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贾赦初次进宫面圣
这日早晨,贾赦第一次以御前行走的身份,同贾代善一起往皇宫行去。只不过贾代善只要上完朝会就能离去,而贾赦要在皇宫呆到宫门落钥才能离去。
贾赦毕竟才拿到的差使,而且又是常伴君王左右的事,代善心中很是为贾赦忐忑,生怕贾赦一不小心就惹怒君王,招来灭顶之灾。可是这差使本就是他大费心机为贾赦算计来的好机会,怎么也不能因为一时的恐惧,就给推了,更何况贾赦是圣上钦点的人才,又怎敢拒绝呢!
“赦儿,你现在这差使要日日伴君,你一定要记住一个话,‘伴君如伴虎’。当今圣上虽然是慈善的,平日里若不做错事,他不会轻易随性降罪于人,但需知上位者不同于我们,上位者比常人更是多疑,更是谨慎。赦儿你不善于玩弄心机,所以你对圣上只要是无关咱们贾府全体身家性命的事,可以尽量同圣上明说,不可欺瞒。”代善抓紧进宫前的最后时间,是又再叮嘱贾赦一次。
“一旦你在圣上心中有了耿直纳言、率直、无心机的形象,今后就算是出些小纰漏,圣上也会为你掩盖过去。你要知道,你现在在圣上心中最大的价值就是你武艺高强,能保卫圣上安危,且你爹我手握京畿重兵,你也算是在圣上把控我的筹码。以后在朝为官,只有看清楚自己的地位和价值,你才能游刃有余,步步高升。你记住了吗?”
“爹,你放心,我有几斤几两,我自个儿清楚,绝对不会轻易踩线,更不会牵连府里上上下下的。”贾赦见他爹如此为他担心,也默默压下了自己心中的一丝紧张,跟再三他爹保证绝不会出漏子。
进宫门后,代善到太和殿参与朝会,贾赦自行前往御前行走当班的耳房报道。值班首领已经知道今天贾赦来报道。贾赦身份高,本领强,又是圣上亲自要的人,首领是暂时不敢给他安排站岗的守卫工作。
“贾恩候,我今后就叫你恩候好了,你今日第一次当班,圣上恐怕会宣召你,你就在这耳房等候,若是无事可看看这里的轮值记录和路线,今后也好当值。”这领班家也是走的武官路子,可不敢给贾赦下马威,要不然贾赦回家向贾代善一告状,可怕会害了自家人。
“谢过首领,日后定会认真值守,保卫圣上安全。”
贾赦也怕这当差会出岔子,是认认真真的在这小房间里查看以往的当值记录。慢慢的也总结出了些经验,这宫里侍卫当班,不比他处。不管去个任何地方都得要两人以上同行,且何时巡查到何地都有固定的路线,但是又要按照规律替换。
贾赦是御前行走,同普通的侍卫又不同,他基本是随圣上移动,不参与到巡查队伍里去。简单来说就是,圣上到哪他到哪,圣上要见他,他就站跟前,不见他,他就在暗处等候召见。但更重要的是随时保卫圣上,更要在圣上危险的时候,随时准备以身殉职。
贾赦并没有独自在耳房看多久资料,就听到一个小太监过来唤他,说是圣上召见。贾赦急忙放下手上的卷宗,朝外走去。
“多谢公公通传。”贾赦边走边整理衣冠,深恐有个什么不当的地方,叫圣上对他有个衣冠不整的不好印象,又一边给了这个小太监打赏银子。贾赦深知这宫里面阎王好过,小鬼难缠,若是不喂饱这些下面的奴才,他们随时可能害到自己。
贾赦站在勤政殿外,等候里面的人通传,待听到一声“传贾赦觐见”才敢进去。
“微臣贾赦叩见圣上。”贾赦是头也不敢抬的走进殿内,就跪地面圣。
当今坐在上方,并没有立刻叫起贾赦,反而是盯着贾赦发起呆来。其实圣上正在纳闷,这贾赦长的是白白净净,一点没有习武之人的粗犷,且看上去身段也不魁梧,要不是眼神特别清亮,又偶冒一丝精光像个武功高手,这般样子简直和路上的纨绔子弟没什么两样。但是圣上又觉得贾赦这般形象也好,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实则是个武林高手,这样更有利于保卫自己。
“起来吧,恩候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打遍京城无敌手,果然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谢圣上夸奖,微臣虽有些蛮力,但较我爹还有不小的差距。”
圣上听贾赦这般直接就应下自己夸他身手的夸奖,是立马觉得此人画风清奇,毫不客气谦虚。
“朕听闻你到那京畿大营之前,是每日招猫逗狗,无所事事。何以之后一去京畿大营训练就进步神速,从丁点不懂得任何御敌之术到这武林高手,就用了短短5年,你是有何诀窍不成?”
“回圣上的话,微臣从小在家就不爱念书习字,反倒是喜欢看些个武侠演义,常常想象自己能学得武艺,快意恩仇。可偏偏微臣母亲不叫我习武,只叫我读书,因我读书实在不行,便随微臣自己玩耍了。后来微臣的父亲回京后,询问我,我就说我喜欢习武,所以才教的我。因为我父亲时常用些名贵的中药材让我改善身体体质,后来又每天多加训练时间,慢慢的微臣就有了现在的身手了。”
圣上听贾赦一会儿‘微臣’一会‘我’的,是深觉贾赦就是个喜好武艺的单纯之人,虽然有些不懂规矩,但是言语中不乏童心,连不经意间透露自己是个爱玩耍的话都说了出来。再加贾赦又说了荣国
公夫人的不是,言明自己母亲是个偏心的话,叫圣上越发觉得贾赦是个有一说一的快嘴。
“嗯,你未入宫时,已有多人到朕面前夸奖你武艺高超,你到跟朕说说,你都擅长些什么。”
“回圣上的话,微臣初时习武学的是近身肉搏之术,因为常常用力过猛,就被我爹要求每日背负15公斤的铅条,压制力量以免打伤同僚,后来又上升到30公斤的铅条。微臣现在可负重50公斤同人打斗,刚好只叫人轻伤。后来微臣又学习刀法,因我爹说我是个愚笨的,太精巧的武艺不适合我,所以就叫我学习两套刀法,也准备了两把刀。”
“你倒给朕说说,是哪两套刀法,哪两把刀啊?”
“这一把刀是一把重20公斤的厚背□□,刀长4尺,好用于乱军之中,不叫敌人近我三尺以内,便于斩杀敌人。这柄刀,微臣父亲只叫微臣学习了军中基础的骑兵斩杀的刀法,配合微臣整身的力气恰合适。”
“这另一把刀,是一把唐刀,刀长两尺三寸。微臣父亲说唐刀刀身笔直、中正不阿,既有剑的王者之风,又有刀的霸者之气,正适合我这样大开大合的人使用。这把刀,臣学的是破锋八刀,便于换影移步杀敌。”
“好,好,恩候有如此高强武艺,能来朕身边为朕守卫,实乃大善。今后你就常在殿前守护,替朕把好这最后一关。”圣上听贾赦这般介绍自己身手,又想贾赦气力充足,便是有什么危险不敌于人,也能及时将自己带走,是龙颜大悦,当下决定要贾赦做自己的贴身侍卫。
“微臣多谢圣上信赖,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那恩候你便先去侍卫处当值吧。”圣上挥手叫贾赦退下后,又叫来贴身伺候的大太监戴权。
“戴权啊,你说说这贾赦有些个什么过往啊?”
“回圣上,这贾赦奴才早有耳闻,听说他15岁之前,那就是个普通的纨绔子弟,虽然其父是荣国公,但是他是个没什么大用的。平日里就好个金石古董的,善于篆刻,其它没什么本领。但是市井传闻贾赦为人仗义疏财,性格颇为天真单纯,讲话行事随性而为。15岁以后,随荣国公进军营训练,因军中有人觉得贾赦是荣国公之子,又长得白净,所以想要欺侮于他,却叫贾赦打了个四肢俱残,贾赦也因此一战成名。”
“那他说荣国公夫人在他15岁前任其玩耍是个什么意思啊?”
“这贾赦在刚出身时,就叫老荣国公夫人抱养在身边,现在的荣国公夫人与贾赦并不亲近,反而是喜爱自己的幼子贾政,还时常在众人面前说贾赦不堪荣国府的大任,又夸奖那贾政是个勤学好问的读书人,说是荣国府今后还得靠贾政的。”
“那贾政又是个怎么样的啊?”
“这贾政现在顶了贾赦的名额,在国子监念书,不过因资质有限,只是个丙班的学生。”
“这么说来,反倒是贾赦虽然不喜读书,但有一身武艺,反倒是个有才的了。果然是妇人之见,只看重自己养大的。朕看那荣国公夫人定是觉得贾赦是老夫人养大的,怕贾赦与她不亲,不听令于她,所以故意捧起那贾政与贾赦相较量。”
戴权听圣上这般批判荣国公的内眷,亦是不经感叹,这贾赦怕是入了圣上的眼了。难得见圣上这样点评大臣府中的内务。
圣上说了这么一番后,又叮嘱戴权,“你去叫人给贾赦讲一讲这礼仪,朕看贾赦是个赤子之心的,平日怕是不惯这宫中礼仪的,但既然进了宫来当值,还是要讲究些的。”
“奴才遵旨,定会尽快教会贾侍卫宫中礼仪。”戴权听圣上这么说,是立刻明白圣上是既喜欢贾赦讲话率直,又怕贾赦身上市井之气太过,容易闯祸,所以才叫自己稍微提点下贾赦。这为人臣下的就得要圣上上心,否则圣上的官吏下属何止万千,就算你再有才有能,若圣上不记挂,又能走到多前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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