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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干脆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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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怀谦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陛下和谢逾在滔天的权势面前,当真能永久亲厚的不分彼此吗?

    在不少臣民眼中,谢逾就是压在皇权头顶上的一座大山。

    国祚不稳,朝堂难安。

    唉,他要不要稍稍提醒下陛下。

    可,万一是他枉做小人呢?

    杞人忧天,李怀谦渐渐忘记了脸上的疼痛。

    华丽的懿安宫,近在咫尺,梁安独具特色的尖细声音响起。

    散漫倦怠,坐没坐样的顾笙和萧砚随顿时变得仪态端庄大方,脊背笔直。

    没错,梁安的通传声是给帝后提醒。

    有人到了,该装就得装起来了。

    “臣给陛下、皇后娘娘请安。”

    武安公三人齐齐向顾笙和萧砚随行礼。

    顾笙抬眸,瞧着李怀谦青黑的眼眶,有些怔愣。

    争执的,不见伤痕。

    看戏的,挂了彩。

    这么卖力的一拳,怎么看都像带着私人恩怨。

    “无需多礼。”

    萧砚随虚虚抬了抬手。

    李怀谦并没有再第一时间要求帝后做主,而是静静的等待着武安公详解其中关窍。

    见状,顾笙心中了然,主动开口解释道

    “李阁老,是本宫和陛下的意思。”

    “本宫遇到了件棘手的事情,想寻信任之人商讨一番。”

    “武安公是本宫的父亲,本宫行事一向不守规矩,父亲在寿宴结束后顺带一叙父女情义,理所应当。”

    “永宁候提议募捐善款,惹怒的是同僚,讨好的是天子,陛下召见嘉奖也在情理之中。”

    “而李阁老,在内阁身不由己,与永宁侯一道来此,难免会让您老的处境雪上加霜。”

    “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永宁侯下手这么狠。

    这黑青,没十天半月下不去。

    闻言,李怀谦垂首,再次恭恭敬敬朝顾笙行礼“娘娘但讲无妨。”

    “于公于私,能为陛下和娘娘分忧,怀谦倍感荣幸。”

    永宁侯:!(_;

    好家伙!

    原来李怀谦也会说人话啊。

    就是在光明正大的孤立排挤他一人,是吧!

    读书人,心眼子又小又多,跟筛子似的。

    除了他那争气的小天才儿子。

    顾笙有条不紊详略得当的将画舫船一事讲述出来。

    武安公三人,各有各的惊讶。

    武安公:幸亏娇娇不再年少!

    要不然,他真担心,他还得舍出老脸去画舫船上逮闺女。

    李怀谦:有辱斯文!

    永宁侯:上京城还有这么纸醉金迷的地方?

    他之前那些狐朋狗友不带他,是看不起他,不相信永宁侯府的实力吗?

    不过,幸好没带他。

    顾笙顿了顿,给了三人反应的时间,片刻后,才继续道“不知可有良策?”

    励志发奋图强往上爬的永宁侯不甘落后,装模作样的摸着下巴,愁眉紧锁“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垃圾话。”萧砚随冷不丁的评价。

    能让笙笙发愁,还说大不大?

    天塌下来才算大?

    老永宁侯的棺材板快要压不住了。

    永宁侯: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永宁侯可怜巴巴的闭上了嘴,不再显摆自己不经大脑的发言。

    李怀谦沉吟片刻“能打造这等富丽堂皇雕梁画栋的画舫船,必然是不差钱的主儿。”

    “不差钱,还不顾大乾律法,冒如此大的风险,花这么大手笔笼络达官贵人商贾巨富,所图绝不只是金银俗物。”

    “废话。”永宁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李怀谦沉着眸色,傲慢的瞥了永宁侯,又缓缓收回视线“人生在世,大多追求的就是权财女色。”

    “不图金银,那图的就是权势。”

    李怀谦心中一咯噔。

    图权势,图的是多大的权势?

    位极人臣?

    还是挟天子令群臣,临朝摄政?

    亦或者是推翻大乾萧氏皇族的统治?

    一瞬间,李怀谦想的很远很远。

    在此刻,梁州尚未有确切消息民乱灾情,也再一次如同密不透风的阴影笼罩在他心头,与画舫船交织在一起。

    画舫船,似乎成了一头张开着血盆大口的凶兽。

    李怀谦心中的危机存亡感陡生。

    稳定了不足百年的天下,又要起血雨腥风了吗?

    百姓的安稳日子,才过了多久。

    李怀谦的眸子里划过一道狠色,不管什么牛鬼蛇神,都得趁早抓出来。

    高祖犀利,先皇勤勉,陛下温厚。

    大乾,合该有漫长的平稳期。

    谢逾总揽朝政,狠辣残暴之名在外,眼皮子底下还能有底蕴丰厚的乱臣贼子活的这么滋润,简直就是对谢逾恶名的洗白!

    “娘娘,依臣之见,徐徐图之,不见得有进展。”

    大鱼岂是那么好钓的。

    “不能端本正源,那就直接补缺挂漏,枝桠砍的多了,总能看到树干,刨出树根。”

    “查不出画舫船背后真正的主子,那擒了主子掌控画舫船的狗,也是收获,不见得狗不能咬出更多是狗。”

    “至于娘娘所担忧的在画舫船留下把柄的官员,放出风声,大局出发,可以给予官员一个私下陈情坦白改正的机会,不会公之于众,官员将功折罪,下不为例。”

    “常年在画舫船上厮混的官员,兴许误打误撞也能知晓些隐秘的消息。”

    “到时候,把柄就握在陛下和娘娘手中了。”

    “倘若其中当真有罪大恶极忍无可忍的的,在此事风声渐歇后,寻个别的由头贬斥。”

    “以上便是臣的愚见。”

    顾笙颔首,她也有此意。

    “父亲呢?”

    “可有别的建议?”

    顾笙看向了一直默不作声的武安公。

    “谢逾未返京前,上京城绝不能乱。”

    “上京城一乱,谢逾腹背受敌。”

    “所以,画舫船一事,要么暂且按下不动声色,要么一击即中干脆利索。”

    “那就趁着成王府尚未将清寒之事传出去前,安排京营出动吧。”顾笙当机立断。

    “画舫船上女子还需多番问询查探,确定无隐瞒后再妥善安置。”

    顾笙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

    李怀谦垂眸,顾皇后也有调动京营之权吗?

    自谢逾掌权,京营就牢牢掌控在谢逾手中。

    虽说不乏营官把总不服,但总的来说,京营之中,无人能动摇谢逾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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