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凉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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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中月考,座位按名次排列,温念如愿以偿坐在谢渊后面。yousiwenxue
快到考试的时候,谢渊才来。
少年一身黑衣,书包都不拿,只带了一根笔,困倦散漫的模样。
温念悄悄注视着他,鼓起勇气找他搭话,“谢渊,你准备的怎么样?”
谢渊指尖转动黑笔,眼睛看向窗外,懒懒回应:“不怎么样。”
温念知道他对这种话题没兴趣,可是那天在船上,他主动帮姜雪茶解围。
想到这里,温念眼里闪过一丝嫉妒,主动提到她:“我那天去艺体校,看见邵修后面跟着姜雪茶,他们俩看起来关系很好的样子。”
温念没有说实话,姜雪茶其实好几天没有找过邵修了,邵修甚至还在她面前抱怨过。
谢渊手中的笔掉落在地。眼底一片浓郁的漆黑。
良久,他凉薄扯唇,“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爱犯贱,天天被人耍着玩,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明明那天晚上,跟他保证过,再也不去找那个人,他当真了,结果人家转头跟她男朋友和好。
原来真贱的人是他呀。
温念见他冷漠的表情,以为是不喜欢,这才放心地继续抹黑。
“艺体校的人都说,姜雪茶家里很穷,她是单亲家庭,入学的时候就一直巴结邵修,也正因此她妈妈才得到邵氏商场的店铺。你说这样的人,是不是就是网上说的捞女?”
捞女两个字,温念说的很轻。
饶是如此,谢渊仍然清清楚楚的听见。
他手指不断攥紧,一股克制不住的暴虐在血液里翻涌。
温念一副无辜的表情,好心好意劝道:“谢渊,你不要同情这种女人了,她很会伪装的,我听网上的人说,她们都很擅长玩弄感情,把男人骗的团团转,要的就是心甘情愿给她们花钱。”
就跟他母亲一样。家庭,血缘这些都比不上金钱和物质。
7岁的谢渊被绑架的时候,苏芷青却在想着怎么讨好她的金主,她宁愿让这个碍事的儿子死去,也不愿花钱把他赎回来。
谢渊脸色冰冷,周身的温度低得吓人。
“够了!别说了!”
他不想听。
温念被他吓住,后背陡然一阵寒冷。
其实这些话都是邵修跟她说的,只不过邵修说的是姜雪茶救过他,他才把铺子租给程棠。
反正谢渊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些,只要让他对姜雪茶产生厌恶就足够了。
考场上静悄悄,底下的人都在埋头写字。
谢渊目光冰冷地盯着试卷,脑海里却挥之不去姜雪茶的身影,题目一字未动。
监考的老师注意到他,走过来查看情况,发现试卷居然干干净净。
老师轻咳一声,放低声音提醒:“同学,答题呀。”
谢渊一动不动。
老师扶了下眼镜,这是年级第一的位置没错,第一名不该什么题都不会呀。
他忍不住伸手想要拍他的肩膀。
刺啦一声。
板凳被狠狠推到后面。
考场上的人被惊醒,纷纷抬头看向谢渊。
谢渊眼底发红,胸膛激烈的起伏。
他再也压制不住那股暴虐,彻底失控了。
“同学你干什么?这是在考试!同学!”监考老师在后面喊他,完全没想到年级第一居然就这么走了。
温念看着谢渊离去的背影,脸色非常不好看。
谢渊失控了,为了谁?
姜雪茶吗?
余燃接到电话的时候,那边只说了三个字:“带把刀。”
他以为是很平常的街头打架,经常有不长眼的来地盘闹事,拿刀纯粹是为了吓唬人。
可是当余燃赶到艺体校的时候,他发现事情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
谢渊整个人站在雨中,浑身被雨水浇透,眼睛是骇人的红。
余燃知道谢渊有缺陷,会控制不住暴力,可是这些年谢渊都克制得很好,几乎很少有发病的时候。
余燃忍不住走向前,问他:“阿渊,出什么事了?”
谢渊没说话,眼睛死死盯着前面。
余燃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居然是之前见过的那个女生。
她背对着他们,衣衫湿透,长发贴住脸颊,单薄的身体在雨中颤抖。
也不知是淋了多久,几乎快失去意识,虚弱地倚靠着轮椅,摇摇欲坠。
有个艺体的学生路过,余燃把人拦下问他:“你认识那个人吗?她怎么了?”
余燃大背头,手臂脖子都是刺青,样子看上去很凶。
那个学生被吓到了,缩着脑袋回答:“姜雪茶啊,为了讨邵修欢心呗,邵修让她淋雨她就淋雨,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人家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四个字,被咬得很重。
余燃沉默了。
他看向谢渊,皱着眉头劝道:“阿渊,何必呢?”为了这样的女人。
谢渊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他不顾一切过来找她,连考试也不管了,却看见她为别人淋雨的可怜模样。
明明知道她在犯贱,可是他该死的还是会心疼。
那一瞬间,谢渊甚至想杀了邵修,把姜雪茶夺过来,不是喜欢钱吗?来喜欢他啊,他有的是钱。
谢渊看向姜雪茶落魄的背影。
她越是可怜,那种野火般肆意燃烧的感觉就越滚烫。
余燃看出了谢渊的冲动,伸手拦住他,“阿渊,不要过去。”
谢渊早就失去理智,一把挥开余燃的手。
他就想看看,她还能怎么演。
姜雪茶淋了一上午的雨,四肢冰凉麻木,可是邵修不说停,她就只能继续。
太冷了。
恍惚间,她仿佛回到了跳楼的那一天,她从天台一跃而下,砸在雪地里。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她的尸体被大雪掩埋。
身体最破碎的那一刻,只有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踉跄着朝她奔来。
雨似乎停了。
姜雪茶虚弱地抬眼,却看见谢渊的脸。
谢渊眼神清冷,声音极低地唤她:“姜雪茶。”
姜雪茶歪着脑袋看他,眼神迷离,竟然冲他一笑:“你来了。”来看我如何死去。
谢渊目光凶狠地盯着她,“你真是个骗子,骗我很好玩吗?”
骗他分手,骗他说不在一起,害他像个傻子一样白白高兴一场。
姜雪茶疑惑,“啊”了一声后,忽然委屈地掉眼泪,“我不是个骗子,我没有骗人,是你们都不喜欢我,我好疼啊,我真的好疼啊。”
跳楼的感觉太难受了,她被孤零零抛在雪地里,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所有的暴戾在她的眼泪中化为乌有,少年冰冷的心竟然丝丝抽痛。
“草,你别哭啊。”
谢渊烦躁地别开眼,不想看她装可怜。
无处发泄的暴怒中,掌心忽然被人握住,一颗花生糖落入手中。
姜雪茶破涕为笑,“喏,给你呀。”
谢谢你在我死去的时候来看我。
谢渊低头,少女眼神澄澈地看着他,瞳孔是他从未见过的干净。
羞辱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半响,他闭眼。“我真是活该栽在你手里。”
姜雪茶身体滚烫,烧得晕晕乎乎,根本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谢渊将她一把抱起来,扛在肩上往外走。
姜雪茶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慌乱地踢腿挣扎,“你干嘛呀?”
谢渊使了很大的劲才把她按住,看人快滑下去了又往上颠了两下,阴恻恻地威胁:“再动一下我就把你扔地上。”
姜雪茶可怜兮兮,“可是这样我想吐。”
“······”
“我轮椅还丢那,我要回去找轮椅。”
“闭嘴。”
“······”
“给你买新的,别哭了。”
谢渊把人带到医院的时候,路过的行人纷纷扭头看他,一脸惊恐地躲避。
谢渊浑身湿透,肩上扛着个漂亮的女孩,手里还捏着把刀。
保安都准备报警了,一脸防备地看着闯进来的“暴徒”。
姜雪茶终于清醒过来,有些惊慌地喊他:“谢渊,你放我下来呀。”
谢渊一手拎着刀,一手抱着她,语气冷漠:“怎么,刚利用完我就想一脚踹开了?”
姜雪茶咬着唇角,明明是他不由分说把自己带走,却总是误会她。
谢渊让余燃去找来一辆新轮椅,把人扔进里面后,低头俯身冷嘲:“你一个残疾人,也就装装可怜博同情了,那张嘴可真会骗人。”
姜雪茶有些生气,她什么时候骗过人了。
可是谢渊把她带到医院来,这是恩情,要还的。
姜雪茶弯唇,“谢渊,伸手。”
谢渊静默了一会,将手伸了出去。
姜雪茶慎重地把一张一百元的纸币放在他手中,“谢谢你送我过来。”
谢渊手一扬,纸币和花生糖一起掉在了地上。
他冷笑,“谁要你的钱。”
看不起他是吧,觉得他穷酸,花钱打发要饭的呢。
姜雪茶弯腰默默将钱捡了起来。
她只是想感谢一下,还有之前欠的五十元。
谢渊总是那么讨厌她,他刚刚拿刀的神情,冷酷疯狂。
就如同那天毫不犹豫杀了那个男人一般。
姜雪茶心里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她没说话,手搭上轮椅慢慢离开。
她的背影纤细,被雨淋湿后样子更加狼狈。
可是谢渊却感觉喘不过气来,心脏针刺一样细密的疼。
她有什么看不起他的呢?
她不漂亮,还一门心思倒贴别的男人,跟他那个庸俗的母亲一样!
很小的时候,谢渊就认清了这种女人的真面目,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这种人。
可是,可是万一不是呢······
余燃跟上去,“阿渊,那个龙哥把钱送来了。”
谢渊走到医院外,靠着墙点了根烟。“帮我查个人。”
“谁?”
“姜雪茶,她是不是欠谁钱?”
余燃不解,“你还想着她?”
谢渊低头冷笑,“是呀,我想看她是不是真的很缺钱。”
缺钱缺到宁愿为了男人去淋雨。
“查到了以后呢?帮她还钱吗?”余燃想不通,那个姜雪茶不漂亮还满嘴谎言,有什么值得谢渊关注的呢。
谢渊烦躁地把烟掐灭。“不知道。”
他只是想看看,姜雪茶到底是不是因为钱才那么下贱地讨好一个男人。
如果不是因为钱······
那就是他瞎了眼,被这个该死的女人一次次欺骗耍弄。
若真是这样——他亲手弄死她。