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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为她洗手作羹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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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王府,端王与子渊公子在灯下相对而坐,只是再没有先前对弈的闲情。懿王已经回京,楚地这片天就要漏了,不用多言,皇帝的人肯定已在宣旨的路上。

    端王眼里充斥着浓浓不甘和无奈,双拳紧握,头发微乱,他辛苦谋划了那么久,难道这就是结局?

    子渊公子神色相对自然,低声道“王爷,在下有一建议,无论皇上如何逼问,调查,你都只当全然不知此事,皆是我借着你的旗号痴想妄想地试图搅弄风云”。

    端王心下一惊,哀凉道“先生不可,本王舍弃谁也不能舍弃自己的良师益友”。

    子渊唇角微勾,失神道“王爷对我有知遇之恩,你胸有凌云大志,只是成就时机未到,这一路呕心沥血的谋划,我舍不得就这样中道崩殂,王爷难道舍得?”

    端王摇头又点头,眼里是浓浓的复杂与纠结,没有子渊,他同断了一条臂膀有何区别。

    子渊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子渊愿意为王爷的大业牺牲,望王爷有朝一日问鼎京城时别忘了给子渊捎个信,好让我也放心”。

    端王沉吟了一会儿,痛苦道“定不负先生所托”。

    子渊无声地笑了,“天色不早,王爷早些歇息,子渊去安排一下后续事宜”。

    端王看着他的背影远去,顿生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感觉。

    懿王府,林清婉突然惊醒过来,看了看天色,应是三更天前后,身旁沈遇白睡得正沉。她刚动了动手脚,欲披衣起身,他已握住她的皓腕,“醒了,饿吗,要不要传饭?”

    她摇摇头“这个时辰就不去惊动她们了,等早饭一起用吧”。话音刚落,肚子便响起“咕噜”声,羞得她尴尬地埋下了头,都怪他害她错过了晚饭。

    沈遇白倒是不以为意,自然地坐起身,“饿了就吃乃人之常情,你不愿叫醒她们那去灶房本王给你做,但我只会煮面,你可不能嫌弃,嗯?”

    林清婉心里漾出一丝甜蜜,开玩笑道“王爷乃人中翘楚,才学武功样样不差,想必煮的面也是极美味的”。

    沈遇白自己穿好衣服再顺手给她拿了一件披风,“既如此等会你可一根面条都不能剩,否则就是心口不一”。

    林清婉笑笑不再接话。

    两人牵着手沿着回廊一路走向后厨,夜空中偶有几颗星星闪烁,四周静悄悄的,他手心暖暖的温度透过两人相牵的手传来,一路暖到心底。

    她的腰腿其实还有些酸软,步子也比往日迈得小。没走几步,他便细心地发现了这个问题,停下脚步自腿窝处将她抱起,闲庭信步地走完剩下的路。

    林清婉也不扭捏,依赖地靠在他怀里,双手虚虚搂着他的脖子,一双脚悬在半空中晃呀晃。在他面前,她偶尔会不经意流露出小女儿的娇态。

    两人到了后厨,点亮蜡烛,昏黄的灯光照得整间屋子都温暖亮堂起来。这一次,他们的分工进行了调换,林清婉帮他烧火,沈遇白则在锅前煮面。

    看得出来他是第一次干这个事,虽然极力控制,但手脚依然有些不协调,面条在他手里像不听话的孩子,顽皮地四处乱散。

    林清婉望着望着“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心里却异常暖和。沈遇白无辜地抬眼望她,“我之前看你做起来挺简单的”。

    终是林清婉接手整个流程才顺畅起来。他则在一旁帮忙洗菜,切葱花,待她再煎上两只荷包蛋,一碗香喷喷的面条就大功告成了。

    分装了两碗,两人就围在灶台边端着吃起来,柔软的衣角缠绕在一起。

    前来准备早膳的厨娘看到这一幕,不敢置信地揉揉了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后才匆忙行礼,两位主子真会玩,天都没亮玩到自家厨房来了。

    林清婉淡定道“我有些饿了,来煮点吃的,后续你来收拾妥当”。

    厨娘机械地点头,恭敬地站在一旁目送两人牵手离去,男俊女俏,连背影都是那么相配。

    回到房里,两人漱了口躺上床,睡意不浓,便互相依偎着聊天。

    她摩挲着他衣服上的绣纹,“我方才见你身上多了几条伤疤,粗粝可怖,定是没有好生处理,明日让大夫过来看看”。

    他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好,一切听婉婉安排”。

    谁都没提楚地一程的艰险,两人默契地回避了这个问题。过去之事不必追溯,眼下他平安归来了,只需经营好往后的日子便可。

    “听京飞说公主生辰上有人给你使绊子?”沈遇白没打算错过她的点滴,先前已向顾京飞了解过情况,可惜他一个外男全程候在府外,很多细枝末节并不清楚。

    “我只能算是误伤,公主才是整件事情最大的受害者,如今她选择了和离,心境尚算平和,也算是因祸得福”。

    “仔细说来听听”。

    “都是女人家的后宅之事,你听来不会无趣吗?”

    “不了解清楚怎么为我的婉婉撑腰”,他漫不经意说了一句,心里却实在心疼她泡了那几个时辰的冷水。

    林清婉便简单说了一遍整件事情的始末,沈遇白静静听着,眸色越发深沉。

    次日,沈遇白携林清婉一同进宫,勾结东齐拦截使臣的事件告一段落,他们需要去向皇上谢恩,向太后问安。

    朝堂已散,沈遇白由海公公引到御书房面见皇帝,林清婉则先行去了太后宫里。

    皇帝脸上挂着一丝淡薄的笑,威严地坐在紫檀木雕刻着龙纹的太师椅上,看着沈遇白一步步靠拢向他行礼,还煞有介事地看了他背后一眼。

    “王妃没同你一起入宫?”他随意问道。

    沈遇白没有错过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失望,假装不察道“她去母后宫里了”。

    “喔。那等会朕同你一起去母后宫里用膳,好久没尝到母后小厨房的手艺了,是有些想念”。

    沈遇白垂眸盖住眼里的情绪,一语双关道“御膳房里有上百厨师,宫里设了小厨房的娘娘也不少,皇上却还有心惦念着母后那里,着实博爱了些”。

    皇帝哈哈一笑,“美食哪有最好,只有更好,朕身为九五至尊,只要想,便没有吃不到嘴里的”。

    沈遇白袖中双拳紧握,“若无其他事,臣弟就不叨扰皇上批阅奏折,先行去母后宫里代为传话,备好菜等皇上前来”。

    不等皇帝首肯,他便转身退了出去。

    御前伺候的海公公听得惊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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