏偏还老值钱，一不小心还容易打碎了。咱们就做个好人，将那些麻烦给他们收过来，他们债也抵了，咱们银子也收到了，你好我好大家好嘛！”
四皇子听贾赦这么一说，本来还觉得贾赦说的不错，听到最后也不得不承认确实是个贱招。“照你这么说，那些人没了这些东西，还得谢谢你咯。但是还有一个问题，咱们若是收账收到最后，给国库收了一库的玉石古董来可怎么办。那些东西虽然值钱，但是总不能以后发赈灾银子，发饷粮的时候发出什么白玉观音几尊，瓷器几件吧。”
“哎呦，我的公子啊，你不会真以为全天下有钱的都是当官的吧，你还得想想那些跑商的啊。”
“你是说，将那些东西卖给那些商人来换银子？”
“当然不是那么简单了，那些物件再珍贵若是一次性都放出来，那也不值钱了。咱们可以隔三差五拿几件出来，就像楼子里卖花魁的办法来，找那些个有钱的人家来竞买，这样既能把价钱卖上去，又能长久有些销路，这样多好啊。”
“竞卖就竞卖，非要举个楼子、花魁做什么例子，好好的事情被你那么一说，总感觉不对劲。不过你这法子倒是不错，省的像以外户部卖抄家东西的时候一样，连个原价一成都没有，就被他们给瓜分了。”
“那公子，咱们就这么定了。先发三次文书，然后就上门催债，还不行就上折子奏鸣此事，然后上家门去。有银子拿银子，没银子咱们也不把事情做绝了，就拿那些个值钱又不碍事的玩意，这样总不会影响他们生计，不能说咱们逼得他们没饭吃了吧。”
“就照这么办吧，明日我就上个密折给父皇，向父皇说明后，待得父皇同意就这么办吧。”四皇子想了想觉得事情步骤暂且只能想到这样了，若是中途有什么变故，再进行调整吧。
第二日下午，勤政殿内就只皇帝和四皇子二人。四皇子是将昨日贾赦同他商定的计谋向圣上说明了一遍。
“你说的这法子里，向臣子家拿物件抵债是怎么想出来的？那些个东西肯定都是得人心意，可遇而不可求的，他们能那么简单就给你们吗？”
“父皇，这法子是贾赦想出来的。他那人想东西有时候真有点那么市井无赖的样子，儿臣本也是觉得不好的，但是叫他那么一说儿臣觉得也无不可。”
“市井无赖？你倒是说说怎么个无赖法。”
“照贾赦的说法是，你既然有钱买这些个不能吃不能用的东西，怎会无钱还账。若是真的家里没有现银，那也无碍，这些东西放家里还容易被人打碎了，叫人看着难过。干脆咱们就帮个忙，把这些麻烦拿去抵债，叫人眼不见心不烦，而且这些东西没了既不影响你吃饭，也不影响你睡觉。那些个出息的庄子、铺面、田地都没动，不影响他们任何事情，也就不会有人说朝廷追债，逼死大臣这种事情了。”
“这个小无赖，这法子确实只有他这脸皮厚的想的出来了。那这后续的买东西的法子呢？”
“儿臣以为这些物件虽然珍贵，但是总不能直接当银子用，所以未免发生国库满仓却无钱可用的情况发生，又写了后续的解决方法。一来，咱们皇家常有赏赐，可由内务府先到收回来的东西中选取将来能赏出去的东西，折银买了去。这样东西和钱就是左手倒右手，既能显示父皇您替大臣收尾的仁慈，又能解决内务府的一部分需求。二来，这后面写的竞卖的法子，也是贾赦想出来的一条长远的解决之道。”四皇子说到这里是又想去贾赦这法子的出处，是顿了一会儿。
“怎么不继续说啊，朕看贾赦这小子虽不爱读书，但还有些小聪明，能想出这些办法来，着实不错。”
“父皇，您不知道，贾赦这办法是从青楼里学来的。说是看那些有钱人一起抢着买东西，出价会高很多，而且还能长久的做下去，解决这件事情。”
“这个臭小子，真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他了。”圣上一听四皇子这么说，是笑骂了贾赦一句。“算了，不管他从哪里想出来的办法，能真的收到账才行，既然你已经有了全然的腹稿，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来继续办下去吧。顺便我让贾赦去京畿大营带领一队人马来专门辅佐你行事，也免得被京中这些人手插足，又搅出许多风雨来。”
四皇子本还苦恼这事情不是自己和贾赦两个人可以做出的，现在圣上专门派了一队人马来完成此次的追债，着实让四皇子有种意外之喜的感觉。
“谢过父皇，父皇英明，有父皇的支持，儿臣想此次行事必定能成。”
作者有话要说：是大赦赦的功劳坚决不能被人吞了，而且四皇子对大赦赦也改观很多了。可惜大赦赦小无赖的形象是洗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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